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坐在考場上， 隨著最後一門卷子上交，許悠悠在等待老師清點的時候，不可避免地開始神遊天外。
高考， 就這樣結束了？
讀書十二年， 這一次就是十二年成果的檢驗。
家中的玻璃櫃裏還放著當初第一天上小學時大家在校門口的合影，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考完了最後一場， 正式結束了高中生活。
許悠悠現在已經完全記不清在福利院時的日子，如果不是還有吳奶奶在， 她恐怕連自己曾經在福利院生活過這件事都要忘記了。
畢竟她十八年的人生中，福利院隻占了短短三年， 而且其中兩年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嬰兒狀態，那些好的、不好的，開心的、不開心的，在長大過程中都被逐漸遺忘。
許悠悠能記得的，隻有和媽媽還有大家一起快樂生活的日子。
哦，還有爸爸。
在許悠悠四年級的時候， 她跟著青奕行去墓園見了爸爸。
照片上的男子依舊帶著熟悉的爽朗笑容， 可惜他的年紀已經永遠停留在二十六歲這一年。
如果…爸爸沒有因為意外去世的話，他和媽媽一定也過得很幸福吧？
青父青母這些年很信守承諾，沒有來打擾兩母女的生活，隻是在她們各自生日的日子會寄過來一份生日禮物， 有貴重的也有當年爸爸的一些物品。
大家心照不宣的維持在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的程度，沒有人主動跨界。
但意外的， 許悠悠和青奕行， 這位也可以叫大伯的男人倒是慢慢熟悉起來。
一開始是因為那塊他一定要補償給許悠悠的地， 之後就是青奕行在江城投資了項目， 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那個遞交禮物的“快遞員”。
這位大伯結婚時，還邀請了當時十歲的許悠悠去當花童，後來她還抱過青奕行的兒子，那個比自己小了十二歲的弟弟呢。
像這次高考，青奕行也發來了加油信息，甚至對許悠悠說考砸了也不用擔心，他可以再送她一塊地。
這是開起了當初許悠悠把“塊地”聽成“快遞”的玩笑。
當然，許悠悠表示她對自己很有信心，這“快遞”還是留著給其他人用吧。
考完後，許悠悠雖然沒有對過答案，但好歹也是參加過那麽多場模擬考的人，總歸心裏會有個初步判斷。
今年的數學比較難，應該就是拉開分數的科目。
語文和英語都沒什麽問題，估計也就在作文那兒會扣點分，想著想著，許悠悠不由看向了窗外的風景。
綠樹藍天，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又祥和。
媽媽和卷卷他們現在一定在學校門口等著她，明明說過不需要等的，可媽媽卻說這是儀式感，而且向來不信那些的媽媽這兩天還特意穿上了旗袍，寓意“旗開得勝”。
想到早上進考察前，媽媽、卷卷還有秦姨給她打氣鼓勵的樣子，許悠悠的嘴角就忍不住緩緩上揚。
等考試結束再休息幾天後，許文茵和秦伊人已經安排好了暑假兩月遊套餐，到時候她們會先去秦家的私人小島上玩一個禮拜，接著出國玩半個月。
那時候差不多考試成績也出來了，剛好回來給許悠悠辦個升學宴，緊接著和妙妙他們幾個小夥伴再單獨出去玩一趟……
順便中途再抽幾天時間學個車。
當時在飯桌上暢想這些時，把一旁的陸維錚都羨慕的都要哭了。
這些年他的職位又上升了，因為在江城的出色表現已經從市長跳到了省裏，據說再過一段時間可能會去首都。
不過這也代表這位大忙人愈發忙碌。
但還好畢竟就在身邊，陸維錚能回家吃晚飯就一定會趕回來，比起當初那生死不知的時候是真的好太多了。
這些年秦伊人也不是單純的吃喝玩樂，她當年在兩個小孩的啟發下，決定嚐試各種自己曾經喜歡過的東西，跟著大廚學過糕點，也真的去開了花店。
因為本人漂亮，還在網上得到一個“最美花店老板娘”的稱號，小火了一把。
當然，這些事業都沒有長久，秦伊人卻不再無聊，這世界上好玩有趣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加上許文茵也慢慢開始享受生活，兩人一拍即合嚐試了很多很多以前不曾嚐試的東西。
甚至有段時間秦伊人迷上了珠寶設計，剛好秦家有寶石礦，完全不用擔心原料問題，那段時間許悠悠光項鏈都收到不下十條。
陸辰君的胸針更是一個月都可以不重複換，直到秦伊人又迷上了新的東西才歇停。
而許文茵也一樣，隨著身體可以堅持的時間越來越久，能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她終於可以去逛街、去遊樂園，去嚐試“喜歡”一樣東西，一件事了。
“……請考生離場。”
隨著這句話，許悠悠起身跟著人流緩緩離開這個教室。
她馬上也要開展新的生活，去新的城市生活了，對於一個離成年還有幾個月的小姑娘來說，這的確很值得期待。
許悠悠甚至開始想著等下自己出校門時要不要裝沒考好嚇嚇他們？當然這個主意很快又被她自己否決了。
用別人的關心來開玩笑，真的不太好。
對了，媽媽還說了晚飯是幾家一起去錢家吃，由錢媽媽親自下廚大露一手。
一定又是一頓饕餮盛宴！
“悠悠！”
剛出校門，許悠悠就看到了許文茵他們，連忙加快了步伐。
許悠悠這次的考場和劉妙妙他們剛好都不在一起，所以大家統一到錢家相聚。
看到順利走出考場的許悠悠，許文茵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她就怕最後一門的時候，悠悠像小說裏寫的那樣突然出現什麽意外少考了一門。
雖然以現在她們家的實力，無論是複讀還是出國都沒問題，但這可是許悠悠辛辛苦苦複習準備了那麽久的考試，要是因為劇情這種毫無道理的東西受到影響，想想都生氣。
許文茵沒告訴許悠悠，下午趁去廁所的機會她還偷偷黑進了學校的監控，一直看到許悠悠順利進了考場並開始考試才放心回來。
還好還好，劇情的力量沒那麽強大，不至於不考慮邏輯強行讓人降智。
“哇——謝謝！”
接過許文茵和陸辰君同時遞過來的花，許悠悠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而這一幕剛好也被等在這準備采訪考生的記者看到，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一旁的攝影大哥已經先把鏡頭對準了許悠悠。
沒辦法，這幾個人的顏值實在太高了！
剛剛這學校門口人很多，許文茵他們又是撐傘等在一個樹蔭角落裏，一下子沒被發現，但現在隨著許悠悠出來，記者跟著她一眼望過去，瞬間就被這高顏值組合驚到了。
這要是做成采訪視頻放出去，那不是妥妥的流量密碼嗎？
“這位同學你好，我們是城報的記者，你看現在方便接受一下采訪嗎，就幾個問題很快的。”
許悠悠看了眼記者，現在她的心情很好，自然不介意回答幾個問題。
“好啊，你問吧。”
一開始記者問的還比較常規，比如覺得這次高考怎麽樣，有沒有把握，聽到許悠悠的目標大學是A大時還祝福她如願以償。
但到了後麵，大概是許悠悠落落大方的表現讓記者心生歡喜，還開起了玩笑，誇讚許文茵年輕漂亮。
從剛剛許悠悠的稱呼中，記者已經知道這對是真母女，雖然許文茵看著的確不像有一個這麽大的女兒。
然後又讓攝影大哥給兩人拍了幾張照錄了一小段幾秒的視頻，加了許悠悠聯係方式後說之後會把這些影像資料發給她。
一般情況下，記者是絕對不會這麽幹的，可今天這個小姑娘實在太討人喜歡，讓她忍不住想多聊一會兒。
一旁的攝像大哥也一樣，這麽上鏡的人當然要多拍點，隻是他怎麽覺得這個小姑娘有幾分眼熟呢？
沒想起來的攝像大哥隻能把這份熟悉歸功於“漂亮的人總有幾分相似”。
很快，采訪結束，一行人稍稍走了幾步到停車的位置，司機自然已經在那等候。
一上車，許悠悠就開心地接過車上預備的小點心，給她墊墊胃用的，然後開始和大家討論起接下去幾天休息的安排。
得知陸辰君可以待到後天時，許悠悠興奮地表示不如明天大家一起去周邊古鎮玩玩。
考完後，似乎那份疲憊也隨著試卷一起上交給國家了，許悠悠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累，熬個通宵都不成問題。
兩位母親看著孩子們興致勃勃的交談聲，也不約而同露出微笑。
像秦伊人還朝許文茵眨眨眼睛，交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顯然她們還給悠悠準備了其他驚喜。
這時，紅燈變成綠燈，司機緩緩起步中。
這位司機還是之前接送陸辰君許悠悠上下學的那位，也就是當初在幼兒園門口製服那個持刀歹徒的。
這些年他一直負責接送兩個孩子，等陸辰君去了首都後，接送的人就變成了許悠悠和劉妙妙。
劉家在高一那年搬了一次家，離許家和秦家都近了不少，剛好還是順路的。
可以說，這位司機也是一路看著許悠悠長大的，一想到當初那個禮貌可愛的小姑娘一下子都高考結束了。
以後去了首都恐怕也不需要自己再接送了，司機心裏還有幾分惆悵。
然而，就在這時！
車子剛剛行駛到馬路中央的位置，一輛正在馬路邊等紅燈的大卡車突然加速，直直朝許悠悠這輛車衝來！
以這輛大卡車的體積，要是被正麵撞到，車裏的人十有八九非死即傷！
司機快速大力轉動方向盤，可此時在他們左邊的那輛車竟然也一轉方向盤向他們衝來。
瞬間形成了兩麵夾擊的局勢！
這是提前預謀好的謀殺！
在這電光火石之際，兩位母親第一反應就是撲向自己的孩子。
試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們。
這是母親的本能，也是秦伊人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如果真的有神，求求你！我願意用我的命換我孩子的命！
而對於許文茵來說，這一刻時間仿佛進入了慢動作形態，她能看到許悠悠想反撲過來保護她的樣子，也能看到陸辰君試圖伸手手動啟動安全氣囊的最後一搏。
甚至，她還看到了大卡車司機那瘋狂又猙獰的臉。
來不及了，許文茵知道。
無論怎麽計算，她都知道，來不及了。
車子必定會相撞，他們中必定會有人死。
這是一個普通，沒有武功沒有異能也不修仙的世界，普通人的反應時間再快也快不過車速，身體再堅硬也扛不住這巨大的衝擊力。
隻有許悠悠和她，一個因為是女主，勢必會留有一線生機，一個不是人，這具身體受傷再重甚至死亡都沒關係，影響不到係統，在免費時間內她很快就可以凝聚出新的身體。
可是秦伊人怎麽辦？陸辰君怎麽辦？還有前麵的司機怎麽辦？
這些人嚴格說起來和係統是沒有關係的，它的任務目標又不是他們，即使都死了，隻要許悠悠活著就行。
是啊，隻要悠悠活著就行。
——我做不到。
係統腦海中清晰地浮現這四個字。
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伊伊他們去死，也做不到賭那可憐的一線生機。
想想，她來到這個世界差不多有十五年了。
和秦伊人陸辰君他們也認識差不多十五年，說的感性一點，她是看著陸辰君一點點長大，也是看著秦伊人慢慢變老的。
在這十五年裏，他們母子是係統除悠悠外接觸最多、最重要的兩個人。
也是因為有了他們，許文茵才體會到了友情，學到了如何做人，懂得了什麽叫感情。
她腦中浮現大家一起早起爬山看日出的場景，也想起了秦伊人舉著專門為她設計的衣服高興地遞給她的模樣，還有卷卷別扭地祝她生日快樂給她唱生日歌的樣子。
太多太多的回憶，都有你們的存在。
其實當人也沒什麽好的，如果她還是一開始的係統，現在就不會有這些糾結了吧。
此刻，她竟然是無比的平靜。
5874最後看了一眼許悠悠，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式任務不僅要失敗了還得賠上自己一條命，可真是虧大了。
但是，心裏湧上來的那絲慶幸又是怎麽回事？
慶幸，我能認識你們。
也慶幸，我不是人，我有這份救你們的力量。
【確認使用本源之力？】
【確認】
隨著這兩個字的出現，一個看不到的透明保護罩罩住了大家。
這是唯一高於規則的力量，也是她唯一能救大家的辦法。
一秒！
【注意！注意！本源之力少於80%。】
還好給悠悠留了日記，這個小笨蛋一定會等我幾年，但如果要是一直等不到應該就會慢慢忘記了吧？
不是說，人類是最健忘的生物嗎？
兩秒！
【警告！警告！本源之力少於50%。】
【一旦少於20%，將強製進入休眠狀態！】
係統心裏很清楚，在任務過程中強製進入休眠狀態也就相當於等死狀態，要等同伴來發現自己的幾率實在太小太小。
可惜了，沒能把那份禮物親手送出去。
三秒！
【危！危！危！】
【本源之力少於30%、29%、28%……】
“悠悠，別擔心，媽媽沒事的，隻是回天上去了，等媽媽養好身體一定會來看你的，你一定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記得，媽媽會在天上看著悠悠的哦！”
【嘀——】
【本源之力少於20%，進入休眠狀態】
除了許悠悠，誰也沒注意到許文茵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仿佛這隻是一具傀儡，已經沒有了靈魂。
而失去了保護罩的大家，在躲過了最劇烈的那波撞擊後還是被剩餘的撞擊力衝倒，一齊失去了意識。
“快啊！快救人！”
“天啊，快打120！”
——媽媽。
在最後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許悠悠的眼睛死死盯著許文茵的方向，她聽到了那句話。
——媽媽，不要有事。
——千萬！不要有事！
——悠悠，會哭的。
*
“醒了！”
當許悠悠再次有意識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裏。
那熟悉的聲音和輪廓，告訴她出聲的是劉妙妙。
“媽、媽媽呢？”
幹澀的嗓子很快得到了水的滋潤，在護士的幫助下，許悠悠的視線很快得到恢複。
劉妙妙他們都在這間病房裏，許悠悠受傷最輕，她是第一個醒過來的。
“沒事，沒事，大家都還活著。”
劉妙妙的聲音在顫抖：“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在這樣的撞擊下，許悠悠等人隻是被刮傷，最嚴重的也就是司機右腿骨折，這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奇跡了。
在許悠悠醒來沒多久，陸辰君和秦伊人也陸續醒了過來。
他們之前都已經做過全身檢查，除了那些小傷養養就好，其他都沒問題，所以為了方便起見，大家都先被安排在一個病房裏。
陸維錚、錢家、劉家等也都在一旁安靜地等大家醒來，秦蕭和秦父秦母則在趕來的路上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維錚抱著陸辰君和秦伊人，一個從來流血不流淚的男人此刻完全紅了眼眶。
天知道他接到那個電話時，心跳都仿佛停止，涼意瞬間彌漫全身。
陸維錚太明白普通車和大卡車相撞的後果，在奔向醫院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到了不能獨活這一步。
如果、如果伊伊和卷卷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他……
萬幸，奇跡出現了！
“媽媽，怎麽還不醒？”
就在這時，許悠悠帶著迷茫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到媽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時，許悠悠是喜悅的。
那一刻聽到的話，應該是幻覺吧？
媽媽很快就會和他們一樣醒過來，然後笑著叫她“悠悠”，她們可以大大的擁抱一下，可以很快養好身體然後去原本安排好的暑假遊的，對吧？
“悠悠！你別急，你先別急！”
看著許悠悠完全沒有血色的臉，秦伊人也顧不上身上的傷，一把抱住許悠悠：“文茵肯定沒事的！”
話是這麽說，他們此時心裏卻有了不好的預感，隻是強大的衝擊餘波造成的短暫性昏迷，許文茵怎麽還不醒？
她身上並沒有太嚴重的傷啊？
醫生再次出現，許文茵被推走做更詳細的檢查。
許悠悠也顧不上發軟的腳，一直等在檢查室外不肯離去，別人和她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樣的狀態，讓大家更加擔心。
可他們也隻能祈禱許文茵沒事，隻是醒的慢了一點。
陸辰君緊緊握著許悠悠冰涼的手，在許姨沒醒來前，他知道小鹿是不會離開的，那他就陪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在等，等許文茵醒來的消息。
連那個殺人凶手都還活著，許文茵一定不會有事的！
大約一個小時後，醫生皺著眉出來。
“傷者腦部並沒有血塊等殘留，各項指標都很正常，身體對外界的刺激也有正常反應，可是就是……”
不醒啊！
人類的身體實在太精妙，他們目前也查不出許文茵遲遲不醒的原因。
“悠悠！一定是這裏的儀器不行。”秦伊人發顫的聲音中帶著十足的肯定：“我馬上讓我哥找最好的儀器，最厲害的醫生，文茵一定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許悠悠眨了下眼睛，眼神依舊沒有焦距。
一直握著她手的陸辰君卻能感受到許悠悠此刻的害怕。
許文茵遲遲不醒，許悠悠自然也不會離開醫院，她就這麽一動不動守在許文茵的身旁，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可是人這樣不吃不喝不動是扛不住的，別等下許文茵醒來了許悠悠反而倒下了！
陸維錚此時也狠了心，強製用藥物許悠悠睡下並給她掛了葡萄糖，同時也要求秦伊人和陸辰君去吃東西，這裏有他和其他護工輪流守著。
一定不會錯過任何動靜！
一個小時後，本該起碼睡兩個小時的許悠悠再次醒來，然後繼續一言不發守在許文茵身邊。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一片黑暗，陸維錚不得已得先去處理這起故意謀殺案，秦伊人剛剛短暫的昏迷了一下，現在正躺在隔壁房間的**，其他人也被安排到了另外的休息室。
現在整個房間隻有陸辰君陪著許悠悠。
許文茵的臉色看著和正常人並沒有區別，紅潤的仿佛隻是在睡覺，可就是不醒！
陸辰君皺眉看著許悠悠，他知道如果許姨真的出了什麽時，悠悠恐怕……
啪——
燈光一跳，整個房間突然陷入黑暗。
“跳閘了！”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陸辰君輕吐一口氣，“悠悠，沒事的，光很快就來。”
醫院都有備用電源，這方麵不用擔心，而且從窗戶往外看，似乎隻有他們這一片或者這一層跳閘了，這運氣可真是。
五分鍾後，燈光重新出現。
陸辰君的眼睛剛剛適應了忽亮的光，突然瞪大！
這對向來淡定的陸辰君來說可是難得的表情，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驚呆了他。
“許姨呢？”
偌大的病**，已經空無一人。
“悠悠？”
陸辰君正想四處搜尋一下，看是不是剛剛停電時許文茵醒來摸黑去了哪裏。
雖然這個幾率實在太低，可要不然怎麽解釋一個大活人就突然不見的事實？
然而他的衣角卻被許悠悠抓住了。
一直仿佛木頭人般的許悠悠終於有了反應，她的眼底一片死寂，沒有絲毫亮光，好像最後的希望都在這一瞬間被完全毀掉。
接著許悠悠緩緩開口，用一種讓人聽到就想流淚的聲音問道。
“卷卷，我、是不是沒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