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堪往事

“這慕園，原先叫博雅園，那塊黃澄石原先鐫刻著博古二字，已被現主人鏟去，改成慕園。我孩童時的記憶都在這個院落裏……

你爺爺叫丁星河，你大爺爺叫丁星海，你三爺爺叫丁星天，那時我們丁家不僅有這麽一處庭院，在這城中還有幾處祖產，甚至你打工的許記傀儡店，也曾經是我們丁家的產業。那時我們丁家在集雲城雖然談不上是什麽豪奢家族。但也算的上是衣食無憂的豐裕之家。

丁家自古出文士，你幾位爺爺都算的上是讀書種子，尤其是你爺爺丁星河，十四歲就考取了南方大學，是集雲城出名的神童。你爺爺不僅讀書成績優秀，而且豐神俊朗，還有著英俊不凡的相貌。而他的禍事也就從他到青楓郡的南方大學讀書開始。

你爺爺性情清冷孤傲，卓爾不群，喜好文學，愛好詩歌，有很好的文學素養，本來有遠大的前程。十七歲就創作文學作品《夢蝶》，曾經被大幻師雨柔采用，而且他們還一起合作過好幾部幻碟（幻師基本上可以理解為身兼導演，編劇，美工，音樂，三d動畫、特技等等所有電影製片的工作人，沒有什麽主演，群演。人物塑造完全憑大師自己想象，有一部分幻師是獨自完成所有創作，有一些幻師則是搜尋好的腳本再進行創作）

南方大學本來是為凡人開設的，專門培養輔助型人才。有好幾位幻師欣賞你爺爺的才華，向你爺爺遞出邀請，夢幻之都也派人過來和你爺爺進行了接觸，可這個時候有一名來自天覺城的貴女愛慕你爺爺，她的家庭是有著修真背景的大家族，你爺爺那時年輕氣盛，不喜歡那名貴女，受不了她的糾纏，後來在你大爺爺的勸告下，離開學校，去了次大陸（藍瀚星已知的大陸有，天元大陸、流花大陸、天晶大陸、黑鐵大陸、藍極大陸、北冰大陸、巨岩大陸。風暴洋以西據說還有很多未開發待考證。天元、流花、巨岩、北冰大陸為神武帝國所有。集雲城位於流花大陸東南）

在巨岩大陸，你爺爺認識了同樣是遊學的你奶奶，來自流花大陸南方海濱城市，落鷗市的商人之女，同樣的地域，近同相似的口音，契合的個性，相仿的年紀，兩人相知相愛了。在凱達城的市政公署他們舉行了婚禮。

幾年後，帶著剛剛繈褓之中我，他們回到了流花大陸。沒想到幾年的時間，並沒有熄滅那位貴女對你爺爺的愛火，那時你爺爺剛剛創作出《碧血黃沙》的史詩巨篇，在文壇聲譽鵲起，許多有名的幻師都慕名而來，要和他合作，你爺爺也正準備大展手腳，創出一番事業。那位貴女尋到集雲城。她發現自己愛慕的男子已經結婚生子，而且義正言辭的要她絕了念頭的時候，她發誓要毀了丁家。

於是你三爺爺不久就得了奇怪的病，全身如蟻噬，全城的醫師都醫治不了，痛苦的煎熬了三個月後，撒手人寰。你大爺爺的酒樓不久傳出客人中毒事件，這讓我們丁家為此不得不變賣祖產，賠付了一大筆錢……

你大爺爺最後決定和你爺爺一起離開集雲城，因為明顯是修真者特意針對我們丁家所為。結果這時，所有集雲城的車馬行都拒載我們丁家的人。也就是我們丁家連離開集雲城都不行。

而且發生在你三爺爺身上的病，開始蔓延到除了你爺爺之外的所有人……”

“警消署不管麽？”丁乙插話道。

“警消署？警消署是隻管平民百姓不管修真者的，嗬嗬，他們本來就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丁肇鼎痛苦的說道。

“你爺爺找到了那位貴女，給她跪下求她放過我們丁家，大幻師雨柔也出麵斡旋調解。可那位貴女家族勢力通天，根本就是不答應。最後你爺爺同意跟那位貴女走，前提條件是放過丁家其他的人。

三年後，你奶奶鬱鬱而終，你爺爺聞訊後也在你三爺爺墳前自縊身亡。

我們丁家在這一場大變之後幾乎死傷殆盡，還欠了不少的外債，不久，你大爺爺一家遠走麥豐城，隻有我，堅持要留下，苟延殘喘到如今。”

回憶這段不堪往事，丁肇鼎並沒有流淚，也許童年遭受的太多苦難使得父親變得異常堅強。亦或者隻是害怕，恐懼到了極限，反而變得麻木。丁乙卻已是哭得淚流滿麵。

“不要招惹那些修真者，丁乙，不要幻想著能從修真者那裏得到什麽好處，我們是凡人，要看清現實，那些都是惡魔般的存在，千萬不要再讓你的家人，為你流血流淚。”丁肇鼎語氣沉重。

“那個女人是誰？”丁乙問，

丁肇鼎沉默了片刻，答道：“不要去想報仇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雞蛋永遠不要和石頭碰，不要徒增家人的痛苦。那個名字有意義嗎？”

丁乙耷拉著腦袋跟在父親的身後，無精打采的亦步亦趨。回家途中兩人再沒有交談。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吳淑惠看見父子兩人一起回來這麽晚，不禁有些好奇。

“許記要工作到這麽晚麽？”

“沒有，和小乙去了別的地方，不要老問這些，我們還沒吃飯呢”丁肇鼎不耐煩的說道。

吳淑惠將信將疑，連忙招呼丁雲，丁力抬桌子布置飯菜。

心疼的看著小兒子，“小乙，工作很累吧？”

丁乙晃了晃肩膀，“還好啦，媽，對了，媽你不知道吧，我現在是監工，每月都有十塊銀元的薪水，我現在比老爸都賺的多了呢。”

吳淑惠大吃一驚，看向老公，丁肇鼎還是那個鬼樣子，麵無表情。隻是“嗯”了一聲。才知道兒子沒有說謊，她不禁奇怪了，兒子那來的這般造化。

吳淑惠臉上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快跟我說說究竟是怎樣的事？”

丁力和丁雲也好奇的圍了過來。

於是丁乙就把在許記發生的故事重新講了一遍。一家人都高興的不要不要的。丁乙注意看了看老爹，老爹還是那張撲克牌臉。丁雲愛撫的摸著弟弟的頭，丁力也賣力的誇獎著老弟。吳淑惠則是掏出手帕不停的抹眼淚。

大家都笑怪她，眼見日子會好過了，兒子也出息了，卻在那哭。

吳淑惠也有點不好意思，“好，丁乙現在有了這麽大的成就，我再去廚房炒兩個菜。丁力去我房裏把酒拿來，今天你陪你爸喝一杯。”

丁雲表示去廚房幫忙。一家人都很高興。

“咚咚”的敲門聲突然傳來，丁乙跑去開門，卻是小夥伴袁真，後麵還跟著劉航和李文昊。

袁真訕訕的笑道，“丁丁，今天聽說你去打工了，我們特意給你帶來小禮物。耗子，快拿出來。”李文昊便從口袋拿出了一疊精致的卡片出來。

丁乙接過來看時，卻是十二魔神卡。

所謂魔神卡，其實是運用留影粉、元晶在一張小小的卡片上繪製成的動感繪畫，每一張魔神卡，可不便宜，這十二張沒有三十個銀元是買不到的。顯然這是借的，能借給他們魔神卡的範圍隻能是班上幾個有錢的同學了。

“這是從寧少那兒借的，”袁真並不在乎，這所謂的禮物是否是贈與還是借閱，大家都知根知底，也不用玩那些虛頭巴腦的花活。

“誰呀？”吳淑惠在裏麵叫了一聲。

“是袁真他們”丁乙應道。

“都進屋裏來，小乙，你朋友都吃飯了沒？沒吃的話讓他們一起過來吃飯。”丁力熱情的招呼道。

於是幾人都邀請進了院子。

“小乙，做工苦不苦？”李文昊低聲問道。

“怎麽不苦，我現在胳膊都還痛呢，別說這些，先過來吃飯，等會給你們看好東西，別等下驚掉了下巴。”丁乙賣個關子。

幾個小夥伴都是住在附近的發小，平素也是常走動關係。大家都是十分熟絡。都是老街坊的關係，雖說大家都是這個城裏底層的凡人，卻是關係都是極好。

也不客氣，幾個小夥伴都是常來常往的，幫著收拾碗筷，擺放桌椅。

耗子李文昊是個極伶俐嘴甜的家夥，麻子劉航也是個慣會來事打諢插科的能手。一頓飯，就在這一驚一乍的逗諢罵俏中渡過。

袁真三人在驚歎丁乙離奇的經曆外，也暗自佩服自己的小夥伴有如此的造化。吃過飯，大家都好奇的看著丁乙拿出的機關盒子。打開看時隻見是十二個七八寸長的傀儡人偶，不同於市麵上賣的那些普通貨色。個個做工精細，比例勻稱，五官精美。裏麵還有幾十張陣圖索引說明，一小盒能量晶石。百十個各種零組件。

大家嘖嘖稱奇的同時，也為丁乙能得到多多大師的賞識為他感到高興。

丁乙隨便取出一個人偶，掀開背後的機括，拿出一塊晶石鑲嵌進去。隻見那人偶的眼睛砸吧了幾下，從丁乙手中掙脫了下來，在方桌上踱步行走開來。

“小心，”劉航叫道，眼見小人就走到了桌子的邊緣，伸手要去阻攔。丁乙笑道，“沒關係，他不會掉下去的。”果然，那小人走到邊上就停住了，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這個傀儡，隻會這麽行走麽？”丁雲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是”丁乙笑道，放下手中的一張說明，拿起一個人偶傀儡平放到那個行走的傀儡前麵。隻見那個傀儡竟然如同人一樣跳了過去。袁真調皮的用手擋住了那個傀儡行進的路，那個傀儡竟然把袁真的手當成是牆壁，攀沿而過。

“他什麽時候停下來？”丁雲問道，“嗬嗬，”大家都笑了起來，丁雲也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感到羞澀起來。因為這的確是太簡單了，關了機括，或者取出晶石，亦或者晶石用完這個小人偶都會停下來。再給一個武者模樣的人偶裝上晶石，這個人偶也動了起來。這個人偶的走路方式卻又和先前的人偶不同，他的左腳總是在前，右腳亦步亦趨，兩隻手臂彎曲，雙手握拳隨時準備出擊。耗子就把手放在這個人偶的麵前。果然那個人偶雙拳就擊打在耗子的手上。隻是那個人偶甚小，力量不大，打的不痛。大家就都哄笑了起來。

丁肇鼎也俯身看著桌上的傀儡戲耍，也是嘿嘿輕笑。丁雲見著便大聲叫嚷起來，“老爸笑了，老爸笑了。”吳淑惠也是滿臉笑意，輕叱道：“瞎說什麽，敢取笑你爸爸。”眉梢卻是輕挑，用眼睛剮了一眼老丁。

一個個人偶被取出，有跳舞的，有打拳的，有翻跟頭的，有打胡璿的。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俊或醜。滿桌子的人偶都在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