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瓷盒
因為要耗費精神力，胡楊沒有肆意使用尋寶眼，全都是先仔細觀察，能看出破綻的，就沒必要再耗費精神力在上麵。
留意了一會華仔，見他一時半會沒有決定購買，也就先自己找自己的。
此時，他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已經突破五千，除掉一千多的虛構數據，真實觀眾也有三四千左右。
盡管主播說了不強求大家禮物，可有條件的還是會花花草草走一波。
截至目前，他收到的禮物也超過了二十萬幣。這些直播幣，他都懶得提現，打算留著以後當成觀眾朋友的福利用。
有心觀眾在其他直播間的宣傳下，平台越來越多的用戶觀眾知道有這麽一個鑒寶的直播間，那位主播已經當眾撿漏賺了五萬元。
因此，胡楊直播間的觀眾是穩步上漲，也吸引了一些其他主播的關注。
尤其是跟胡楊有關聯的薇薇，得知這位金主一會功夫就賺了五萬，心頭大跳。
像她們這種主播，有經濟能力的大哥都是很不穩定的，很快會看膩走去支持其他人，所以得不斷發展新大哥。
而胡楊無疑就是最有潛力的那一小撮大哥，賺錢能力強，花錢自然也就沒那麽左思右顧。她是下決心好好和胡楊聯絡感情，尤其還是胡楊這種帥哥，她並不排斥。
直播這個行業，隻要有錢刷，不要說帥哥，就算是又醜又老的大爺，不少女主播也不會放過。
於是，她又到胡楊直播間刷了一枚火箭，一千元的大禮物。這讓她直播的一些哥哥吐槽，敗家婆娘呀！自己一天才賺多少？吆吆喝喝半天才求來的禮物，這就刷了出去。
也有人反感，這抱大腿也太明顯了吧？
薇薇則是直言不諱，她是要留住這位大哥。
這麽直爽地說出來，反倒讓很多人高看很多。
“謝薇薇！破費了，以後幫我求點關注就行，有機會的話請你吃飯。”胡楊說道。
攤位上的一堆佛經，胡楊瞧都不瞧一眼。
古代佛經的珍貴，不言而喻。這裏成堆出現，說沒有妖氣，誰都不相信，饒是新手也覺得有問題。
果然寶物不是那麽隨意撿到的，不管是胡楊，還是華仔，看了十多個攤，都沒有找到自己認為可以的東西。
為了不那麽無聊，胡楊會經常給大家普及一些碰見的物件的相關知識。
舊貨市場的一些攤主對這麽兩個年輕人已經慢慢習慣，沒有一開始的熱情。
“這是印泥，有點年頭了，喜歡的話便宜處理。”一位麵相狡詐的攤主跟胡楊說道。
巴掌大的盒子，裏麵裝著紅色的膠狀物，聞起來還有點味道，應該是沒有用過的。
印泥大家也不陌生，起源於魏晉南北朝時期，是我國特有的文房之寶，無論是文件簽署，還是曆史文物以及金石書畫之鈐記，都需要使用印泥。它是書畫家創作活動中不可或缺的作品，是傳達印章藝術的媒介物。
隋唐以後，有了絲帛和紙張，於是，人們采用水調蜂蜜、朱砂等方法，將印章印在紙上。這就是印泥的雛型。由於水幹後朱砂易脫落，到了明代，特別是永樂初年，人們開始使用油調朱砂，之後便漸發展成我們現今到印泥了。
有些印泥可能會用到蓖麻油、麝香、冰片，所以有香味也是正常。
印泥的保存忌用紫砂瓷器，因其能吸收油份，容易使印泥幹燥。也不可使用鋼、銅、鐵等金屬盒存放，因印泥與金屬物接觸，日久會變黑。貯藏印泥最用瓷缸或玉盒，且應置於蔭涼處。
“多少？”胡楊問道。
攤主一愣，原本他就是多嘴來了這麽一句，沒想過這位主會有興趣。
現在聽見胡楊問價，頓時來了精神，語氣中多了些熱情：“這可不是一般的印泥……”
似乎所有的貨主都一樣，賣之前都要好好抬升一下物品的身價。
沒等他詳細介紹，胡楊又問：“直接說多少錢。”
攤主訕訕一笑：“一千！”
胡楊抬頭看了他一眼，反問：“你知道市麵上好的印泥多少錢嗎？一盒幾十塊就可以了。”
“這畢竟是有點年頭的東西，可以說是古董了，怎麽能跟市麵上的那些相提並論呢？”攤主狡辯道。
“那你留著給別人。”胡楊不廢話。
攤主連忙降價，印泥一千一盒，是過分了點，畢竟不是珍品。
不可否認，價比黃金的印泥也有，可裏麵花費的工夫，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用的材料也超乎想象。
像著名的漳州八寶印泥，算是印泥中的皇族。
精選麝香、珍珠、猴棗、瑪瑙、珊瑚、金箔、梅片、琥珀等八種名貴原料，經過研磨成粉，再加陳油、洋紅、艾絨，采取精心配料、科學加工等特殊工藝製作成“八寶印泥”。
當然，這種印泥也分高中低三個檔次，高檔品分為特級貢品，一級貢品；中檔品分為貢品、極品；低檔品分為珍品、上品等，共54個品種規格。
高檔品除選料做工特別精細外，並含有珍珠、純金等貴重原料。這種印泥的價格，自然不用多說，能理解。
“八百，清倉處理了。”
可胡楊還是沒說話，攤主心裏一慌，繼續往下降：“六百，不能再少了，哥哥我也得吃飯呀！”
“雖然不知道什麽來曆，但一兩百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
“太低了，我弄到手都花了三百。這樣吧！五百給你，多少讓我賺點呀！”攤主懇求道。
這種人的話，即便是直播間的觀眾也不相信，估計進貨就幾十塊錢吧？甚至幾塊錢都說不定。
見顧客興趣逐漸流失，攤主咬了咬壓槽：“兩百就兩百！虧本交個朋友吧！”
直播間的觀眾聽後，都笑了起來，這台詞真是老套，紛紛吐槽。
“虧本交朋友，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說得我差點相信了這個世界的交情。”
“笑死個人，誰稀罕和你交朋友哦？”
……
離開那攤位之後，華仔忍不住問道：“胡哥，這印泥很值錢？”
直播間的朋友們也在關心這個問題，紛紛安靜下來，聽主播怎麽說。
誰知道胡楊搖頭：“這不是什麽印泥，是古代的化妝品——胭脂！”
大家聽後一愣，萬萬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胭脂就算沒有用過，但也在電視劇裏看過，確實跟眼前的差不多。
說到打扮，中國婦女打扮的時候，其他國家的女人還在玩泥巴。早在漢代，中國婦女就有了化妝品，胭脂是其中的代表。
唐代以後，盡管婦女的妝飾風俗發生了很大變化，但塗抹紅妝的習俗始終不衰。
“胭脂？還能用嗎？”
“那玩意不會過期嗎？還值錢？”
……
“怎麽看它是胭脂？”華仔好奇道。
“看材料，印泥的紅色是朱砂，胭脂的紅色往往是花朵中的紅色素，是最大的區別。”
胭脂的做法是把紅藍花在花開之時整朵摘下，然後放在石缽中反複杵槌，紅藍花的花瓣中含有紅、黃兩種色素，淘去黃色後，即成鮮豔的胭脂。
“至於這些胭脂能不能用，我也不知道，我看上的也不是胭脂，而是這個瓷盒。”
此話一出，大家再次瞪眼，紛紛將目光轉移到那瓷盒上麵。一個巴掌還要小的圓形盒子，蓋子有一株梅花圖案。
如此看來，剛才那攤主不是有眼無珠嗎？早知道賣盒子更好啦！說什麽印泥？
“這才是粉彩瓷，可惜不是清朝的，而是民國時期的物件，應該是袁世凱時期的。”
袁世凱粉彩瓷器，采用瓷石作胎，模具成型，材質單一，稀薄透光。可這個時候的瓷器已完全失去了古陶瓷胎體的內部活力，完全依賴顏料和技法，猶如在屍體上化妝，沒有了整體的生命的活性。
“怎麽知道是袁世凱時候的東西？”華仔很想知道是怎麽判斷的。
胡楊翻轉瓷盒，底部有“洪憲”二字。
“洪憲是袁世凱稱帝的年號，所以這個時期的瓷器，都叫洪憲瓷。這個時候的瓷器，質量下降很多，少了活力。”
“值錢嗎？”直播間有觀眾詢問。
似乎大家都比較關心價格，胡楊也能理解，古玩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值錢。現在的社會比較浮躁，追求財富，有這種表現也屬於正常。
“洪憲瓷以前不值錢，雖然做得精美，可在古瓷愛好者眼中，它少了點靈氣。不過，近年來受到追捧，因為數量稀少，所以還算珍貴，有些甚至是稀世珍品。我手上的這一件，屬於小物件，不過看到這款識，大家都應該清楚這是官窯，而且保存非常完好，十萬八萬應該是有人要的。”
不過，洪憲瓷裏麵，最珍貴的還是紅色篆書“居仁堂製”和“居仁堂”這兩款瓷器，古玩商人郭世五監製燒製的，每一套都是價值連城。
大家則是驚呆，剛剛才賺了五萬，這又是十萬八萬，要不要這麽打擊人？
早聽說這行暴利，今天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華仔兩眼放光，更加急切起來，這種抱大腿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錯過今天，誰會帶著他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