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號懷疑

既然邀請柳枕清來吃飯了,酒桌上自然是要加菜的,這一下,柳枕清謹慎了一點,不敢瞎點,隻說自己忘記這家酒樓喜歡吃什麽菜式了,秦予雖然冷淡但是心細,直接讓錦鯉幫忙點原主以前愛吃的。

不過原身好像吃的很寡淡,柳枕清不同,他愛重口一點,唯一可以接受寡淡的就是魚,他愛吃魚肉,什麽口味的都吃,曾經還被魚刺卡過好幾次,被嘲笑又愛吃,挑刺的技術又菜。

艱難的吃了幾口之後,柳枕清決定不為難自己了。然後尷尬道:“好像味覺也變了。”

三人倒是沒糾結,畢竟傷到腦子嘛,變傻都可能,更何況是味覺。

最後店小二上了他們家的招牌紅燒魚,還另外多給了霍風冽一個碟子。

賀闌和秦予對此見怪不怪,而此時柳枕清正因為他們說的榮世鳴的事情而好奇。

“他?胸無點墨還能創辦書院?啟明書院?這……允許嗎?”柳枕清驚奇了。

賀闌解釋了一遍之後,簡直刷新了柳枕清的三觀。

其實根本不是正常的讓學子讀書學習的書院,更像是一種臨考衝刺補習班。

專門集中招待那些即將應考的人,吃住學一條龍服務,而且聽說大周朝往前數好幾代也是有這種類似的書院,後麵就沒辦了。

柳枕清真的覺得飽學之士或者像柳家這種皇商,甚至是官家都可以做這種安排,但是榮世鳴這樣的人背後支持入股賭坊正常,搞書院這種隻求名,不求利的就很怪異,難道是為了結交人脈,畢竟若有高中者必然會感謝榮世鳴。可是他自己就依靠長公主耀武揚威的,還需要靠這種?

“榮世鳴這個書院對學子的身份審核十分嚴格,一般寒門或者窮苦根本進不去,估計收費很高。圖利,也圖人脈吧。”秦予說道。

柳枕清沉默了。

賀闌道:“所以說未來幾天,他應該會很忙,沒空找你麻煩,等有空,你都遠走高飛了,今日的屈辱他也還不著了,沒啥好擔心。”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就算想找我麻煩,我不出門,他也衝不到我府中來。”柳枕清開口道。

“那你這個表情,我還以為你事後後悔認慫了呢。”賀闌笑道。

“我隻是覺得……”柳枕清頓了一下,昔日的柳相爺,大周第一丞相自然是機敏過人,可不是眼前三個小年輕可比。“覺得有風險,感覺是一個很容易搞出科舉舞弊的渠道。”

柳枕清此話一說完,三個人就愣住了。

“可是他這個書院都搞了好幾次了。”賀闌道:“也沒……”

“但是從他書院出來的至少都是二甲……而且有所謂的運氣者。”秦予沉聲道:“幾次都是如此,的確可疑。”

“那要怎麽操作?皇上不是一直對這方麵管理的挺嚴厲嗎?”賀闌問道:“若有疑問一定會查的,應該是我們想多了吧。”

秦予搖頭,科舉自然有很多辦法可以作弊,但是每一個都很難,具體怎麽操作不被人發現還真不好說。所以的確有可能是他們想多了。

對於這個話題,一直不怎麽待在京城,對科舉也不了解的霍風冽隻能聽著,但是手上的菜卻沒停下。

賀闌和秦予都茫然的看向柳枕清。

柳枕清想到的肯定比說的多,他本不願意多管閑事,畢竟現在他的情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有人曾經跟他說過,科舉是一個國家選拔人才最關鍵的一步,是最不容許出差錯的地方。

柳枕清目光閃了閃,無聲歎了一口氣道:“我瞎猜的,就感覺既然都是有錢有勢的,幹嘛不老實在太學待著,來什麽書院,怪怪的。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吧,不過……”

柳枕清說到這裏,目光沉了下來,“我以前看過爺爺懲罰一個商會的掌櫃,當時就說到了一件事。商會要選拔賬房的時候,出了考題,有個掌櫃貪錢,就提前集中了那些來謀差事的人,讓他們交錢,幫他們訓練,然後又私下按照他們孝敬的錢不同,偷偷給他們透不同的題,當時被發現,那個掌櫃還狡辯說隻是碰巧猜到類似的題目罷了,其實是知道了考題後稍加改動其中的數字,讓那些人提前知道該怎麽算。你們看是不是很像?”

柳枕清就當趣事一般說完,大家卻沉默了。

從沒被發現,最多隻有二甲,以及隻收有錢有勢的學子,憑這三點就能基本猜出作弊的模式。

而且柳枕清整理思維之後,覺得基本八九不離十了。

柳蕭竹幾次差點送命,與薑紫兒的婚約,薑紫兒的父親是禮部侍郎,負責科舉事務的是禮部,把這些串聯起來,他柳枕清從來不相信巧合。

隻是還沒搞懂為什麽一定要要他的命,難道隻是因為榮世鳴特別狠毒?

不過柳枕清也不費勁想,反正大體也就這樣。該給的信息已經給出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吧。

柳枕清輕飄飄的幾句話讓賀闌和秦予如遭雷擊,眼神都變了,兩人對視一眼,估計已經盯上了這次的科舉。

而對柳枕清而言,這次多管閑事也算是為柳蕭竹報仇了。

因為想了很多事情,又插手了不該插手的,柳枕清的心思重了點,自己碗裏的菜吃完了,正想夾一塊魚肉,結果就看到右上角的碟子裏麵有鋪的十分平整的魚肉,魚肉很柔軟,沒有任何骨刺支撐著。

以前桌上有魚的時候,都有這麽一個小碟子,會有源源不斷的無骨魚肉鋪上去。

他和霍飛寒、黎星若聊得熱火朝天時根本不需要在意魚刺,大家都爽快的吃魚肉。

而這一幕仿佛就在昨日,熟悉的讓柳枕清直接恍惚起來。本能的習慣性扒拉了那碗裏的魚肉,漫不經心的塞入口中。

嗯好吃,果然一點魚刺都沒有,很順滑。剛剛費了腦子要補回來。

這家魚做的不錯。

一口,兩口,三口……直到兩道十分明顯的倒吸氣驚醒了柳枕清。

柳枕清一僵,到嘴裏的魚肉直接嗆到,猛咳了一陣,才顫顫巍巍的看向右邊僵著手中的筷子,目光沉沉的霍風冽。

裝魚肉的碟子貌似比較靠近霍風冽,是他額外要的?

那上麵的魚肉是他一塊一塊剔除魚刺的?

這是霍風冽每次吃魚的習慣,秦予和賀闌早就見怪不怪了,每次都剔除一整碟的魚肉,然後再慢慢吃掉,所以他們一直覺得霍風冽肯定是有這方麵的強迫症,估計小時候被魚刺卡過,弄怕了,才有這麽個習慣。

他們與霍風冽同桌無數次,還從沒見過誰敢虎口奪食。

他還不承認他想啃天鵝肉,這筷子都伸到別人碗裏了,是何居心啊!

柳枕清:我說我不是故意的還有人信嗎?我能吐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