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人心
現實有時候就是如此無奈。
即便有些事看起來並不偉大、正義，但為了某些更重要的東西，你都不得不去做。
聶雲將目光看向了大皇子。
“輪到我了嗎？”大皇子釋然的笑了笑。
仇敵、摯愛都已經不在，他覺得用自己一命換取現在的結果，他並不虧。
聶雲沒有說話，但身後幽靈號的身軀開始如同水銀一般緩緩蠕動起來。
在大皇子震驚的目光中，先前支離破碎的肢體不過兩三分鍾，就重新恢複成了原本的嶄新模樣。
而矢量引擎和空間跳躍裝置也如同乳燕歸巢一般，鑽入了機體之中。
“不愧是艾瑞斯文明的科技，真是神乎其技！”大皇子不由讚歎一聲。
這樣的存在，伍爾夫帝國如何能夠匹敵？
“聶雲閣下，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你說。”
“我會給九弟留一封信，告知空間跳躍裝置已經被萬物歸一會的會長奪走。
你能潛入這裏幹掉一個帝王，現在有了這種來去自如的空間秘寶，幹掉第二個就更加輕鬆了。
我想以他的智慧，即便登上了帝位也不會與你這樣強大的存在為敵。
如今伍爾夫帝國恐怕已經沒有你能看得上眼的東西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我知道，你並不是個濫殺的種族主義者。”
聶雲稍稍思索一番。
九皇子早已昏迷，因此並沒有聽到萬物歸一會的真實底細，聶雲對他的生死的確毫不在意。
不過……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在此之前，不如讓我們來做一個測試如何？”
“什麽測試？”
“你會讀心術啊，不妨讀讀看。”聶雲笑了笑，笑容有些邪惡。
大皇子：“……”
……
“唔~”九皇子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晃了晃腦袋，他的意識漸漸恢複清醒。
我在哪兒？似乎……那個叫做華神醫的家夥用了一招精神衝擊，然後自己就暈了過去？
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看著四周誇張的殘垣斷壁，九皇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遠處躺著的二皇子。
不，現在是哥特十六才對。
他怎麽會躺在這裏？
滿臉疑惑的九皇子環顧四周，這處地下空間的所有的機器人都靜立在原地，仿佛全都宕機了一般。
他大著膽子朝哥特十六走去。
俯身一陣查看之後，他震驚的發現，人居然死了！
那麽強大的哥特十六……居然死了？！
然後很快，他發現了留在哥特十六身上的一封信。
【九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大哥應該已經不在了，不用悲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如今哥特十六已死，前方再無障礙，大哥相信，你會是一位好帝王，請善待帝國子民。
另外，這處‘阿賴耶’研究所是一切的源頭，黑暗而邪惡！
它是哥特家族的詛咒！
你登基之後，務必銷毀一切資料，將它埋葬於地底，切記切記！】
看著這封信，九皇子的臉色漸漸變幻不定起來，時而悲傷，時而震驚，時而糾結。
結果……居然是萬物歸一會的會長親自出手了？
這個組織居然真的恐怖如斯？
可惡！空間跳躍裝置，那可是我哥特皇室的秘寶，居然被外人奪走了！
大哥……
然而，不論情緒多麽複雜，都掩飾不了九皇子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竊喜。
帝位！自己居然就這樣戲劇性的得到了？
一切的負麵情緒，似乎都因為這樣的一個結果，而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這一切，九皇子的目光不由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哥特十六。
沒想到，隱藏了千年之久的一代帝王，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掠過哥特十六的遺體，下一刻，眼神就被一件熟悉的東西牢牢鎖住了。
黃金鑄就的皇冠，上麵鑲嵌著的晶瑩剔透的寶石，在冰冷的地麵上反射出耀眼迷人的光芒。
在今天之前，它代表著帝國至高權力。
而今天之後，它在九皇子眼中又多了一層另外的意義。
那是……永生的可能……
它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牢牢的牽引著九皇子的心神。
漸漸的，九皇子的臉色開始掙紮。
人們明知道魔鬼的邪惡，但極少有人能夠抵禦魔鬼的**。
“力量！我需要力量！帝國也需要力量！
我們實在是太弱小了，就連帝國最重要的秘寶都保不住，這都是因為我們太過弱小。
阿賴耶，這是皇室的瑰寶，怎麽能一句話就銷毀了？
大哥，你不明白，弱小才是這個世界的原罪！”
在一陣臉色變幻之後，九皇子終於還是用顫抖的手，緩緩伸向了那頂皇冠……
然而九皇子不知道的是，此時正有三雙眼睛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
“在魔多的土地上，在末日山的火焰中，黑暗魔王索隆秘密製造了一枚統領之戒，來控製其他所有的魔戒。
在這枚戒指之中，他灌輸了他的殘忍，他的邪惡，以及他支配所有生靈的欲望……”
大皇子：“……”
鐵壁子爵：“……”
“哦！不好意思，就是覺得這段台詞有些應景。”聶雲嘿嘿一笑。
所以說，永遠不要去測試人性。
特別是用“永生”這樣的東西去**對方的時候。
“唉！沒想到，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九皇子，竟然也無法克製內心的欲望……”
鐵壁子爵看到昔日好友最終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不由歎息一聲。
大皇子始終沉默不語。
“大皇子殿下，你說我要是現在把你放下去，你的九弟是會把皇位讓給你，還是選擇幹掉你，自己當皇帝？”聶雲饒有興趣的對大皇子問道。
大皇子依舊沉默著。
沉默已經是答案。
“所以說，你能看透人心，卻無法預測人心的變化。
而世界上有兩種的東西不能直視，一種是太陽，第二種是人心。”
大皇子終於忍不住苦笑。
“你說得對，人心都是會變的，或許，是我太天真了吧……”
他原本以為給弟弟的是最好的，卻沒想到，卻是將他推向了深淵的邊緣。
而他最後選擇了縱身躍下。
“你不打算阻止這一切嗎？畢竟假以時日，九皇子或許又會變成下一個哥特十六。”鐵壁子爵看著聶雲問道。
“阻止？為什麽要阻止？
他成功也好，失敗也罷，那不是你們伍爾夫帝國的家事嗎？”聶雲笑了笑。
“在你說這句話之前，你剛剛把我們帝國的皇帝陛下給幹掉了！”鐵壁子爵翻了個白眼。
聶雲無視了對方的吐槽，“對我而言，誰當皇帝沒什麽差別，帝都這個爛攤子，總會有人來收拾的。
既然如此，幹嘛不選個實力和能力最差的呢？”
呃……
大皇子和鐵壁子爵被噎了一下。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不過當著親哥的麵如此說自己的弟弟，大皇子臉上的苦笑更濃了。
的確，相比其他皇子，反而是九皇子上位，帝國的混亂持續的時間才會更長一些。
光是整合其餘皇子的勢力，就夠九皇子頭疼一陣的了。
“再說了，九皇子變成什麽樣，不是還有你們兩位將它引入正軌嘛！”聶雲笑眯眯的看著兩人。
鐵壁子爵聞言一愣。
“難道你不打算殺我們？”
他原本以為哥特十六一死，自己兩人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對方肯定會殺人滅口。
大皇子看了看聶雲，“你想用我們製衡九弟？”
聶雲嘿嘿一笑。
“你們一個是最正統的帝國繼承人，另一個是手握重兵的公爵私生子。
有你們兩個在，你們說，這九皇子再折騰，能折騰到哪兒去？”
“喂喂！剛剛是誰說不幹涉帝國家事的？”鐵壁子爵忍不住道。
“再說了，我們憑什麽幫你？”
聶雲笑眯眯的也不動怒，不過下一刻，一個虛空漩渦出現，眾人眼前一花。
再睜眼，愕然的發現自己三人已經瞬間從帝星的地下空間，來到了另一處星係上空。
“這是……霍頓星係！”
鐵壁子爵整個人都怔住了。
對於霍頓公爵的老巢，他自然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正是因此，他才感覺無比的震撼。
就這麽一下，三人就橫跨了漫長的距離，直接來到了無數光年之外的霍頓星係。
這空間跳躍裝置……居然恐怖如斯？！
“這個理由夠不夠？”聶雲笑眯眯的看著兩人。
“咕嘟~”咽了口唾沫，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鐵壁子爵老老實實的認慫。
“夠！絕對夠了！”
有這種空間秘寶，加上矢量引擎，意味著對方的斬首行動成功率幾乎是百分百。
想斬誰就斬誰，就問你怕不怕？
這種情況下，滅不滅他們的口，的確也已經不重要了。
“嗯！如今二皇子已死，霍頓大公失去了主人，相當於恢複了自由，你的通緝令很快就會被撤銷，恢複你的指揮官身份。
接下來的事，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大佬放心，九皇子那小子要是敢炸毛，我絕對說服公爵大人轉頭支持大皇子！”
聶雲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大皇子。
“至於你嘛……”他笑眯眯的拿出一個讓人十分眼熟的金屬麵具。
“跟我去當海盜怎麽樣？很有錢途的唷！
藝名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暗影’！”
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