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見元玨

兩日後, 霍風冽收到了密旨,要帶著柳枕清一起入宮。

麵對這樣的聖旨,兩人皆沒有感覺意外, 之前暗示了那麽多, 外麵的傳聞也漸漸掀起,不論出於什麽目的, 元玨肯定是要關心一下霍風冽的終生大事。

隻是……

看著柳枕清神色寡淡, 帶著淡淡笑意,笑意卻不達眼底,霍風冽目光閃了閃, 垂眸掩去眸中神色道:“你若不想去, 就不去。”

柳枕清微微一愣,不由的笑起來,“聖旨都敢抗?”

霍風冽神情不變,隻是抬頭堅定的看著柳枕清。

柳枕清知道, 霍風冽是認真的, 哪怕因此讓元玨不快,霍風冽也不願意他有絲毫不高興。

柳枕清不由伸手掐了掐對方挺立的鼻子道:“未來的鎮國大將軍夫人, 哪有不見皇帝的道理, 我說過要將我們的婚事昭告天下的, 不過我不適合在元玨麵前表現太多,待會我裝的慫點, 你要記得跟元玨求旨賜婚。”

霍風冽略微怔了怔, “求旨賜婚?”

柳枕清驚訝道:“你不會以為我們私下定親就行了吧, 你現在是鎮國大將軍, 若不讓皇帝參與賜婚, 有些說不過去, 到時候外麵人又是一陣編排。”

柳枕清覺得霍風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正欲要問,霍風冽已經起身道:“我知道了,走吧。”

夜間,來接他們的人是錦衣衛,穿著飛魚服,齊刷刷的六個人,其中領隊的正好有許久不見的賀闌。

賀闌也是臨時接到密令才知道他們回來了,見到兩人時,神情頗為激動,湊上來道:“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呢。戰淵身體如何了?”

霍風冽見到賀闌心情也不錯,“都好了。”

賀闌話多,但是任務執行中,也不能多說什麽。隻能簡單打一聲招呼,就一起啟程了。

見霍風冽抱著柳枕清隨著他們一起用輕功趕路,賀闌忍不住衝他們八卦的挑眉。

不過期間賀闌倒是隱隱感覺後方不對,飛躍間隙湊近兩人問道:“你們還帶了其他人嗎?”

賀闌這方麵的感知還是十分敏銳的,跟在後麵的自然是柳喬。

“影衛,不會跟著進宮。”

賀闌有些驚訝道:“你什麽時候會帶影衛了?”

“是我的。”柳枕清道。

賀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調笑道:“哦,我明白了,身份地位不一般了嘛,做未來的將軍夫人,可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身份。”

錦衣衛消息靈通,自然聽說了什麽。

柳枕清聽完笑著道:“那可不。”

賀闌一挑眉,聽這話意思就是消息皆為真,他們真的定親了,雖然一路相處,已經知道兩人的關係與眾不同,但是真的聽到定親,賀闌的小心髒還是驚得不輕,想當初他們可是打賭說霍風冽要打一輩子光棍的。

再想想自己的情況,真是讓人羨慕嫉妒。

秘密到達皇宮,落地的一瞬間,柳枕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隻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

宮牆下,甬道中,穿過拱門,一幕幕熟悉的畫麵映入眼底,畢竟從二十四歲那年,新帝登基,他大部分的日常時間幾乎都是在皇宮內陪著元玨度過。

不誇張的說,最後那幾年,皇宮是消磨他時間最多的地方,也是讓他改變最多的地方。

柳枕清眉頭幾不可查的蹙起,垂在身側的手,卻人握住,直到冷熱的對比強烈,柳枕清才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泛著冷意。

柳枕清側目看向霍風冽,見他神色擔憂,微微一笑。

“皇宮好大啊。”柳枕清感歎道。

賀闌以為他是第一次來,就笑著道:“這才哪跟哪,有機會去最高的樓,俯瞰一下,就知道皇宮有多大了。”

柳枕清附和著表現出一副驚歎的模樣。

隨著錦衣衛的護送,終於來到了勤政殿。

等到太監出來迎接時,柳枕清本想鬆開霍風冽的手,畢竟見皇帝拉拉扯扯不像樣子。

但是霍風冽卻沒有鬆開,而是抓的緊緊的,拉著柳枕清就步入了大殿。

巍峨的大殿空曠又安靜,柳枕清低垂著頭,目光所及之處,隻能看到台階之上的明黃色,隨著霍風冽跪拜行禮,自然也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似乎是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帶著微微笑意的清透聲音傳來,讓他們起身。

起身後,柳枕清人就低垂著頭,規規矩矩,絕對不直視聖顏,但是仍舊能感覺到有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元玨的確是在看柳枕清,看著他唯唯諾諾的跟在霍風冽的身邊,毫不起眼。

可是剛剛霍風冽是牽著他進來的,一舉一動間皆是對他的照看。

元玨認識霍風冽這麽多年,從未見他對誰這般小心翼翼照看過。

哪怕是「柳枕清」,霍風冽也隻有默默跟在他身後仰望他的份。

所以元玨對麵前這個柳公子更加好奇了。

“柳家大公子,抬起頭來。”

柳枕清心中早有預料,並未多慮,偽裝成不安的樣子,緩緩抬頭看向元玨,眼神盡可能的閃躲,好像是害怕跟皇帝對視。

柳枕清的演技自然是一流,元玨看了幾眼,覺得沒有想象中的像那個人,有些失望。

而柳枕清卻是用了極大的力氣壓製住瘋漲混亂的情緒。跟初見霍風冽時的震撼感不同,現在的元玨對柳枕清而言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元玨真的長大了,長得也越發像景陽太子,一副仁君帝王之態,卻在眉宇之間閃爍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暴戾之氣,柳枕清知道,那都是跟他從小的磨難有關。

“聽聞柳公子被牽連進了與西蜀國的戰事,可有受傷?”

“回……回陛下,將軍救援及時,草民無礙。”柳枕清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道。

“柳公子這一路隨著霍將軍南巡,想必也是幫了不少忙,也算是為朕辦事了,朕一定會論功行賞。”

柳枕清立馬跪下道:“陛下,草民有罪,私自離開京城,隻是想要為柳家證明清白,不敢奢望功勞,如今柳家沒事,草民更是心中感恩。更何況,草民沒有給霍將軍添麻煩就已經很好了,根本也沒有幫上什麽忙,隻是偶爾遇到錢財問題給出出主意,其他再無用處。”

元玨微微眯眼,轉動手中的玉扳指,對於柳枕清這樣的表現是他見過最多的類型,但是元玨總感覺哪裏不對,也許是這樣普通謹慎的人不該得到霍風冽的青睞,又看不出他長得像那人,怎麽就讓霍風冽變了呢。之前聽聞此人糾纏霍風冽,霍風冽可從未理會。

“你離開京城是朕默許的,不過既然這麽說,朕就當你將功補過吧。”元玨沒有興趣再試探柳枕清,而是看向了霍風冽道:“不過現在外界有很多關於你們的流言蜚語……”

霍風冽跪下道:“陛下,若是說我和柳公子定親的事情,這的確是事實,我與柳公子已經稟明天地定下婚約。”

元玨一怔,眼神變得幽深道:“戰淵,你此話當真?”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微臣自然也不可能在陛下麵前胡言亂語,而且婚書已經交於家中大嫂,待時機成熟就會去柳家提親。”

聽到這裏,元玨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同了,他擺擺手讓柳枕清先下去。

柳枕清看了霍風冽一眼,霍風冽目光堅定的點點頭。

柳枕清這才隨著太監離開。

直到宮殿隻有兩人時,元玨才直接開門見山道:“戰淵,我起初還當是我聽錯了,你真的要同他成親?”

“是陛下,還請陛下賞賜賜婚。”霍風冽道。

元玨身形僵了僵,知道霍風冽是來真的。

“為何?你喜歡的不是他。”

霍風冽抬頭看向元玨道:“與他成親,自然是心悅於他。”

元玨噎了一下,對啊,普天之下,誰還能強迫霍風冽成親不成,霍風冽要成親,自然是他自己願意。

元玨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明明霍風冽喜歡的是「柳枕清」啊,喜歡了那麽多年,喜歡到生死不顧,終生不娶,怎麽轉眼間真的就要另娶他人,還要昭告天下。

比起初聽傳聞,元玨覺得奇幻,現在霍風冽當著麵承認,元玨還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看著霍風冽堅定的雙眸,元玨又無法說出質疑,隻是道:“他是柳家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陛下說過此柳家非彼柳家。”

元玨嘲諷一笑:“那是說給天下人聽的,但是你心理清楚,你們霍家,以及霍家軍,有多少能接受柳家後人成為你的夫人?”

這些問題,他們剛剛確定在一起的時候就討論過,哪怕放在南風城那邊的軍隊有知道柳枕清身份的人也對此頗有微詞。但是霍家軍管理嚴格,最多說起來心中膈應,但不會遷怒。而且十年間更新換代很快,從霍飛寒手中過來的老兵已經很少了,真正對旁係柳家後人心懷芥蒂的人還是不多的。

柳枕清和霍風冽,一個看慣了人間百態,一個從來不看人間百態,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外在的事情,隻要得到他們在乎的人的祝福就夠了,畢竟在絕對的權威下,那些會罵他們的人也隻能說說罷了。

霍風冽道:“微臣此生隻願娶一人。”

元玨看著霍風冽頑石的樣子也是氣笑了,“天下人都在背後戳你脊梁骨也不怕。”

霍風冽搖頭。

元玨翻滾的氣息漸漸在胸腔中平靜下來,他看出來霍風冽是鐵了心要娶柳枕清,也是,當霍風冽確定一件事情,又怎麽可能輕易跟外界妥協。

“好,你若想要賜婚聖旨,我又怎麽會不答應,我希望我兄弟能開心,隻是沒想到挑來選去,最後還是選擇了柳家人,算不算孽緣?”元玨垂下眼眸道:“當年霍大哥出事,那人還在掌權中,沒有人敢質疑霍大哥的死,但是後來翻案,根據軍報證詞,樣樣都指向那人害了霍大哥和十萬大軍,所有人都恨他罵他,我也曾經問過你恨不恨,你卻從未回答。”

元玨看向麵無表情的霍風冽道:“我現在知道了,你不恨。”

所以才能坦然接受有柳家血脈之人。

霍風冽看著元玨還是那一句,“陛下覺得他是嗎?”

他不需要將南下所見所聞一一細數,因為他麵對的皇帝,皇帝比他聰明,他不知道不幫柳枕清正名的元玨到底是什麽心思,也無法揣測,或許不正名對皇帝更有利,或者就像柳枕清自己說的,正名也是徒勞,反而會跟百姓產生矛盾。但是從元玨無動於衷這一點上,他們君臣就已經割裂了。

元玨最願意看見的是對柳枕清又愛又恨的霍風冽,而不是現在這個。

兩人皆是不願意在柳枕清的事情上多討論,很快說起了正事。

而柳枕清則是在外麵偏殿等待,賀闌就陪著他。

柳枕清無法安靜的在皇宮內待著,隻能找賀闌說八卦轉移注意力。

聽聞他們回來之後,賀闌幾乎沒有私下見過秦予真的是讓人大感意外。

“為何?你們回來之後這麽忙碌嗎?因為審問反賊俘虜的事情?”

畢竟當初他們是隨著反賊俘虜一起回來的,雖然一前一後,但是都過去這麽久了,都待在京城怎麽會私下見不到呢。

賀闌蹭了蹭鼻子,“忙是一點,最重要的是老秦壓根就是在躲著我!不論我怎麽找他,或者留言見麵,根本見不著人。每次在宮中遇到,我想打招呼,他卻根本就當跟我不認識一樣!翻臉無情,玩完就跑,簡直……”

賀闌說的咬牙切齒,罵罵咧咧。

柳枕清頗感驚訝,他自然是比賀闌清楚秦予回來是做什麽的。但是如今這反應是還留在東廠內替他義父辦事?

“哼哼,不過現在有辦法了,戰淵不是回來了嗎?我倒要看看老秦舍不舍得不去見戰淵!”

看著賀闌提起秦予神情暴躁的都要扭曲的樣子,估計是壓了不少火氣。

而且這家夥似乎到現在還誤以為秦予喜歡霍風冽吧。

賀闌在柳枕清麵前埋怨了秦予許久,直到霍風冽回來。

等回到將軍府的時候,賀闌還特別跟霍風冽強調,若是秦予來了,自己沒有發現,一定要通知他,不通知就不是好兄弟。

霍風冽有些不解的看著賀闌,賀闌還要值夜,隻能先離開了。

“怎麽回事?”霍風冽問道。

柳枕清忍笑道:“估計是賀闌感覺被辜負了。”

此時柳喬也落了下來。“他們不是一對嗎?”

“你知道?”柳枕清反應過來道:“對,是你救他們下島的。”

“嗯,我在島上,見他們抱在一起。剛剛這個還要親另一個。”柳喬直接道。

柳枕清差點笑出聲,“他們那是做任務還是談情說愛啊。不過說起這個,島上多謝你出手救他們。”

霍風冽也想起此事,跟柳喬道謝,畢竟不能讓賀闌和秦予知道救他們的是誰,所以作為好兄弟隻能代為道謝。而且柳喬會出手也是因為知道那兩人是霍風冽的兄弟。

不過霍風冽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情。

“越家別院?我沒有去過那邊。那段時間我隻往返過小島和西蜀國。”柳喬疑惑道。

霍風冽說的時候,柳枕清也想起來了,從越家那邊到宋星幕那邊,曾經有殺手不斷暗殺他們,他們總是收到一些幫助信息,霍風冽說起的時候,柳枕清也下意識的以為是柳喬。

畢竟喬靳他們是京中人勢力內的,知道暗殺行動也是有可能的,既然知道,柳喬連賀闌和秦予都幫,又怎麽會不幫他們呢。

可是現在柳喬卻否定了這個猜想。

也就是的確還有另一方勢力從中作梗要保他們,眾人一時間猜不透,隻能暫且這樣。

回到房間,柳枕清才追問起自己走後之事,他料定他們的婚事,元玨一定會頗有意見,不過聽聞元玨已經承諾萬壽節後會賜婚,柳枕清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柳枕清道:“元玨跟你說萬壽節的事情了嗎?他到底打算如何?”

霍風冽道:“過幾日就會對外宣布讓我回來參加萬壽節,所以事先的準備都會臨時調換。”

“哦,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若是對方早就做了安排,必然會被打亂行動,路出馬腳就有跡可循了。”

之前柳枕清覺得元玨會以身犯險,現在看來還是自己不夠了解他,元玨說到底還有刻入骨髓的謹慎,他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危險去冒險。也許到最後,真的查不出來,他會選擇想方設法將所有自己懷疑的對象折斷翅膀,避免危害。

霍風冽點點頭道:“所以這幾日我恐怕要經常秘密去軍營給莫宇莫旗安排事務,清哥就在家中。”

柳枕清表示了解。“那那群被抓到的反賊呢?”

霍風冽搖頭道:“知道關鍵的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不重要的人。”

“死了?”柳枕清驚訝道:“刑部,大理寺,看來都有京中人的勢力。江望和景王呢?”

霍風冽道:“元玨通過科舉舞弊已經懷疑江丞相了,但似乎並未懷疑到景王頭上,我沒有多問。”

柳枕清不由把玩起霍風冽給他放在**的魔方,陷入思索。

霍風冽看著柳枕清手中的魔方,目光閃爍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今日進皇宮,還好嗎?”

柳枕清一頓,笑道:“我就是被賀闌拉著吐苦水,哪有什麽別的心思啊。對了,關於秦予的事情。”

“他不找我,我暫時就不會對他的行為做任何猜測。”霍風冽認真道。

柳枕清調笑道:“二狗真講義氣。”

霍風冽仔細分辨柳枕清的眉眼,似乎看不出其他多餘的情緒。

柳枕清被看得一愣,拿著魔方點了點霍風冽的鼻尖道:“想什麽呢?”

霍風冽目光突然一沉,直接拉人入懷,抱住就親。

柳枕清被霍風冽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弄懵了一下,畢竟以往都是他主動的。

而這一次不待柳枕清反應,霍風冽已經抱著他倒入床帳之內。

等柳枕清零星布著紅痕的手臂從**垂落時已經能聽到雞鳴了。

柳枕清困倦的眯著眼,看著霍風冽穿戴整齊準備離開去軍營的樣子,身上不由的散發出怨氣。

昨晚都那麽主動了,結果還隻是臨門一腳,這特麽的到底是在折騰誰的忍耐力啊。難道上麵的都比下麵能忍耐嗎?柳枕清不免思索起這個問題,畢竟這方麵他也是第一次。

柳枕清補眠再度醒來時,就聽到外麵嘰嘰喳喳的聲音,明顯是兩個龍鳳胎來找他玩了。

“柳喬?”柳枕清喊了一聲。

柳喬很快出現,“主子,要起床了嗎?”

“嗯,你在外麵做什麽?”

“陪著霍小姐練武。”

柳枕清聽笑了,“是她纏著你吧。”抬眼看過去,就見柳喬因為熱和打鬥的原因,衣領拉開一大截。

衣襟處露出一塊玉佩,柳枕清打眼一看有些奇怪,似乎不是當初柳喬隨身攜帶的那塊,就問道:“你這玉佩……”

“哦,不是當初那塊。”柳喬拿出來道:“這是喬靳給的。”

柳枕清在柳喬拿出來的瞬間就驚了,趕緊招手讓柳喬湊近一點給他看。

一看之下嘴角抽搐道:“他給你的?”

柳喬搖頭道:“當年我們逃避追殺,身上沒錢,我就把我的那塊當掉了,幾年之後,喬靳又贖了回來,但是他沒還給我,就把他自己的給我了,我瞧著都差不多,也無所謂,沒錢的時候還可以繼續當掉。”

柳枕清這下連臉都要抽搐了,好吧,柳喬這種拿隨身玉佩換錢的壞習慣隨他。但是……

“沒錢找我拿,這個玉佩,換不得,你換了,喬靳得瘋,你知道這玉佩的意義嗎?”柳枕清道。

柳喬搖頭。

“這是他母親的遺物,是柳家的玉佩。按照當時的情況,這大概是他帶走的唯一遺物了。”柳枕清解釋著看柳喬神情變得有些怪異,不由好笑道:“也算是合算,畢竟你那枚玉佩雖然你不在意,但也是你來時的唯一證明。”

柳喬神情略微不自在道:“那既然重要……這算不算是交換信物啊?”

“額,算吧。”這麽重要的東西,定情信物還差不多,喬靳知道柳喬不懂,就先行做了,沒想到這一會兒被柳枕清拆穿。

柳喬有些苦惱的皺皺眉,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放回了衣襟。

倒是讓柳枕清靈光一閃,想起了某件跟霍家有關的事情。

所以隨著龍鳳胎熱熱鬧鬧去找黎星若玩的時候。

柳枕清忍不住看她脖頸處掛著的紅繩。

“看什麽看!是不是突然覺得老娘容貌不減當年,讓你看傻了?”黎星若放下醫書道。

柳枕清見黎星若開了口,就道:“我記得霍家有一個傳統,長輩都會給晚輩挑選一塊玉石做玉飾,等將來有認定之人就送給對方當信物。老大送你玉佩跟你求的親我記得,按理說二狗是不是也會有玉石?”

黎星若愣住了,怪異的看著柳枕清。

“怎麽了?男媳婦不配有嗎?”柳枕清立馬不爽道:“我婚書都寫了,該我的不能少!”

黎星若翻了一個白眼道:“你既然都知道他喜歡你很多年,就沒有聯想到什麽?”

“啊?”

“比如他送給你的東西中有沒有獨一無二的玉石類。”

柳枕清一愣道:“有啊,玉石魔方嘛,我以前……”

說道這裏,柳枕清卡住了,頓時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黎星若。

黎星若點頭。

“那時候他才十五歲?都沒有跟我表白,怎麽就送我這麽重要的東西?”

黎星若笑道:“你自己說的,遇到認定之人,他既然認定了就非你不可,早送晚送都一樣,總之也不會送給別人。”

“你們就任由他胡鬧?”那可是當著霍飛寒的麵送的。霍家的傳承可不是隨便送出去的玉佩。

“他很認真,自己雕刻的,怎麽算是胡鬧呢?”黎星若笑的開懷。“其實是你早就被人家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