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室一廳

傍晚那會兒又響了兩聲悶雷,依舊不見下雨。近來的天總這樣,天氣預報就跟鬧著玩兒似的。

破舊深巷中挨著家五金店的位置,有間掛了老式塑料簾的門麵房。往來過路的沒人知道這地方到底在賣什麽,隻有幾代都住在這兒的老街坊才知道,過去大夥兒都管它叫“三室一廳”。

“鬧鬧,哥去趟廁所,你幫忙照看下店唄。”胳膊上紋了條大龍的黑大漢站起身,邊說邊從抽屜裏掏出卷衛生紙在胳膊上繞了幾圈。

“嗯。”坐在老式街機前的少年頭也不回地應了聲,手下還在飛快操縱著他的八神庵。

大漢路過時在少年的後腦勺上彈了下:“聽著沒?”

屏幕裏出現了個碩大的“K.O”,少年總算鬆了口氣擰開可樂瓶懶懶道:“你這店還用看?統共隻有咱倆人。”

他隨手從大漢褲兜裏夾出了包煙,從中摸出一支叼在嘴裏,含糊道,“哥,給我帶根老冰棍吧,快熱掛了。”

“你說你個有錢人家的小崽子,成天吃得倒還挺親民。” 大漢擼了把自個兒的小寸頭,“說真的鬧鬧,下次跟你後爸說說,給哥這遊戲廳也讚助個空調。”

少年衝牆上掛著的搖頭風扇揚揚下巴:“我看它就挺好,跟你這店的氣質多搭。還有,以後別叫我鬧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狗。”

大漢大喇喇一笑:“我就覺著鬧鬧比繼準好,親切!”

繼準挑了下眉:“你不是急著上廁所麽?又給憋回去了?”

“嗐,可不!”大漢一拍大腿,邊撩門簾邊用手指著繼準喊,“你那煙擱嘴裏嘬嘬味道得了啊,敢點著我就告你媽!”

說完便腳下生風地朝公廁跑去。

繼準看著對方的身影揚了下唇角,隨後偏頭點著煙,起身站在風扇下頭吹涼。

他將藍白校服的領口扯開胡亂扇著,露出了裏頭分明的鎖骨和白淨的脖子。

門簾突然晃了下,從外頭進來了兩個繼準已經許久未曾見過的“鄉非界”遺老。

“我操,真是遊戲廳啊!”其中一個飛機頭看著屋裏的街機興奮道,“我他媽還以為這種地方早滅絕了!”

另一個穿緊身皮褲豆豆鞋的麻杆兒邁著外八從繼準身邊遛過,邊嚼口香糖邊問:“老板人呢?”

繼準短暫地反應了下,才發現對方好像是在跟他講話,皺眉用手指了下自己:“你跟我說話?”

麻杆兒一副看傻逼似的的表情看著繼準:“不然跟鬼?”

繼準點頭,彈了下煙灰:“換幣是吧,十塊錢30個。現金給我,掃碼牆上。”

麻杆兒由下往上地打量了繼準幾眼,隨後從鑲有碩大LV標誌的假包裏掏出了張20塊遞給了繼準。繼準接過錢,從前台櫃子裏數出60枚幣放進小筐,推到了麻杆兒麵前。

繼準:“九點鍾關門,幣沒用完下次來還能用。”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老機子了,玩兒的時候愛惜點。”

麻杆兒不耐煩地一把奪過筐,便就近找了台街機坐下,衝著身後的飛機頭嚷嚷:“你他媽快點兒的,給你看哥的必殺技!”

繼準坐在吧台前聽著遊戲鍵被倆非主流拍得劈啪作響,吐髒字的速度比手速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淡淡抬眼朝屏幕掃了眼。

怎麽說呢,菜是真得菜,逼也是真能裝。

他摸出手機打開微信,就見一個名叫“嬌姐”的“財神”頭像給他發了一連串語音。繼準皺眉直接將其轉成了文字。

——鬧鬧,擱哪兒呢?……三條。

——老師說你又沒去學校?!你個王八羔子,又找你後爸給你擦屁股是吧?!趕緊給我回電話!

——我給你後爸打電話了,你倆就是要把我活生生把我給氣死!……碰!

不得不說,親媽的普通話還是挺標準的,轉成文字後居然一字不差。

繼準動動手回了個【在黑哥這兒呢】,那邊馬上就把電話拍來了。繼準起身走到門口,這才按下接通。

瞬間,底氣十足的怒吼伴著嘩啦啦得洗牌聲一起從手機裏爆發而出。

“小王八蛋,怎麽才接電話?!”

繼準下意識把手機拿遠了些,待對麵罵完一回合後才重新將其貼到耳邊。

“剛關靜音了,沒聽到。”

“說,為啥又逃課了?!”

“老烏龜欺負我。”

“劉主任就是劉主任,什麽老烏龜!”

“是他先招惹的我,我才給他起的外號。他說我欺負同學。”

“那你欺負了沒?”

繼準失笑:“我說嬌姐,你兒子我是那種會先主動找事的人麽?”他往牆上一倚,繼續道,“那小子悄摸趴女廁所偷看我們班學習委員換衣服,被我路過抓了個正著,猛揍了幾拳。他就是仗著自個兒學習好,跑去老烏龜那兒反咬了我一口。你就說,這事換你,你不動手?”

電話那頭頓了頓,利落道:“成,我知道了。你跟你後爸聯係下,他說要過來接你。”

“別讓他跑了。”繼準皺皺眉,“我過會兒自己打車回去。”

“他樂意接你就讓他接唄……九條,先不說了啊,你們聯係!”

電話掛斷後,繼準朝著巷口看去。黑子這趟廁所上得著實夠久,直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繼準隻得又點開他後爸的微信發了個定位,告訴他晚點兒再來。

“操——!”

屋裏突然傳出了聲機器被重擊的聲音,繼準趕忙抬腳往裏進。在看到眼前的狀況時,他呼吸一沉。

隻見麻杆兒他們之前玩兒的那台機器的操縱杆被掰折了,就扔在一邊。飛機頭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掃了興致,朝著機身狠狠踹了腳。

“什麽破機器,走走走,不玩兒了。”麻杆兒將嘴裏嚼了半天的口香糖往街機上一黏,雙手插袋地站起身,和飛機頭一起旁若無人地從繼準跟前走了過去。

“站住。”繼準冷冷開口,走到街機前大體檢查了下。

錯不了,操縱杆是因為玩家用力過度被生生弄斷的。

“你們得賠。”繼準的目光定在了那塊口香糖上,皺起了眉,“這年頭機子的零件也不好找,等老板回來核算價格後會告訴你們。”

“嗤——”麻杆兒從鼻間哼出聲笑,“一堆破銅爛鐵還好意思叫人賠?老子能進來玩兒已經夠給麵子了。”說完,轉頭就要離開。

繼準的太陽穴一跳,快步上前擋在了門口:“老板沒回來前,誰都不許走。”

“我操!”飛機頭狠狠推了繼準一把,“給老子滾開!”

繼準身子晃了下,隨即直接伸手勾著門鎖向下“哢吧”一扣。

麻杆兒眼見被個小白臉威脅了,頓時火冒三丈,揮起一拳便朝繼準砸來。

繼準微眯了下眼,在拳頭落下前將腰一彎。麻杆兒撲了個空,臉上劃過一絲訝異。下一秒,繼準猛一抬膝,照著麻杆兒的迎麵骨狠狠踢了上去。

“啊!我操|你大爺——!!!”麻杆兒一聲慘叫,抱著迎麵骨倒在了地上。

飛機頭見狀,抄起手邊的拖把便朝繼準扔去。繼準將身一側,再次避過。

飛機頭轉臉看到了離得最近的機子,舉起板凳就要往屏幕上砸。繼準眸色一暗,趕忙飛身上前用後背護住了機身,下意識閉上了眼。

意料中的鈍痛卻遲遲沒有落在身後,相反倒傳來了飛機頭地哀嚎。

“斷了!斷了斷了啊啊啊疼——!!!”

繼準回頭一看,隻見一隻紋著大龍的粗壯大臂反扭住了飛機頭的手。繼準心下一鬆,站直身將袖子捋到了手腕上。

“沒事兒吧鬧鬧?!”黑子沉著臉,手上又加重了些力道,飛機頭頓時又痛叫了聲。

“大哥,你剛是掉茅坑裏了吧?”繼準低罵了句,回頭朝被弄壞了的機器揚揚下巴,“就這倆孫子弄得,你快看看能修好不?”

飛機頭的胳膊被黑子擰得咯咯作響。黑子大眼一掃,將麻杆兒和飛機頭拎雞崽似的一邊一個提起來,粗聲道:“哥倆,是錢的事兒還是人的事兒啊?嗯?!”

倆人嚇得臉色慘白,聞言趕忙大叫:“錢的事兒!錢的事兒!”

黑子這才將兩人往麵前一丟,指了下牆上的二維碼:“掃!”

看著飛機頭和麻杆兒乖乖掃了碼,賠了錢,繼準才微微側身給他們讓出了去路。倆人經此一嚇,這會兒根本走不好道兒,歪歪扭扭地逃走了,臨了還被門口的石階狠狠絆了下。

繼準拖過邊上的椅子坐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是夜裏將近10:00了。

“怎麽去了這麽久?”他問。

黑子點了根煙叼在嘴裏,一臉的欲哭無淚:“別提了,哥連跑了三間公廁,結果一間鎖了兩間維修,我愣是打了個車開出去五公裏才把事給辦了。”

繼準忍不住牽了下唇角,蜷起腿撐著下巴,看黑子用螺絲刀往街機上熟練地換操縱杆。

“好修不?”繼準問。

黑子咧嘴一笑:“那必須,哥是專業的!”

繼準點點頭:“這麽晚了,你不去接蘭姐下班啊?”

“她晚上跟單位同事吃飯呢,說完了自個兒回家。”黑子修機器的手頓了頓,悶聲道,“你蘭姐那天又跟我提結婚的事了。”

見繼準不語,黑子接著道:“她爸媽不願意我守著這家遊戲機廳,打算讓我把它改成個小超市。”

繼準抿了下唇,沉默片刻後才開口問:“你的意思呢?”

“她爸媽也是怕她跟著我受苦。”黑子苦笑了下,繼續埋頭上著螺絲,“開遊戲廳的確是不賺錢,畢竟這年頭各種網遊手遊,像你們這麽大還知道這玩意兒的人都不多了,誰會往這兒跑啊。想想看,的確也是我太自私了。”

繼準垂著眼,將手機屏幕一下下按亮又按滅。黑子一回頭便看到了對方無精打采的樣子。他起身在繼準頭上揉了把:“你咋個還不高興了呢?”

“我沒不高興啊。”繼準將被黑子弄亂的頭發撥了撥,“你能想明白也挺好的。”

他衝黑子伸出手勾了勾:“我的老冰棍,忘了吧?”

黑子一拍腦門兒:“嗐!”

“算了,這都涼快了。”

“對不住啊鬧鬧,要不哥領你擼串兒去?”

繼準搖搖頭:“不了,你趕緊回去吧。不然蘭姐到家又沒看見你人,還得跟你急眼。”

“你不回家?”

“我後爸說要來接我,你先走吧。我等他來了幫你鎖門。”

“你後爸挺疼你啊?”

“還成。”繼準笑了下,“這你不是知道麽?”

黑子點了下頭:“其實嬌姐能嫁給他也是好事,起碼再不用吃苦受罪了。”他拍了拍繼準的肩,“那哥可先走了啊。”

“快走吧。”繼準朝他揮揮手。

黑子從桌上取過電摩鑰匙,戴好頭盔:“你到家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知道了,磨磨唧唧。”

黑子又在繼準頭上抓了把,便騎著他的小電摩駛入了夜色。

手機震了下,是“後爸”發的一條語音。

——我剛應酬完,小王開著車正往你那邊兒走,大概半小時。等著啊!

繼準勾了下唇角,回了個【好。】

繼準他後爸叫陳建業,所謂的後爸就是大眾意義上的那個意思。

繼準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嬌姐便領著他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這條破巷子,連帶著老房和住在裏頭的窩囊男人一起拋棄了。至此,母子倆便住進了“後爸”的大別墅裏,正式過上了富人生活。

“拋棄”這詞是嬌姐堅持這麽說的。她這人好麵子,在得知那窩囊男人背著自己又偷找了個相好的後,就搶先在自己被拋棄之前先把那男人拋棄了。

其實比起這後爸,兒時的繼準最初還是更親他親爸的。畢竟骨子裏流著相同的血,且他跟嬌姐吵歸吵,對自己還是相當不錯。那時的繼準不理解什麽是出軌,以至於當他從親爸帶回來的陌生女人手裏接過串糖葫蘆時還挺高興。

結果衝回家的嬌姐一見那糖葫蘆便給摔了,還在繼準屁股上狠狠來了幾下,罵他小三兒給的東西吃了也不怕被毒死。在他們上演了一場從街頭打到巷尾的大戲之後,繼準不解地問嬌姐,什麽是小三兒?嬌姐將繼準摟進懷裏,咬牙惡狠狠道:“就是全天下最醜最壞的怪物。”

這話一度讓繼準每每在電視上看到妖怪,就要問一遍嬌姐:“這是不是小三兒?跟小三兒比哪個更壞,哪個更醜?”

後來等繼準又長大了些,才明白了他那個親爸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垃圾事。此時再反觀陳建業,就覺出他的好了。且不說陳建業從不讓嬌姐洗衣做飯幹家務,光是結婚這麽長時間還能每天噓寒問暖,兩天一個包仨月一個表的送,就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得到的。

他對繼準自然也沒話說,用陳建業自己的話說:“我是後爹,可繼準是我親兒子啊。”久而久之,繼準便也對這後爸有了真感情,隻是一直這麽後爸後爸的叫習慣了,也沒找著個合適機會改口。

嬌姐和陳建業也是縱容,就由著他這麽叫,甚至還跟著一起打趣兒。因而這後爸雖然仍是大眾意義上的那意思,但又有些不一樣,倒更像是個隨便的綽號了。

門簾又掀動了下,繼準頭也沒抬地玩著手機說了句:“忘帶東西了?”

見半天沒人回話,他才仰起了臉。

此時屋裏的燈不亮,昏黃昏黃的還有些接觸不良。

來者個子挺高,起碼得有個一米八五,有著特屬於少年的修長身型,穿件黑色休閑外套。眼睛藏在兜帽的陰影裏,露出的一頭銀發倒是相當顯眼。

總之就是超級無敵旋風霹靂的中二。

繼準揚了下眉,衝來者道:“嘿,關門了。”

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眸子眯了下,開口時傳出了個沉沉的嗓音。

“我弟說他下午在電玩城受欺負了,打他的人穿著件校服。”他微微揚起下巴看著繼準,“就你這樣的。”

繼準先是愣了下,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那飛機頭或麻杆兒居然還有這麽一哥呢?他從板凳上站起身,順手將手機放回口袋。

繼準:“你弟跟你長得不像啊。”

他比你醜多了。

來者聞言,輕點了下頭:“那我可就當你認了啊。”

話音未落,繼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翻了個身,反抵在了牆上。

胳膊登時傳來一陣酸沉,繼準的下巴磕在牆上,蹭了層白灰。

“嗬。”

他貼著牆麵閉眼短促地笑了下。

身後人聞聲,嗓音瞬間又冷了幾分。

“你笑什麽?”

繼準:“這下倒真像是親哥了。”他略動了下身子發現掙脫不開,隨即又道,“趁人不備下黑手,真下作。”

對方聽後微怔了下,而後居然真就鬆開了雙手。

繼準用拇指蹭了下下巴,像是破皮了。

屋外突然亮起了個明晃晃的車燈,陳建業從副駕駛搖下車窗朝屋裏喊:“鬧鬧,你幹嘛呢?!”

繼準眸色暗了下,轉頭掀開門簾衝陳建業揮了揮手:“沒事兒,我跟同學鬧著玩兒呢!”

他再次扭臉看向對麵的人:“我爸來了,還帶著個司機,是退伍軍人。”言下之意,傻逼,你再敢動我一下試試?

“我不想我爸見著我打架。”見對方不語,繼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但這事兒咱還沒完。”他彎腰拾起了書包斜挎在肩上,背身道,“六中繼準,給爺記好了。”

“繼準……”對方默念了遍,“六中的是吧,記住了。”他眼底劃過一絲玩味,沉聲說了句,“放學可別跑。”

繼準背影一滯,回頭衝那人冷冷挑了下眉:“跑?跑就給你丫當孫子。”

說完,他便徑自關上了遊戲機廳的燈。身後人倒也真不再糾纏,一低頭閃進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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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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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三室一廳是90年代的說法,代指遊戲室,錄像室,台球室和歌舞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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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聞皓(內心):嘖,相貌極佳、性格純良的田園犬,這把賺了。

*

之後,江聞皓徹底黏上了覃子朝。麵對江聞皓的一身少爺病,覃子朝竟毫無怨言的逆來順受。

江聞皓早操起不來,他陪著一起罰跑;江聞皓挑食往他碗裏扔肥肉,他一聲不吭全吃掉;江聞皓怕打雷,他就將人摟在懷裏哄到睡著……

江聞皓用手指戳了戳覃子朝的喉結:“班長,你人真好。”

覃子朝撫在他脊背上的手驀地收緊,眼神變暗。

“別**了。”

*

江聞皓一直以為覃子朝的溫柔是他天性如此,直到親眼見到鎮上圍堵過自己的一眾精神小夥被覃子朝撂翻在地,看著他狼一般森冷的眼神叫都不敢叫。

江聞皓:……

我當初到底是哪隻眼看出他是純良田園犬的?

*

——覃子朝,曾經的我得不到愛,所以需要很多很多錢。現在不用了,因為我有了你。

——江聞皓,你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