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優勢遺傳學
站在小醜麵前，螢的臉上很明顯的透露出一絲不快。而小醜則絲毫沒有介意這點，他隻是上下打量著螢，接著點點頭。
“很好，身材不錯，如果能摸一下的話我甚至可以評論連手感都是一流的。”
“誰跟你說這個了！”
我衝上去一把拉起他的領子，已經不想再陪這個惡心的家夥玩下去，我真想現在就幹掉他。
“聽著。”
我放慢速度緩和著低沉的聲音對他說道。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一是讓我把你殺掉，然後從你的腦髓裏把一切都掏出來。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吧。”
“您還是那麽性急，別忙別忙。”
這個混蛋小醜輕輕拍拍我的臉，感受著他的手掌我的內心深處就有種想要幹掉他的強烈欲望已經在燃燒了。但是他卻很快縮回了手，接著掙脫開我的掌握，跳到地麵上。
“這可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我研究異種已經有三百年以上了，當然，其中得到的成果也是多得數不勝數。想要聽我一一向你道來的話，就乖乖的坐在這裏等著。大概聽個十年左右，應該就能上完這堂課了。”
他的話音剛落，身體便動也不動的僵在那裏。優的美人扇張開，抵住他的脖子。愛莉莎也伸出雙爪，貼近他的心髒部分。
“您的小可愛們還真是危險啊。”
小醜呆愣了下，接著苦笑起來。
“3秒。”
我冷盯著他，握緊拳頭。平日的我原本不會這麽輕易動怒，但是這家夥不同，每當看到他的臉，就會讓我想起以前的事。但是那件事讓我的怒火中燒，根本無法平靜下來。這個該死的小醜原本是屬於遊離派的家夥，因為規定，我根本無法對他動手。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已經脫離了遊離派，這也許是我會返回這裏的另外一個原因。我想給自己找一個能夠殺死他的借口，也許不過就是這麽簡單而已。
“琳絲是個好女孩，不是嗎？”
小醜嘴邊那絲譏笑終於徹底激怒了我，我大吼一聲，一拳轟出。打在那小醜的胸膛，優和愛莉莎促不急防，被我的氣勁轟的向後退去。那小醜卻隻是微微晃動了下身體，看著自己胸前凹陷下去的部分，衝我做了鬼臉。
“心情好多了嗎？”
“……”
我沒有說話，冰冷的魔力開始在我的手中聚集，漸漸形成劍的形狀。
“去死吧！”
甚至沒有等到成型的劍完全顯現，我就已經揮動著砍下了他的頭顱。看著那圓形雪白粉底塗抹的東西在地麵上滾動，我又有一種想上去踐踏的衝動。心中的怒火瞬間即逝，當我醒過神來時，發現優，愛莉莎和螢都用有些害怕的目光望著我。
“凖先生，您怎麽了？”
“喂……凖，你沒問題吧。”
“還好……”
我搖搖頭，真該死，結果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嗎？
“謝謝你給我自由，作為道謝，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這時，失去了頭部的身體突然行動了起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它的腹中響起，它慢慢的走到沙發旁邊，接著做了個手勢希望我們坐下。和剛才那小醜不同，這次身體的動作非常成熟穩重，但是穿著小醜服裝這一點讓人覺得非常滑稽可笑，就好像在表演什麽啞劇。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甚至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
“我會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麽事，希望你們稍等片刻。”
身體（也隻剩下身體了）走到被我砍下的小醜頭顱前，拿起它，接著放在旁邊的桌麵上。從頸部切斷處留下的鮮血就那樣流淌著。
“不，你不能這麽做！”
沒有身體的頭突然開口大聲喊道，那是那個該死的小醜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在表演舞台劇時發出絕望哀號的角色。
“你不能不管我，你隻不過……隻不過是個身體而已！”
沒有理會腦袋的叫喊，身體繞過沙發和櫃子（我真懷疑它是怎麽看見前方的障礙物的？），又重新回到了我們麵前坐下。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和你們見麵，凖先生，還有三位可愛的小姐。”
大概是察覺到我們的反應，身體隻是聳了聳肩膀。（它究竟是怎麽樣察覺到我們的反應的？）
“很抱歉，我想我的腦袋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
喂，身體這樣說話好嗎？我可從來沒有想過除了嘴以外的器官會發出什麽抱怨的聲音。難道說我的身體在離開了大腦的支持後也會獨立自主的去發什麽牢騷，那還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在數百年前，我曾經嚐試將人類的欲望和理智能夠冷靜的區分開，各位，知道嗎？人類經常會出現雖然頭腦會理智的承認某件事，但是感情上卻不能容忍。這就是理智和欲望界限不分明，但是混亂的結果必將使人變的判斷失常。如果能夠明確區分開界限的話，那麽我認為應該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於是我便開始做了這個實驗，然後在自己身上施放了魔法。”
“但是，這和你……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麽關係嗎？”
麵對我的問題，身體無奈的擺擺手。
“我失敗了，我忘記了人類的欲望根源是在大腦內，而不是在心髒裏。於是在實驗的過程中我被分離出來的理智和欲望的賓主位置顛倒了，欲望……占據了我的大腦，而理智這部分則在身體中。當然，大腦是操縱身體的，於是沒有了我掌握的權利。徹底喪失理智，隻知道享受的我的欲望，控製了我自己。”
從腹部傳來的聲音低沉還有些不清晰，但是我們依然在聆聽他的說話。
“我可以解答你們的問題，幸運的是雖然欲望控製了我（這個我應該是指身體吧），但是我的求知欲也一同在內，所以關於異種方麵的知識，我還是知道不少。”
“等等。”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那麽說，現在的你並沒有求知欲？沒有欲望？”
“是的。”
身體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衝我彎曲了下。（這算代表點頭麽？）
“我現在可以說是一台電子計算機，隻能夠運用現有的數據進行處理分析，但是卻不能自我探知新的知識。”
“不！你不能這麽做！！”
腦袋在桌子上身嘶力竭的喊道，他拚命扭曲著臉部的肌肉，妄圖向我們這裏移動。
“那是我的知識，那是我得到的，不是你！”
“但是你不會使用，這是非常浪費的。我不會浪費任何的知識，因為儲存了這麽豐富的知識而不使用，這是相當不符合邏輯的。”
身體冷冷的回答道，接著繼續對我們說。
“接下來回答你們的第二個問題，我的異種在實驗過程中被分離了，所以才能象現在這樣存活，就是這麽簡單。我曾經被剝奪了所有的控製權，大腦發出的命令我無法不遵守，因為那也是不符合邏輯的。”
看起來的確是一個非常有理智的家夥啊……更讓我感覺到好奇的是它現在用什麽思考？難道身體的其它地方也有腦細胞麽？算了，這個不是我的主要問題。
“接下來回到你們的主要問題。關於這位小姐身體內的異種。”
身體伸出手指向螢，接著把手放了下來。
“一個身體中存在兩個異種，這在曆史記錄中是沒有過的情況。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這或許會是一個好的研究課題。但是我隻能用現有的理論來做解釋。”
說著，身體（這樣稱呼他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吧）站起來，揮舞著雙手好像在做學術講座。
“各位，我想你們也許知道遺傳學上有優性遺傳和劣性遺傳兩種分別。但是請不要認為，繼承了優秀的基因就是優性遺傳，事實上，是因為不正常的基因組抑製住了其它基因而占有優勢，所以才被稱為優性遺傳。而劣性遺傳則剛好相反，是因為正常的基因抑製住了不正常的基因，所以叫做劣性遺傳。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以不正常基因為主體之上的。”
身體的腹部慷慨激昂的解說著各種科學名詞，如果他現在有嘴的話，那麽大概我們可以看見吐沫星子到處亂飛吧。
“隻要稍微換一下主體就可以了。我們的異種人格如果吞噬了主體人格，那麽就是優性遺傳。但是如果主體人格與異種人格相融合的話，那麽就是劣性遺傳。當然，無論是哪個方麵，永遠都是一加一等於一的。”
優和螢似乎有些理解的點點頭，至於愛莉莎，則完全不感興趣，隻是坐在沙發上不住的東張西望。
“不管是優性還是劣性，主體人格都隻有一位。優性的話異種人格會控製身體，他也會擁有人類宿主的記憶，但是情感是自身的。相反過來也是一樣，人類人格可以擁有異種的記憶和能力，但是情感是自身的。每個身體中隻能存在一個‘本我’人格，而剩下的則會消失。不管融合也好吞噬也好，總歸不會可能是獨立存在的。”
但是你這個樣子就很沒有說服力。
我心裏暗地思考著，不管怎麽看，這都是身體和頭部各自擁有獨立人格的表現。
“如果根據你們的說法，這位小姐體內出現過兩個異種，而且她的人類人格也同樣存在，那麽就是一加一加一等於三，事實上，我不會承認這種現實存在的，除非我親眼看到。”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暫時封印兩個異種，按照你的說法，當他們醒來時，小螢的人格會再一次被吞噬嗎？”
麵對優的問題，這一次身體則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回答。
“按照我所得到的資料，曆史上還沒有出現在異種覺醒後再次反噬的例子，我認為即便那些異種從封印中醒來，但是因為覺醒已經耗費了巨大的精神力，他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不會再次吞噬宿主。”
機率是一半一半？不，因為有兩個異種，所以應該是三分之一嗎？之前可以讓螢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是因為兩大異種在互相對抗，所以才能透過那縫隙行動，但是當暫時性的封印解除後，就是手快者勝的問題了。祈禱它們沒有那麽強大的精神力？開什麽玩笑，神的女兒和六六六之獸的力量在曆史和神話裏可是很清楚的強悍，就憑借螢一個脆弱的人類人格想要和他們融合根本就是天方夜談。這就好像把鐵放進高溫裏，根本無法承受住那種程度的威力。
腦中一片混亂，我站起身，對身體行了一禮，不管怎麽說，總算知道了一些。這對於之後我們所要采取的措施是非常有幫助的。
“嗨！嗨！先生！你不是現在就要走吧！”
待在桌上的那顆頭見我們站起身，突然大叫起來。
“你想把那家夥怎麽辦？”
我看著那顆頭問身體。
“處理掉，他的存在是無意義的浪費，我不需要這個東西。”
真不愧是完全理智的產物，那麽就拜托你了。
“嗨，你不能這麽做。你是我的身體！”
聽見這句話，頭又一次開始大喊。
“還有你，凖。你不想見琳絲嗎？她還活著呢，就活在這裏。”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我的身體變的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