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小老弟,你醒啦。”

似曾相識的言語,總覺得耳熟,應當在某些地方聽過。

發聲之人的腔調也並不陌生,經常能夠聽見,這人的措辭很正常,卻總帶著股子懶洋洋的味道。

陸淵眼皮抬起一道縫隙,隨即被有些刺目的反光晃了眼。

八百爆炎符與雷漿符起效以後,他便被甩在風口另一側,硬撐到木牌隻剩代表自己的白點才昏厥過去,直到現在。

等到熟悉了外界的光線之後,再張開眼時才發現一張杵在咫尺之遙的大臉,有炫目的光從他頭頂發出來,讓微光黯淡的室內都顯得有些亮堂。

太華隻有一人如此特殊,其他人並未絕頂,無法達成這樣的境界與效果。

“趙師兄,你怎麽來了。”

躺在**的陸淵揉了揉眼睛,暈乎乎的答了句,才發覺這裏不是自己在外門的居舍,而是執事房,自身的傷勢也恢複的七七八八。

來的不僅僅是坐在床邊的光頭師兄,還有瞿向與唐荼,恭謹地站在後邊。其他人都在屋外,幾張熟麵孔在門邊伸頭探腦,更遠處則是擠成一團的人群,都是些不認識的同門。

他們的神情中包含佩服、敬畏、崇敬等複雜的感情,雜糅一塊,而他們的目光則是毫無動搖地指向剛醒來的陸某人。

當眼尖的人發現屋舍內的陸淵已經坐起,門外人的情緒似乎在一瞬間找到了宣泄途徑,轟地一聲沸騰起來。

安靜的環境被打破,嘰嘰喳喳的嘈雜淹沒了屋舍的每一個角落。

“陸師兄醒了!”

“陸師兄牛比!”

“陸師兄幹的漂亮!”

“陸師兄何日有空?師弟誠邀師兄改日一聚!”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甚至有嬌俏的稚嫩女聲,在沸開的嘈聲中高呼執子之手與子白頭。

像極了明星們的狂熱粉絲。

但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屋外沸反盈天,情緒狂熱亢奮,陸淵隻覺得疑惑:今年宗門收了這麽多外門弟子嗎?

當然沒有,外麵有許多人陸淵還曾稱過師兄。

屋裏最懂他的人是趙四,見他麵上表情,便知心裏在想什麽,

“當然是來祝賀小老弟豪取大比第一。

順便,序次稱呼這玩意其實挺模糊的,尤其是像你這樣剛表演了一波華麗反轉的時候。力量總能讓人敬畏,加上你之後必定會入內門,所以他們稱你為師兄也並無不妥。”

不管入門次序如何,入了內門,外門弟子便要稱呼師兄。

地位的差距,往往取決於力量。

陸淵在小岩穀中展現了他的手段與力量,於是外界也相應地改變了對待他的態度。

從無人問津,到門庭若市。

“真有你的,”光頭師兄咧開大嘴,笑著給了陸淵一拳,痛的他齜牙咧嘴,“看到最後我都替你捏把汗,幸虧我沒看錯人,不然得把底褲都輸掉。”

是有這麽個針對大比輸贏的賭局,牽涉範圍極廣,太華宗上至長老下到仆役皆可下注。

賭局中,陸淵是冷門中的冷門,壓他的人除了趙四幾乎沒有。

所以…大賺!

???

我在穀裏打生打死,你居然用我賺錢?

陸淵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想不到光頭師兄你居然是這種人!

“分你一成。”趙四挑眉。

“師兄於我如伯樂於千裏馬,自有識人慧眼,贏的利落,贏得應當!”陸淵立刻改了口風,麵上柔和許多。

頓了一頓,他目光往外飄:“外麵這是…”

“都是看了小岩穀中,你和黃鬆他們戰鬥影像的。你可不知道,如今陸淵的聲名,在外門是怎樣的煊赫!”

趙四一拍大腿:“小老弟,你可真是幹了件了不得的事情!”

是的,雖然正麵對敵的部分很少,但戰績就擺在那,單挑同階二十三名,並戰而勝之,這就是不容置疑的強大。

什麽叫牛比?就是能人所不能!

杵在後邊的唐荼也神色激動,雖是候著,也朝陸淵比了個大拇指,瞿向未有動作,眼中卻是一樣的敬佩。

“我來還有一件事,便是為你頒發宗門獎勵,仔細查驗,如有不妥便來找我。”

光頭師兄不知從哪抽出一格暗黑色的木盒,上麵有波浪形的深黑條紋,約莫兩掌寬,一掌厚,並不臃腫,反而有些精巧。

等陸淵收下,他就站了起來:“接下來趕緊破入築基,來我們符器閣,或者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和我說。

瞧你今天恐怕是會很忙,我就先走了。”

陸淵跳下床,送他離開。

當了半天背景的唐荼瞿向趕忙從門旁閃開,作揖,目送這位符器閣真傳遠去。

但光頭師兄仍是艱難的從人群裏擠出去的,他很少以符器閣真傳的身份出現,知名度稍低,唐荼他們認得,但普通外門弟子可認不得。

要不當初也不能輕易的混進外門植耕賣糧的隊伍裏。

而陸淵,則完全暴露在聚集人群的灼灼目光下。

他吞了口唾沫,有點慌。

這場麵他真沒見過,許多道灼熱的目光一齊投來,隻覺得渾身燥熱,麵上通紅。

強自鎮定後:“那個…各位同門,感謝大家的支持,陸某重傷未愈,大夥…散了吧。”

然後一溜煙跑回房中,並關上了門。

太難了,陸淵哀歎,畫符煉器他很在行,但談及接人待物可就有些麻煩了,尤其是眼下的情況。要是以後天天如此,那和過街老鼠有什麽兩樣?

冷不防,一雙有力而粗糙的大手握住他雙手,嚇得他一個激靈,就要抽符砍人。

那雙手的主人是唐荼,此刻他的表現也和外麵的弟子沒有兩樣,臉頰泛起代表激動的紅色,嘴上滔滔不絕,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陸師弟,不,陸師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榜樣!以後萬一黃鬆再來,動手時請務必把我叫上!”

趙四走了以後,原本木雕一樣的唐荼就滿血複活了,他深知柳師姐與趙四這樣的真傳代表什麽,故而雖然趙四看著和老家遊手好閑的二愣子差不多,卻一直保持恭敬謹慎。

直到光頭師兄走了,他才熱情的靠近陸淵。

他眼中飽含熱忱,望向陸淵的目光中帶著敬意:不愧是陸師兄,輕易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他早就想把黃鬆按在地上打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