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片場意外

簡遙現在演蘇柚白越發得心應手,蘇柚白就像一個放大器一樣,把他內心的渴望演出來,他比簡遙活得更自在更飛揚,幾乎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大概也是很多人沒辦法實現的夢想。

他曾經問謝祁年為什麽喜歡演戲,謝祁年說,每個人隻有一輩子,演戲是演別人的人生,感覺自己多活了好幾次,何況他這個人生活單調,像塊黑白幕布,亟需色彩填充。

這也是簡遙後來選擇拍戲的原因之一,靠近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走進他的生活,嚐試他在做的事情。

慢慢地,他也開始喜歡演戲了。

戲裏的蘇柚白和沈伯遠糾纏越來越深,兩人的關係又有了細微改變。

孟信柯從海外回來,家裏氣得要死,他不想天天見到家裏人,於是搬到蘇家暫住,孟信柯就和蘇家長輩以及蘇柚白的哥哥提到了沈伯遠,蘇家長輩非常喜歡博學之人,決定邀請沈伯遠過來吃頓飯,還把蘇柚白叫上了。

結果蘇柚白當天跑去找兄弟鬼混,打得鼻青臉腫回來,被蘇父和兄長逮到。

客廳裏,蘇父氣得吹胡子瞪眼,顧不得沈伯遠在旁邊,直接開罵:“你給我跪下,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逆子!上學不好好上,就知道惹是生非,國家存亡之際匹夫有責,你不懂就算了,還給我拖後腿,蘇家的名聲都要被你敗壞了!”

他抽出板子就朝蘇柚白背上打,蘇柚白哪兒能讓他抓到,瞬間客廳雞飛狗跳:“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後絕對不敢了!”

“你還想有以後!?”蘇父也是氣急了,他們這代人從苦日子裏熬過來的,根本沒這些花花腸子。

蘇柚白最後還是被抓住狠狠打了一頓,簡直傷上加傷,最重要的是:在沈伯遠那個木頭疙瘩麵前丟人了!

蘇父把他拎到飯桌上,讓他給沈伯遠跪下磕頭,說:“以後就讓沈老師教教你做人之道!”

沈伯遠一臉惶惑,蘇柚白眼神帶著殺氣,聽蘇父繼續說:“犬子不才,不知道能不能做你的學生,他平日招貓逗狗,不學無術,還請安山私下裏幫我多管束他。”這意思竟然要請沈伯遠做蘇柚白的家教。

沈伯遠趕快拒絕,蘇柚白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然而蘇父主意已定,連孟信柯也在旁邊幫忙勸,大家都希望沈伯遠能把蘇柚白帶入正道。

最後還是孟信柯一番話讓他內心鬆動了:“安山兄,我跟蘇叔叔提了《新世紀》,他認為這個報刊辦好了是興國利民的好事,願意幫忙多跑動跑動,尤其新聞社那邊,蘇叔叔有些關係。你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有來有往,幫他一把罷。”

一頓飯吃到現在,沈伯遠又不是真的木頭腦袋,很快明白了孟信柯的意思,最終答應了蘇父的請求。

蘇柚白不樂意了,氣得跑出去,蘇父讓管事追上,把人帶回來。

這段戲一鏡到底,蘇柚白穿過走廊,明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有很多人在後麵叫他,眾星捧月一樣,這時隻顧自己感受的蘇家小少爺,還不明白這段光陰對他的意義,他跑得很遠,而背後沐浴在陽光裏的蘇家人也離他越來越遠。

謝祁年這一大桌人已經不在鏡頭裏,大家放鬆下來閑聊著。

這是聽到外麵一陣驚呼,孟輝臉色也變了,謝祁年最先看到這個細節,忽然站起身快步往外去了。

“簡遙摔倒了。”在場人聞言一臉匪夷所思。

工作人員呼啦一下圍上去:“怎麽會摔倒呢,沒清地麵嗎?”“這是哪兒跑出來的鋼珠?”“根本看不清楚,踩上就完了。”

謝祁年撥開人群,助理已經把簡遙扶起來了。

“怎麽回事?”

工作人員解釋:“這段戲樓道特別暗,簡老師應該從這塊跑到樓梯上麵的,沒想到腳底下踩到幾顆鋼珠,一下子就摔倒了,正好磕在樓梯角上。”

謝祁年心頭一緊,半跪在地上去看簡遙,問他:“你怎麽樣了,磕到哪兒了?”語氣很著急。

簡遙疼得直吸氣,他剛才已經調整了姿勢,發現收不住的時候,他護住了自己的臉,往旁邊讓了讓,樓梯撞上了他的肩膀。

聽到謝祁年的聲音,他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小聲吸氣,聲音軟軟的:“疼,肩膀和腳腕疼。”

謝祁年繃著臉,臉色很難看,初步判斷簡遙應該是崴到了,肩膀磕傷,他果斷彎腰直接把他打橫抱起來,動作強勢,手上卻很輕柔,讓醫務組和助理跟上找地方看診。

孟輝氣得扔了耳麥:“這特麽誰做的檢查,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光天化日哪兒來的鋼珠?特麽地上長出來的嗎?”

“查,給我查一下場地監控!”

“孟導,那塊沒有貴重物品,所以沒設監控……”

“艸!”孟輝破口大罵。

簡易的醫務室裏,簡遙腳腕已經腫起來了,紅裏泛著紫,謝祁年抿緊唇,一眼不錯地盯著醫護上藥:“骨頭傷著了嗎?”

醫護說:“如果不放心可以去照個片子,不過剛才初步檢查應該沒有,就是軟組織挫傷,看起來嚴重而已。”

謝祁年稍微心中石頭落下去一點:“肩膀呢?”

醫護問簡遙:“現在還疼嗎?”

簡遙回:“隻要不碰就不疼。”

簡遙把衣服褪下去一些,他皮膚白,青紫一大片特別明顯,謝祁年看得眉頭緊皺。

被那麽多人圍著,簡遙有點不好意思,手上一提,想把衣服攏起來,被謝祁年一把按住:“還沒上藥。”

衣服又拉下去了。

青紫位置在肩膀和上臂之間,簡遙今天穿了件開衫,幹脆把上麵三個紐扣都解開了,背部清理完,他轉過身,衣服開口垂到胸腹。

謝祁年看著醫護用酒精棉在他肩上塗抹,視線一不留神卻飄到更往下的位置,他愣了愣。

隻覺眼前的人像個瓷器,白得刺眼,粉的……

心頭陡然升起陌生的燥熱感,烘烤得嘴裏一陣陣發幹,他唇抿得更緊,撇開視線。

“小簡你怎麽樣?”林清川的聲音由遠及近。

謝祁年皺了下眉,見醫護已經上完藥,眼疾手快幫簡遙把衣服扣上了扣子,然後收回手,喝了口水。

“屋子裏空調太涼了。”

簡遙乖巧點頭,把衣服攏好。

林清川撲過來的時候,謝祁年還在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