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餐會
老實說，這是一個相當沉悶無聊的宴會。我和優，螢坐在餐桌的客人側，愛莉莎雖然坐在主人側，但是看她那一臉陰沉，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頻頻往我們這裏看，似乎還有想坐到我們這邊的意思。不過也難怪，將近5米長的餐桌那一側隻有她一個人，想坐過來也是非常正常的。切撒還沒有到來，但是老實說，這分配看了會讓螢有些不自在也說不定。雖然是夾在我和優的中間，但是隻有她一個人身後沒有配負責服務的女仆，而且螢麵前的餐點也很明顯比其它的人都要少許多。螢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反倒是我比較尷尬。不過在這個異種至上的地方，會受到這種待遇也是相當平常的事情。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切撒一臉春風得意的走進來，向我們點頭示意後坐到了主人位上。
“各位，不用顧慮我，請開始就餐吧。”
“有什麽喜事嗎？”
我略帶嘲諷的淡淡說著。
“很少看見你能表露內心的感情，發生了什麽好事吧。”
“這，真不愧是凖大人。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切撒做了個手勢，身後的女仆們迅速上前，為我和優倒滿一杯葡萄酒。
“剛才我們得到消息，守護派內部開始出現問題，也許這是我們一舉將那些家夥殲滅的好時機。”
“是‘你’不是‘我們’。”
我糾正了他的說話。
“而且切撒，如果你想加入遊離派的話，這種危險的立場傾向以後不要再說了，會影響到關於你的評價問題。”
“這，這倒也是啊……”
麵對我絲毫不帶客氣的回答，切撒扯出一絲生硬的笑容。
“很抱歉，在改造派待的時間太長了，不自然的又把守護派當作敵人來看待。”接著，似乎是為了轉移話題，他的目光移動到了我身邊的螢身上。
“我還是第一次見凖先生身邊帶著人類女性出訪，她是你的什麽人？玩具嗎？還是說，她的身體讓凖先生你著迷呢？”
“我是先生的未婚妻。”
就在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回答時，螢已經用相當流暢的德語回答了切撒的話。這讓我又暗暗吃了一驚，因為在到這裏的一路上，從來沒有聽見螢說話，我還以為她並不懂德語。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她不過是在遵守應有的禮節吧。切撒麵對著螢的回答顯然也和我一樣感到些許的詫異。
“真是失禮，原來不想談婚嫁的凖大人已經有未婚妻了啊。”
說著，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是他是在嘲笑我剛才那句沒有結婚意願的說話，不由的歎了口氣。
“先生本身並沒有同意，我隻不過是遵守父母的遺命來到先生身邊而已。”
螢急忙辯解道，也許她發覺了我在這方麵的難處吧。雖然她不太可能知道剛才在客廳我和切撒的對話，不過聽到切撒剛才的說話，也許已經感受到了什麽。
“人類還真是厚臉皮啊，死纏著異種，你想得到些什麽呢？”
“切撒先生，螢怎麽說也是客人，你身為主人，這樣不太好吧。”
優按住差點要站起身和切撒理論的螢，慢條斯理的提出了抗議。
“這還真是失禮了……”
切撒微微點了點頭，接著他的目光移動到了螢的臉上。
“叮！”
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的，這個冷血的家夥仿佛遭受了電擊般，一瞬間僵硬的呆立不動，甚至連手上拿的刀叉都掉落在了盤中。這對一向都很鎮定的他來說還真是相當稀奇的反應。
“父親大人？發生了什麽事嗎？”
連愛莉莎都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看看切撒，又看看螢，一臉的疑惑。
“真像……真像……不對，發色不同，但是……”
“真像？”
我和優也轉過身去看螢，像誰？但是任憑我們怎麽看，也沒看出什麽問題。連螢自己也被切撒這奇怪的舉動搞的有些困惑。
“管家。”
切撒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將螢小姐麵前的鐵製餐具換去，換上和我們一樣的銀製餐具，還有，找個女仆來服侍她。”
“主人，但是那不是異種客人才能使用的……”
“叫你去你就去！”
“是。”
接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現的仆人換下了螢麵前的餐具，雖然不知道切撒的態度為什麽變的這麽快，但是其中一定有很不尋常的原因。“真抱歉剛才對螢小姐的無禮。”切撒站起身微鞠一躬。
“不，沒有什麽……”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螢還是接受了切撒的道歉。
在那之後宴會進行的還算順利，但是到睡覺時間時，又出現了問題。
“先生，為什麽我一定要和優小姐一起睡呢？”
螢臉色蒼白的抓住我詢問道，很顯然她不同意我的提案。
“我難道不能一個人睡一間嗎？”
“螢，要知道這裏不比你以前所待的地方那麽安全，雖然說切撒對你是那種態度，但是老實說，在這裏人類是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可言的。就象那些女仆……”說著，我指了指在走廊中所站的女孩子們。“她們在這裏，哪怕就在這個地方被異種撕破衣服滿足獸欲，或者被砍殺，也沒有人會去管的。雖然我不想說，不過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單獨在這座城堡裏出了什麽事都是相當正常的。坦白講，如果你堅持要一個人睡，那麽明天我們麵前能擺著你的屍體已經算是相當幸運了。明白嗎？”
“是……我，我明白了。”
聽了我的說話，螢嚇的臉都白了。
“但是，但是我們不能幫幫她們嗎？那些女孩子……她們也是人類，為什麽在這裏就要受到那麽可怕的待遇呢？”
“這是因為她們是人類啊。而且，她們身邊不會有凖先生和我保護小螢哦。”
優不知又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一把將螢拉入懷裏。
“走吧，小螢，睡覺的時間到了哦。”
“嗚……優小姐，拜托你再也不要做出象上次那種事情了……”
“放心啦放心啦，我不會弄到小螢嫁不出去的。”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房中，我苦笑了聲。跟隨著帶客的女仆腳步，來到走廊盡頭的另外一間臥室。
“大人，請您在這裏休息。”
“嗯，謝謝。”
看著女仆正要低頭離開，我急忙轉過身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對了……”
“呀！！”
沒想到我剛一碰到她的肩膀，那女仆就仿佛受到驚嚇的兔子般跳到牆角邊蹲下。
“大……大人，請不要，請不要那麽粗暴。我，我會配合你的，請你不要傷害我。”
“不，那個……”
我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為難的撓了撓頭。雖然這種事情女仆們表麵上都似乎習以為常，但是看來內在的恐懼實在很明顯啊。
“我隻是想拜托你叫愛莉莎過來一下，可以嗎？”
“啊，是愛莉莎大小姐嗎？是的，我馬上就去。”
聽到我這樣說，那女仆如同受到皇恩大赦般的鬆了口氣，衝我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後，迅速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苦笑著搖搖頭，坐在了窗邊的搖椅上。這種場景其實早已經見的多了，即便在人類之間，也有階級種族的劃分。生活了這麽多年，對這些東西已經看的很淡了。隻要有人掌握力量和權利，那麽就一定有階級以下的被欺壓者存在，血統也好性別也好出身也好，人類也時常拿這些東西來虐待自己。弱者雖然值得同情，但是拯救他們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果他們不靠自身的力量站起來，任何拯救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殘忍的一種罷了。
“凖，找我有什麽事？”
愛莉莎出現在了門口，她身穿著鮮紅色的蕾絲洋裝，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加可愛了。
“這身衣服蠻適合你的。”
“哼，那當然。在你那個窮地方，怎麽可能有配的上我的衣服？”
這時候的大小姐又恢複了平日那副聲高氣傲的模樣，不過這樣才對，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鬼。
“切撒那老家夥跟我說的……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從父親大人那裏聽過了。”
愛莉莎麵上蒙了一層陰影，她撅起嘴，相當不爽的樣子。
“沒想到父親居然會提出讓你娶我這麽無聊的提議，真是讓我不高興。”
“放心啦，我也沒打算答應他。你那種前胸和後背都分不出來的體型即便脫光了讓我欣賞也別指望下麵的會有任何反應。”
“你，你這個下流的大叔。”
“哼，你這個傲慢的小鬼。”
我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彈了下她的額頭。
“那麽，找我來究竟有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我隻是想知道關於科萊特家族的情況。聽切撒說，似乎對你有不軌的舉動。”
“科萊特……真是的，這又是父親大人告訴你的吧。”
大小姐歎了口氣，她的臉頰變的微紅。
“那個老色鬼，都快八十歲了，居然有這種惡心的興趣。你是沒有見到他看我的那個眼神，就好像狠不得用舌頭將我渾身上下都舔一遍，真是讓我覺得惡心。老實說，如果要我嫁給他，我寧可……”
“逃跑是嗎？”
我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然後你在考慮目的地時從切撒那裏偷偷得知了我的地址，接著就把自己裝進棺材打包到我這裏，沒錯吧。”
“你，你怎麽知道的。”
“看你對切撒的態度就很明顯啦。”
我摸摸一臉驚訝的愛莉莎的頭。
“你回家一路上就好像去刑場似的，旅行回家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表情？優接到的也不是‘參觀請求’而是‘保護請求’的委托吧。真是的，不要當我們好像傻瓜一樣，其實切撒那老小子早就猜到你的心思，才會讓你這個大麻煩主動去找我。”
“怎麽可能……父親大人明明是說‘這個人我再也不想知道關於他的消息’，所以我才……”
“廢話，難道他會說我和這個人保持著緊密的聯係嗎？這樣一來你還會來我這裏？肯定跑別處去了，他就是故意讓你以為他不會聯絡我，所以才說出這翻話的。”
說著，我歎了口氣。
“我們明天就要走了。”
“哎？”
愛莉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走？”
“相信你也看到了，製造異種這麽重大的事件，我必須趕回去向三派做聯合公報。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所以明天就走。”
“是嗎……是這樣啊。”
我可以聽出那個聲音中夾雜著多少失望，但是這卻是我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晚了，你也回去睡覺吧。”
愛莉莎離開後，我也躺回了**。無盡的黑暗和明亮的月光形成了柔和的畫卷，這麽說起來的話，明明是光，為什麽會和黑暗如此協調呢？我注視著透過玻璃撒入來的月光，冷冷一笑，閉上了眼睛。
對了，我還有玩具沒有處理。
想到這裏，我再一次打開了思想的閘門，在黑暗中迅速搜索到了那哭泣和悲傷的靈魂，接著偷偷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