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年二十八， 陸家老宅。
以往稍顯冷清的陸家，今天可算是熱鬧極了。
昨天晚上陸二少帶著妻子和兒子回到陸家，陸老爺子別提有多高興。
一個命令接著一個命令下， 就怕兒子在家裏住的不舒心。
要知道陸家算起來已經有兩年沒過過一個完整的家人全到的年了。
之前陸維錚提前轉業時老爺子還很生氣， 兩父子狠狠吵了一架。
但後來看陸維錚成為江城市長，以他的年紀和本事，陸家在背後推一把未必比在部隊裏差， 關鍵比起在部隊，這份工作更安全。
這怒火才慢慢消下去。
老爺子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挺關愛兒子的好父親， 他隻是不喜歡兒子太自作主張，有事也不和他先商量， 直接先斬後奏了。
這大大挑戰了陸老爺子身為大家長的權威。
但想想自己年紀也大了，唯二的兩個兒子雖然都有點小毛病，大體上也算是不錯，剛好一個經商一個從政，又是親兄弟還都年輕，何愁以後陸家不壯大？
想通了的陸老爺子也不再糾結之前的事， 就想著開開心心過好這個年。
然後明年陸家在江城肯定要有新的規劃， 說不定三年內他就能看到陸家一舉力壓所有家族，成為最頂點的豪門。
這樣的話，自己百年之後對陸家祖宗們也有個交代了。
可惜啊，有些東西想的越好就越容易破滅。
中午十一點， 陸維堯帶著妻子兒子回到陸家。
他們一家平時也不住在這裏，陸家老宅無論是離公司還是陸昊宇就讀的小學都很遠， 把時間耗在路上實在是浪費。
陸維堯就主動提出要搬到更方便的地方， 反正陸家房產多的是。
陸老爺子想想兒子和孫子的情況， 也就沒強求。
不然以他的“傳統”思想， 老子還沒死，底下的兒子怎麽能不住在一起。
像秦伊人帶著陸辰君搬到江城在老爺子看來就是“大逆不道”，可想想都是小輩，陸維堯一家都搬出去了，他也不能厚此薄彼。
對這件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老爺，您可真是一個開明又公正的家長啊。
聽到管家的誇讚，陸老爺子麵上不顯，心裏也是這麽覺得的。
不過每個周末或者寒暑假，阮柔柔都會帶著陸昊宇來老宅陪陪老爺子，陸維堯倒是不確定，畢竟公司的事情很多，但至少比陸維錚他們一家來的次數要多得多。
這次一進門就看到許久沒見的親弟弟，陸維堯高興的上前打算擁抱一下，卻被陸維錚臉上的寒霜定住了腳步。
他不由皺眉：“阿錚，大過年的你擺什麽臉色？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對於這個調皮又比自己小五歲的弟弟，陸維堯總是不自覺帶著一點家長的做派：“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連情緒都控製不好？這樣怎麽在官場上混？”
正巧陸老爺子也從樓上下來，聽到陸維堯的話後馬上出聲讚同：“你哥說的沒錯，在家裏我們容忍你的壞脾氣，到外麵別人可不會包容你。”
說著又看向一旁的秦伊人：“老二家的，你作為維錚的老婆，這種時候更該勸勸他，給親哥擺臉色算什麽？”
話音剛落，陸老爺子也看到了秦伊人同樣陰沉的臉。
大過年的，這兩個人同時擺這種臉色是什麽意思？故意來氣他的吧。
陸老爺子心頭一陣怒火起。
隻是想到現在兒子翅膀硬了，不能隨便打罵，他又強忍著怒火走到一旁長桌的主位坐下。
“昊宇，快來，給爺爺看看有沒有長高。”
陸昊宇比許悠悠和陸辰君大四歲，按花國的計算方法，過了年就是十歲了。
因此看著也是一位俊秀的小少年，此刻聽到爺爺的呼喚，他不急不慢來到陸老爺子麵前，恭敬地問了好還說了幾句討喜的話，一下子又把老爺子逗得喜笑顏開。
不遠處的阮柔柔看著如此優秀的兒子，臉上也不由露出一個自豪的微笑。
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一是成功嫁給陸維堯，二就是生了一個貼心又懂事的兒子。
但是比起讓她傷透心的陸維堯，現在阮柔柔已經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陸昊宇身上，反正到了今日，自己在陸家也站穩了腳跟，不再需要像當初那樣戰戰兢兢，就怕被逐出陸家。
“弟妹，辰君呢？”
自己兒子優秀，阮柔柔自然還需要有人襯托。
陸辰君智商高又怎麽樣，就是一個自閉兒童，沒禮貌也沒情商，這種人又怎麽能繼承陸家？
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陸維錚現在才三十多歲就成了市長，陸家肯定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把他推上去，萬一陸維錚真的在政界闖出一條路……
以老爺子的性格，還真說不好會怎麽分家產。
阮柔柔可不讚同平分的方式，錢都是陸維堯在賺，憑什麽分給陸家二房？！
“嗬。”
麵對阮柔柔的溫聲細語，秦伊人就像欺負大嫂的惡毒弟妹。
早上他們兩夫妻在收到許文茵拜托其他人打包發過來的資料後，心都涼了一截。
當機立斷就先把卷卷送到了秦家，秦父秦母和秦蕭都在那。
然後順著那份資料繼續查，兩人現在就在等最後的結果。
但毫無疑問可以肯定的是，阮柔柔對陸辰君下手了！還不止一次！
麵對一個要害自己兒子的人，秦伊人沒有馬上衝上前甩她幾個巴掌都是她太溫柔了！
“弟妹，你怎麽……”
阮柔柔當然不知道秦伊人暗藏的怒火，她習慣性又表演了一套“我委屈但我不說的”戲碼。
對於陸家二房，阮柔柔沒一個喜歡的，特別是同為陸家媳婦的秦伊人。
憑什麽她要小心翼翼討好老爺子，討好管家，討好陸家所有的親戚，可秦伊人就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作為小輩，對長輩沒有一點尊重。
可即使這樣，平時趾高氣揚的陸家親戚也不敢當麵指責秦伊人，還得賠笑臉討好。
不就是她有個好出身嗎？
“弟妹！你這是什麽態度？”
果然，陸維堯一接收到阮柔柔委屈的眼神，立馬就和打了雞血一樣朝秦伊人發難。
別的陸家人礙於秦家、礙於陸維錚，不敢對秦伊人的壞脾氣說什麽，他可不會慣著！
“好好一個過年的大好日子，你在這甩什麽大小姐脾氣？給你大嫂道歉！”
陸維錚皺著眉就想說話，從目前的資料來看，他大哥的確是沒參與那些事，可是陸維堯識人不清，一遇到“真愛”的事就腦子犯渾，也是造成阮柔柔膽子越來越大的原因之一。
以陸維堯的脾性，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枕邊人是個這麽惡毒的人，會怎麽處理？
不知道為什麽，陸維錚從確定阮柔柔想害卷卷那一刻開始，心裏就突然出現一股很深很深的悲哀。
似乎是從靈魂深處湧現出來，讓他整個人都很難受，難受到心髒都像要炸裂般。
阻止陸維錚說話的是秦伊人，她自從上次那件事就想明白了。
自己開心快樂是最重要的，別人的目光和看法都是虛的。
所以……
秦伊人兩步走到阮柔柔麵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這位大嫂，看著她慌亂的神情和眼底最深處的冷意。
這家夥，偽裝的可真好啊。
這種人，真的太可怕了。
要不是這次卷卷運氣好，遇上了老狼，從他那得知了那件事。
他們恐怕都不會懷疑這個女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幹出這麽多事吧？
秦伊人甚至還想嘲笑當初的自己一句。
你以為阮柔柔是菟絲草，隻能死死抓住陸維堯，哪怕他還有白月光和初戀，都能忍下來。
沒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什麽男人，目標清醒著呢。
啪——
“道歉？你配嗎？”
啪——
“演戲很開心是嗎？繼續演啊！”
啪——
“真當我秦伊人好欺負是嗎！”
這三記響亮且毫不留情的巴掌徹底驚呆了所有人。
包括被打的阮柔柔。
她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意。
這些年阮柔柔對自己這張臉可沒少下重金，養的細皮嫩肉的，而秦伊人下手更沒留情，這三巴掌下去臉瞬間就紅腫了。
“你幹什麽？！”
陸維堯大步向前，卻被陸維錚攔住了去路。
眼看陸維堯又要一通指責，陸維錚直接先開口了。
“這個女人，有三次買凶試圖傷害我兒子，你身邊的女秘書有五個被她害得在首都待不下去，那些手段……”
陸維錚停頓一秒，然後深吸一口氣又快速吐出。
“還有趙萱儀當初懷了你的孩子也是她讓人弄掉的，還有很多很多！我現在沒一一說出來而已。”
“哥，你知道你這位枕邊人是個什麽德行嗎！”
陸維錚的話可謂石破天驚，比剛剛秦伊人突然暴起打人還讓人驚訝。
一旁的傭人趕緊低頭假裝自己不在，要不是現在移動太引人注目，他們都想馬上跑了！
聽到這種八卦，自己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吧。
“不、不可能！”
陸維堯第一反應就是反駁。
緊接著阮柔柔捂著自己高腫的右臉也開始哭訴：“你們不要汙蔑我。我怎麽可能幹出這種事！”
——怎麽會？他們怎麽會知道這些事？
自己有沒有做過阮柔柔最是清楚不過，但讓她就這樣認罪是肯定不可能的。
“維錚，如果我哪裏得罪你們夫妻你們就直說，我一定道歉，怎麽、怎麽能汙蔑我幹出這種事呢？昊宇！昊宇！你先上樓！”
淒淒慘慘、淚眼朦朧，阮柔柔此刻像是真的被強勢的小叔子和弟妹汙蔑一般，滿眼都是委屈和傷心，而且這種時候她還不忘保護自己的兒子，真當是慈母。
陸昊宇好歹也是快十歲的孩子了，這種時候當然不可能上樓，他直接跑到阮柔柔身邊，眼神冷冽地盯著秦伊人和陸維錚：“不許你們欺負我媽媽！”
“王叔，把昊宇帶上樓！”
陸維堯第一反應也是兒子，不管是不是真的，陸昊宇留在這肯定是不合適的。
還好王管家反應更快，不顧陸昊宇的掙紮，強行把人帶上了樓。
“媽媽！”
“昊宇！媽媽沒事，你要相信爸爸會還媽媽清白的。”
電光火石間，阮柔柔已經想好怎麽給自己脫身了，她要把這些事都推到那個人身上，反正當初做的時候她敢保證沒有第三人知道。
知道的也都死了。
隻要沒有真正的證據，陸維錚他們又能怎麽樣？
阮柔柔了解自己的老公，最是自負，自以為自己的女人愛他愛到死去活來，哪有別的歪心思。
到時候她哭訴幾句，再讓昊宇說兩句，陸維堯肯定會心軟相信她，隻不過陸家二房那肯定……
“維堯，等下就和阮柔柔離婚。其他人今天這裏的話要是有一句傳出去，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在阮柔柔計劃得很好，臉上的神情也愈發難過委屈時，老爺子的這句話讓她的神情瞬間僵在臉上。
做出這個決定的陸老爺子心裏很明白，一旦陸維錚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些話，手裏肯定有確鑿的證據。
他看了一眼阮柔柔，還在那哭。
說實話，陸老爺子對這個兒媳婦沒太多的感情。
哪怕兩人相處十年，阮柔柔一直以來對他算得上聽話孝順，也給陸家生了一個優秀的下一代。
但這個女人在事業上完全無法幫助陸維堯就是原罪。
要是維堯能娶一個有秦伊人這樣背景的老婆，陸家的發展肯定會更快更好。
阮柔柔做出的這些事在陸老爺子眼中也不算什麽，唯一過分的就是對陸辰君下手。
畢竟是自己的孫子，對於陸家的血脈，陸老爺子還是很重視的。
“爸？”
阮柔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竟然連讓自己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就這麽直接判定了她的罪？
“陸家會給你一筆錢，看在你是昊宇母親的份上，你之後就去國外生活吧。”
“要是你安分守己，陸家總歸不會趕盡殺絕。”
雖然阮柔柔要害自己的孫子，但陸老爺子也要考慮另一個孫子的想法，畢竟是親媽他也不想在陸昊宇心裏埋下什麽仇恨的想法。
不能為了個女人弄得家裏雞犬不寧，送出國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至於出國後，陸維堯肯定是要再婚的，他現在也才四十歲，對男人來說正是好年紀。
但跟陸維堯糾纏不清的另外那兩個女人肯定不行，陸老爺子已經決定這次要親自出手挑選，給陸維堯挑一個知書達理，門當戶對的妻子。
“爸！我沒做過這些事！不是我做的！爸！你要相信我啊！”
阮柔柔還是不敢相信陸老爺子連調查都不調查，甚至陸維錚連證據都還沒拿出來，隻是說了兩句就直接做了這樣的決定！
這、這顯得自己剛剛的謀劃、顯得自己十年來的卑躬屈膝就像個笑話。
“做沒做過你心裏清楚。”陸老爺子皺起眉：“老大，你也別強，這女人哪裏沒有，你要是不舍得就養在國外，偶爾去看看也行，就是別帶上昊宇，萬一被帶壞了。”
他冷酷的模樣就像阮柔柔是件物品，不喜歡了可以隨意處置，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
至於阮柔柔的想法？誰會在意一件物品的想法？
她要是不同意，連那筆錢都拿不到。
陸老爺子可太清楚這些年阮柔柔已經被養成什麽樣，讓她再重新出門賺錢是不可能的事。
“爸。”不等陸維堯求情，陸維錚先開口了。
“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嗎？”
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執拗，似乎陸老爺子這個回答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看到這個倔脾氣又上頭的小兒子，陸老爺子稍稍柔和了一下臉色，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和陸維錚爭辯，不然隻會寒了兒子的心。
畢竟如果有人要動他兒子，自己肯定也是生氣的。
所以，陸老爺子決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阿錚，爸知道你生氣，但你也要為陸家的名聲和你的名聲考慮啊。”
“這說出去，親兄弟鬩牆，別人聽了都要笑話我們陸家的，你以後還要往上走，這種事就是個汙點！做男人要有大局觀，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必要糾結。”
“老二媳婦，我也知道你委屈，這樣吧，我做主，給辰君兩個點的股份就當賠償，你看這行吧？”
陸老爺子自認為自己的理由十分充沛，他也是為了陸家為了大家好，所以就在他以為陸維錚冷靜下來後也會同意這個意見時。
老爺子敏銳地發現陸維錚的神情徹底變了，變得平靜卻更讓人不安。
他心裏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事情似乎脫離了預想。
“所以，當年媽在最後彌留之際，一直都在等著見你最後一麵，你卻為了一個什麽狗屁項目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這就是你說的大局觀？”
“所以，我親生兒子，我捧在手心裏的兒子，三番四次，差點被人害了，也是所謂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陸維錚的聲音很平靜，不像是質問，倒像是敘述。
當年陸母至死都沒有恨過陸父，還讓陸維錚和陸維堯好好孝順陸父，可十五歲的陸維錚不明白。
不明白所謂的利益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連妻子最後一麵都可以狠心不見？
那之後陸維錚進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叛逆期”，成了很多人口中的紈絝，直到遇到秦伊人。
也是因為她，讓陸維錚知道了感情的重要，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利益來衡量的。
而且在自己當了父親後陸維錚更是堅信這點，他也想努力聽陸母的話，在一些不涉及到底線的問題上，他可以不和陸父他們計較。
可顯然，今天陸父的話踩到了陸維錚的底線。
“阿錚，怎麽和爸說話呢。”陸維堯麵容嚴肅地擋在陸維錚麵前，他是不希望弟弟和父親吵起來的。
“爸，這件事我們再調查一下，我覺得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柔柔哪來的本事做這些……”
“夠了。”
陸維錚本來緊握的雙拳徹底鬆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自己的兩位至親親人，似乎想最後記住這兩人的容貌。
記住這所謂的親人，究竟在人皮底下是一副什麽樣的麵孔。
“我自願放棄陸家所有的財產繼承權，我從此也和陸家沒有半分關係，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這些年在我身上花的錢我都會折算現金還給你，至於其他的，陸家這幾年也因為我得到不少好處，反正都是利益交換，怎麽也夠本了吧？”
陸維錚揚起一個冷笑，然後在老爺子震怒的嗬斥中看向阮柔柔：“你害人的所有證據我都轉交給了警方，你既然害了人就別想逃，法律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陸家救不了你，誰都別想傷害我老婆和孩子！”
說完這句，陸維錚連樓上的那一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拉著秦伊人走出陸家大門。
從此以後，他的家人隻有老婆和兒子！
這些眼中隻有利益的人，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唰——
陸維錚拿出了當年飆車的架勢，半小時後就到了他在首都的另一處住所，一套三百平左右的大平層。
“別傷心。”沙發上，秦伊人伸出一隻手攬過陸維錚：“剛剛老公你啊，超級帥！你還有我和卷卷呢。”
陸維錚聽到這句誇讚稍稍勾了一下嘴角，他順勢將頭埋進了秦伊人的懷裏：“你老公以後就沒錢了，老婆你會嫌棄我嗎？我能吃軟飯嗎？”
這話說的倒是有些在裝可憐了，哪怕陸維錚不要陸家的錢，陸母當年也是真正的大小姐，給陸維堯和陸維錚都留了一筆不菲的財產，陸維錚成年後就繼承了這些家業。
他不喜歡經商，這些年都是讓專人打理的，雖然增值速度一般但架不住基數大啊。
即使拿出一部分還給陸家當這些年的撫養費，剩下的也是普通人從盤古開天辟地打工到現在都掙不到的錢。
當然，和陸家的錢肯定不能比。
這消息一旦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笑話陸維錚傻呢。
“好好好，我養你，我有錢，肯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秦伊人此時很好說話，她溫柔地梳著陸維錚已經有些留長的頭發，縱容的語氣也讓陸維錚逐漸開始得寸進尺。
“我也想穿你親手設計的衣服。”
“好，過完年就給你做。”
“老婆，我和卷卷掉水裏，你先救誰？”
“……？”
“老婆~我、晚上想試試新地方。”
秦伊人：“……”
她手中的動作徹底頓住，連帶著臉上原本的憐惜神情也消失不見。
下一秒……
“嗷嗷嗷，老婆我錯了我錯了！別抓我頭發，會禿的！”
在陸維錚的有心操縱下，陸家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首都，成功成為過年期間大家酒後的笑談。
而阮柔柔也沒能過完這個年，在陸維錚離開的當天下午警察就登門拜訪了。
他們手中的證據實在太多，阮柔柔現在必須配合他們的調查。
如果這些罪名都成立，二十年起步。
在法律麵前，即使陸老爺子也不好使。
這個年，陸家注定要不好過嘍。
而遠在江城的許文茵，看到過半的任務條，又盯著那鮮紅52%，直接大笑出聲。
她果然有先見之明，當初沒有阻止悠悠和陸辰君交朋友。
等伊伊母子倆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們為民除害！要不送個錦旗吧。
不夠不夠，再包下江城所有商場的廣告屏幕，來回播放感謝語吧，不然實在表達不出自己內心的感激啊！
哈哈哈，又是一陣長笑。
還好過年期間，阿姨也請假回家了，家中隻剩下許文茵和許悠悠，哦，還有年年。
不然這笑聲肯定會嚇哭一大片小孩。
一旁的許悠悠沒有被嚇到，她看著媽媽一邊大笑，一邊手中動作不停，快速又完美地包出一個個餃子，反而露出敬佩的目光。
媽媽好厲害，悠悠也要學會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