第9章 縹緲無雙

第九章 縹緲無雙

一路風塵,不知不覺三人已是走了大半個月,期間穿山過河,避城不入,路經大大小小村莊也不下十處,經過一些大的村莊時,會有人用狐疑的目光盯著陳如風和江晟天,但當關行義輕輕抖一抖關刀,鋒刃上的寒光那些人便嚇破心膽,再不敢把目光移到他們身上。

幸得關行義一路相護,才使得他們二人免去許多麻煩。

“對了,你們到底是要拜何方高人為師?”三人正步於一條原間小路上,估計兩天左右的腳程便可到達黔州。

陳如風略思片刻,道:“好像是什麽朝什麽虢的,他住在一處叫‘縹緲廬’的地方。”

關行義不禁訝道:“是朝虢嗎?”

兩人點頭道是。

“哇,如果你們真的能拜他為師,可真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啊!他可是位列《江湖名錄》第四,僅次於赤魔聖壇的‘媚尊’藍玉兒,若論武功他甚至在藍玉兒之上,隻不過是極少在江湖上露麵,排名才會低於她。”關行義道出朝虢如此強勁的來頭,更令陳如風和江晟天的眼神充斥期待。

“我們趕快吧,到黔州去找他!”陳如風已是迫不及待,領先跑在前頭,江晟天緊隨在後。兩人似乎已經看到他們懷著絕世武功,立在江湖巔峰上傲視群雄的情景。

關行義望著兩人活蹦亂跳的背影,笑歎一聲,大步流星隨著兩人而去。

步入黔州範圍,周邊無一村莊,三人便隻好野外夜宿。

陳如風“啪”地打死了一隻正在他脖子上飽餐的蚊子,關行義打坐在地上,他的噬rì伏虎刀則攤放在地,江晟天則仰望蒼穹,繁星入眼,如一尊淨佛一般,不知是否還未能完全擺脫山中那條巨蛇所帶來的yīn影。

“你們倆可知‘縹緲廬’位於黔州何處?”關行義問。

兩人一怔,才想起韓陵臨別時隻是交代到黔州找到‘縹緲廬’,卻無具體說明縹緲廬所處,無奈搖頭。

關行義低頭思索片刻,道:“恐怕我們不得不進城了。按照朝虢的xìng格,他的‘縹緲廬’該有大隱隱於市的意思,所以要找他恐怕不得不翻便整個寧州了。而且能不能找到也是一個問題。”

陳如風和江晟天本來充滿希望的目光瞬間又黯下幾分sè來,關行義見兩人失望之sè溢於表,連連補充道:“進城亦毋需多擔心,我會幫你們易容以掩飾身份的,到時擔保無人能認出你們。”

兩人抬起頭來,四目再生起jīng光,就像被搶走了手中的大餅,而又重新被塞回手裏的孩子一樣,一喜一憂的迅速交替令關行義頓感哭笑不得。

黔州的城門明顯沒有寧州宏偉,城樓要比寧州矮上一大截,而且麵漆剝落,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

踏進了黔州的城門,城內的熱鬧程度卻跟寧州不相伯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條大街豁然開朗,倒是沒有寧州般諸多小販沿街擺賣,兩旁商鋪食肆人流絡繹不絕,鼎沸人聲,盡顯繁華。

陳如風的臉被貼上一道難看的假刀疤,江晟天則多了一撮十分別捏的胡子,兩個人的樣子就如關行義年輕了十多歲的模樣一般。

對於關行義如此粗糙的易容功夫,兩人更希望是韓陵那種偽裝得天衣無縫,若如脫胎換骨一般的高超易容。可惜當時韓陵卻以材料不夠拒絕了為他們易容。

兩人鬼祟的眼光先掃了一掃周遭人群,確保無人留意他們才前步走去。

倒是關行義,一副高挺雄拔的身材,配上那柄丈二噬rì伏虎刀,引得行人回頭注目,他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麽,昂首闊步地為兩人開路,而兩人則心驚膽戰地在後麵尾隨著,低著頭,就像隨從一樣。

三人穿街過巷,來到了一家“莫醒酒館”前,關行義頓時雙眼發亮,酒興大發,推搡著二人進了裏頭。

集聚於酒館的,不是街頭上的小混混,就是江湖上的人物。一進酒館,立刻感到此處烏煙瘴氣,魚龍混雜。

“不如我們買酒到客棧暢飲算了。”江晟天厭惡地道,關行義早已對這些場麵司空見慣,但見陳如風二人抗拒的表情,隻好到櫃台要了兩壺酒,無趣離開。

“關大哥可真是嗜酒如命。”陳如風捂嘴偷笑道,關行義哈哈一笑道:“說到酒我可不及你們的未來師父朝虢,待你們見到他就知道他酒量的厲害了。”

陳如風的腦袋立刻勾出一個頂著孕婦肚子,滿臉酒紅的中年男子,暗忖若讓這種人教他們還真不知是教他們武功還是教他們酒功。

在莫醒酒館對麵,便是與之相應的莫醒客棧,大概都出自同一老板,但這裏的環境氣氛明顯比莫醒酒館要好,三人便在此歇腳,

陳如風和江晟天為避免被他逼酒,便提早要求上了房歇息,剩下關行義一人在客棧裏獨斟暢飲。

在關行義坐下的那刻開始,客棧中的人漸漸減少,一些正在用膳的人也慌張地結賬走人,不到片刻偌大的客棧隻剩下關行義一人。

關行義倒是沒多在意,喚了幾碟小菜伴酒,很是痛快。

幾個人影閃身進入了客棧。

陳如風和江晟天推開房門,一陣刺鼻酒味襲鼻而來,兩人定睛一看,發現木床上早已躺著一人,地上暗紅sè的空酒瓶亂撒一地。

兩人心中一驚,相視一眼,都示意對方先走過去看看情況,卻誰也不肯先動。最後由陳如風壯起膽子,順著他的鼻鼾聲,步履謹慎地靠向那人。

來到床邊,陳如風探頭一看,床上之人竟是一老人,山羊胡長至過頸,頭頂光禿,後腦上少得可憐的頭發被束成一條辮子,雙口微張,一副熟睡如死的模樣。

陳如風正審視著眼前這個老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老人驀地睜開眼睛,嚇得陳如風驚叫一聲,急身退後,卻踩在地上的酒瓶中,往後一個倒翻痛摔在地。

客棧廳中,溫太和跋扈地領頭走進客棧,身後跟著二人,一人臉狀如烏鴉,鼻子尖出,皺紋滿布,灰白頭發兼身材矮小駝背,顯得老弱多病,雙目卻是炯炯有神,與身體形成強烈反差。另外一人則是身材魁梧,兩鬢微白,眼中shè出高傲的神sè。

關行義放下了手中的酒,緩緩拿起噬rì伏虎刀,站直身體,來者身份他心中清楚,自己麵對的那個灰白頭發之人便是詭蠍幫幫主黃五儁,另外魁梧的漢子則是副幫主鬱塗方。

溫太和幸災樂禍地道:“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識相的話就趕快把他們兩人交出來,省得我們動手。”

關行義心知肚明,以自己一人之力絕對不及兩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更何況現在是兩人聯手,再加上溫太和和客棧四周的詭蠍幫爪牙,恐怕要逃命也隻是難於上青天。

盡管如此,關行義對陳如風二人也是有情有義,絕不會任由詭蠍幫抓走他們。

“讓開。”黃五儁冷冷道,暗帶威脅之語氣。

關行義單腳一蹬,躍飛往唯一的樓梯口,立在梯級上,架著噬rì伏虎刀,防止他們殺上二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盡管論實力他也隻是以卵擊石。

鬱塗方忽而起掌,幻出一陣掌影,往關行義胸口拍去。關行義連忙一個淩空躍起,把關刀往前一挑,鋒芒直指鬱塗方掌心。

妙異至極的是,鬱塗方的掌心忽而噴出一道綠氣,順著噬rì伏虎刀直流向關行義的雙手。關行義身體一個劇震,雙手鬆刀,暈厥在地。

溫太和輕蔑地把關行義踢到一邊,為他的兩位師父開路,三人一同不慌不忙地登上二樓,心中確信陳如風和江晟天兩個價值千金的人已是囊中之物。

來到了房門前,三人仿佛已經看到了千兩黃金燦燦的金光。

溫太和趾高氣揚地推開了房門,送入目中的就隻有一堆亂酒瓶、一張空床和一扇敞開的、輕吹著微風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