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正文完

亂石, 火把,箭雨,好像發泄一般, 不斷的破壞邊城城牆。

氣勢洶洶, 讓西恒國的人無不膽戰心驚,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堂堂一代戰神竟然會在他們的城下這般簡單的出事, 英雄惜英雄, 他們也很恍惚,麵對對方的憤怒也是難以招架。

可是他們的王爺沒有想好怎麽防守,卻直接下令迎戰, 要把柳枕清的身體搶回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麵對瘋狂的王爺,之前的種種已經壓垮了眾人內心的防線,就連李錦抒的暗衛都覺得主子瘋了。

周圍副將互相對視了一眼, 一咬牙, 就有人站起來當場順著剛剛的聖旨宣布,李王爺神誌不清, 現在開始由他們接手兵權。

李錦抒猛然看向那些開始反抗他的人, 看著昔日自己的下屬一個個站到了一起, 眼中有對他的失望和憤怒。

突然意識到柳枕清給他留下的陷阱,而這個陷阱, 他竟然無意識中已經踏入了這麽深。果然, 他是被柳枕清擺了一道, 但是他想不通為何柳枕清甘願冒著生命危險都要走, 這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已經不容他思考了, 他的手下發生政變, 哪怕有暗衛死士拚命相護,李錦抒也意識到了大勢已去。

很快,邊城城牆上換了人指揮,避而不戰,隻防守,等待西恒皇帝那邊傳令,李錦抒則是被看管起來。

而霍家軍在一波奮力攻擊之後就收到了撤退的命令,他們也得回去看將軍的情況,再行決定。

趁著撤退的動靜,妨礙弓箭手的柳喬,在遠處觀察情況遠程相助柳喬的鄭唯和秦予相繼撤離。

直到夜間,隱蔽在城牆暗處的兩人才冒出了身影。那處是與城牆上原本弓箭手站著的角度完全相反的地方。

“霍風冽是要嚇死人嗎?明明該射柳枕清的。”宋星幕不滿道。

“不舍他受傷?”易川幫忙收起長弓,以及造型怪異的活口箭羽。那是當年霍飛寒柳枕清宋星幕三人在狩獵園玩的時候,隻為狩獵比試,不為殺生弄出來的小玩意。

“哪裏會受傷啊,不過是痛一下罷了。”宋星幕撇撇嘴,“走,去軍營。”

易川驚訝道:“可是柳公子的信不是說要我們回去,再前往京城嗎?如果在軍營露頭會被懷疑的。”

宋星幕咳了咳。

易川知道宋星幕就是不放心,於是隻能陪著跑一趟,偷偷看一下情況再走。

柳枕清和霍風冽被搶救回去,最先接到兩人的士兵,隻看到兩人身上都是血,而兩人似乎都昏迷了過去,想要掰開兩人,就被人吼了一聲。

“箭是貫穿,不能輕舉妄動,一起抬入營帳。”是隨軍出行的閻王哭韓曄。大家自然聽他的話。

就這樣,霍風冽緊緊抱著柳枕清,被眾人抬回營帳。

營帳中隻有醫穀師徒孫三人,很快,斷掉的箭羽被送了出來。

其他將士守著,抓住出來的韓曄問道:“將軍如何?”

“箭上有巨毒!把營帳準備的藥材全部送來!”韓曄厲聲道。

看著閻王哭都一副這種表情了,眾人原本覺得憑著將軍受傷的經驗來說,中箭不會太嚴重,但是一聽有毒,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大家立馬按照吩咐辦事,結果隻看到一盆盆黑水被不斷送出來,軍營的氣氛逐漸不安起來。

而這樣的畫麵自然被軍中的各處探子看在眼中。

幾乎是折騰了三天三夜。

營帳中的神醫和黎星若才走了出來,隻是眾人一看兩人的樣子頓時心中一緊。

在眾人印象中凶悍的霍大夫人竟然會紅著眼眸,一副哭過的樣子,神醫老者也步履蹣跚,臉色蒼白。

雲慈和雲謙搶上前拉著母親詢問。

黎星若搖頭,眼淚直直的掉。

“你們二叔和柳叔……去了。”

此話一出,周圍靜的幾乎猶如針落。

韓曄開口再度宣布道:“中的是西恒國劇毒,神仙難救,眾位節哀。”

所有軍中將士,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軍醫進進出出好幾個,無一不認命,他們的鎮國大將軍,以及未來的將軍夫人,真的被西恒國害死了。

軍中一陣悲慟,恨不得都衝出去跟西恒國拚命,但是他們是軍人,得聽從軍令。

而這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各國都十分震驚。

李錦抒第一個得知,不相信的派人冒險探查,死了好些人,才得到了答案。

真的死了,見到的屍體。

兩人已經被放在同一口棺材中,所有人都能看見。

李錦抒覺得荒謬,但是同時又有些恍惚,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誰來告訴他答案,這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李錦抒終其一生都要被這個問題折磨了,而西恒國重新掌權的皇帝自然也不會放過不正常的李錦抒。

遠在京城的元玨也收到了軍報,當他看見軍報上呈現的內容時,直接打翻了桌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是懵了一下,隨即第一反應就是假的,他們想要死遁!想要逃離自己!

元玨覺得這是最大的可能。

可是西恒國的求和信也一並送來,顯然他們也覺得霍風冽死了,他們不想為了一個瘋子買單,所以願意談條件求和,不想開戰。

元玨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隨便指了一個將領暫代霍風冽職務,隨即立馬派心腹護送他們的屍體回來,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屍體!

耗時半個月,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在邊關戰死的消息已經傳遍,眾人唏噓不已。

雖然霍風冽離開時做了離經叛道的事情,但是回來後還是受到了百姓的夾道相迎,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從百姓群眾傳來。

棺槨直接被送去了將軍府,對此柳家人雖然覺得不妥,但是麵對將軍府的威嚇,也是一點異議都不敢有,隻能違背規矩,一起來將軍府哭喪。

所以當元玨帶著賀琮等一眾官員踏入將軍府的時候,將軍府哭聲漫天。

元玨陰沉著臉,腳步穩健,眾人似乎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絲毫表情。

等終於走到靈堂,就看到雲慈和雲謙跪在那邊守靈,兩個小孩悲痛的神情已經讓賀琮都相信了大半,畢竟孩子可演不出這麽真實的效果。

再看早一步來的賀闌以及旁邊站著的白溯,兩人臉上皆是茫然恍惚悲切之色,賀琮是了解自家堂侄的,這樣的表情真的是演不出來。

賀琮幾乎心中有數了,世事無常,戰神也有戰死的一日,隻是他們的皇帝未必會相信。

眾人見皇帝到來,自然跪下行禮。

在而眾人的後麵,能看見一個雙人棺,棺口開著,隱約能看見人影。

元玨皺了皺眉,沒有走近棺材,不知道是自持身份,還是其他,隻是呼吸在高手聽來,似乎亂了節奏。

賀琮則是得到示意前去探查,甚至還帶上了禦醫,而這一切,頓時就被憤怒的莫宇莫旗攔下,質問。

兩個小家夥也覺得他們是來搞事情的,憤怒的跳起來,就跟要咬人似的,卻被悲痛的田伯攔住。

賀闌忍不住上前質問自己堂叔了。“您這是做什麽?人都死了!”

這話仿佛是說給皇帝聽得,但是元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陰沉沉的看著棺材。

賀琮也是有苦難言,帶著禦醫來檢查屍體,怎麽都說不過去,畢竟屍體可是眾目睽睽之下,運送回京的,肯定是死透了才對。

但是也能理解皇上的顧慮,畢竟這兩個人可是曾經懟到皇上麵前,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啊,這麽輕易的死了,皇上自然不敢相信,隻能找一個借口道:“擔心西恒國有圈套,這位禦醫精通西恒國的毒物,可以再看看,而且這麽久,都沒有屍臭什麽的……”

的確,兩人的身體隻有死人斑逐漸冒出,以及鐵青的皮膚顏色,卻沒有腐爛的痕跡。

“怎麽?我們醫穀一脈,想要保存屍體都這麽難嗎?而且我師父都治不好的人,憑著這位禦醫能治好?你們這是質疑我不想救自家二叔啊!”黎星若從後麵緩緩走出來,冰冷的麵容,配上白色的喪服十分刺眼。

賀琮臉色一僵,掃了皇帝一眼,難道隻能用強的?

結果下一刻,黎星若卻冷哼一聲,道:“罷了,你們想看就看吧,看了也就死心了,陛下不信,我也不想相信他們就這麽走了,明明他們好不容易才苦盡甘來的。”

黎星若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冰冷的目光掃過元玨,說完就拉著兩個孩子退開,其他人見黎星若都這樣了,也隻能跟著退開。

元玨臉色差了一分,一揮手,讓禦醫和賀琮繼續行動。

他不信,他不信這兩人就這麽沒了。

賀琮是武功高手,上前看一眼,就知道死透了,但,是不是藥物控製了什麽,得禦醫看才行,可是再厲害的禦醫怎麽能跟醫穀的比呢。

禦醫頂著質疑醫穀的巨大壓力上前檢查一番之後,硬著頭皮回頭對著皇上搖頭。

一直安靜的元玨瞳孔一縮,終於臉色大變,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衝了過去。

棺槨內,兩個年輕男子並肩躺著,青白的臉色不見生氣,靠近的手親密的十指緊扣,帶著他們的婚戒,卻透著一股僵硬。

柳枕清的身上還帶著那玉石魔方,霍風冽旁邊放置純鈞劍。

臉是他們的臉,身體也是他們的身體,隻是毫無氣息。

元玨死死的盯著棺槨中的兩人,似乎怔住了,恍惚了好一陣子才伸出手,朝著裏麵的柳枕清摸去。

下一刻,一道黑影閃過,護衛元玨的暗衛也迅速閃現,可是終究晚了一步。

元玨看著抓著自己手腕的人,絲毫不意外。

“你的主人死了。”元玨陰惻惻的看著柳喬突然開口道:“你沒有保護好他,你還活著回來幹嘛?!”

柳喬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隻是甩開元玨的手道:“不準碰!主人會嫌髒!”

“你說什麽!”元玨臉色黑的幾乎滴墨,一掌拍在棺材旁,隻聽哢嚓一聲,元玨一直帶著的玉扳指碎了。

那是……他即將親政時,柳枕清為他選的。

柳喬仰起頭,冷聲道:“我說你不配!主人說過與你再不相見!”

元玨黑沉沉的臉似乎瞬間白了一下,臉上的血色也快速褪去,神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正當賀琮想要拿下柳喬給皇帝台階下,黎星若上前一步,“夠了,難道他們死了都不得安寧嗎?”

在場的人幾乎都不敢出聲。

就在這時,元玨突然看向棺材中的兩人,眼中的全是狠厲之色,出聲道:“放在一個棺材裏麵像什麽樣子,他們還未成親,來人,分棺。”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有驚有怒。

柳喬直接抽出利刃擋在棺材前,莫宇莫旗也毫不退讓的守在棺材邊。

黎星若直接上前道:“皇上賜婚聖旨已下,他們已經定了終生,合葬才是給他們最大的安慰。難道讓他們死都是孤家寡人嗎?陛下不會這麽心狠吧。”

黎星若這話說得已經相當不客氣了,但是皇上的話更加不好,這不是為難死人嗎?誰都知道兩人是死都要在一起的情況,要不然也不會出事,皇上若是硬要分開兩人,就是不近人情了。

“沒拜堂,就是不合規矩。”元玨卻偏執的說道,碎裂的玉扳指被握在手中,已經劃破了手心。

黎星若站在眾人麵前,指著棺槨道:“我夫君已經去了,現在二叔也去了,難道皇上是欺負我們霍家孤兒寡母?”

堂中不免有些喧鬧起來,黎星若臉色極為難看,心中已經把元玨罵的狗血淋頭了,分開棺槨也沒什麽,就是有些氣不過。

“不準碰我二叔和柳叔。”

“柳叔說過,生死都是我們霍家的人!”雲慈和雲謙站出來喊道。

這下真的有些下不了台了。

就在這時,之前暫代丞相職位的季青林上前一步,在皇上耳邊說道:“陛下,將軍府外還有百姓看著,大周已經傳揚了他們的愛情故事,若是強行分棺……”

季青林隻是提醒一下,激起了作為帝王的一顆心,元玨終究還是緩緩垂眸,默認了合棺。

可是元玨下一個命令卻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竟然要親自看著封棺下葬。不僅如此,他還派人以祭祀為名,日夜守在陵墓旁。其實是要求他們死死的盯著墳頭墓碑,哪怕一隻螞蟻爬過都會被盯上。

黎星若哪能不知道他的意圖,但是卻沒有任何阻礙之意,送完葬,就閉門不出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元玨開始焦躁不安,時不時的偷偷出宮看看墳墓發呆。

突然一日半夜從噩夢中驚醒,似乎夢見兩人牽手離去的身影,元玨醒來後直接帶著人連夜出了宮來到陵園,一聲令下,開始命人挖墳。

聽到命令的手下都驚呆了,心說他們的皇帝真的是忌憚霍將軍到有了心魔的程度了?

但是皇命難為,哪怕他們心中也對護國大將軍感覺愧疚,也不得不揮舞起鐵鏟。

元玨想著,他們肯定是逃走了,所以一定會有人來阻止他挖墳,不想他發現真相,所以一旦有人來阻止肯定就……

可是沒有人來阻止,最該出現的柳喬都沒有出現,直到墓碑倒下,挖到硬物,都沒有人出現。

月光下,元玨的臉色已經蒼白,似乎快要站立不穩似的。

棺材出現,沉重的棺蓋是釘死的,除非撬開,眾人都不免看向皇上,感覺撬棺材實在是……

元玨顫抖著嘴唇,一口腥味在嘴裏蔓延,但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開棺的命令,他竟然開不了口,似乎害怕得知什麽真相似的。

飄忽的目光突然一閃,他看到墓道中堆放的陪葬物,有武器,有珠寶,其中兩樣東西尤為眼熟,一個白玉鎮紙,一塊磨刀石。

白玉鎮紙是他當年拜師柳枕清送的禮物,磨刀石是他跟霍風冽在西恒國戲言結拜送的信物。

元玨終於撐不住,一口血淩空噴出,周圍人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元玨。隻聽元玨顫聲道:“填上,恢複,恢複原樣。”

手下不得不再度填土,其中一人似乎在挖土的時候,感覺有些微妙的異樣,但是想起棺槨中的人,還是沉默不語。

但凡棺槨被徹底掀開,就能看見那地下已經被人挖空了。

而元玨看著恢複的墳墓,滿腦子隻有一個聲音,他們沒死,一定沒死,肯定想辦法死遁了,肯定是這樣。

他不必驗證什麽,他是皇帝,他沒有必要在這方麵浪費時間,反正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兩個人都放棄身份了,就當死了,他隻要當好皇帝就行。

他隻要當好皇帝就行……

次日,聽說陵園的人都撤了的黎星若也有些緊張,不一會兒,就聽到傳聞,皇帝病了,病勢太猛,宣全部禦醫進宮。

“飛寒,你說難道元玨的所作所為,他都能猜得準?”黎星若不免皺眉看向靈位。想了想道:“也是,已經對元玨有了防備的話,他總會猜得準。”

從小佛室出來後,黎星若就遠遠看向南方。

此時通往南方的小道上搖搖晃晃一輛馬車。

車夫正是易川和宋星幕,一旁還有騎著馬兒的柳喬護駕。

戰場廝殺,挖墳掘墓,紋身種樹……無休止的痛苦如同噩夢一般襲來,終於霍風冽感受到了一絲暖陽,微微睜眼,感受到光線透過馬車窗簾射了進來,那是春日的陽光。

視野擴大,霍風冽看到身側坐墊上的玉石魔方正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著。

霍風冽這才感覺自己是靠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抬起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同白玉雕刻的側臉,陽光下還散發著瑩瑩光芒,瓊鼻紅唇,閉著的眼眸拉出狹長的眼線,越發像是當年的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靠近左邊眼尾的地方似乎也能看見兩點暗紅,像是痣一般。

“清哥……”霍風冽緩緩開口,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柳枕清眼眸顫抖了一下,緩緩睜眼,眼中波光流轉,精神狀態比霍風冽好多了,似乎意識到什麽,轉頭就是驚喜的表情。

“終於醒了。”柳枕清正了正身體,讓霍風冽靠的舒服點,扭頭就親了一下額頭,發現二狗竟然哭了,柳枕清趕緊抬手擦去眼淚,安撫道:“是不是被嚇到了,都是師父不好,讓他調整藥效,我感覺真的跟死了似的,醒來的時候也挺驚慌。你是因為身體素質太好,用的藥比我多一倍,醒來才比我慢的,不過不要緊,我檢查過了,沒問題。”

神醫特別研製的假死藥是真的讓他們經曆了假死狀態,所以活埋也為難不了他們,隻是恢複很漫長。

而這藥是當初他們從醫穀離開前,柳枕清就讓師父對已有的藥物進行改良,直到師父收到信件,才知道自己的徒弟竟然早就有了死遁的打算。

柳枕清看著霍風冽隻是癡癡的看著自己,無奈低頭跟二狗蹭蹭鼻子,啞聲哄道:“怎麽了?我的二狗寶貝。我們成功了,已經離開京城了。我們自由了。不開心嗎?”

柳枕清抬起眼眸,對上了一雙深情的黑眸,仿佛斂起世間所有的光,一如既往的注視著他,滿眼都是他。

“清哥,我好想你。”霍風冽終於開口道,仿佛從無數個過去向現在的柳枕清抱怨,他是多麽想他。

而柳枕清以為是假死這段時間讓霍風冽有了一點心理障礙,畢竟從營帳中的三天三夜吃假死藥配合針灸之後,他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見麵了。雖然都是假死狀態多,但是柳枕清自己也感覺想的緊。

柳枕清眼眸中情意閃動,啞然嗯了一聲。“我也想你了。”說完,就低頭吻住了霍風冽。

細細的吻如同他綿綿的愛意,像大海一般遼闊,可以完全包裹住彼此。

一吻畢,兩人眼中都因為情動而盈滿了水汽,柳枕清突然饒有興趣的挑眉道:“我可真是奸臣啊,不僅自己跑了,還拐走了大周的戰神,以後就要過無所事事的生活了,怕不怕無聊啊?”

霍風冽依戀的看著柳枕清,仿佛都不舍的眨一下眼,他們都無比珍惜現在毫無壓力的新生活,道:“跟清哥一起,做什麽都不無聊。”

柳枕清又低頭吻住了霍風冽,吻著吻著,霍風冽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想要動手推開柳枕清,卻發現身體的力氣還沒有回複。

而柳枕清的手已經不規矩起來了,衣服被撩開,柳枕清的手指在霍風冽胸膛劃弄。

“清哥?”霍風冽難耐出聲。

柳枕清揚起一抹壞笑,“別怕,藥物反應罷了,初次醒來,身體不容易自控,什麽反應都正常。尤其是你的身體,反彈會很嚴重。紓解對身體恢複有幫助。”

“不……不用。”他現在不能動,這樣感覺更難受。霍風冽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柳枕清怎麽可能放過這種欺負人的機會呢。柳枕清笑眯眯伸手,一下子讓霍風冽渾身一震。

“二狗,知道嗎?清哥最喜歡你這動也不能動,任我拿捏的樣子了,真可愛。”

霍風冽驚恐了,感覺自己會被欺負死,趕緊道:“馬車上……”

柳枕清挑眉衝著外麵直接不要臉的喊了一聲,“我們忙,別掀簾子!”

似乎聽到宋星幕的罵聲,但是霍風冽已經聽不真切了,因為柳枕清已經抱著他躺了下來,一吻落下,無法動彈的霍風冽也隻能任由欺負。

直到馬車落腳,被特別照顧過的霍風冽似乎恢複的很快,已經可以自己下馬車了,反倒是提前恢複的柳枕清還沒有醒來。

霍風冽看見他們是停在一處碼頭,遠遠的就看見越煦淺來了。

霍風冽還不知道後續安排,一聽越煦淺說是已經按照柳枕清的安排弄好了船,送他們出海。

宋星幕這才說道,早在他們離開宋星幕那邊時,柳枕清就已經讓宋星幕幫忙尋一處小島建房,宋星幕原本以為隻是當一處別院用,沒想到是早就想好的避難之處,如今這個局勢,自然是要在島上待上三五年了。

霍風冽有些驚訝,那時他們還沒有互通心意,還沒有在一起,清哥就有了這樣的打算嗎?霍風冽內心一陣暖流流過,等把人抱上船後,霍風冽更加粘著柳枕清了,就跟當年的小屁孩一般。

多日航行後,他們來到了宋星幕幫忙選定的小島。一座不大不小,物產豐富,卻地處偏僻的小島。島上有很多船隻,以及充足的生活物品,還有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幫工,一應俱全。

遠遠的就看到有熟人站在岸邊,韓曄在不奇怪,畢竟師父也在,要幫他們調養身體嘛。但是喬靳竟然也蹲在碼頭上等著他們。

霍風冽攬著柳枕清遠遠看著這座小島,看著那裏麵的建築物,還有嫋嫋升起的炊煙,心中莫名有一種安定的感覺。

“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柳枕清緩緩道。

霍風冽看過來,隻見柳枕清滿眼笑意,猶如閃爍著星辰一般。

他看著他們未來的家,而霍風冽隻看著柳枕清。

“嗯,我們的家。”

一年後,這座島嶼越發充滿生活氣,終於在一天張燈結彩,鋪滿紅綢。

大周好幾處收到了喜帖,幾波人分批秘密乘船進入大海。

一場喜宴在島上悄然舉辦。

終於見證了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也注定恩愛到老。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啦,啊啊啊,又完結了一本,這本是嚐試了新的寫法和內容,寫的有些不順手,但也算是一個完整的不留遺憾的故事了。感謝一直讀過來的小天使,謝謝你們陪伴柳枕清和霍風冽,陪伴著書中的每一個人,也陪伴著我,愛你們筆芯。待會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