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衝突
小女孩緩緩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著我們。
在螢依然呆呆的望向她不知所措時，我已經察覺到了那股能量的來源所在。
“喂，下等人。”
小女孩衝我們喝道。
“見到我如此尊貴的貴族還不施禮嗎？”
“啪！”
我一巴掌拍到了她的頭上，隻見女孩捂著頭就那樣左搖右晃的又蹲了下去。原來如此，普通人的話這一下可以說直接就腦袋開花了。這麽說來，這個沒禮貌的小鬼難道就是……
“好痛啊，你居然敢打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可是佛朗希絲家族的成員嗎？身為區區的下等人，居然敢對我動手。”
小女孩一手捂著被我拍痛的額頭，一手指著我大罵道。這旁若無人唯我獨尊的態度，的確好像也有蠻熟悉的樣子。而當她看清楚我的樣子時，才似乎想起什麽似乎的大叫了一聲。
“啊，你就是那天那個想用糖果來誘拐我的笨蛋！”
“啊！你就是那天那個驕傲的小鬼！”
我終於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那天晚上讓我見識到人與自動販賣機之戰爭奇觀的家夥。同時暗暗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為什麽那時候沒有發覺這小鬼的異種身份。大概是因為當時開膛手傑克的味道太濃，使的我沒有注意到的緣故吧。
“哼，沒想到居然會安排到這麽一個又髒又窮的地方……”
小鬼邊打量房間邊不滿的抱怨著，這家夥真是性格壞到極點了，可以的話真想看看她的父母長什麽樣。
“我說，來到別人家好歹也要自報一下姓名吧。”
我強忍著怒氣提出了建議，如果不是螢在旁邊呆望著，也許我會直接把這小鬼拉過來狠狠的打一頓屁股。
“哼……算了，這也是向平民展現我們佛朗希絲家族風範的一個必要步驟，沒辦法。”
小鬼很不情願的歎了口氣，接著從棺材中跳出。麵對我們雙手輕撚裙擺，兩腿交叉微曲行了一個完美的見麵禮。
“初次見麵。愛莉莎·馮·佛朗希絲……我乃擁有偉大久遠曆史的佛朗希絲家下任繼承人，向您問好。”
說著，露出些許小惡魔般笑容的她身體微微前傾，仔細觀察著我和螢。“你是異種……這個是……人類？”她緊盯著螢，似乎有些不滿。而螢大概被她盯的渾身上下有些不舒服吧，露出了一絲慌張的笑容。但是這小鬼不單不領情，反而冷哼了一聲。
“人類這種低賤的東西怎麽可以和異種混在一起，你身為一個異種者，不覺得丟人嗎？”
老實說，你說的話才讓我覺得丟人。佛朗希絲家的傳言我也略有聞，不單是改造派的中間力量，而且在思想方麵屬於極端強硬派。看來這次優還真是扔給了我一個不得了的任務啊……在內心再一次狠狠的詛咒完優後，我急忙打起了圓場。
“這孩子不過是寄住在我這裏，你也不要那麽在意……”
“我才不要。”
愛莉莎轉過頭去，看的出她從心底裏就相當討厭和螢在一起。
“有人類的地方，我根本不想待。要不然你把她趕出去，要不然我走。”
這下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喂，你這家夥！不要太過分……”
我話還沒說完，隻見螢突然衝到了我的麵前，製止了我繼續往下說。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隻是個暫時的寄住者，如果真的給您和這位小姐添麻煩的話，我現在立刻走沒問題的……”
走？你要走去哪裏啊？看著螢那堅定的眼神，我愣是把要衝出嘴的話咽了回去。螢見我沒有再說下去，就轉過身蹲下對著愛莉莎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哪裏讓你這麽討厭。但是如果你真的討厭我的話，我現在就離開。希望沒有給你和凖先生添太多的麻煩……”
“別靠過來！人類！”
出乎意料的，愛莉莎居然一掌拍向了螢。甚至連躲閃的時間都沒有，螢就那樣被震飛了開去，接著撞到了後麵的牆上，悶哼一聲跌到在地。
“喂！死小鬼你不要做的太過分！”
我一把抓住愛莉莎的衣服後領將她提起，可是她卻似乎毫不在意。
“這有什麽，有什麽值得你這麽生氣的。她不過隻是個人類吧，還是說？她是你的發泄工具？”
再讓她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我將她塞回棺材裏，然後重新鎖了起來。
“你給我好好的睡一覺吧！”
“喂，放我出來。我做錯什麽了！喂，你這家夥！！”
沒想到剛見麵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這任務遠不如優說的那麽簡單。善後事宜以後再管，我走到螢的身邊。她睡衣的肩膀部分已經滲出了片血跡，看來剛才愛莉莎的一掌，將她的傷口又重新震裂開了。我歎了口氣，抱起螢走向臥室。任憑棺材裏那個小家夥大吼大叫，也不會管她了。
“凖先生……究竟怎麽回事呢？她好像非常討厭我的樣子……”
趴在**，螢一麵接受著我的治療，一麵不解的詢問道。
“每個異種者都是不同的，也有象那小鬼般憎恨人類的家夥存在。”
我沒有再用藥物，那治療起來實在太慢了。雖然有些不太想使用，但是在目前這個情況下，看來也沒有其它的辦法。我將右手平放在螢的後背，一個鮮紅色的六角型魔法陣瞬間出現在她的背上。
“我現在用魔法幫你治療，不要亂動，不準回頭看。”
真正使用魔法的陣型本身就是具備一定魔力，普通人即便看到都會被那閃爍著妖異紅光的字符與圖案所魅惑，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根本無法預料。雙目失明還算好的，精神脆弱者甚至會崩潰或自殺，然後靈魂被魔法陣吸入進去，成為其糧食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
“你也知道，我們身負的靈魂都是傳說中的人物。但是並非每個人物在其傳說中都能得到美滿的結局，也有許多靈魂是非常悲慘的，他們或被人類背叛，或者被人類殺死，或者與人類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些靈魂在重新回到現世後，對人類充滿仇恨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那麽在意。”
雖然是這麽說，不過對於螢這樣一個普通人來講，要求她理解實在是太困難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我把那家夥送到優那裏去，反正錢也是她收的，理應由她負責。”
其實你也一樣，我也巴不得把你扔到哪個路邊去，但是傑克現在還沒有抓住，留你在這裏做鉺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雖然我不太可能對年紀小自己這麽多的女孩感興趣，不過的確是有些關心攙雜在裏麵。而且看她現在這樣乖乖的任我擺布，和之前的任性妄為比起來，確實讓人覺得有些可笑。但是我知道她不是那種肯乖乖聽人話的家夥，從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如果此刻她沒有受傷的話，肯定會做點什麽。
治療結束後螢很快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裏，當然這和我對她施放的一些小小的催眠術不無關係，因為還有這邊頭痛的事情要處理。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不知道是放棄了掙紮還是已經睡著了。那厚重棺材既沒有傳出剛才那種咚咚的敲打聲也沒有傳出愛莉莎那氣急敗壞的叫喊。我苦笑一聲，打開了棺蓋。那位大小姐正躺在絲綢製的鋪墊上氣呼呼的嘟著小嘴瞪我呢。
“哼，你居然為了一個人類把我關起來。等我回去後，要你好看！”
“是是，大小姐……”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要我帶你出去看看這城市的夜景麽？”
雖然百般不情願的樣子，但是這位大小姐還是跟隨著我上了車，當我駕駛著自己那輛不算太破舊的出租車行駛在環山公路上時，那位大小姐似乎已經徹底忘記了剛才那不愉快的一幕。隻是趴在汽車的窗戶上，用那充滿好奇的目光注視著車外，看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哦……人類居然還能發明這樣的東西，我經常在馬路上看到，早就想坐一次了。”
似乎已經看夠了車窗外飛馳的夜景，愛莉莎又坐在了座位上。
“沒坐過這種東西嗎？”
“那當然了。”
麵對我的問題，愛莉莎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們高貴的名門家族怎麽可能會坐低賤的人類所發明出來的東西。”
“可是你現在不就坐著麽……？”
“那，那是……”
愛莉莎臉微紅著反駁道。
“那是因為你邀請我，做為一個淑女不拒絕男士的邀請是基本禮貌。而且，如果我任性的話會給佛朗希絲卡家族的臉抹黑的。”
話是這麽說，剛剛你要求螢搬出去難道就不算任性麽？
“那是人類，我們不會對那種低賤的東西施舍禮儀的。”
看著抬著頭相當得意的愛莉莎，我不由的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不光是前途多難的問題啊。想到這裏，我從懷中掏出了手機，按著那個隻有我準備抱怨時才會主動去播的號碼。過了一會兒，電話通了。優那慵懶的聲音響起。
“凖先生，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倒也沒有什麽事。我正準備把那位大小姐送到你那裏去，你準備接收吧。”
“哎？為什麽？”
優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
“因為她和螢處不來啊，如果螢要繼續住在我這裏的話，她就離開。所以現在看來隻能交給你負責了。”
“這麽晚了？你開車上山？”
優的聲音突然變的有精神了，看來她也是從剛剛才徹底清醒。很好，我要讓你也嚐嚐半夜三更被人吵的睡不著覺的滋味。
“喂，前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就在我正在為自己的“惡舉”沾沾自喜時，愛莉莎的說話顯然讓我嚇了一大跳，抬眼望去，一個黑色的人影站立在路中央，此刻減速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但是如果讓我選擇躲開，那麽一定會撞到附近的某棵樹上。一條人命和明天將要出現在我麵前的修理單究竟誰輕誰重，此時當然有了結果。我加大油門，直接撞了過去。
那人似乎沒有重量，當我撞到他時並沒有感覺到應有的震動，甚至連叫聲都沒聽到。
“喂，那個人類沒死吧。”
即便不用你問，我也知道啊。
我將車又滑開了幾十米後慢慢減速停下，當我下車時，那個人影依舊站立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有反應。但是與剛才不同的是，在他那黑色的大衣掩蓋下，手術刀正反射著月亮那銀色的光芒。
“沒想到你居然會自己送上門來，看來我的辛苦還是有回報的。”
我如同往常一樣點燃了煙，冷眼望向對麵那個讓我丟了兩次麵子的家夥。
“這次，你是絕對逃不掉了，開膛手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