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暫接觸

“請進。”

我在門口猶豫片刻，終於推門走了進去。在豪華的房間內，莉利絲用訝異的眼光望著我的到來。

“沒想到螢小姐居然會來找我……”

“抱歉，讓你覺得很意外嗎？”

“是有一點……請坐。”

說著，莉利絲的手優雅的劃過了空中，示意我坐下。她好像正在看書的樣子，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來這裏找她，但是感覺如果不來的話，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坐了下來，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麽好，倒是莉利絲先放下手中的書開了口。

“對於之前我做出的決定，可能螢小姐不會認同吧。”

“您是指……”

“將你抹殺的決定，那時候我看螢小姐的臉上似乎相當在意的表情，而且也很生氣。”

當然會生氣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莉利絲的臉，我卻絲毫沒有辦法將怒意發泄出來。她似乎擁有一種天生的，讓別人跟隨她的能力。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領導魅力吧，能夠讓先生，愛莉莎和優小姐都團結在她的身邊，說明她不是個普通的異種。這是我借由貞德以前常年征戰的經驗，所得出的結論。同時六六六也在體內告訴我，不要和她正麵衝突比較好。

“實際上父親大人也很生氣，隻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莉利絲苦笑了聲，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才發現裏麵的東西已經空了。

“啊，我來拿，你要喝什麽？”

“可樂，謝謝……”

我從冰箱裏拿出可樂倒到莉利絲的杯中，看著她捧起來小口小口的喝著，接著歎了口氣。

“父親大人有些保護過度，我怎麽說也是組織的領袖，不可能永遠都是當年那個無知的孩子。事實上，父親大人在要我當遊離派的首領時，他的心裏已經有覺悟了。但是在感情上，父親大人也許還沒辦法接受吧。自己的女兒會發布冷血的殺人命令之類……”

“哈啊……”

這時候的莉利絲，看起來好成熟好穩重，真不虧是一派首領。

“你是否覺得，成為了異種這件事，讓你感到很痛苦？”

“……”

“事實上，我們所有人，都很羨慕你也說不定。”

“羨慕……我嗎？”

莉利絲的話讓我感到很驚訝，為什麽會羨慕我？

“不管怎麽樣，你在成為異種前沒有經曆過痛苦。而我們所有異種，除非天生表現出能力，否則都需要遭受巨大的痛苦才能覺醒。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的個性都很乖僻和遠離人類的原因，因為將我們變成這樣的，正是人類。”

“是……這樣嗎？”

那麽說，優小姐，愛莉莎她們，也是在經曆過難以想象的遭遇後，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所以我們在變成異種後，可以很快的舍棄人類。但是，你不行……”

莉利絲停頓了下，認真的指出了問題。

“你沒有被人類背叛，傷害，恐懼，殺戮或是暴行過，所以你對人類依然還有留念。這是一個和平的社會，不象我們的時代，不是被殺就是殺死對方的生活，你隻是才剛剛開始體會。不過，人類是無法與異種交往的，希望你能了解這一點。”

“為什麽？就因為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將那些弱小的人視為下等階級嗎？我無法認同。”

這算是我賭氣的，小小的抗議。但是出乎意料之外，莉利絲卻並沒有生氣。

“這也算原因之一，之二就是，人類自己也不可能與我們和平相處。”

“哎？！”

“人類擁有很強的嫉妒心，他們嫉妒比自己高等的存在，而且這還不是少數人。如果公開了我們，和我們的力量，那麽人類就也會妄想得到這種力量，如果得不到，他們就會去消滅那種令自己嫉妒的存在。抱著無知的善良去接近他們，實際上對他們也是一種傷害。與其這樣，不如徹底與他們隔離，才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我無法理解……為什麽……”

“優曾經因為這種力量被送去做娼妓的訓練，那時候她甚至還不滿十歲。這不是我們，而是人類所做出的行為。”

莉利絲緊盯著我，打斷了我的說話。

“如果不是父親大人發現了她，救她出來，還不知道以後優會變成什麽樣。當然，這是被我們發現的，還有沒有發現的，說不定已經失去了生存意義的異種。每個成為我族中人對人類都有一筆血淚史，而起因就是因為對我們這種超越人類自身能力的嫉妒和利用。”

“……”

我被莉利絲的話所震撼了，這些話，優小姐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莉莎也認為我理解不了。原因難道就是因為我和她們變成異種的經曆不一樣嗎？以前我從未這麽想，但是現在我發現，事實上我和其它人之間，都有著一道深遠的溝壑將我們隔離開來。瞬間，我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很孤獨。

“以她們的身份來講，是不方便對你說這些的，那麽就由我來說明。雖然很殘酷，但是還是希望你能正麵現實。”

也許我今天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聽莉利絲說這些話吧。

“莉利絲小姐，你也是……”

“我也是一樣……”

莉利絲微微點點頭，我驚訝的發現，她的眼睛中似乎含著淚光。

“我那時候，和現在的你一樣……”

莉利絲象是在重複，又象是在肯定著的，小聲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