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茬的人
偌大城堡坐落在高坡上，城牆中間有三道門：東門、西門、正門。
東門外，兩名婦人在健仆的陪同下，等候在門庭外，城牆上巡邏的衛兵讓兩婦人心裏有些忐忑。
東門一側的小門被人拉開。
衛兵觀察一下外麵，又返回去，走出兩名少年。
“羅克，我親愛的兒子。”
“親愛的諾亞。”
兩名婦人眼中一亮，快步跑過來。
見那名美婦人撲過來，羅克本想躲開，又硬生生地止住了，任由她抱著，因為美婦人是他的母親。
美婦人抱著他一會，察覺他的抗拒，將他拉到一側，離開東門一段距離。
“瞧你傻乎乎的樣子，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差點沒認出來。”絲塔西夫人鬆開他的手，特意轉了一圈，讓兒子更清晰地看見自己。
“沒有。”對於自己的母親，他當然一眼認出來了。
“還是那麽不會說話。”絲塔西女士氣惱地抬手，他後腦勺挨了一巴掌。
羅克隻能訕訕一笑，記憶中，傻笑是前身的慣用伎倆，對付自己的母親很有效。
絲塔西女士上下打量自己的兒子，又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見他傻乎乎地笑著，眼眶中頓時起了霧氣，泛著紅。
“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有沒有還回去？你從小學習劍法和文字，不怕他們啊——”
“嘿嘿，肯定還回去了。”
羅克拍著胸口，笑著回應。
“我就知道，你又被人欺負了，是哪個小崽子，我——”絲塔西女士心疼地拉著兒子，眼淚珠子布滿眼眶。
想到兒子所在之地，她嘴裏的話沒說完。
羅克眼角**一下，他是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回應的，結果被母親大人套路了，他想起，以前他就是這樣被母親套出實話的。
看母親落淚，他莫名地心疼。
“真還回去了，而且，我進步最大，教習說，子爵大人要獎勵我們，還讓我來見您。”
聽了他的話，絲塔西女士被吸引了注意力，抹了一把淚，問道：“不是你們——所有人都有嗎？”
羅克搖搖頭：“就兩人，另一個在那邊，你兒子第一。”
“沒騙人？”
“我有騙過您嗎？”
“沒錯，我的羅克不會騙我，我的羅克有出息了。”
再三確定後，絲塔西女士嘴裏不停地嘟囔，她高興極了。
“你從小就力氣大，白白胖胖，身體健壯——”
“子爵大人獎勵我們一套院子，在紅石鎮，我已經搬過來了——”
“還給我派了一名女仆，蘇珊很強壯，力量大——”
絲塔西女士一高興，就有很多話想對兒子說，嘴裏念念叨叨，各種小事雜事被她講述得很有條理。
羅克淺笑著聽著，切實地感受到一種名為‘母愛’的東西，體內又冒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很快就沉寂下去了。
講了半個小時，絲塔西才意猶未盡地停住，她給兒子帶來了白麵包，還有一些衣裳。
“您下次還能來看我嗎？我是說，他們允許嗎？”
“差點忘了，伯特跟我說過，伯特是送你來城堡的衛兵，隔五天可以來一次，每次不能超過半個小時，我想我得離開了。”
絲塔西女士這才想起來，她不舍地盯著自己的兒子。
“多待幾分鍾不礙事的，他們也沒有催促——”
“不行，媽媽不能任性，連累你挨罵，我真要走了。”
盡管不舍，她準備離開了。
“等等！”羅克喚住了她，上前幾步，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我有事情需要您幫忙——”
絲塔西詫異地盯著兒子，有些疑惑。
羅克鄭重地點點頭：“對我很重要，不要告訴其他人，包括蘇珊。”
別看母親一副貴婦人的打扮，他知道母親的能耐，能帶著小羅克在岩石街區立足，該彪悍時小院都得抖一抖。
“沒問題。”
“不著急，我有很多時間，還有，您要注意安全！”
絲塔西沒追問緣由，朝城堡外走去，步伐穩健。
羅克返回時，和諾亞撞上一眼，兩人誰也沒有搭理誰。
……
城堡裏日子沒有太多變化，對於羅克來說，不用去廚房，多了一項下午的修煉。
兩個月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一群需要在兩個月內合格，必須熟練紅石陣斬劍，熟練騎士呼吸法，兩者配合融洽，以此感應到生命之氣。
時間過了五分之一，大部分人隻是初步學會了劍招，掌握一定的發力技巧，騎士呼吸法方麵還差得遠。
羅克和諾亞進步最大，受到子爵的獎賞，自然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下午的訓練，教習拉裏隻待一個時辰，有時看他們修煉，有時親自下台指正眾人的動作，有時回答一兩個疑問。
近幾天，眾人感覺到他態度的差別。
他到台下時，會第一時間指導羅克，然後指導諾亞，留給其他人的時間不多。
兩人暗自高興，其他人就不爽了。
諾亞還好，他與大多人關係不錯，第一時間受到了眾人的恭賀。
羅克這個犯錯歸來之人，就讓某些人心裏不舒服了，特別是因他被斥責的湯米，以及某些心虛的人。
“羅克，你太過分了？”
“什麽？”
他瞥了一眼，一共五人靠近，其中一人他記得很清楚，記得聲音，罵過他‘變態’，也是幾天前，被教習斥責的人。
“別裝作什麽事情沒有發生，你做過什麽事情，自己最清楚。”湯米上前一步。
“哦，想起來了。”羅克恍悟，指著他說道，“讓你被拉裏騎士訓斥，怪我太優秀咯？”
“你——”被人一下揭開最深的傷疤，湯米氣得發抖。
“你別想混淆過去，我們替大家問你一句，你為何每天纏著教習不放，耽擱大家這麽長時間？”另一人馬丁說道，“你不覺過分嗎？”
這是什麽道理？羅克差點被他的話逗笑了，幾人不敢責怪教習，反而到他這裏找軟柿子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湯米緩過神，接過話茬。
“我要說什麽，或者你們想要我說什麽？”羅克隨意地聳了聳肩，盯著幾人，“憑實力獲得的認可，有什麽好說的，有能耐的話，你們也可以讓教習指導你們。”
他才不慣這些人，又補充一句：“沒有本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修煉。”
一時間，幾人灰頭土臉，無言以對。
“羅克，你說話有些過分了，都是兄弟，何不退讓一點。”諾亞靠近，替幾人解圍。
“聽你的意思，你願意減少教習指導的時間，讓給大家了。”羅克側眸掃他一眼。
聽到這話，不少人期盼地望著諾亞。
“我——我會適當減少，也可以抽時間指導大家的。”諾亞含糊地保證。
眾人看向羅克，希望也做出承諾。
“我會在前麵等大家，等你們追上，等你們進步，趕超我——”這話他在心裏想了一下，沒說出口。
“我也一樣。”他覺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適當減少，其他的，你們肯定不樂意我指導，我就不參合了。”
湯米不肯罷休：“羅克，你太沒誠意了。”
馬丁附和：“沒錯，沒有誠意。”
“你待如何？”
耽擱不少修煉的時間，羅克沒耐心跟他們鬧下去。
“我要挑戰你，讓大家看看，你進步有多大？”
“你不服，還是敢質疑教習的話？”羅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沒有，你別胡說。”聽到這話，湯米心裏抖了一下，神色間有些慌亂。
幾秒後，他就鎮定了，沒被羅克的話嚇到。
“我——我承認打不過你，就是想請教一下你的劍技，大家相互探討，共同進步。”湯米咬著牙說道。
“沒時間，我不需要探討。”羅克想了想，回應，“當然了，如果你非要請教，我就勉為其難地指教你一番。”
他擺出一副‘你求我，我才答應’的樣子。
“我請教！”湯米漲紅了臉。
羅克心裏順暢多了。
說實在的，羅克不知道自己的劍技怎麽樣，到了什麽程度，但他相信，憑他的身體屬性，這群人中沒人能夠比得上。
要不要保留幾分力道呢？這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
上午的修煉是必須出席的，下午的修煉，隻有部分嫡係子弟出現在校場，今天，阿樂斯剛好在。
見有熱鬧瞧，他立即走近。
“瞧瞧，你們需要一個公正的裁判，不是嗎？”阿樂斯走上前，指著自己，態度不容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