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失去後的眼淚

我靠在樹幹上，螢低著頭，呆望著地麵，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剛才她出現叫住我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過了好久，她才輕搖了搖頭，低聲問道。

我沒有說話，也許我知道，她並不需要我的回答。

“你恨我們嗎？”

“……我不知道。”

麵對我的問題，螢隻能這麽說，也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我很難見到這種陰鬱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平日的樂觀自信已經不知道飛去了何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要她堅強一點也沒有可能。雖然現身在我麵前，卻好像依然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

“嗯？”

正當我看著她胡思亂想時，螢好像說了句什麽，走了神的我急忙把思想召喚回來。

“你說什麽？”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那時候先生不肯抱我了。”

長發遮擋住了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

“是嗎……”

“是因為可憐我？”

“不。”

我向懷中摸去，可惜隻摸出個空煙盒，隻好無奈的再將它放回懷中。

“我隻是不想讓你有被欺騙的感覺而已。”

“那個時候，先生已經在考慮我恢複記憶的問題了嗎？”

“……大概吧。”

原本那個暗示就是優自作主張，不過我也懶的對螢解釋。而且就算解釋，在現在的她看來，可能也會認為不過是我在推脫責任罷了。那麽現在她究竟是怎麽想的？還願意回到我們所在的地方，見她這個樣子，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我知道先生們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我自己也做了。”

螢注視著自己的雙手，那天優究竟對她說了些什麽？

“我不但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甚至也對愛莉莎下手，我……”

“那又不是你做的。”

我打斷了螢的話，同時在心中暗暗詛咒那頭狐狸。你還真是事無巨細啊，搞成這樣究竟居心何在？有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嗎？真是麻煩死了。

“但是，如果沒有我的身體，她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

的確，異種沒有身體的話，有再強的力量也沒有用處。這就好像核武器，如果沒有經過正確的製造工藝，根本沒辦法發揮出威力一樣。我為難的撓了撓頭，努力尋找著話題。

“但是，異種間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你不必太為此煩心。”

結果，到最後我還是隻能說出這種蠢話。

“除非逃到深山老林中去隱居，否則這種事在異種間是非常平常的。我以前就有告訴過你，要熟悉這種空氣。雖然很抱歉，但是後悔是沒有用的，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卷入了異種生活，這件事實在是……”

“這不是先生的原因。”

螢打斷了我的話。

“事情也許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在這家夥失蹤的兩天裏，是不是受什麽新教派洗腦了？但是在聽到螢這樣說的瞬間，在我腦海中就浮現出密莉絲手中那條金黃色與黑色各占一半的命運之線，難道這些都是她策劃的？我不是非常了解命運女神的具體工作，比如說密莉絲是否會連某人某年某月某日在地上摔一跤撞到頭這麽精確的事都來製作。雖然在平常人看來是項簡直不可能完成的巨量工作，不過對於她來講，也許隻是動動手指這麽簡單而已。

“也許事情原本不該是這樣。”

我反駁道，畢竟我對於人認從天命這種看法實在很不以為然。除了命運女神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命運如何。生活就是在迷霧中探索的過程，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去嚐試下。盡管那可能是命運的捉弄，不過對於本人來講，依然是份新鮮的體驗。

“姐姐……死了。”

螢蜷縮成一團，實在來的太遲了。也許是想起了那一日早晨所看的新聞，當時沒有能感覺到的悲傷，此刻全部湧了出來的緣故吧。“為什麽，不過是牽扯了進來而已，為什麽她一定要死。難道優小姐就不能象對我那樣消除她的記憶嗎！！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問題恐怕即便你當麵問優，也無法得到答案吧。

“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

“那麽你準備怎麽做？”

“……我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們。”

螢站起身，轉身欲往樹林深處走去。

“希望不會再見吧。”

“……保重。”

望著她的背影，我隻有這句話好說。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一群蝙蝠突然飛來，接著擋在我和螢之間。為這突來的事件所驚訝，螢不由轉過頭。但是在蝙蝠散去後，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卻不是愛莉莎，而是克莉絲。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她混身上下傷痕累累的樣子，卻讓人觸目驚心。

“凖大人，快救救我們！”

“發生了什麽事？”

“改造派襲擊了我們的咖啡廳，優大人和愛莉莎大人正在迎戰！但是我們抗不了多久。愛莉莎為了通知您，所以特地對我使用了傳送法術。嗚……”

說著，克莉絲吐出了口鮮血，可以看見她的腰部受了重傷。這樣下去遲早會死的。

“不好意思，螢。麻煩你送她去醫院，我要趕回去了。”

“……我不再屬於你們了，所以沒有幫忙的必要。”

螢看了一眼克莉絲，隨即轉過頭去。

現在也不是勉強她的時候。

“克莉絲，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你在這裏等著！”

這時，我想起了亞瑟王口帶調笑的那句“你還真是悠閑”。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