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噗哈哈哈。”奧斯汀很不給麵子的大笑了起來,“致遠哥,Sun閉著眼睛你也能看到他的眼睛像深海一樣啊?”

林冬午笑說:“你懂什麽,至於哥有透視眼好不好。”

“他有個屁的透視眼。”秦鴿說,“別聽他胡扯,取了和詩人馬致遠一樣的名字還真就以為自己是詩人馬致遠了,一天天的作的也不知道什麽狗屁詩,前言不搭後語的,全是網上他的粉絲誇他的網絡句子,東湊西湊就湊成一句說是自己作的。”

說著,秦鴿也忍不住笑了,“還好他不是生在古代,要不然作的詩比乾隆的多不說,我們現在要背的估計都是奇奇怪怪的詩……”

“切。”馬致遠鄙視的看著秦鴿,“這詩讓你們作你們還作不出來呢。”

林冬午:“其實我覺得致遠哥剛剛那首詩還是蠻不錯的,那句子確實和Sun蠻配的。”眼睛像黑一樣,皮膚像雪一樣。

“看吧看吧,還是Winter有品味,既然這樣,那就讓偉大的詩人馬致遠——我本人,再為Sun作一首詩吧。”

說著,馬致遠就挪著圓滾滾的身子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對麵,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盯著林秋水的臉看了起來。

好在他沒流口水,要是流口水了,那場麵才是驚悚。

奧斯汀他們做好準備等著聽「詩人馬致遠」更好笑的詩句。

結果馬致遠詩還沒琢磨出來,他們就先看到了門口走進來了一個人。

除了齊飛還能是誰。

看到來人是齊飛之後,三人立馬就打開電腦專心盯著電腦,不敢再往對麵看一眼。

馬致遠背對著訓練室門口,因此還什麽都不知道的盯著林秋水看。

林秋水長的好看,臉好看身材好看,除了他的性格之外,他哪哪都是優點。

所以馬致遠想要為他本人來作詩的話,全身上下拎出來都是豐富素材。

馬致遠醞釀了一下,剛想開口,身後突然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再看,眼睛給你挖了。”

馬致遠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本能認出了是齊飛的聲音。身體本能的立馬站直,比軍姿還直,轉身就看到齊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他身後,那雙黝黑的眼睛陰沉沉的盯著他,馬致遠嘿嘿幹笑:“老大,我是見Sun睡著了怕他著涼了,想著脫外套給他蓋一下的,誰知道你突然就回來了,你來你來……”

隨口胡扯找借口,馬致遠信手拈來。

齊飛愣愣的吐出話來:“滾回你自己的機位。”

“是!”知道齊飛是個占有欲多強的人,馬致遠也不敢嗶嗶別的,麻溜的滾回自己的機位坐好,旁邊的秦鴿見他那慫樣就忍不住坐在機位前偷笑。

馬致遠罵道:“笑個屁啊你!”

秦歌憋著笑,小聲說:“看吧,老大都覺得你礙眼,可見我平時有多忍你了把。”

其實他沒覺得馬致遠礙眼,反而覺得隊裏是馬致遠和他性格最契合。

但他就喜歡說話懟馬致遠,懟馬致遠這件事算是他無趣的人生中的一抹調味劑。

“呃……”馬致遠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又轉頭往對麵看去,林秋水背上已經多了一件外套,顯然不是林秋水自己的,再一看,齊飛身上隻剩一件打底毛衣。

奧斯汀和林冬午有些奇怪的看看林秋水又看看齊飛,從齊飛第一次去青訓生訓練室開始,奧斯汀總是莫名的覺得兩人之間的磁場不太對勁,不像是一般好朋友、好兄弟的那種相處,他們兩個之間更像是存在著一根看不到摸不著的線,這根線將他們捆綁著。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想要掙脫的意思,反而還有點享受、甚至黏糊。

但奧斯汀天生單純,反應也略遲鈍,因此他怎麽也還是想不明白兩人之間那意味不明的磁場是這麽一回事。

盯著林秋水看了幾秒,奧斯汀這個憨憨又湊到了馬致遠那邊去。

奧斯汀:“致遠哥,你剛剛不是再作一首詩麽,還沒想到啊?”

“呃……”馬致遠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這個時候誰還會想著作詩啊,他剛剛差點都被老大嚇尿了都。要不得他機智,估計他現在已經鼻青臉腫了。

可秦歌偏偏不放過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當然想到了,畢竟你致遠哥可是大名鼎鼎的詩人,別說作詩,就算現場作曲一首他也能張口撚來。”

“對啊,我確實是想到了……”馬致遠咬牙切齒的看著秦鴿,“而且這首詩還是專門為你King哥作的,他的專屬詩,此詩絕無僅有,用詞之精美,意境之浪漫,哪哪都很符合你King那高雅的氣質。”

秦鴿懟了自己,馬致遠怎麽能不報複呢,搞秦鴿這件事也是他憨憨人生中的一抹重要的調味劑。

奧斯汀頓時就來了興趣,直勾勾的盯著馬致遠。

就連秦鴿也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向馬致遠。

他倒要看看,馬致遠這家夥能給他作出什麽專屬的詩句。

林冬午:“預備,開始,請致遠哥念出您剛剛為King哥作的、用詞之精美、意境之浪漫、哪哪都符合King哥的詩。”說完,林冬午就先忍不住笑了。

“等等,我清清嗓子先。”馬致遠裝模作樣的咳了兩嗓子,隨後伸出他的右手,抬頭四十五度看天,慷慨激昂的開了口:“床前明月光,秦鴿推開窗。什麽都不穿,被人看光光。”

馬致遠念的很慢,一本正經的像在念《靜夜思》的原詩,每一處的停頓、洪亮的聲音等等都頗有古代著名大詩人的風範,可那詞就不太正經了。

“噗……”奧斯汀和林冬午笑點很低,猝不及防被逗笑。

秦鴿一臉「我就知道是不正經」的表情,但也勾了勾嘴角笑了。

奧斯汀沒什麽腦筋,笑完之後就耿直的問了句:“那在King哥窗外看光光的那個人是致遠哥,所以才會有這首詩的靈感是嗎?”

奧斯汀很相信「戲如人生人生如戲」這個點,因此他很肯定的猜測著馬致遠的靈感可能詩來自於真實生活中。

馬致遠臉色有些微妙,接著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真不會說話。”

秦鴿勾唇笑了起來。

“呃……”馬致遠撇嘴,笑個屁啊,別說他沒看過,就算他真的看過了,那被看光光的人也是他秦鴿,他還有什麽臉覺得好笑的?

秦鴿還是在笑,肩膀都笑的有些抖了。

他笑的太招眼,馬致遠忍無可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鴿立馬閉嘴不笑了,還往嘴邊做了個拉鏈拉上的動作。

林冬午和奧斯汀:??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不解,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是新來的。

所以還不太懂他們老隊員之間的相處方式,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們兩總感覺林秋水和齊飛的磁場怪怪的,秦鴿和馬致遠雖然平時都很和諧,但某些時候兩人之間的磁場也怪怪的。

林冬午和奧斯汀現在也熟了,但他們可不會像秦鴿和馬致遠這樣相處。

秦歌和馬致遠的相處倒不像普通好朋友那樣的相處,反而有點像……情侶……

網上經常有網友嗑King和Queen的CP,但林冬午和奧斯汀是不相信那些的,他們就覺得隻是好朋友之間關係很好,粉絲自然而然就順著那方麵嗑。

畢竟,在他們的觀念裏,是暫時還無法理解「那一類」異於常人的情感的——他們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小朋友。

……

林秋水生物鍾很準,晚上七點他就準時醒來,拿了水杯準備去茶水間喝點水,結果剛起身,身上掛著的外套隨著他起身而滑了下去。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自己的外套掉了,但反應過來自己的外套還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時,他不禁愣了愣。

林秋水定睛看了看,他認出了那是齊飛今天穿的外套。

心尖顫了顫,林秋水垂眸看著座椅上那件黑色外套。

再抬頭向旁邊,齊飛筆直的坐在他機位前,戴著一副和他同品牌的藍色耳機,右手握著鼠標,左手摁著鍵盤,緊繃著的手部肌肉弓起一道緊致的線條。

訓練室裏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淡白色的光將他清冷的輪廓,俊逸的側臉描出一道簡單卻出奇好看的線條。

他皮膚很白鼻子很挺,有點像外國人的鼻子。

齊飛其實很帥,林秋水很吃他的顏,當初齊飛就是憑借著高超的JCQS技術和超高顏值吸引了他的,而齊飛在林秋水眼裏的魅力比例中,遊戲技術隻占了百分之十,顏值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林秋水隻是愣神了幾秒,就神情自然的將外套掛回齊飛背後的座椅上,撈起自己的水杯就要往外麵走,經過齊飛機位時他猶豫了下還是停了下來,順手撈起齊飛的水杯就加快腳步走出了訓練室。

等林秋水走後,齊飛立即就丟掉了手裏的鼠標,頭上的耳機也摘了下來。

他哪裏是在看電腦,他剛剛就是裝模作樣的在那裏點來點去的,虧那家夥什麽也沒發現,還是除了打JCQS之外,別的都有狗反應遲緩的。

大概過了五分鍾左右,林秋水就拎著兩個保溫杯回來了。

齊飛眼疾手快的在林秋水出現在門口時就又撈起耳機戴上了,右手也裝模作樣的再次移動著鼠標。

林秋水走過去,狀似隨意的掃了齊飛一眼,見他「認真」的盯著電腦屏幕並沒有在意自己,於是鬆了口氣,將保溫杯輕輕的放回到原處給他。

林秋水想著齊飛接外套給他,他幫齊飛打熱水,他們兩扯平了現在。

不鏽鋼保溫杯放到桌上,發出細微的碰撞聲,林秋水側頭又看了看,見齊飛還是沒什麽反應,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這麽大一個人站在這,齊飛是不可能沒有看到他的,他之所以沒反應是因為覺得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這樣是最好的反應,誰也不惹誰,誰也不欠誰。

可為什麽又會有些淡淡的失落呢?

林秋水心裏唾棄自己,沒有有什麽好失落的。

保溫杯已經歸還,林秋水準備回自己的機位前開始訓練,結果他剛想收回手,齊飛突然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秋水愣了愣,隨後蹙眉,甩手:“齊飛你放開!”

齊飛摘下耳機,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林秋水白皙粉嫩的臉,道:“外套借給你披了這麽久,不知道說個謝謝?”

“我就不說,怎樣?”林秋水就是要跟他對著幹,哼了聲:“難不成你幫人就是為了跟對方討要感謝的?”

齊飛理所當然道:“那當然了,要不是為了那句感謝,那我幹嘛幫人?”

林秋水:“……”

齊飛催:“快點……”

林秋水義正言辭的拒絕:“我不說!”

“這麽簡單的幾個字都不會說?”齊飛挑眉,“我教你,跟著我說,對我說:隊長謝謝你,這句,說吧。”

林秋水大眼瞪著他,一臉的傲嬌:“我就不說,大名鼎鼎的NIDS隊長扶老奶奶過馬路也要逼著人家給你說謝謝的嗎?謝謝兩字如果不是真心誠意說的,被逼出來的,那也沒有任何意義好吧。”

林秋水本來想說就算是真心實意的,實際上那份真心也沒什麽意義,啥也換不來,但他想了想,還是沒將話說的那麽難聽。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對麵幾個人的圍觀,不敢直接盯著看就豎著耳朵聽,心裏還悄悄在盤算著這局誰會贏。

馬致遠和秦鴿自然而然賭林秋水會贏,畢竟齊飛雖然嘴賤,常常懟的他們體無完膚,但他從來都不舍得懟林秋水,那都是放在心尖上寵的。

然而奧斯汀和林冬午並沒有那麽了解兩人,因此心裏比較糾結,糾結了片刻,還是選擇賭齊飛會贏,畢竟齊飛是隊長。

齊飛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在笑,“別人都不要,就要你。”

“呃……”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少許的清透,輕輕的說著「就要你」這兩個字,林秋水心尖都顫了顫,臉不受控製的紅了一大片。

齊飛眨了眨眼睛,笑的更歡了,明知故問:“怎麽臉紅了?”

林秋水頓時就炸毛了,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獸:“關你什麽事!”

欲要將手抽回來,但齊飛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絲絲的抓著他的手腕不肯放開,他氣的脖子都紅了:“齊飛你快點放開老子!”

要是別人,看到林秋水這樣,早就嚇的撒開手了,但齊飛了解他,知道他就是隻假麵老虎,看著樣子凶巴巴的,實則他此刻窘迫又羞澀。

齊飛說:“你臉怎麽那麽紅?越來越紅,你在想什麽啊?”

說著,一副恍然大悟似的頓了一秒,又說:“你該不會是將「要你」這兩個字想歪了吧?”

被戳中心事,林秋水惱羞成怒,用力的甩起了手,還怒吼著:“你放開我!”

林秋水氣的眼睛都紅了,“再不放開我對你不客氣了!”

齊飛這下不敢再騷了,放軟語氣說:“乖,你對我說句謝謝隊長,我立馬就放開你。”

齊飛循循善誘:“知恩懂謝,這是小學生都懂的道理,你一個正兒八經讀完大學的人都不懂嗎,趕快的。”

“呃……”林秋水禁閉著嘴巴不說話。

齊飛繼續說,非要討到個謝謝似的:“你不說我就真的不放開了。”

林秋水咬牙:“就是不說!”

齊飛:“好……”

齊飛果然說到做到,林秋水不說謝謝隊長這句話,他就硬是沒鬆開,還緊緊的握著那截白皙纖細的手腕。

林秋水瞪他。

齊飛對他溫和的笑,但手就是不放開。

兩人僵持了兩分鍾,最終還是林秋水敗下陣來:“謝謝,我謝謝你還不成?”

林秋水氣的臉都綠了,以前都是齊飛寵著他慣著他,什麽都讓他,那舍得讓他受委屈,現在分手了果然就不一樣了,逼著他說謝謝,還威脅他,當著幾個隊友的麵,絲毫不給他麵子。

齊飛不滿意,又說:“不是謝謝,是說謝謝隊長。”

林秋水咬牙:“謝謝隊長。”很小聲。

但齊飛聽到了,他沒有再為難林秋水,信守承諾的鬆開了抓著他手腕的手。

得到自由,林秋水憤怒的哼了一聲,氣哄哄的坐回自己的機位前,咬牙憋氣。

早知道他剛剛急用應該往保溫瓶裏加滿一百度的熱水,燙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