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殺青祝福

芝芝見到簡遙的時候, 整個人都驚呆了,能怎麽形容呢?就是夢想成真的感覺,堪比天上掉下來五百萬砸在腦門上。

這件事的促成大半是意外, 芝芝收拾東西,發現有幾個工具落在了化妝間,去化妝間是要經過公共休息室的,她站在休息室門外,聽到了謝祁年的聲音,就問了句能不能進去,隔了幾秒鍾,謝祁年把門打開了。

她正要進去, 聽見謝祁年忽然問:“那張簽名照你帶著嗎?”

那可是寶貝, 芝芝一直揣在兜裏,她點了點頭, 休息室裏似乎還有其他人,她聽到了一聲笑,帶著明朗的少年氣,問:“是化妝師小姐姐?”

芝芝呆住, 站在休息室正中,拿著照片的手指發顫。

“您……您是簡遙老師嗎?”這個稱呼顯得小心翼翼,芝芝暗地裏還掐了自己一下。

對麵的人眼睛彎彎,亮如星辰, 戴著頂毛茸茸的帽子,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他聞言摘下口罩, 點了點頭。

芝芝好懸沒直接尖叫出來, 她把照片遞上去, 整張臉都憋紅了。簡遙笑得很可愛,在謝祁年的簽名旁邊又加了個「to」簽,寫:“要開心。”

“謝謝簡老師。”芝芝磕絆地說,她腦袋已經開始發暈了,雖說兩個男人之間除了愛情,還可能是友情,但她承認自己就是個CP腦,磕就完事了!必須是真愛!

這趟收拾工具來回五分鍾,快樂仿佛能延續兩個世紀,芝芝拿著簽名照,出門躲在角落裏跺了跺腳,夜深人靜,她用顫抖的手對準它拍了張照片,她要發微博慶祝!

兩位大佬沒說不能發微博,那就是能發的,對吧!?

屋內的兩個人並不擔心照片或者探班曝光這件事,網上信息真真假假,大家不一定會相信,而且這些事在CP粉眼裏值得磕,到了唯粉嘴裏會變成兄弟情。

怎麽說的都有,也就不用刻意去公關了。

剩下的時間都是他們兩個人的。

謝祁年拍攝地在影視城裏,來往全是各種劇組工作人員,大家忙得像陀螺,看見謝祁年點頭問好,簡遙戴著帽子口罩,穿著長款羽絨服,沒有吸引到任何人的視線,天氣很冷,他在夜色裏把一隻手塞進謝祁年大衣兜裏。

謝祁年握住他的指頭搓了搓,熱氣驅散了指尖涼意,謝老師表麵一本正經,暗地裏與簡遙十指緊扣,那種隱秘的甜意再次翻卷上來。

他們選了條人少的路,簡遙第一次來影視城,就當作來觀光了,古風街巷掛著燈籠,現代設施少,整條街顯得幽暗靜謐。

謝祁年看他興致很高,就和他說:“這條街……”

“叫朱雀街。”簡遙接得很快。

謝祁年就笑了:“影視劇裏常見吧?”

簡遙彎起眼眉:“有部戲叫《三十二》,我記得大部分街景都取在這條街,對不對。”

《三十二》是謝祁年拍的首部武俠題材電影,那時他二十四歲,咖位三線,但這部劇讓他獲得了白玉獎最佳新人獎和金絲藤獎最受歡迎男演員獎,國際上這部戲也獲獎了,自此開啟了他的國際之旅。

謝祁年握住簡遙的手緊了緊,應了聲。

“旁邊那條街我記得是民國街景,應該叫北洋南巷,”簡遙說,“先生拍過《一盞燈》講民國文□□動的。”

兩人漫步往前走,隱約能看見鍾樓的尖頂,謝祁年回憶道:“那部片子有兩位導演,那時袁導還是副導演。”大家一起努力拿了最佳影片。

簡遙笑了笑,說:“袁導現在對獲獎已經麻木了,我問他《記憶回溯》能不能評上獎,袁導說,能拍完就行,後麵的他不管,得獎也好雪藏也好,都無所謂了。”

謝祁年皺了下眉:“他是想著趕快放假吧?”

簡遙:“可不是麽,袁導說後期剪輯讓製片人盯著,不過這話怪不吉利的。”

謝祁年就說:“那……趕快呸掉。”

先生好可愛啊,簡遙眼睛笑成了月牙,照做了。

這條街很長,他們路過一家飯館,老板娘在外麵潑水,抬頭看見謝祁年,就叫了聲:“謝老師您來啦!”這裏開餐館的人平時見明星見得多了,誰經常進店,哪個明星愛吃什麽,他們都知道。

謝祁年來這裏吃過麵也喝過酒,見老板娘招呼,就帶著簡遙進去了,一層是開放餐廳,二層是包間,適合喝酒聊天。

簡遙進屋的時候,老板娘看了好幾眼,她並不八卦,隻是好奇:“這位我好像沒在咱影視城見過啊。”

謝祁年低頭看了簡遙一眼,說:“嗯,我家小朋友。”

簡遙手指尖在他手心撓了撓,跟隻小貓似的,酥癢感躥進心窩。

兩人要了熱紅酒,剛靠在一起說了會話,老板娘就把酒送上來了,看兩個人挨得那麽近,挑了挑眉,感覺到許久不曾燃燒的八卦之心,有死灰複燃之態,但她控製得不錯。

簡遙平時很少喝酒,工作太忙根本沒有這種閑情逸致,現在謝祁年在身邊,他打算放縱一把。

謝祁年低頭看著身邊的小年糕,從他垂下的濃密眼睫,落在他小口啜飲的嘴唇上,包間裏微光閃爍,映出一彎潤澤,光線昏暗看不清唇瓣的顏色,卻能想象紅酒染過的嘴唇,一定鮮豔誘人。

“先生,你不喝嗎?”簡遙說著話的時候,唇珠上還綴著一滴紅酒,他舌尖舔過,把大半都卷進嘴裏,謝祁年喉結滾動,在光線裏上下吞咽,脖頸上似乎還有微弱的青筋浮動著。

“不喝杯子裏的酒可以嗎?”謝祁年說。

快三十歲的人根本沒耐心等回答,他傾身過去,吻上了簡遙的嘴唇,紅酒摻著蜜涎格外香甜,他很快捕捉到了他的舌尖,輕易便將它勾到了自己的領地。

簡遙氣息吞吐得很急,來不及消化漫長的擁吻,下一波浪潮就卷來了。

略微分開的間隙,窗戶縫隙裏灌進來了涼風,簡遙覺得冷,縮了縮肩膀,回頭時怔住了。

“先生,下雪了!”

謝祁年從背後抱住了他,漫天飛雪細碎的星辰,披著街邊的燈光落在窗戶上,簡遙轉頭看向他,說:“先生,這是我們過得第二個冬天。”

他的衣服兜裏,放著那個掛著相片和飛鶴掛墜的鑰匙扣,他把鑰匙扣拿了出來,兩年的光陰在眼前合而為一,冬天伊始,初雪忽然變得格外有意義。

“還有,”簡遙說,“先生,殺青快樂。”

謝祁年收緊了手臂,他們因為拍戲在仲夏相識,於初冬相愛,走過了三季,他們還會一起走下去。

在簡遙出現之前,謝祁年的生活是有些無趣的,如果不做演員,他應該會是個醫生或者律師,演員這個職業,好就好在能嚐盡人間百態,變化很多種人格,戲裏允許放肆地相愛,也允許肆無忌憚地釋放渴望。

他在生活裏是個謹慎而無趣的人,但在簡遙麵前,他情緒都變得鮮明起來。

不記得是怎麽回到酒店的,紅酒後勁大,剛入口果木香甜澀,過了半個多小時,微醺的勁就漫上頭了,簡遙半掛在謝老師身上,除了撒嬌什麽都不會了。

“先生,親親。”簡遙勾著謝老師的脖頸,埋頭要親他的臉頰,被謝祁年捏住後領。

“遙遙,我有殺青禮物嗎?”謝祁年湊近咬了咬他的耳垂,看著小年糕的耳朵浮上層粉紅色。

簡遙指著桌子旁的蛋糕,特別複古的造型,奶油鋪在蛋糕胚上,外層裱花,撒銀色小珠子,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流行的那種,他今天選了好久,讓顏熏幫忙訂的,靈感來自於他剛殺青的戲。

謝祁年嚴肅起來:“不夠。”隻有複古蛋糕可不行。

簡遙揪著他衣服上的扣子,玩著玩著就解開了,他抬頭,酒氣熏紅了嫩白的臉蛋,比蛋糕還可口,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他提出了個建議:“那吃小年糕呢?”

話出口,視線來不及收回,就被謝老師按在牆上了,他一隻手護著他的頭,另一隻手沿著毛衣邊劃過,正想拆開禮物,簡遙忽然掙紮了下,說:“蛋糕……”好不容易選的。

謝老師扯開蛋糕的絲帶,耐心教他:“可以和小年糕一起吃。”

簡遙很輕的哼了聲,仰起頭來,空氣裏混雜著奶油的香味,粉紅色在厚重的白色中探出頭來,像鋪滿雪的土地上冒出來的小花苞,清透而**,引人采擷。

窗外細雪變大了,發出溫柔地「沙沙」聲,和著屋內交織的聲響,成了初冬的變奏曲。

簡遙的手劃過起伏的背脊,手指尖停在肩胛骨的地方,像蓋著厚雪的水麵,有一塊浮木,他攀上去,又被水流衝刷下來,汗是涼的,而呼吸出來的空氣,以及肺腑都是煮沸的。

在視線逐漸模糊的時候,他被溫柔的吻著。

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對自己說:“遙遙,你會得到所有我曾得到的東西。”

一路鮮花,一路掌聲,還有榮譽,和一個永遠愛他的人。

正如他們在影視城走過的那條街,記錄著謝祁年多年的努力和榮耀,他也想把這些送給自己的愛人。

“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