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大船
當這話出口時，帕克希德劍已停在了時空主神的頭頂，而他的手則抓住了元素主神。
他沒有劈下，而是看著君臨。
君臨眉頭一揚：“諾莉婭！原來是因為你嗎？”
就連尼古拉都低呼：“原來是因為你……哦，我早該想到的，畢竟你也是一個讓我無法窺測心靈的存在呢。真令人驚訝，你竟然也突破了，嗬嗬，嗬嗬，真是令我驚喜啊！”
眾神殿上，諾莉婭的形象緩緩出現。
戴著金絲眼鏡的知識分子女性，手捧一本書，坐在命運女神的神座上：“你該給我多一些時間的，君臨。”
君臨聳聳肩：“所以，你還沒找到那個答案？”
諾莉婭搖頭：“不，我發現的比你更早。”
君臨唔了一聲：“這才對嘛。全知序列要是比我更晚發現，那你就太廢物了。說說，為什麽阻止我？”
諾莉婭搖頭：“我不知道。”
君臨看著她不說話。
諾莉婭直接道：“我們都看到了未來，未來中，他們沒有死，而我們不存在。這意味著超脫可能成為了現實……我們不應該去對抗未來，而應該是適應未來。”
是的，這就是諾莉婭阻止的理由。
既然未來中他們還活著，那他們就有理由活下去。因為這個未來正是他們需要的，那就不應該改變！
君臨回答：“不存在不代表就是超脫，也可能是融合失敗，又或者超脫失敗，徹底滅亡。”
諾莉婭低頭：“是的，有這個可能，但至少那是一條路。”
君臨搖頭：“你負責的是指路，而我負責的是實現終點。如果我看不到終點真正的結局，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諾莉婭冷哼：“但你也不是負責走到終點的那個人！”
君臨下巴微揚：“是啊，我不是那個人，但這不代表我就不能做主。超脫之路就象是一艘海麵上漂流的大船，尼古拉是船長，你是領航員，伊莎貝拉是風帆，沃茲是船，而他們……”
君臨一指時空主神和元素主神：“他們就是船上發動機需要的能源，是船員們需要的雞鴨魚肉。”
時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同時微微色變。
但不得不承認，這比喻有道理。
諾莉婭道：“那你呢？”
君臨回答：“水手，或者發動機，都可以。”
“什麽時候水手能確定船怎麽開了？”諾莉婭反問。
君臨一笑：“船長茫然無方向，領航員敝帚自珍，破船有了自己的意誌，時不時作個妖，風帆麵積也是太小了，扯了塊窗簾布就想乘風。海麵有浪，天空無風，雞鴨們還跳著喊著要翻身做主，水手無奈，隻好幹脆做掉船長和領航員，自己引領方向……好在老船長雖然昏庸扯淡，但至少不介意禪讓。”
尼古拉嘿嘿幹笑了兩聲。
諾莉婭輕輕歎口氣：“是時候聯手了，否則這艘破船永遠到不了岸。我在雪絨位麵等你。”
說著諾莉婭的身形已漸漸消失。
君臨沒有再說話，隻是低頭思考著。
帕克希德看著君臨。
良久，君臨終於起身：“我可以放過你們，但我需要你們去一個地方。”
帕克希德點點頭，收回軒轅劍。
時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同時鬆口氣。
活下來了。
時空主神已道：“您需要我們去哪裏？偉大的終選者閣下。”
“古靈位麵。”君臨回答。
“什麽時候？”
“當你們感受到召喚的時候。”
兩大主神不再言語。
君臨已對帕克希德道：“剩下逃走的神靈，你可以繼續追殺，留下四分之一就夠了，但是活著的神，也要去古靈位麵。還有我不會再在你的身邊。你隨便操作，想做什麽都可以。”
帕克希德明白了什麽。
他想了想，道：“我不明白，父親。”
“你不明白什麽？”君臨問。
帕克希德：“我尊敬您，我從未有過殺死您的念頭。但我能感覺到，您似乎正在努力推動這件事。您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被我殺死嗎？”
君臨笑了。
他拍拍帕克希德的肩膀：“那不重要了，我的好孩子。我能感受到你的尊敬，這很好。你可以尊奉自己的內心行事，而不是所謂的使命。”
帕克希德用力點頭：“那我去了。”
“去吧。完成你的職責，然後你知道去哪裏找我。”
帕克希德手一揮，位麵裂隙打開，已消失於裂隙中。
端坐在真理之神的神座上，君臨思考著。
這一思考，就是漫長的時日。
時間仿佛凝結了一般，也不知過了多久，君臨終於緩緩起身。
他輕輕歎了口氣，道：“是什麽讓你這麽大膽子，還滯留到現在？”
大殿上，魔網女神米忒麗絲的身形緩緩出現：“我的存在，對人類有益。”
君臨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望去，魔網女神心中一陣冰寒。
然後君臨笑了：“記住你說的這話，這會是一句真理。”
魔網女神打了個寒顫，似是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什麽奇特的影響。
她看看自己，卻無法理解。
君臨已道：“我開始理解為什麽你們要活下來了，有些存在，還是有意義的。埃爾伯特，尼赫邁亞，記住是人給了你們生機。如果有一天，我們離開了，那麽你至少要知道……傷害曾經的地球人，就是傷害你們自己。”
說著君臨手一拍，那真理神座已化作齏粉消散。
下一刻他已消失無蹤。
看著君臨離開，魔網女神米忒麗絲長出口氣。
她伸手一招，遠方一張神座已然飛至，正落在那曾經真理神座的位上。
魔網神座升格！
眾神殿上，光輝大起，轟鳴樂起，仿佛是在為米忒麗絲執行加冕儀式。
米忒麗絲來到神座前坐下，看看時空主神和元素主神：“從今天起，我就是這裏的一員了，兩位沒有意見吧？”
元素主神尼赫邁亞道：“四方鼎立，還少一方。”
米忒麗絲輕笑：“命運尚未隕落，未來自然會有新的替代，而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又何必多想？”
時空主神埃爾伯特道：“但她終將隕落。”
米忒麗絲看看他：“你看到了？”
埃爾伯特歎了口氣：“十萬年內，不會再有新的主神出現了……諸神注定不會完整，這就是我們的命運，而且是最好的命運。”
“最好的命運？”米忒麗絲和尼赫邁亞同聲道。
“是的。”埃爾伯特很肯定：“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其他的文明會更慘，而我們卻無法趁勢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