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月十五過去沒幾天, 林緒他們就開學了，這學期挨千刀的課表有幾門是早上八點開始的，簡直是林緒這種起床困難戶的噩夢, 他不到七點半絕對不從被窩裏爬起來，用十分鍾時間起床洗漱穿衣服，隨便啃點兒什麽當早飯吃, 然後秦端直接開車送他到教學樓下，日常踩著悅耳動聽的上課鈴進教室。
林緒本來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走到哪兒都多個眼神放在他身上, 開學沒過一個周, “林校花;amp;校草上課有豪車接送”這個風聲就不知道從哪兒吹出來了, 一開始隻有他們係的姑娘們互相八卦, 後來隔壁漢文學係、音樂係等等惡勢力也參與其中，一時間傳的紛紛揚揚——都在猜主駕駛座上的人是誰。
首先排除女朋友, 沒有哪個女朋友會每天車接車送, 或者林緒忽然一夜暴富，專門請了個司機送他上學，又有人猜林緒可能是被某“富婆”包養了, 畢竟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張臉, 被人惦記著也很正常。
當然，這都是私下裏的言論, 沒人會舞到林緒的臉上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平白無故就多了一頂“小白臉”的帽子。
當事人風評嚴重被害。
這天, 林緒早上沒課, 能舒適地賴床到十二點，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秦端也沒有早起到圖書館去學習, 抽出時間跟林緒在家膩歪了一上午，吃完了午飯，兩個人才一起走進校園。
走到圖書館拐角的地方，林緒停下腳步，將手裏的甜品遞給秦端。
——自從學了這門哄男朋友的手藝，林緒就經常在家裏做些花裏胡哨的小玩意兒，隔三差五就會讓秦端帶著當下午茶吃。
秦端伸手接下了，將袋子捧在懷裏。
林緒低下頭，柔軟的嘴唇在他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溫聲道：“上去吧，我下課來找你。”
秦端應了一聲，緩步轉身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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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臥槽臥槽我剛才看到了什麽！！”
“是我看錯了嗎我們校花剛才跟一個男的親了！！！”
微信某個沉寂多時的女生宿舍小群裏，忽然炸出了一條新鮮的小水花。
“……咱校花不是平均每三天就有一
個新豔遇嗎？”
“不不不不是那個校花，林緒啊，我剛在圖書館樓下看到林緒主動了一個特好看的男的！親！額！頭！！”
“？？？臥槽林緒？？！”
“是啊，絕逼是他我不可能看錯的！他居然是gay嗎？！”
“雖然但是，好像林緒確實是gay吧，我早就聽說他跟一個大三的學長好像關係很好，不是很正常的那種好……”
“……我房子塌了，嗚嗚嗚這下真的一點兒幻想都沒有了。”
“我不信這是真的！！！ 我不信！”
……
上午下課從校園回家的路上，林緒忽然轉了下頭，腳步停頓了一下。
在他旁邊的秦端轉眼看他：“怎麽了？”
林緒微微蹙眉：“沒什麽，感覺剛剛有人好像在看我。”
秦端還沒說什麽話，就聽到旁邊那孔雀又道：“唉，像我這般迷人的男子啊。”
秦端：“………”
悄悄跟在他們身後的女大學生終於確定了“校花真的是gay”這一慘痛現實，花癡少女心嘩啦啦碎了一地。
這天中午，大學匿名論壇忽然刷新出一條新帖子：
【我們校草不幹淨了嗚嗚嗚嗚我回旋爆哭……】
這年頭用論壇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凡堅持到最後的都是骨灰級活躍用戶，這帖子發出去剛一分鍾，就有一樓新回複：
【詳細說說！我有個朋友想聽！gkd！】
……
帖子內容無非就是當代女大學生的心碎日常，現在的大學校園對於同性戀的包容度已經很高了，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大都不會再帶著歧視色彩評判他人的感情，都一律當八卦來討論：
【林緒啊，最近確實一直看到他跟一個男的在一塊兒，成雙入對的。】
【好像是叫秦端吧，化學係年年考第一的學霸，果然優秀的人都跟優秀的人在一起qwq，是我不配了，告辭！】
【？秦端我見過啊，氣質絕了，一股子古人溫潤如玉那味兒，長相也超絕！！我覺得他們兩個超配啊！！】
【操，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羨慕誰。】
——本來一開始的這些評論都沒什麽問題，但是隨著回帖的人不斷增多，樓裏的風向就逐漸開始變的詭異起來。
【等等，這倆誰1啊？】
【林緒……好像不太行吧……】
【首先用排除法，我們美麗校花肯定不是1】
【樓上真理。】
【所以說前兩天開車送林緒來上學的人其實是秦端嗎？太蘇了吧這什麽寵溺霸總劇本！】
【哦～溫柔冷靜攻x撒嬌小妖精受磕了磕了】
【？？秦端肯定是受啊，他一股好清冷禁欲的感覺，我愛清冷受一萬年。】
【別吧，林緒要是攻我當場自盡好嗎？？就他那隨風起舞的小身板？】
【樓上什麽思想？？？病弱美人攻他不好磕嗎？？】
【我投我們校花一票，年下撒嬌攻給我支棱起來！！】
……
這個由心碎開始的帖子逐漸變成了一場“體位”口水戰，雙方各執一詞、不相上下，並且不斷有新鮮血液加入戰場，成功讓這個帖子一直飄在論壇的首頁。
——這年頭用論壇的人真的不多了，而恰好秦端不幸就是其中之一，在家裏吃過了午飯，睡午覺之前他看了一眼手機。
跟林緒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他對“校草”這個詞有點敏感，看到這兩個字，下意識點進去看了一眼，然後發現他居然“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這個帖子說的就是他跟林緒的事，不過沒有什麽惡意就是了。
秦端並不在意被人知道他的愛人是誰，林緒那性格估計也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裏。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從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隻不過……
秦端輕輕擰起眉心，手指繼續往下滑，為什麽有些“學術名詞”他看不太懂呢？
林緒在不遠處倒茶喝，看到學長難得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有點好奇地問：“看什麽呢？”
秦端猶豫了片刻，然後抬起眼，用好像非常好學的、好似認真研究某個理科知識點的語氣問他：“什麽是1和0？”
彼時林緒嘴裏正含了一口清新的綠茶，聽到秦端這靈魂一問，沒忍住“噗”地一聲——
“……咳咳……咳咳咳！！”
林緒把自己嗆的半死不活，然後用“你髒了”的眼神看著他的男朋友，滿是震驚道：“你怎麽忽然問這種問題！”
於是秦端就把手機遞給林緒看了。
林緒的臉色本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是越往後看就越不對勁了，尤其看到“病弱美人攻”的時候，他的額角狠狠地跳了一下。
爸爸完全沒有這麽嬌氣好嗎！
……那天林緒到最後也沒說清1和0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