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激
將如此珍貴的筆洗當成鳥食罐、水罐，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幹出來的。
“成對的筆洗很少見。”
胡楊是頭一回遇到，要知道，這隻是文房洗筆的一個工具，沒有人會弄兩個出來的，不像鎮紙。
華仔看這眼前的兩個瓷罐，好奇問道：“胡哥，這屬於什麽瓷器？”
直播間的觀眾也挺想知道，當然，他們更想知道兩個瓷罐價值幾何，主播這次究竟賺了多少。看這個直播間的，不是想看主播打眼血虧，就是想看主播撿漏大賺。
“這是霽藍釉瓷器，一種高溫石灰堿釉。它的色澤深沉，釉麵不流不裂，色調濃淡均勻，呈色較穩定，屬於中國傳統製瓷工藝的珍品。”
說完，胡楊將其中一個瓷罐倒轉過來，將底部亮在攝像頭之下，好讓直播間的觀眾們都能看到。
“宣德年造？什麽朝代？”
“宣德在曆史挺有名的，大哥曆史不及格吧？”
“大明的一個年號！”
“明朝的瓷器，看來挺值錢的。”
……
看著直播間的觀眾們議論紛紛，胡楊一句話讓直播間瞬間安靜下來，華仔也瞪大眼睛，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這是件仿造品。”
半晌，才有人回過神來：“仿造品？不就是假貨嗎？”
“這次，主播打眼了吧？”
“看胡哥那篤定的樣子，似乎早就看出呀！”
“不對吧？早看出的話，還說這才是最值錢的？”
……
過了一會，胡楊才跟大家解釋：“宣德霽藍釉瓷器多為單一色釉，也有少部分刻畫暗花的，另有藍釉白花的，多為折枝花及魚藻紋。從這兩點來看，沒什麽問題。但我們看款識，明朝宣德的霽藍釉瓷器，均為‘大明宣德年製’雙行六字楷書款，凡四字款者，均為後仿。”
“那……豈不是不值錢了？”華仔忍不住問道。
胡楊搖頭：“還要看是什麽時候仿造的，不是所有仿造品都不值錢，某些仿品它依舊是古董。比如這兩件筆洗瓷器，它們是清朝仿造的，放到現在，就是古董，而且要比一般的古董還要珍貴一點。”
得！這麽一解釋，大家都瞬間明白。
是呀！哪怕是仿品，隻要有曆史，它還是件古董，難怪主播知道是仿品，還說它們值錢。
“其實，除了款識，我們還可以看灌口的邊緣。明朝的霽藍釉瓷器，器口邊緣是不平整的，而是線條彎曲，不規整。你們看這兩個瓷罐，它們的灌口邊緣則是很規則。
對了，還有罐身的淺刻花紋，白花均是用堆塑法製作，為突起的立體花紋，但觀望時，似無立體感。”胡楊又給大家說了兩個特征。
站在胡楊身邊的華仔，深感佩服。雖然他和胡楊接觸還不算很久，但胡楊給他最大的印象就是細心，很注重細節。
或許，也隻有細心、嚴謹的人，才能做鑒定吧？
“另外，明朝其實還做不出這麽精致的瓷器，這凸起的花紋，你們可能看不到，但華仔你摸一下，層次感非常強，應該是清朝乾隆時期的。
乾隆時期的瓷器，製作工藝水平極高、精巧、秀麗、無奇不有，為製瓷史上所罕見。”
華仔用手摸了一下那些凸起的花紋，還真如胡哥說的那樣。
“這一對霽藍釉筆洗，價值大致在六十萬上下吧！”最後，胡楊給了一個估價，令直播間的觀眾們又驚又羨。
吃頓早茶的時間，人家就賺了五六十萬，人比人，真要比死人。
此時，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五千。就在剛剛，有個觀眾刷了一個寶箱，可以槍幣，所以吸引了不少人。
“感謝刷禮物的兄弟姐妹，現在，我們一起去玉石街逛一逛。玉石，屬於珠寶裏麵最常見的一種寶貝，估計很多人都接觸過，尤其是女性。那麽，怎麽避免買到假貨？一會跟大家聊。”
說著，胡楊帶著華仔離開茶樓，金絲雀跟了上來，直接落在胡楊的肩膀上。
觀眾們看到這一幕，更加羨慕，驚歎那金絲雀的靈性。
途中，胡楊他們路過一家專門賣籠子的店鋪，就進去挑了一個賣相還算不錯的鳥籠，讓金絲雀住進去，老站在肩膀上也不是個事。
“再走幾十米，拐個彎進去就是了。”胡楊跟大家說道。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塞過來一把扇子。胡楊轉頭一看，是一個類似發傳單的青年，手背還有骷髏頭紋身，華仔也被他塞了一把扇子。
“免費的，免費的！可以的話，幫我完成個任務可以嗎？”那家夥討好道。
胡楊皺了皺眉頭，一旁的華仔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什麽任務？”
胡楊不是不能體會這些人的艱辛，站在街頭發傳單等，是一個辛苦活，要是舉手之勞，倒也不介意幫個忙。
“很簡單的！我們店新開張，可以免費體驗一次麵部清潔，我的任務就是拉夠二十個客人，幫幫忙吧！”
胡楊將小扇子遞了回去：“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沒空！”
那家夥立即拒絕回收：“很簡單的，不會浪費你們很多時間，幾分鍾就搞定，幫個忙好嗎？”
這就有點耍賴皮的意思，胡楊心裏不悅。
他發現，除了這家夥，這附近還有兩個這樣的人，在這路邊做著同樣的事情，已經有個女孩子麵皮薄，不好意思拒絕，被帶進一個小巷。
“帶路吧！”
見胡楊同意，那家夥大喜，連忙前麵帶路，一邊走，一邊很客氣道謝。
“胡哥……”華仔想要提醒。
胡楊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先別說話。
此時，直播間還開著，有人提醒，是個套路、騙局什麽的。故意免費給你點小東西，讓你不好意思拒絕，然後帶你去體驗所謂的免費麵部清潔之類，但隻幫你弄一半，就開始說要收費了。
現實中，有不少人上當，最後丟了一千幾百塊進去，就做了一次所謂的潔麵，還有幾瓶所謂的新產品。
偏偏你享受了服務，還拿了人家的產品，所以不好告發。
胡楊在公屏打了一行字：既然是騙局，那我帶大家去揭開它，真要是那樣的話，以後大家遇到一定要小心！
那家夥帶著胡楊他們一直往裏麵走，前麵的女孩子好像察覺了什麽，有點不願意，停了下來。
女孩身邊的那個拉攏者安慰：“前麵就是了，再走幾步。”
或許是看到胡楊和華仔也被拉進來，壯了膽，女孩猶豫一下，才繼續跟著走。
胡楊等人來到一家店麵大約三十平方的店鋪。
裏麵一邊坐著兩男兩女，似乎都是店員，男的高大威猛，很有震懾力；另一邊，是兩位正在做麵部清潔的女客人。
其中一個女子質問：“不是說免費的嗎？”
“是呀！前麵都是免費的，如果要繼續做的話，就要收費了。我跟你說，我們這款產品……”正在服務的女店員開始滔滔不絕推銷。
胡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果然如此嗎？
“你幫我用水擦一下吧！我不做了。”女客人有點強勢，感覺自己被騙了，很生氣。
而這時，另一邊閑著的壯漢站起來，很嚴肅地開口：“我說你這女的怎麽這樣？辛苦幫你忙了半個鍾頭，忽然就說不做了，耍我們呢？”
“耍你們？一開始你們怎麽跟我說的？免費體驗，現在做一半，就跟我說要收費，嗬嗬！想怎樣？要不要我報警？”女客人說著，就掏出手機。
壯漢不再說話，走過去就把手機拿走。
剛進來的那女孩，一看到這，心頭慌了，想要逃。
這看得胡楊和直播間的觀眾都覺得腦殘，沒看到還有新客人嗎？這麽幹，就不怕嚇跑剛進來的客人？
“喂！說歸說？你們這是做什麽？”胡楊忍不住聲援那位女客人。
女客人本來很生氣，但聽到有人聲援她，心頭大喜，朝胡楊看過來。
而另一個壯漢站起來，略帶威脅的語氣跟胡楊等人說道：“你們別多管閑事，是這個女人無理取鬧在先。”
“誰無理取鬧，我自己不會看？還有，你們最好別亂來，我這直播著，很多人看著。”胡楊指了指華仔拿著的手機。
本來想要耍橫的壯漢一看，頓時僵住，裏麵的女店員也慌了神，尖叫：“別拍，誰讓你拍的？”
剛才一直不說話的一個女店員，似乎是這裏的負責人，朝胡楊走過來。
“靚仔！先關了你的直播吧！有事好商量，我們都是正當經營的店鋪，不存在你想象中的那種情況。一會，我讓你們給你做一次免費的麵部清潔，還有頭部按摩，怎麽樣？”
說完，還瞪了一眼帶胡楊進來的那家夥，暗道：怎麽搞的？拉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人進來搗亂？
剛才走在胡楊前麵的女孩趕緊將小扇子還回去：“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她還是個學生，這種事情她不想沾上身。
帶她進來的人想要攔住，卻被胡楊掃了一眼，馬上不敢亂動了。
女孩向胡楊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然後逃一樣小跑了出去。
就在這時，外麵闖進來幾個男人，二話不說，將裏麵兩名壯漢製服：“別動，統統別動！警察！”
胡楊等人頓時傻眼：這又是什麽情況？
另一名女客人站起來，從旁邊拿了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泡沫，跟進來的便衣警察說道：“陳隊，我都拍下來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大呼：刺激！這是警察早就盯上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