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遭遇騷擾

當天晚上,岑若楠就在村裏住。

等楊雪梅離開後,岑若楠便打開自帶的筆記本電腦,開始寫日記,記敘自己駐村第一天所有經曆,感觸和心情。

她篤篤地敲擊著鍵盤,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看上去心情挺愉快的。

約莫半個小時過後,她停了下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哈欠,忽然感覺有些疲倦,想睡覺了,便關掉電腦。

平時她可沒這麽早上床睡覺,不過今天累了一整天,瞌睡蟲提前找上門來了。她起身把窗簾拉好,然後走向那張半新不舊的席夢思床。

然而不知怎的,盡管倦乏襲擊著她,卻遲遲不能入睡。她隻好閉上眼睛,靜靜地回憶著今天所經曆的一切,覺得挺有意思挺有趣,不禁有些興奮,被透過乳白色窗簾的月光映照的俏臉上綻出淡淡的笑意。

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希望和憧憬,心緒久久難以平靜。

已是深夜十一點了,可她依然沒有睡意,一個人靜靜地躺在**享受著鄉村特有的靜寂,一邊規劃著自己的人生。

不知什麽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由輕而重,最後在她的窗前停住了。於是,窗外又歸於原有的寂靜。

這麽晚誰會來村委會,誰會來到她的窗前?

她不禁感到一陣疑惑,驚詫,甚至還有些忙亂,過了會兒又伸手拍拍自己的腦門,在心裏對自己說,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可就在這時,窗外又響起了動靜,是那種指甲劃過玻璃的刺耳聲。

起初還比較輕,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接著就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刺耳,也越來越叫人心裏心慌發怵。

此刻,她把幻覺這個詞徹底拋棄了,認定一定有人在窗外,因此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害怕了。

盡管她膽子比較大,可畢竟是個女孩子,又在深更半夜,遇到這種情況,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在努力克服這種恐懼心理,開動腦筋尋思應對的策略。

她想起白天村幹部說過的話,猜測來人是小偷。

倘若隻是小偷,那隻會盜取錢財,而不會索要性命,換句話說,她性命可以無憂了,為此方才的緊張與畏懼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張一旦退去,智慧就顯再出來,這不她先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接著伸手啪地一聲按了下床頭邊的牆壁開關,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果然有效,耳邊不再傳來指甲劃過玻璃的刺耳聲,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腳步聲,並且很快就徹底消失在深夜的靜謐之中。

應該是小偷發現裏麵的人還沒睡覺,或者是剛從睡夢中醒過來,而無法下手,隻好沮喪地離開了。

估摸著小偷走遠了,她才按了下開關熄了燈,重新躺下睡覺。

她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早早入睡,否則就要遭劫了。

劫了包裏那幾百塊錢倒無所謂,要是動色,那……

她心頭不禁一縮,第一次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同時也意識到安裝防盜網該有多麽重要,並在心裏責備自己缺少足夠的安全意識。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當時接受楊雪梅的建議,今天晚上也無法用防盜網來抵禦盜賊和色鬼,因為根本就來不及裝上防盜網。

然而,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窗外又響起了腳步聲,很快一陣指甲劃過玻璃的刺耳聲傳了進來,在寂靜之中顯得特別清晰特別響亮。

誰?她騰地從**跳下來,擰亮燈,衝著窗口大聲叫了句。

刺耳的聲音立即停止了,不過並沒有響起腳步聲。

這也就是說,那個家夥站在窗外,並沒有離開。

她愣了一愣,從床頭櫃上拿起外套穿好,舉步走向窗戶。

在嗞地一聲打開窗簾之際,一個黑影掉過頭往前飛快地跑去。

由於外麵漆黑一團,壓根就看不清對方的麵貌和衣著,不過可以大致判斷出其身高和體形,倒是跟白天碰到的那個卷毛有幾分相似。

結合卷毛身上的斑斑劣跡,岑若楠越發懷疑這個家夥就是卷毛。於是,她衝著那個跑動的黑影,敞開喉嚨叫了聲何大勇。

那黑影即刻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往左一拐,衝進了小巷。

是來行竊,還是故意來騷擾?

她尋思了一下,認為對方故意來騷擾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他應該清楚她房間不會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那對方為什麽要深夜來騷擾自己呢?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畢竟她是新來的村幹部,另一種是圖謀不軌,想要趁她入睡越窗劫色。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她在心裏痛斥了句,接著轉身朝床走過去。

她認為這家夥不敢再來騷擾自己,可以安心睡覺了。

然而,此刻她卻睡意全無,睜著兩眼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看,腦子浮現出一幕與剛才類似的情景。

那事發生在兩年前的一個晚上,夜同樣這麽深,這麽黑,這麽靜,同樣一個男人來敲打她的玻璃窗,隻是他不是一個混混,而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大二學生,他的目的也不是騷擾她,而是約他出去談情說愛。

她的心情卻與剛才類似,緊張,害怕,疑惑,不同之處在於內心同時洋溢著一種初戀的激動與喜悅之情。

最後她選擇了赴約,便一聲不響地穿好了漂亮的裙子,悄悄地出了臥室,去與自己喜歡的男生幽會,去享受戀愛的快樂與幸福。

從那天晚上起,她真正接受了那個男生,墜入到愛河之中,沐浴在初戀的快樂中,就像沐浴在三月的春風裏。

原以為已經找到了一份最真摯最深沉的真愛,大學畢業後就可以與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可以一起努力實現各自的理想與抱負。

誰知大學畢業典禮的前一天晚上,他出人意料地向她提出了分手,因為他不想考村官,不想去農村工作,一心隻想去大城市追夢。

她萬分驚愕,卻也萬分無奈,因為他態度堅決,而她也不想改變自己,兩人各持己見,各不相讓,最後隻好分手道別了。

盡管她是個性格開朗豁達的女孩子,畢竟愛得太深,愛得太真,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痊愈傷口,因此此刻淚水忍不住溢出眼眶,順著白皙的麵頰緩緩地滑落在枕巾上。

然而,她卻慢慢入睡了,噙著苦澀的淚水睡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