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孤寡的老人

第1章孤寡的老人(1/3)

鬼——在一個寂寥的夜裏,想必誰想到這個東西心裏都會瞬間地“咯噔”一下,然後再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寒涼來,毫不諱言,我也一樣。

先說說我兒童時代的故事吧,年齡已經模糊了,不過應該也就六七歲的樣子。

那時的我還是和我未去世的奶奶住在農村很古老的那種小木屋裏,平常睡覺也跟奶奶一起,然後木屋後麵就是一條細長的小水溝,小水溝旁邊有幾塊菜地什麽的那種,顯得非常的孤寂,尤其是在夜裏。

記得一天夜裏,真的是夜,黑漆漆的,一點月光沒有,我起床準備上廁所,要想上廁所的話就得打開房門去木房後麵的那條小水溝邊,因為那裏擺放著一個木製的蓋狀馬桶,就是供人方便用的。

拉開木製手拴後,房門便“吱丫”一聲隨之敞開,頓時一陣呼呼的陰風往我身上襲來,“哇~哇”的兩道蛤蟆聲也隨著這股呼呼的陰風開始饒有興致地鳴起。

同時,我的眼前近乎漆黑,但由於兒童時代的我眼睛明亮,倒也能夠隱約看見馬桶在黑暗中所處的位置,就這樣憑著感覺在黑暗中向著馬桶方向慢慢地摸索過去。

大家不要問我為什麽不亮燈,因為那天停電了,從下午就開始停起的,所以沒辦法,而且我尿又急,也就隻能這樣硬著頭皮上了。

由於我個人本來就挺怕黑的,所以在方便過程中心裏害怕得不行,因為周邊的黑暗讓我感到異常的恐懼、異常的壓抑,甚至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腦海裏更是在胡思亂想著,總覺得黑暗裏飄**著無數的孤魂野鬼,然後它們都在咧著嘴並且眨著眼朝我笑著。

當然,這隻是我的可怕想象而已。

可是,真正可怕的來了!那就是當我方便完提好褲子轉身過後便看見木房的另一邊立著一個非常模糊的披頭散發的白影,這還不算完,因為白影還在慢慢地朝我走來!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飄才對!它在慢慢地朝我飄來!也不知是不是幻覺,鬼魂的行走方式真的是用飄的,滲人無比!

當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鬼魂。

但無論怎麽說,這都是詭異的一幕,所以在看見這一幕的我根本就來不及多想,隻是猛地瞪大了眼珠,然後腦海裏也就一個念頭,傳說中的鬼!

當時的我也是慌得不行,完全不知所措了,恐懼感也從我心髒那裏瞬間席卷至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毛細血管!甚至是每一個分子細胞!就連我的頭發都被嚇豎起來!

我還清晰記得我當時呼出來的氣都是涼颼颼的!並且感覺四周也有一股寒涼往我身上襲來,冷得我直哆嗦,打寒顫,特別是後背寒冷的感觸最深,像是突然放了一隻冰手一樣。

要知道那可是熱氣烘發的夏夜啊!

都這症狀了我哪還敢在原地停留半分?!好在我還有點意識,趁那白影還沒靠近我之前我便抱著害怕的心理、呼著濃重的氣息趕忙奔進屋裏,趕忙拴門、趕忙回到**、趕忙靠在奶奶的身旁。

奶奶溫熱的身子倒是讓我冰涼的身體逐漸逐漸地暖和起來。

做完這一係列緊張的動作後我又輕輕拍著奶奶的胳膊很小聲地叫了兩聲熟睡的奶奶,雖然叫得很小聲,但卻是極其的心慌。

毫無疑問的,由於奶奶是在熟睡,睡得很沉,所以並沒有應我,見狀後我也就閉口不叫了,隻是一頭悶在被窩裏靠著熟睡的奶奶,生怕那“東西”會突然進到屋子裏來。

可那天晚上並未出事,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那個白影會突然闖進裏屋裏來謀害我和奶奶,隻是回到**的我非常的緊張,心跳在撲通個不停,那一夜也幾乎是徹夜不眠,思緒萬千,把鬼怪這個東西想了個透。

天明後我也

不把這事跟奶奶提起,因為我隻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不然那東西為什麽不進裏屋裏來謀害我和奶奶呢?

是的,那時的我思想就是這麽的單純,以為鬼魂都是會害人的才對。

但後來我才知道那並不是我看花眼了,而是一個真正的鬼魂!是一個從我家過路的孤魂!

這是我後來聽奶奶說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的奶奶竟然是一個神婆!也就是行走在陰陽兩界之人,能夠給活人過陰,給死人圓望!

也怪不得我覺得我奶奶的長相總是給人一種陰陰的感覺!

這個“後來”也就是我上高中那會兒,那年我剛讀完高一,迎來了酷熱的暑假,我和爸媽回到老家看望年過八旬的奶奶。

是的,在我讀初中那會兒我爸媽就帶著我跳出了農門,定居縣城,我也就是在讀小學那幾年和奶奶相處了一陣。

對奶奶我一直印象很深,因為奶奶非常的疼愛我,平常去村裏人家串客時都會帶上美味甘甜的水果回來給我吃。

在我吃著美味甘甜的水果時奶奶就在一旁對著我打開慈祥的笑魘,靜靜地看著我吃,好像這就是她人生當中最大的滿足一樣。

隻是我不知道我爸媽為什麽會那麽的排斥我的奶奶。

“正德啊,都說了以後不再讓陽陽去見咱媽了的,你這次怎麽又……”

豔陽高照,我爸開著私家車停在老家門口,老家是一個小山村,我們一家三口下車後我媽的聲音就開始響起,看了看我麵帶不快的臉後便把餘下的話給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媽口中的那個“正德”就是我爸,我爸叫周正德,正德一直都是我媽對我爸的一個簡稱,而那個“陽陽”當然就是我了,我叫周陽。

我名字的由來倒是在我無意間聽我媽跟一個鄰居在閑聊過程中說起過,說我是鬼節出生之人,先天陽氣不足,所以就被我奶奶取名為周陽,以“陽”字來驅散一定的陰氣。

那時我也不知道我奶奶是神婆,因為我媽並沒有這樣跟人提起過,隻說我奶奶在這方麵有點研究。

“也不是我說你啊翠蝶,你也是知道的,陽陽從小就是跟他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感情深得很,從陽陽上初中那會兒被我們接到縣城生活以後這都過去四年多了,所以啊,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難道都還不能讓咱陽陽和咱媽見上一麵嗎?你自己想,這對她老人家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再說了,我媽年紀也那麽大了,最近身體也一直不好,再不讓咱陽陽見咱媽一麵的話恐怕以後就再也沒啥機會了,而且也就這一麵,你放心吧,沒事的。”

這是我爸的聲音,而他口中的那個“翠蝶”就是我媽。

我媽聽完我爸的話後無奈地看了看我,然後也不再和我爸作何爭執,在車的後備箱提好老年人專用的補品後便跟著我爸往奶奶家的院子裏前進。

奶奶家院子環境不錯,種植了各種蔬菜和一些奇花異草,而且每逢夏至,院子裏總是鳥語花香,還會引來很多蜜蜂采蜜,讓人看來賞心悅目的。

我爸媽向前走後我自然是尾隨其後,手裏同樣的拎著一箱補品,但我依舊是一臉的不快,因為我這次能回老家來看望奶奶還是我拚命在我爸媽麵前鬧來鬧去才換來的。

我實在是太想奶奶了,從上初中到現在整整過去四年了我都沒有和奶奶見上一麵,不想才怪。

況且我和奶奶的感情本來也就挺深的,從小就深,就是不知為什麽,我對奶奶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甚至超過了我對爸媽的。

初中那會兒我也有跟爸媽提議過要回老家看望奶奶,但是直接被我爸媽給否決掉了,雖然心裏縱有萬般的不甘,但沒辦法,那時的我畢竟還很小,所以也就隻能對爸媽的

話唯命是從。

但是現在我大了,我爸媽也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攔著我了。

其實這次我來看望奶奶時我爸媽依舊是拚命阻攔的,可是在我說出如果他們不帶我去的話我就自己回老家看望奶奶,畢竟我都那麽大了,已經有了獨自行走江湖的本領。

這話一出後我爸媽也不知怎的,兩人突然就變臉了,說去去去,兩人帶著我去,讓我千萬不要一個人回老家看望奶奶。

我當時不知爸媽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但隻要他們能夠答應我回老家看望奶奶就是好的。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幕,我媽依舊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倒是我爸要好得點,畢竟奶奶是我爸的親娘啊,血濃於水的關係。

當然,這裏並不是說我媽對我奶奶就不好了,是一個不孝順的兒媳,反之我媽還是盡到了一個做兒媳的責任,每逢假期或是節日什麽的都會陪著我爸去老家看望奶奶,替奶奶做上一些家務活什麽的,也從不抱怨,甚至可以說是任勞任怨。

因為我媽每次從奶奶那裏回來時都是累得腰酸背痛的,還常常感慨奶奶的年齡是越來越大、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隻可惜她和我爸不能夠常常陪在奶奶身邊照顧奶奶之類的關心話語。

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裏的,而且我也看得出我媽也是很喜歡這個婆婆的。

但就是有一點,從我去到縣城生活後我爸媽就從不把我帶回老家看望奶奶了,這點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為何。

而答案卻從我這次對奶奶的看望開始呼之欲出。

“奶奶!”

我突然喜叫一聲,然後大跨步上前,隻因我看見了我的奶奶,奶奶手裏拿著一把青菜正從火房裏步履蹣跚地走出。

經過我的這一叫喊後奶奶貌似有點反應,然後很是遲鈍地將頭緩緩地往我這邊側了過來,奶奶的這一側頭讓我心裏真不是滋味。

奶奶果然年紀大了,不僅僅是腿腳不方便,她的臉更是“彰顯”出她的年邁,臉上布滿了波線一般的皺紋,整個麵部皮膚更是憔悴得像一張放置多年的泛黃廢紙,總之就是整張臉給人的感覺非常的缺水、非常的幹枯、非常的泛黃,甚至還非常的清瘦。

頭發的話自然是白得跟一片雪花一樣。

雖是如此,但我奶奶臉上並不是毫無亮點,亮點就是我奶奶有著一雙無論在何時何刻都亮得發光的眼睛,很是有神。

“媽!”

“媽!”

與此同時,我爸媽的聲音也開始響起,很是親切地跟奶奶打著招呼。

奶奶雖然反應遲鈍了點,但終究還是反應了過來,看見我的爸媽後便也打開她那慈祥般的笑容叫著我的爸媽,能看得出奶奶非常的高興,因為在她那慈祥般的笑容裏還帶著顯而易見的和悅。

我知道是什麽原因,因為在這間古老的小木屋裏就隻住著我奶奶一人,所以平常都是過著那種孤苦伶仃的生活,幾乎沒人陪。

沒辦法,因為我爺爺逝世得早,我聽我爸說我爺爺就在和我奶奶結婚後的三年開始遭遇了一場十分罕見的病變,怎麽治也治不好,所以最後就隻能遺憾而去。

隻是這個遺憾實在是太大了!

因為這是一生的遺憾!

現在想來,我爺爺當時得的應該是一種邪病吧,畢竟我奶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子女的話我奶奶倒是有三個,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姑,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小叔,說來也怪,我姑和我小叔也是命不好,沒活幾年就死了,跟我爺爺一樣,都是遭遇了一場十分罕見的病變,最後離奇死亡。

也就我爸在這三個子女當中幸存了下來,對於這點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能說我爸的命比較好吧。

可我爸最後卻定居縣城,所以奶奶在家裏便成了一個孤寡的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