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窺伺者
彩毒山嶺，右側一處較高的山崖，幾道人影立在石塊上，目睹了小蟲潮的爆發和結束。
“看到沒，這就是駐守衛兵的速度，憑什麽讓我們全力和你合作？”帶著狼形麵具的人站在最前最高的地方，說話聲低沉。
古商道附近，很多人知道，狼盜的首領是一名帶著狼形麵具的人，一頭銀發，從來隻露眼睛和嘴巴，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麵貌。
“大量的資源，足夠首領成為大騎士。”
狼盜首領身側，一名用黑布蒙著臉的人，說話語速緩慢，吐字頓挫，很有老貴族的調派，他似乎在用這一點表明自己的貴族身份。
“不夠！”
“等我們成為秘地的主人，我們的份額內給你三成。”
聽到他的拒絕，蒙臉貴族沉吟幾秒，做出更大的保證。
“嗬嗬，你猜我信嗎？”狼盜首領冷笑一聲，“我的誠意，你們都見過了，你們呢？”
“首領約定和我見麵，想必有所要求吧？”蒙臉貴族並不惱。
朝後麵揮揮手，他帶來的人後退到較遠的地方，他看向蒙臉貴族，頓了一下，蒙臉貴族讓自己人也退下。
山崖邊，隻剩下兩名不露臉的人，山風呼嘯，掩蓋了狼盜首領的聲音。
“你要試煉名額，給誰？”
“你不用管，到時候自會有人出現，明白嗎？”
談妥了初步的合作內容，蒙麵貴族很快就帶人離開了，隻剩下幾名狼盜。
“首領，真要和貴族合作嗎？貴族沒一個好東西——”一名嘴角有傷痕的悍匪忍不住說道。
“老三，確定是那一家貴族嗎？”
“沒錯，確實是桑克家。”
對於首領的問詢，悍匪老三不敢不回答，也不敢繼續勸說，狼盜首領從殺戮中掌控大權，從來都不是一個和善的男人。
“桑克男爵領，以前是伯爵家族，怪不得野心勃勃，隻怕不僅是圖謀這秘地的一個份額，嗬嗬！
班博拉，又發生了什麽呢？讓桑克家如此迫不及待——這些貴族真有意思。”
望著遠處恢複平靜的山穀，狼盜首領輕笑著。
……
從哨聲響徹小鎮，到戰鬥結束，用時不過半個小時。
秘地是幾家貴族的心頭肉，防備嚴謹，尋常時候，不讓人靠近，巡查更是重中之重。
不等他們收拾零碎的戰利品，除了部分留守的隊伍，其他小隊紛紛聽令撤離了山穀。
在盧克身旁，羅克聽他嘟囔了一路。讓這視財如命的人，放棄山穀中的材料，無疑讓他滿腹怨念。
回到庭院，勞倫斯沒讓屬下們回屋，讓他們按照點卯的隊形站立好。
“太不像話了！實在太不像話了！”
勞倫斯環視一周，滿臉怒容。
“幾十個小隊，幾百衛兵，唯有你們，拋下了兩名隊友，兩名姓氏為‘班博拉’的新人，你們想成為班博拉衛兵營的恥辱嗎？”
在山穀，和屬下們匯合時，勞倫斯發現少了兩人，誰能知道他當時的心情？一旦出了問題，讓他怎麽跟子爵大人交代，離開領地前，子爵大人特意找他吩咐過的。
差點出了大問題。
他現在才發現，往日對屬下的寬鬆，就是一種錯誤，讓他們更加自以為是，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
“蘭德，忘了那天你和我說過的話嗎？你說了什麽？”
“吉姆，你的忠心呢，你的責任心呢，都幹了什麽？”
——
從右邊開始，勞倫斯一個個點名，絲毫沒有給他們留顏麵，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他讓屬下們認清了一個道理。
目前，兩新人是衛兵隊中一員，但他們還有一個身份。
盧克很不受重視，在旁人看來有些自甘墮落，羅克是私生子，得罪了兩名騎士，兩人依然是班博拉家族的少爺，子爵大人的親孫子。
不同於其他新人衛兵。
其實，也不怪他們，往日裏，城堡出來的少爺們有長輩照看，很少分配到其他小隊，勞倫斯小隊一下子來了兩個，還是兩名不討喜的人。
訓斥完，勞倫斯才讓屬下們解散。
羅克快速梳洗一番，迫不及待地回了屋子，不是為了睡覺，而是檢查自己的收獲。
羅克
力量：1.9，敏捷：1.8，體質：2.6，精神：1.6
能力：采集（0/3）
山穀燈光斑駁，很難看清楚衛兵們的私下動作，魔化獸就擺在那裏，他要是不采取行動，就白長了一個腦子，他按照體型做出選擇，采集了三頭體型最大的魔化變異獸。
可惜隻能采集三次，三次體質，一次增加了0.2，後兩次增加0.1，足足將體質提升到2.6，當時那股舒服的暖流，到此刻他仍銘記於心。
“還好本少爺掌控能力強，要是傳出某某人在戰場被嚇尿了，以後不用混了。”一分鍾內三連擊，差點讓他在快感中迷失。
心有餘悸！
生活往往是這樣，總有那麽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比騎士小說更扯淡。
“渾水摸魚才是硬道理啊！”望著上麵的數據，羅克樂得合不攏嘴巴，“不知道成為騎士需要多少點，不能著急——”
體質雖然比不上敏捷和力量，無法直接提升戰鬥力，強大的體魄卻能滋生更多的生命之氣，生命之氣可在頃刻間增幅戰鬥力。
按照以往的經驗，接下來幾天，他隻需正常鍛煉，就能蘊量出更多生命之氣。
這個後半夜，他睡得很香。
新的一天。
他敏銳地察覺到，隊友們對他的態度變化，不再是排擠，而是莫名的客氣和疏遠，兩人得到了更多遠距離的關注，像是籠子裏的珍惜動物，其他人是籠子外的管理員。
兩新人得到了舉止上的優待。
也許，這就是勞倫斯的期盼。
“狡猾的勞倫斯！”羅克心裏暗罵，他現在切實感受到，自己被人明目張膽地監視了。
從隊長的態度來看，恐怕會讓自己和盧克進行沒有危險的任務，一直繞著小鎮巡邏，直到三個月後，他們返回城堡。
要是這樣，他來小鎮曆練個屁！
羅克心裏很鬱悶，不像盧克那樣傻乎乎的，期盼著下一次蟲潮到來，他好收獲一波材料販賣。
小蟲潮三到六個月一次，下次估計兩人就返回了。
小鎮西麵，兩人正騎在馬上巡邏。
“哇哦——”
長河邊傳來驚呼聲，吸引兩人的注意力，抬眼望過去，見到滑稽一幕。
一名騎士正舉著一隻變異八爪魚，渾身被墨汁淋了個透，整個人變得黑乎乎的，好不狼狽。
羅克輕笑一聲，心情瞬間轉好。
他認識那名騎士，正是混蛋托德。
小船上，托德臉色由白轉黑，由黑轉青，最近十幾天，他運氣一直很不好。
上次被雙頭夢蛇偷襲，跌入河裏，被其他騎士笑話，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小蟲潮時，一著不慎，被數十頭巨蛾蟲圍攻，弄得灰頭土臉，眼睛現在還發癢。今天，一條連魔化都沒的變異獸也給他難堪——
“要去幫忙嗎？”盧克好像知道什麽，遲疑地問道。
“不用，那不是有人去了，兩個跟屁蟲。”羅克撇撇嘴，示意他看兩人身後。
蘭德和吉姆正朝岸邊跑去。
兩人同樣是巡邏，但離他們那麽近，羅克哪能不知道兩人的心思。
隊長寧願耽擱隊內任務，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態度轉變之快，讓羅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