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惟願天下，人人如龍
人族信仰？
或許，還真是！
西遊世界，人族的地位非常尷尬，即卑微又重要。
說卑微，那就真的是太卑微了。
妖怪吃人，神仙的坐騎吃人，被貶謫下凡的前神仙也吃人！
論吃人，表麵憨厚的沙和尚，絕對就是此道的行家。
將流沙河附近的人吃絕了不說，還連吃了九個取經人。
而靠近靈山的獅駝嶺，如來的老娘舅金翅大鵬雕，甚至將獅駝國國王及文武官僚，滿城大小男女，都盡被吃了幹淨。
不僅如此，還堂而皇之的奪了江山，將一個人類國度，活生生變成了妖國……
對於熟讀西遊的秦雲來說，西遊之中有太多黑暗都細思極恐。
這也是秦雲一朝得知穿越西遊世界，而不是先秦戰國時代，立馬放棄人間一切功名利祿的重要緣由。
而說人族重要，那也是真的重要。
人族的信仰，對於仙佛來說，用“爭破頭”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
因此，連帶著人間的天子、王侯將相都重要了起來。
功績大者，死後要麽奉旨成仙榮升天界，要麽成為類似於土地、城隍、判官之類地府一係的神仙。
人族的天子，能引得地府的判官跪迎；一身神通身居神職的涇河龍王，在見到唐太宗的時候，自稱“業龍”，連連跪拜。
但就算如此，涇河龍王還是死於“人曹”魏征之手。
就連如來佛祖這等大能，對於人族信徒的信仰，也費盡心機。
布局猴子也好，安天大會落老君臉麵也好，甚至不惜撒下潑天大謊，說南贍部洲——貪**樂禍，多爭多殺，正所謂口舌凶場，是非惡海。
以至於後來，如來的臉都被打腫了！
縱觀整個西遊路，越是靠近靈山，妖怪就越是凶悍。
而被如來貶謫的一文不值的南贍部洲，卻是四大部洲中最繁華安逸的部洲。
靈山腳下的和尚，積善修福一輩子，目的是來世投胎到南贍部洲。
在北俱蘆洲降妖除魔了一輩子的大神真武大帝，退休之後到武當山養老。
正所謂，“靜享武當山，安逸太和殿”。
就問如來老兒的臉痛不痛？
而如來連麵皮都不要了，目的都是為了讓唐太宗將南贍部洲這個“南瓜”獻上！
可想而知，南贍部洲這個人口最多、最繁華的大洲，對仙佛來說有多麽重要。
根據已知推測未知，將各種線索串在一起之後，秦雲也就徹底確定了猜測。
對此，秦雲也不做過多評價！
現在的四海龍王或許多不肖，但龍祖應龍絕對擁有大智慧，早早就完成了在人族的布局。
而這個布局，如來現在還正在暗暗謀劃！
念及此，秦雲不由一聲暗歎。
在這個滿天神佛妖怪的世界，人族，總感覺有些可悲！
就像是被豢養的韭菜，割了一茬兒又一茬兒！
對此，秦雲現在也沒有改變的意思。
窮則獨善其身！
現在的秦雲若敢展露絲毫改變這些的想法，搞不好立馬就會被人道毀滅。
見秦雲麵色似有些不好，敖廣不由有些惴惴，忙反思他剛剛的言語。
他剛剛說錯話了嗎？
見老龍王小心翼翼的模樣，秦雲哪兒還不知道他失態了？
秦雲收拾了心情，又擠出了一個笑容。
“敢問龍神，這幅真龍圖為何這般寫實，完全迥異於‘雲遮霧繞’、‘隻鱗片爪’的畫法？”
見秦雲又笑了，老龍王不由舒了口氣。
此時，甚至有些想念悟空這個惡猴和哪吒這個二五仔了。
秦雲這廝喜怒無常，端是不好伺候！
不過，越是這般，龍王反而越是不敢怠慢，忙解釋道，“好教上仙知曉，這真龍圖乃祖龍合符釜山之時所繪，目的就是集萬靈之長於一身。所謂‘神龍九似’，就是來源於此！”
秦雲目光閃爍，再次聽到了一個有意思的詞啊。
秦雲：“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
敖廣拱手，溜須道，“正是。上仙博聞強識，小龍佩服！”
秦雲擺擺手，道，“龍神太客氣了，您可知當時應龍大人為何選擇這九似？”
問及這個問題，敖廣頓時有些眉飛色舞。
用秦雲前世的話來說，那就是專業對口，撓到了老龍王的癢癢處。
敖廣眉飛色舞道，“頭似駝，忍饑耐渴、堅韌不拔；角似鹿，謹慎小心，戒驕戒躁；眼似兔，敏銳犀利，眼光八方；耳似牛，吃苦耐勞……腹似蜃，變化無窮，神秘莫測；鱗似鯉，拚搏進取，自強不息……”
聞聽到老龍王詮釋“神龍九似”的美好寓意，秦雲的麵色不由變得精彩萬分起來。
難怪，但凡和龍掛鉤，寓意都會變得高大上。
神龍九似，幾乎囊括了世間一切美好的品質。
念及此，秦雲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惟願天下，人人如龍！”
敖廣反駁道，“上仙此言差矣！”
“哦？”
秦雲意外。
自從他和老龍王交談以來，老龍王處處溜須拍馬，表現的格外謙遜，這還是首次聽到老龍王這般旗幟鮮明的反對他。
秦雲好奇，“敢問龍神有何高見？”
敖廣哈哈笑道，“高見不敢當。正所謂，‘尊卑有序，則上下和’，就如我這龍宮，五爪金龍為尊，海妖精怪為卑，又豈可人人如龍？”
秦雲啞然失笑。
也是！
在這個時代，又何談什麽“人人如龍”？
秦雲也沒有和老龍王爭辯的意思！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沒意思！
秦雲拱手，道，“受教了！”
老龍王哈哈一笑，對秦雲的態度很是滿意。
身為龍王，四海就得以他為尊，哪兒容得什麽“人人如龍”，這簡直就是歪理邪說。
要不是說這話的是秦雲，老龍王都想要去洗洗耳朵的同時，順手將提出這個話的家夥給肉身毀滅了。
秦雲：“我觀這畫壁，畫技神乎其技，而我又喜好丹青一道，希望能在貴龍宮叨擾一段時間，好生臨摹一番，望龍神成全！”
看到秦雲行大禮，老龍王嚇了一跳，固辭不受。
敖廣畢恭畢敬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上仙願在陋舍落腳，小龍自是不勝榮幸。既然上仙喜歡這畫壁，小龍就借花獻佛，就將畫壁贈予上仙吧！”
蛤？
秦雲愕然。
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畫壁不是應龍留下的嗎？
敖廣這還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崽賣爺田不心疼啊……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