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承確實擔心陸海詞。畢竟林輕輕會利用百年老山參來提出和自己結婚的要求, 可見此人在行事上，有些偏差。當然，陸承雖然因為百年老山參不得不和林輕輕結婚, 但是在結婚前, 他也是調查過林輕輕和林家人的。
林家人在大隊裏的風評不錯, 林爺爺在大隊裏是個德高望重的赤腳醫生，林奶奶在大隊裏是個精明有些潑辣的老太太，而林家其他人除了偏疼林輕輕之外，都是勤勞不造事的人。至於林輕輕，在林家人的嬌寵下, 除了性格懶惰之外，也沒傳出別的。
性格懶惰沒關係，陸承和林輕輕在那樣的情況下結婚, 他對林輕輕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會欺負陸海詞，至於別的, 他就當多養一個小姑娘。以他28歲的年紀來說, 19歲的林輕輕在他眼中，可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嗎？
陸承看上去步伐沉穩, 但速度可比往日快了很多。
部隊和家屬院是兩片區域，從部隊到家屬院不過五分鍾。
“陸副團回來了, 陸副團你媳婦真厲害。”走進家屬院, 尤其是陸家那邊的那條巷子，陸承就聽到有人跟他打招呼了。但這招呼……陸承很不想要。一聽到平時關照過陸海詞的軍嫂跟他說這話, 他的第一反應是, 林輕輕發生什麽事情了？
兩條劍眉微微凝起, 陸承正準備問的時候, 又聽到有人開口：“陸副團, 你媳婦今天和楊麥蓮、張紅萍吵架了。你媳婦一個幹倆，吵贏了。”
陸承皺著眉頭，腦海裏一片空白。林輕輕吵贏了楊麥蓮和張紅萍這件事，他沒辦法在腦海裏幻想。
“她們為什麽吵架？”陸承語氣平靜的問，他並沒有生氣，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他不會偏差的下結論。
“這件事還跟你們家海詞有關……”那位軍嫂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關於林輕輕和楊麥蓮的對話，她也是知無不言的，因為當時的情況實在太讓人印象深刻了，尤其是陸承媳婦說的話，哎喲喂，她活了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有趣的話。
陸承在聽到秦明罵陸海詞沒媽媽，又說林輕輕後媽不是好媽媽的時候，眉頭皺緊了。但是在聽到林輕輕問楊麥蓮，該稱呼她為弟妹還是嫂子的時候，他不由的勾了勾嘴，不知道為什麽，方才的不愉突然間一掃而空了。他難以想象，那個小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段時間麻煩嫂子關照輕輕他們母子了。”陸承聽完事情的緣由道。
“沒什麽沒什麽……對了陸副團，你媳婦前幾天生病了，差點挺不過來。”
陸承心一緊：“她怎麽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結婚，他們畢竟是夫妻，而且他也感激林輕輕給姨母的老山參，所以他也關心林輕輕的。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生了半個月的病，然後發燒昏迷了，於大姐叫我們一起把她送去醫院的，你可不知道，她發燒到40多度，醫生說能活下來，那就是個奇跡。你啊，好歹一把年紀了，你媳婦年紀小，你得多照顧著點，讓著點。”
“可不就是。”
……
從正當壯年變成一把年紀的陸承，站在家裏的院子門口，看著院子裏曬著的衣服，衣服裏還散發著肥皂的味道。聽著從屋內傳出的說話聲，盡管聽不清裏麵在說什麽，但是女人溫聲細語的音調夾著小男孩開心的聲音，他還是分辨的出的。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的心突然變得很輕鬆。
大廳裏，陸海詞小口小口的吃著麵條，嘴巴也沒有停過。“媽媽，我今天給秦明道歉了。”
林輕輕一聽，稱讚道：“海詞真乖。”
陸海詞嘴角翹了翹，他最喜歡媽媽誇他了。“我還給了秦明一塊奶糖，請他外婆不要說媽媽的壞話，秦明答應我了。”
林輕輕有些意外，這小崽崽也太聰明了吧？不過意外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她朝著陸海詞豎起大拇指：“兒子，你真是最最最棒了。”
聽到媽媽叫自己兒子，陸海詞的嘴巴翹的更高了。“我還給了秦明一塊豆腐煎餅，是秦明自己要的，秦明說，他明天會拿小蛋糕跟我交換。媽媽，我明天給你吃小蛋糕，小蛋糕可好吃了，以前姨奶奶就買過。”
林輕輕一聽，如果有烤箱她倒是會做小蛋糕。不過，就算沒有烤箱，她也能做，前提是必須有一個烤灶。不過烤灶沒有烤箱方便，而且烤東西的時候，花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點。“為了感謝我們家海詞，那媽媽明天給你做烤土豆。”用醬油和糖做的烤土豆，不管是當小菜還是當零嘴，味道也是一流的。
“我給媽媽洗土豆。”陸海詞馬上把自己的活安排上了。
“好啊，男女分工，幹活不累。”林輕輕道。
“在吃什麽，這麽香？”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正在聊天吃飯的母子倆齊齊的看向門口，隻見大廳的門口，站在一道高大的身影。男人背對著外麵的夕陽，形成了一道陰影，但依然遮不住他英俊的五官。
他的聲音有些冷清，但卻很低沉，林輕輕覺得，網絡上說的高冷之花的禁欲聲音應該就是這樣的，讓人聽了，耳朵會有發癢的感覺。
難怪原主會對他一見鍾情，這長相，如果放在現實中，林輕輕覺得自己可能也會抵抗不了。當然，這種抵抗不了並不是說她會對眼前的男人一見鍾情，而是說，她也會欣賞長相出色的男人。
陸承見一大一小用一樣的表情看著自己，大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雙眼中滿是錯愕。小的眼睛也睜的大大的，不過他的眼中滿是驚喜。
“爸爸，你回來了。”陸海詞跳下凳子，朝著陸承跑去，然後撲進陸承的懷裏。“爸爸，你怎麽才回來啊，媽媽差點死了。”語氣裏帶著濃濃的委屈和埋怨。也隻有在自己的爸爸麵前，陸海詞才會這樣埋怨。便是這兩天林輕輕對他再好，但是在林輕輕的麵前，他還是不敢放飛自我和耍任性的。
林輕輕哭笑不得：“……”謝謝，這話可以不說。
陸承抱住兒子，帶著歉意的看向對林輕輕：“我聽外麵的軍嫂說了，很抱歉，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林輕輕趕忙道：“不不不，跟你沒關係，你出任務了，就是想照顧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何況，這半個月海詞已經代替你照顧我了，他可是個小男子漢。”
陸海詞聽到了，馬上一本正經的附和道：“嗯，我代替爸爸照顧媽媽了，爸爸就是不回來也沒關係。”
陸承：“……謝謝你。”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盡管他聽兒子的意思，好像他是多餘的了。雖然是對著陸海詞說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停在林輕輕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半個月沒見，他感覺到了林輕輕的變化。
首先，不是說她是個懶惰的人嗎？外麵曬著的飄著肥皂氣味的衣服可不像一個懶惰的人會洗的。如果說，這是她自己在家沒人幫忙洗沒辦法的話，那麽她看自己的眼神，從剛才的錯愕和到現在的縹緲不定，也不像之前看著自己的火熱。
盡管他不喜歡林輕輕，但是從林輕輕在姨母家第一次對他表白開始，她的眼神充滿了熱情。
陸承想不出個所以然，可能這是女人心海底針吧。如果讓陸承去分析戰場上敵人的陰謀詭計，他能通過表象滲入內在，分析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讓他分析女同誌的心思……他一點都分析不出來。
林輕輕也因為陸海詞的話勾了勾嘴角，不過很給麵子的沒笑出聲，待陸承抱著陸海詞走進，把他重新放到凳子上的時候，她突然問道：“你吃飯了嗎？”到底是陌生人，在這小小的空間裏，讓她有些不自在。
陸承：“還沒，我去食堂裏看看有沒有吃的，隨便應付一下就行。”
“我去給你下麵疙瘩吧。”林輕輕趕忙起身往外走，“馬上就好。”她正需要私人的空間去平複一下內心的緊張。
“你會下麵嗎？”陸承倒是也沒拒絕，不管他再客套，也不管他們結婚的起因是什麽，畢竟已經是夫妻了，兩個人的生活還是要學會融入進去的。
林輕輕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他的話打趣道：“我在老家的時候沒有做過飯，不過我奶奶做的時候我會在旁邊看著，所以我廚藝還不錯的，大概是天賦好吧。”
陸海詞聽見他爸爸的話，不滿道：“媽媽做飯可好吃了。媽媽會做蛋炒飯、會做土豆泥、還會做豆腐煎餅，還有這個番茄炒蛋蓋麵。”陸海詞說的時候，還不忘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的麵，“爸爸吃。”看起來很大方，但如果忽略筷子上隻有兩三根麵條的話。
陸承低頭，毫不客氣的吃了一口。接著眼中閃意外，番茄炒蛋蓋麵不僅看上去顏色好看，吃起來還讓人胃口大開。陸承並不是一個喜歡吃番茄的人，但是這番茄炒蛋的滋味卻讓他很喜歡。
陸海詞見他爸爸一直盯著他的麵瞧，他把用小手蓋住自己的碗：“沒了沒了。”
陸承見狀又□□了一把兒子的頭：“小氣，你慢慢吃。”說著，他大步出去。
廚房裏，林輕輕已經點好了火，她準備做個番茄炒蛋麵疙瘩。麵是下午和好的麵，下午麵和的多，準備明天早上做菜包的。
“要我幫忙嗎？”陸承來到廚房門口，看見在廚房裏忙碌的人，他還有些恍惚。他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他回家之後，會專門有人為他做飯。這一刻，看見這樣的場景，心裏有些感觸。
林輕輕道：“不用……要不你去挑兩桶水吧，晚上洗澡的水沒有了。”隻要這男人別站在她麵前就ok。
“好。”陸承利落的拎起木桶就出去了。
一見他出去，林輕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剛才可緊張死她了，她也不知道怎麽跟陸承相處。盡管她早就想過陸承回來後的事情，盡量保持平常心麵對，畢竟她暫時不能和陸承離婚。可是當陸承真的回來了，她還是避免不了的緊張。
算了，還是先這樣順其自然吧。但是……晚上怎麽辦啊？提出分房睡？顯然不行。要知道原主之前對陸承恨不得撲上去，如果她提出分房睡，顯然太奇怪。所以……林輕輕眼睛一亮，心裏有了主意。
等陸承挑水回來，林輕輕的麵疙瘩已經燒開了，鍋裏的湯汁在沸騰，麵疙瘩在湯汁裏滾動。
陸承把水挑進廚房，還能聞到番茄雞蛋濃湯的味道，香味撲鼻，和陸海詞夾給他吃的那一口麵的香味類似。
陸承擺放好水桶，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灶頭旁邊看著。原本就不大的廚房，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了。
陸承問：“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林輕輕道：“不用了，麵疙瘩馬上可以吃了。”
陸承：“嗯。”
兩人一問一答，廚房裏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裏。這種安靜叫林輕輕很不自在，她主動提起了話題：“那個……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
陸承的視線從鐵鍋裏的麵疙瘩轉移到了他身上：“什麽事情？”
林輕輕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深邃，也很銳利，林輕輕不自覺的移開視線，鎖在了麵疙瘩上：“其實我們結婚之後，姨母偷偷給了我1500塊錢，姨母說……不能白白用了我的嫁妝老山參，姨母說別跟你說，我……我本來想藏著當私房錢的，但是想了想，還是不妥當。”
陸承挑了挑眉，這件事他確實不知道，姨母也沒有跟他說過。陸承想起剛才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以及現在的略微緊張，難道說她是因為擔心這件事？這麽一想，陸承覺得也正常。畢竟才19歲，他不能把人想的太複雜。
陸承倒是不在意這1500塊錢，不過林輕輕能主動提起，他心裏還是讚同的：“原本也應該給你老山參的錢的，既然姨母給了，你就收著當私房錢的。平時的零花錢、生活開銷我再給你。剛到部隊的時候我出任務匆忙，也沒和你討論過開銷問題，你有什麽想法嗎？”
林輕輕道：“我沒什麽想法，你如果有什麽想法的話可以提。”
陸承想了想：“那我以後每個月的工資交一半給你，剩下的一半我去存起來，如果家裏有急用的話，我們可以再去取，你覺得怎麽樣？我每個月的工資有127塊，平時如果出任務的話有任務獎金。”
林輕輕聽著他有條有理的商量這些事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新奇。“可以，聽你的。不過，我也有個關於自己的想法。”暫時她沒有錢，隻能先用陸承的工資。
“你說。”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討論這些話題，感覺比想象中的好。之前因為他們結婚的起因，陸承並不喜歡和她討論事情，在他看來她就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可現在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她好像和自己分析出來的性格不同。
林輕輕道：“我打算去找份工作，不然每天在家裏也沒有事情，你看怎麽樣？”
陸承一聽，頗為認同道：“可以。”想了想，又問，“我明天去問問看，部隊裏有什麽工作，或者你想做哪方麵的工作，也可以跟我說，我留意一下。”
林輕輕聽到他這樣說，覺得這個男人的三觀很好。她轉過頭，又看了他一眼，見他還盯著自己，她又馬上收回視線：“我想找食堂裏掌廚的工作。”雖然也可以做幼師，但是她喜歡做吃的，所以更鍾意食堂方麵。
陸承：“……”雖然他聞到了這頓飯的香味，但是他本身對她的廚藝並沒有信心。他隱晦的提醒，“你確定？能做好食堂裏的工作？結婚前奶奶就找過我，說你從小養的嬌氣，什麽家務活都不會做，更別論做飯了。”所以希望他能包容。故而陸承才有這一問。
但隨即，陸承想起外麵掛著的衣服了，所以說，她奶奶也未必了解她。
林輕輕道：“以前做姑娘的時候奶奶疼我，我可以不做活，但是現在成家了，當然要學會自己獨立了。”說著，她把麵疙瘩盛了起來，“這樣吧，你先吃幾天我做的飯菜，如果你認同了，到時候再幫我看看這方麵的工作，你看怎麽樣？”與其自己沒有目的的找，讓陸承幫她留意也是不錯的選擇。
沒有經過調查就沒有決定權。
林輕輕的提議陸承覺得很好。
和陸承討論的順利，讓林輕輕的心情也很好。她端起湯碗：“走，去吃……好燙。”話到一半，她馬上收回手，用嘴巴吹了吹手指。
“燙到了？我看看。”陸承二話不說的拉過她的手，和自己粗糙的手不同，她的手柔軟又白又嫩，像剛剛剝了殼的水煮蛋，兩廂一比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能是她的手比較白的關係，隻見指尖有些燙紅了，但沒有別的症狀。
林輕輕第一次和男人這麽接近，在他拉住自己手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想收回，但是被他拉住了沒放。她看著他檢查自己的手，視線停在他的手上，又慢慢的轉移到他的臉上。
“還好，沒起泡。”陸承放開她的手，又拿起水瓢淘了水遞給她，“手指往裏麵泡一泡就沒事了，我來端麵。”
林輕輕接了水瓢，把手指伸了進去，泡在水裏。見他四平八穩的端起湯碗，她問道：“你不燙嗎？”
陸承道：“不燙。”
林輕輕：“……”顯得她好嬌氣哦。她放下水瓢，跟著出了廚房。
大廳裏，陸海詞已經把番茄雞蛋蓋麵吃光了，見爸爸和媽媽進來，他把脖子伸的老長的，往陸承的碗裏看。
陸承放下湯碗，給陸海詞夾了一筷子麵疙瘩：“吃吧。”他往碗裏吹了吹，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番茄雞蛋麵疙瘩湯的味道，比番茄雞蛋蓋麵的味道要濃，吃起來更香。
這一瞬間，陸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許她真的可以勝任食堂裏廚師的工作。
林輕輕見他吃的快，好奇的問：“你不燙嗎？”剛剛出鍋啊。
陸承道：“不燙。”頓了一下，又加了句，“做的很好吃，謝謝你。”
林輕輕笑了笑：“不用謝。”
“爸爸，我還想吃。”陸海詞吃完一塊麵疙瘩，看著他爸道。
“沒有了。”陸承想也不想的拒絕。
陸海詞嘟著嘴巴：“爸爸你騙人，你碗裏還有這麽多。”
陸承瞥了他兒子一眼：“你剛才隻給了我三條麵，我給你一塊麵疙瘩就不錯了。”還想要第二口，知道孝字怎麽寫嗎？
陸海詞辯解：“那我給了你三條麵，你應該給我三塊麵疙瘩的。”
林輕輕聽到陸海詞的話，噗嗤的笑出聲。她發現陸海詞在陸承麵前的確比較活潑，這大概是知道誰疼他，所以才能疼他的人麵前“任性”吧。
一聽見媽媽的笑聲，陸海詞頓時紅了臉，他趕忙放下筷子：“我……我已經吃飽了。”
林輕輕笑眯眯的道：“晚上吃的太多了不好，會積食。等我吃好後，我們去散步消消食。回頭你還餓了，我給你拿兩塊餅幹，好不好？”她給他的番茄雞蛋蓋麵分量不少，夠一個五歲孩子的飯量了。
“好啊，去散步嘍。”陸海詞高興的跳下凳子，然後站到林輕輕身邊等著。
林輕輕也三兩口的把剩下的番茄雞蛋蓋麵吃了：“走吧。”牽起陸海詞的手，兩人去散步消食了。散步消食是假，避開陸承才是真的呢。
陸承回過頭，看了他們的背影一下，夕陽把他們的背影拉長了，他看著陸海詞蹦蹦跳跳的和林輕輕說著話，而林輕輕則溫柔的附和著。
陸承想起了結婚前幾天，那天，他跟陸承說，他要給他找一個後媽，他願意嗎？他永遠記得那一天，陸海詞的眼睛很亮，甚至還興奮的問：“爸爸，那後媽是我媽媽嗎？我是不是像季陽一樣，有自己的媽媽了？”
那一刻，陸承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因為他和林輕輕的事情沒辦法跟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解釋，他也不知道以林輕輕的性格，會不會把陸海詞當親兒子疼。他也沒要求林輕輕能把陸海詞當親兒子，隻希望她能把他當親戚家的孩子關照一下就行。
可當時，他不忍心叫兒子失望，所以他道：“對，後媽當然是你媽媽。”
現在看他們相處的很好，陸承覺得這樁婚事，也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偏差。
林輕輕和陸海詞散了半個小時的步就回來了。回來見陸承在院子裏翻地，見到他們回來，陸承道：“我把這裏的地翻一翻，明天去弄些種子來，你有想吃的蔬菜嗎？回頭我種些。”
林輕輕一聽：“種西紅柿和黃瓜吧，對了，可以再撒些小青菜，熟的快。還有左邊那間小屋可以改一改嗎？每次去廁所要走好幾分鍾的路，很不方便，可以在下麵挖個蹲廁嗎？”其實家屬院的公廁還是挺幹淨的，因為有專門打掃衛生的人，但是林輕輕是真的不想上廁所走這麽一段路，白天倒沒事，可晚上就不方便了。
陸承道：“可以，你把想法跟我說一說，我回頭問問可不可以。”
“嗯。”林輕輕想了一下，“我有想法了，可以把那間屋子改造成三塊，最裏麵的改造成蹲廁，然後用水泥牆隔開，外麵是洗澡間，然後洗澡間外麵再用水泥牆隔開，最外麵可以放柴火等雜物。”
林輕輕說的很好明白，陸承一想就明白了：“行，我知道了。”
林輕輕這會兒看陸承更加順眼了，交流方便是生活和諧的第一步嘛。見人家爽快，她也關心了幾句：“你剛出任務回來也累了，可以先好好休息，不用急著翻地和蹲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看見餐桌上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了，這讓她的心情有幾分愉悅。
聽到她關心的話，陸承解釋：“我不累。”
林輕輕：“那你給陸海詞洗個澡吧，我自己去洗澡了。”
陸承放下鋤頭：“好。”
於是，陸承帶著陸海詞在院子裏洗澡，林輕輕自個兒去小屋子裏洗澡了。隻不過，林輕輕還沒洗了一會兒，就聽見院子裏傳來陸海詞的抗議聲：“哇哇哇，爸爸，你輕一點，我好痛。”
陸承：“男子漢大丈夫，一點痛都忍不了，將來怎麽做大事？”
陸海詞氣呼呼的辯解：“可是媽媽就洗的很輕很輕，很舒服很舒服，你明明沒洗好，你做錯了，你要向媽媽學習。”
陸承：“是我太疼你了嗎？讓你上綱上線了。”
陸海詞：“略……爸爸，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嗎？”
陸承：“說。”
陸海詞：“爸爸，如果明天媽媽再叫你給我洗澡，你能說你很累你很忙嗎？”
林輕輕：“……”這小崽崽可真是個機靈鬼，她好奇陸承會怎麽回答。
結果……啪……林輕輕聽到了屁股被打的聲音。
季陽吃好晚飯，剛出來院子玩，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大叫：“陸海詞，你被你爸爸打屁股了。”
陸海詞臉一紅，被大人打屁股在小朋友心中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他……他靈光一閃：“有蚊子在咬我的屁股，我爸爸在打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