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卡倫騎士
沒有黛米在身邊，吃飯隻能自己親自去，羅克踏入食堂時，臉上掛著黑眼圈，他昨晚失眠了。
眾多驅蟲粉的氣味交織在一起，氣味真得很奇怪，時刻漂浮在鼻息間，他再次嚐到失眠的滋味，前一次失眠還是剛進入城堡的晚上。
不少人注意到他，笑著看向他，笑容有些詭異。
羅克上下打量一下自己身上，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心裏暗暗提高了警惕。
早餐比城堡內簡單，大麵包、大塊肉、一大碗湯、小碗蔬菜。
“大米粥？”
他有些驚奇看著湯，湯裏是大米類似的白色顆粒，讓倍感親切，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大米，而不是隻有小麥。
一下子，讓他胃口增加了不少。
他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偷偷地盯著他看，他正用勺子盛湯送入口中。
入口軟軟的，好像沒什麽滋味，也不像大米，味道還行，剛好可以解膩。
蘭德拿著同樣的食物坐過來，掃了他一眼。
“你在喝蛾卵湯，希望你喜歡！”他隨意地說道。
“你說什麽湯？”羅克僵住了，盯著他的臉問道。
“一種無毒巨蛾蟲的蟲卵湯，富有營養的，彩毒小鎮的特產，你不知道？”他詫異道。
羅克狠狠地瞪他一眼，生鏽一般地低下頭，愣愣地看著碗中的‘大米湯’，口腔中一陣翻滾，剛才吃下的東西又還回去了。
“嘔——”
見他這幅模樣，整個食堂的人哄然大笑。
經曆一場別樣的新人歡迎儀式，羅克成了班博拉家在彩毒小鎮的駐守衛兵。
羅克才知道，班博拉家在彩毒小鎮屯集了多少力量，幾乎投入家族一半的兵力，駐守著彩毒山嶺中一個大山穀，被稱為‘彩毒秘地’。
小鎮剛好在彩毒秘地一側，為幾家貴族的屯兵之地。
“讓我去見卡倫騎士？”羅克空著肚子，來到隊長房間。
教習委托了勞倫斯送信，羅克幹脆讓他幫忙把棗紅馬送過去，沒想到，卡倫騎士要見他。
卡倫騎士是阿樂斯和艾莉的父親，子爵第三子。
“我知道你的顧慮，放心吧，卡倫騎士是子爵的兒子，有容人之量，不會為難你的！”勞倫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
羅克點點頭，心裏卻不太相信，但他沒法拒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進入一間廳室，他發現盧克也在，裏麵的氣氛有些凝重。見他出現，卡倫不喜地揮了揮手，盧克逃一般地離開了，讓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卡倫一身金紋皮甲，臉色略顯蒼白，長發攏成單馬尾，還帶著一副金色眼鏡，看模樣就知道這家夥是個風流痞子。
“羅克，是嗎？”
“向您問安，卡倫騎士！”
羅克心裏暗暗鄙視這個家夥，動作不慢，向他問禮。
“我聽阿樂斯說過你，他上次敗在你手中他一直很不服氣，你們同為班博拉家族年輕一代的俊傑，應該放眼外麵的世界，而不是糾結於城堡內的小小爭執，你明白嗎？”
不待他回答，卡倫繼續說道：“上次，阿樂斯衝動了，做出了很失禮的事情，我已經懲罰過他，希望你不要跟他計較——”
“您真是太偉大了！”
“真希望和您一樣。”
如勞倫斯所說，卡倫並沒有為難他，而是一直給他將大道理，講自己往日裏的遊曆事跡，怎麽幫助平民解決問題，怎麽獵殺作亂的凶獸——
要是羅克真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他說不定就信了，也相信了阿樂斯不是故意的。
羅克知道怎麽當一名好的傾聽者，昧著良心不時給他捧場，一下子撓到他的癢處，他嗨到講起自己的風流史，甚至低聲地傳授了幾招撩妹秘術。
整個過程，讓羅克哭笑不得，他算知道子爵為什麽最喜歡這家夥，這家夥確實有些搞笑。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他才得以離開。
在外麵時，剛好碰到一臉臭屁的阿樂斯。
“你和我父親說什麽，說了這麽久？”
“你幹嘛不去問你父親，我的馬呢？卡倫騎士說，你為了給我賠禮，特意去替我挑選馬。”
對於這對兄妹，他可沒有任何好感。
“在外麵，我特意挑選的，剛好配你！”
兩人來到院子外麵，大門一側有一匹很矮的馬，看著像是一頭驢。
“你的眼神真差，跟沒長一樣。”
就知道這家夥不會道歉，估計是在他父親麵前一套，在外人麵前一套，羅克沒有報什麽希望，談不上失望，二話不說，牽著驢子走了。
“給我等著，你給我的羞辱我會還回來的！”
阿樂斯在背後喊道，羅克根本沒搭理他，頭也不回。
“賤種配雜種，很相配！”阿樂斯低罵一句，帶著怒氣返回廳室。
卡倫正欣賞一幅古畫，手指摩挲著畫麵，滿臉陶醉。
“阿樂斯，注意你的貴族禮儀。”卡倫看他一眼，提醒一句。
“父親，羅克給我帶來這麽大的恥辱，你為何一定要讓我給他賠禮？還有那個盧克，他跟一名傭兵沒有區別，沒有任何值得拉攏的地方，你讓我很為難。”阿樂斯衝父親抱怨。
“為何？”卡倫放下了手中的畫，盯著他，“還不是為了你，別不識好歹。”
阿樂斯不服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你祖父為何召集他們？”
“讓他們成為巫師，這就是我最不解的地方，那些賤種有什麽資格——”
卡倫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
“閉嘴吧，不想聽你說這兩個字，明白嗎？”
“明白！”
阿樂斯像是被嚇住了，一下子老實下來。
“你可知道，巫師分為兩種，白巫師和黑巫師？
巫師雖然強大詭異，能力遠超於我們騎士，但巫師一途凶險萬分，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一——”
阿樂斯一聽，連忙出聲：“那我還是不要成為巫師了，成為騎士挺好的。”
卡倫瞪他一眼，示意他聽自己說話：“那是黑巫師，白巫師遠沒有黑巫師危險，隻有他們順利成為黑巫師，你才有機會成為白巫師，明白吧？”
阿樂斯如實搖搖頭。
“你不需要明白，我會替你向父親討要白巫師的名額，你就放心吧！”卡倫揮揮手，示意他出去，便不再管他，又抱著古畫欣賞起來。
阿樂斯走到門口，又聽到父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據我觀察，羅克和盧克很有潛質成為巫師，處理好和他們的關係，對你以後有很多好處，如果他們成為了黑巫師，以黑巫師的殘暴和血腥——你好自為之。”
聽著父親的話，阿樂斯背後一涼，臉色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