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聞聲, 何夫人的一雙鳳眸瞪得圓溜的,一旁伺候的何二管家也驚訝得張大了嘴吧。

何大少爺見娘和下人的反應,馬上察覺到不對,準備腳底打滑立即開溜。

“何溫言!”何夫人看著連忙跑路的大兒子, 額角的青筋微跳, 咬牙切齒地厲聲喊道。

一聽見母親喊自己的全名, 何大少爺立刻如點了穴般楞在原地, 老實地轉過頭, 桃花眼直直地望向何夫人, 眼圈微紅,一臉無辜可憐樣。

何夫人正在氣頭上,哪吃他這一套, 眼睛一瞪, 將大兒子擒了回來。

“阿娘。”何大少爺也撇來了臉皮,拉著何夫人的手臂撒嬌道。

慣會撒嬌。

何夫人見自家大兒子都快要成年了,還扯著自個兒撒嬌, 頓時熄了火氣。她輕哼一聲,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卻如何都掩飾不住。

何夫人朝傅媽使了個眼色,傅媽接到授意隨即帶著何大管家等下人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母子二人。

“你呀你, 娘昨晚是怎麽叮囑你的?不是讓你小心著點嗎?”

何夫人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何溫言的額頭上,見自己的長指甲在兒子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抹紅印, 她又心疼地揉了揉。

何大少爺嘴硬道:“我們不是沒做您說的那種事情嗎?”

何夫人又忍不住瞪了眼前的傻兒子一眼, 氣道:“我是讓你別被人家占了便宜!”

你情我願的事情, 哪算被人占便宜呀!

何溫言低頭哼哼唧唧, 不說話了。

何夫人看著這樣的大兒子, 也是一臉頭疼, 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對著倔脾氣的何溫言一頓耳提麵令。

讓何大少爺同她保證沒有下次,何夫人才滿意地放兒子離開。

——

薛老板還不知道自個兒已在未來嶽母這兒留下了「不良記錄」,他這會兒正忙著開辦一家新公司。

金寧城的富貴人家大多都安裝上了薛家電器行的電燈,可一些貧窮人家卻仍然在使用老式煤油燈。

煤油價高,大多需要從海外進口,一升煤油的價格遠超過一斤梗米的價格。因此哪怕家中有煤油燈,窮人家夜裏也是省著點上。

而煤氣的價格僅僅是煤油的一半,煤氣燈不但火焰更加穩定明亮,燃燒時還沒有黑煙。

薛老板將目光放在了尚且有利可圖的煤氣之上,煤礦是薛家的主要產業,他想將煤礦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薛霖把開設煤氣公司的計劃透露給了未來嶽父,何老爺對薛老板的商業頭腦表示十分驚歎,接受了采買煤氣生產設備的委托。

薛老板即將開辦的煤氣公司在商會中並不是個秘密。

有電力公司這個成功案例在,各位老板對煤氣公司都格外感興趣,紛紛想要進行融資。

想起之前與商會老板商量好的,薛霖也沒打算吃獨食,當即同意了其他商人的融資股份。

薛老板倒不怕別人知曉了他的計劃,提前搶占了這門生意的先機。因為金寧城最大的煤礦場在薛家名下,薛家幾乎壟斷了金寧的煤礦產業。

過不了多久,金寧人便發現薛家在電力公司旁,又新開了一家公司。

一盞盞煤氣燈登上了薛家的電器行,電器行的老顧客對於這油燈模樣的燈具既好奇又疑惑。

這薛家不是賣電燈嗎?怎麽轉過頭又賣起了煤油燈?

電器行的店員熟練地介紹起新上架的商品,她將剛從工廠搬來的煤氣罐接通煤氣燈,輕輕擰開燈座上的旋鈕,燈罩中立刻憑空燃起一簇火苗。

隨著旋鈕的變化,火焰越燃越大,將正上方的白色網狀燈紗點燃,燈紗吸收高溫後瞬間釋放出耀眼的白光。

眼尖的顧客們馬上發現了這種燈與老式煤油燈之間的不同,這種燈明顯比煤油燈明亮好幾倍。

“這燈不僅比煤油燈明亮許多,所需要的煤氣量也僅是煤油燈的五分之一。”

一聽煤氣燈與煤油燈相比,能節省出一大半的錢,一些客人便忍不住心動了。

“那這煤氣的價格是……”一位顧客指了指地上的煤氣罐,擔心煤氣的價格太高。

店員伸手指向街對麵新開的煤氣公司,笑道:“這煤氣的具體價格,您可以到煤氣公司問一問。不過您放心,咱煤氣的價格隻有煤油的一半。”

這顧客一聽這話,恨不得讓店員立馬將她手中的煤氣燈打包帶走。

店員卻擺了擺手,拒絕道:“這煤氣燈明日才正式售賣,一盞燈售價一個大洋,明日前三十名顧客打八折。”

薛家電器行新商品明日發售的消息在金寧城迅速傳開了。

一些買不起電燈的人掰著指頭對比汽燈和煤油燈的耗油價格,咬咬牙還是決定購買一盞新燈。

煤氣公司剛開業第一天,大門前的木門檻便被來往的客人踩得滿是腳印。

一瓶瓶煤氣罐從工廠中運輸到了千家萬戶,點燃了一盞盞煤氣燈。

投資煤氣公司的商會老板也賺得盆滿缽滿,在慶功宴上一個個舉著酒杯不斷朝薛老板敬酒。

更有甚者,還想借機將自家的庶女許給薛霖做妾室。

薛老板立即揮手拒絕,轉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笑裏藏刀的何老爺。

何老爺怕自家未來兒婿真被這些個老油條灌醉騙了去,趕緊替薛霖推酒。

“要我說,還是何老板慧眼如炬,早早地將薛老板這麽個商業奇才認做了自個兒的兒婿。”一老板想到什麽好處都被何老爺占了去,忍不住咋舌。

何老爺卻笑道:“他這小子若沒幾分本事,如何做得了我的兒婿?”

事實證明,薛老板不僅有十分的本事,還有十足的野心。他不但要賺窮人的煤氣錢,富貴人家的自然也不放過。

既煤氣燈之後,薛家電器行又正式上架了一套形似花瓶的銅製圓筒。這新奇的玩意兒頓時吸引了顧客目光。

眾人上下打量,也看不出個究竟來。倒最後還是請來了電器行的店員進行介紹。

“這物件是咱們店裏剛從西洋進口來的,名叫煤氣爐,隻要接上煤氣便能保您在家中僅用一刻鍾就能用上熱水。除了燒水外,還能煮飯、燒菜,等到冬天將爐子安在屋裏還能取暖呢。”

一個小小的煤氣爐,到了店員嘴中瞬間成了件大寶貝。

一些不差錢的主兒經她這麽一介紹,這錢瞬間從自個兒的衣兜中飛了出來,一個個樂嗬嗬地抱著煤氣爐回家。

別看這煤氣爐的銷量不及煤氣燈多,可架不住煤氣的消耗量比煤氣燈大。光是每個月的煤氣費用就是一大筆銀子。

——

薛老板的煤氣公司順風順水,可何大少爺的西醫醫院卻遇上了大麻煩。

經張家兒子車禍一事後,何家西醫醫院的病人絡繹不絕。

這日,何溫言如往常般來醫院坐診看病,可還沒等他看完第一位病人,醫院的大門外就傳來了叫嚷聲。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扶著一位氣息奄奄的老頭闖進了門診室。

何小大夫還以為自己又遇上急症了,正想起身查看老人的病情。

結果,這個瘦小的男人一進門指著何溫言的鼻子就破口大罵:“大家快來看,就是這個庸醫,將我爹治成了這個鬼樣子!”

男人說完又是一頓哭天搶地,圍觀的病人們見他哭得傷心,開始對著何溫言指指點點。

何小大夫愣在原地,他明明從未見過眼前的男人和老人,也不知這兩人為何來鬧事。

“你既然說是我誤診將人治成這樣的,那你說一說你爹是哪一日來西醫醫院就診的?診斷出了什麽病症?開了哪些藥?”

何溫言並未慌張,神情冷靜地問道。

瘦小男人被何溫言一連串的發問堵住了嘴,支支吾吾地嘴硬道:“我、我怎麽知道我老爹是哪一天來看的病!反正他吃了你的藥就開始上吐下瀉,成這副鬼樣子了!”

“既然你不知道你爹是什麽時候看的病,總知道你爹姓甚名誰吧?”

何溫言作勢在辦公桌上翻找查看這幾日的診療記錄,自醫院開業以來每一位就診的病患都有當日的醫治記錄。

瘦小男人一聽何小大夫詢問「他爹」的姓名,竟然一時語塞。

他哪知道這個路邊撿來的老頭子叫什麽呀?

他不過是收了別家醫館的銀錢,帶著這老頭來砸場子的。

男人的氣焰明顯虛了不少,不過依舊梗著脖子叫囂道:“你問這個做什麽?反正就是你這個庸醫治壞了人!”

看熱鬧的病人見這人居然連自個兒親爹的大名都不知,立馬察覺到不對勁。有直性子的直言:“連爹叫什麽都不知道,不會是來鬧事、騙錢的吧!”

圍觀的群眾們瞬間轉變口風,對著男人破口大罵。

見自己的意圖已被拆穿了,男人準備丟下老頭子趕緊跑路。

“站住!別讓他跑了!”

何溫言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躺倒在地上的老人,厲聲嗬住前來鬧事的男人。

周圍的病人也排成人牆,擋住了男人的去路。

“你知道這老人生的是什麽病嗎?”何小大夫一臉嚴肅。

瘦小男人奇怪地看向何溫言,自己又不是大夫,怎麽會知道這老頭子究竟得的什麽病。

“他得的是虎烈拉。”

作者有話說:

搞事業,繼續搞事業!

夫夫二人都努力搞事業!

接下來開啟何少爺醫療事業的新階段。

——

戀愛腦的薛老板:想和媳婦親親抱抱舉高高,不要搞事業,嗚嗚。【狗狗撒嬌】

事業心的何少爺:你這個年紀不奮鬥,以後怎麽養我?你不知道養我很花錢的嗎?【理直氣壯】

薛老板含淚吃下這個大餅:嗚嗚嗚,要努力養媳婦,要讓媳婦過上好日子。【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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