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虎嘯

山中，日出，霧散。

燕明正棲身一參天大樹上，雙眼緊閉。

那一株樹苗，已成長為九寸，三張鮮嫩的綠芽，微微搖曳晃動，正吸納凝氣丹所化的熱流。

這樹苗似有似無，如真又幻。昔日李晉、趙開、黃阿牛身死，體內存有樹種。

可一旦修行日深，這樹種成長為參天巨樹，不具實形，旁人又不可瞧見，惟觀想可看，玄之又玄。

“這凝氣丹，或許也不可多用。樹木生長，雖需足夠的養分，可也要適當才好，養分多了，易拔苗助長，自身修來的真力，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以後，這凝氣丹，還是盡量少用。”燕明思索。

燕明甫一下樹，忽聽一聲嘶吼，低沉肅殺，轉瞬，狂風四作，腥氣彌漫。

原來是一隻藍色吊睛白額虎，不知從何處閃出，體型碩大，渾身上下肌肉盤紮。

雲從龍，風從虎，虎來，風至，腥風陣陣，直欲作嘔。

燕明倒吸了口冷氣，心道：“此世之中，曾聽聞黃虎、白虎和黑虎，至於這藍虎聞所未聞，山中多奇藥，多半是誤食奇藥後的變異種。”

“這虎，來得正當時！騰挪變初成，正好試試威力……”

燕明手持白刃，施展騰挪變，魚躍猴縱，如風如電，向那藍虎奔去。

“昂！”藍虎見有人來襲，當即怒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一個騰躍，帶著濃烈腥風，朝燕明撲去。

它乃山林之王，對林中百獸，隨取隨奪，更何況它又有奇遇，遠勝一般老虎，可稱虎王。

虎王之威，豈容冒犯？

眼見虎口在前，燕明左右騰挪轉換，避了開去。

腳尖點地，身體升空，又一翻滾，落在虎尾處。

藍虎虎尾一掃，燕明眼明身快，一個騰躍，身立三丈之外。

“轟隆！”虎尾未掃到燕明身上，落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之上，虎力甚大，那大樹被轟然掃斷。

“這虎力不小啊！若被這一尾掃中，不死也得重傷！”燕明心中吃了一驚，不過身負騰挪變，倒也沒有半分害怕，身法不停變幻，揉身而上。

燕明敏捷、速度遠在藍虎之上，隻是力量遠遠不及。

“以我之所長，攻敵之短！”燕明依靠敏捷和速度優勢，手中白刃不停揮舞，紮向藍虎要害之處。

藍虎頗具靈慧，白刃每次快要擊中要害，便以虎尾、虎口、虎爪攻擊，以攻護身。

燕明猶如劍仙，每擊不中，便抽身飄身離開，不以力對。

藍虎終究是虎類，老虎威勢雖猛，耐力卻差，而燕明身具騰挪變，精細使用真力，身法反到越用越快。

如此相持半個時辰，優劣更為突出。

燕明身影愈來愈快，藍虎周身浮現道道殘影，飄忽不定，猶如鬼魅。

藍虎每次凶猛用勁，周遭樹木崩斷，岩石碎裂飛濺，但長此以往，又怎能持久。它此時動作已漸漸慢了下來。

人越快，虎愈慢。

不多時，虎身已受創十餘處，鮮血飄灑。

“昂！”藍虎嘶吼一聲，轉身欲逃。

“嗬嗬！正中下懷！”燕明隨身追趕。

他速度遠在藍虎之上，始終在藍虎身後三丈距離，防止虎急跳牆。

如此尾隨，虎血流不止，幾無餘力。

終於，一個踉蹌，摔倒於地，濺起沙石無數。

“時機已到！”燕明長嘯一聲，飛身而上，白刃揮舞，未幾，虎身之上，又受創多處。

不多時，勝負已定，白刃如霜，紮進虎頸之中……

燕明望著虎屍，歎道：“這虎肉，棄之可惜。”

“那《大力牛魔功》，倒是可以練上一練！”

大力牛魔功，功分六層，每一層修煉完畢，可增加一牛之力。六層功成，身具六牛之力。

這大力牛魔功，又稱大力牛魔拳，是以虎熊獅豹等血肉為引，練精化力。

每日食用猛獸血肉後，再運行六式大力牛魔拳法，將血肉化為真力，藏於全身皮膜、肌肉、經絡、骨骼、內髒之中。

燕明白刃連舞，取了十斤虎肉，架於火上炙烤，又取油鹽佐料灑之其上。

不多時，濃鬱的肉香，飄逸於山林間。

十斤虎肉下肚，燕明摸了摸脹鼓鼓的肚子，開始修煉牛魔大力拳。

這第一式拳法，叫做蠻牛頂角。

燕明模擬蠻牛頂角之形態，先是盤身，再蹬蹄，後甩尾，再左右拳向前齊出，模仿牛角攻擊之勢。

盤身、蹬蹄、甩尾，再雙拳，每一個動作，燕明都一絲不苟，苦練數百遍。

從最初的動作不協調、不連貫，待苦練數百遍後，已初具其形，有模有樣。

如此三日，待數千遍以後，形已成，又一邊練拳，一邊琢磨其意。

“咕咕……”不知不覺間，腹中饑餓。

“這大力牛魔拳，最是耗費人身精氣。如此狂練三天，若無猛獸血肉補充，身體必然受損，餘生落下皮肉筋骨勞損的固疾。

若長此以往，更會損耗生命壽元，得不償失。”燕明已筋疲力盡，又取了十斤虎肉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