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爭相拉攏

第七章爭相拉攏

劉君韜經過一番生死激戰之後,又背著靜姑的屍體一路走到這裏,可以說已經是精疲力竭了,此時見到張驍軍一眾衝進來接應自己,猛然間心中一鬆,整個人頓時都癱在了地上。

張驍軍見狀快步衝了上去,一把就扶住了癱倒在地的劉君韜,大聲叫著:“兄弟!堅持住啊!”

“靜姑遇到土匪了!”

劉君韜在昏迷之前,隻來得及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便昏迷了過去。

而旁邊的眾人一聽靜姑遇到了土匪,都是害怕了起來,亂哄哄的叫喊著,幾個膽子小的青壯甚至已經向後退卻了。

張驍軍見狀氣得牙癢癢,大罵了幾句,然後便喊道:“上來幾個人,將劉兄弟和靜姑抬回去!”

話音剛落,就衝上來了幾個青壯,可是當其中兩個青壯去攙扶靜姑的時候,紛紛失聲叫道:“靜姑死了!靜姑被土匪糟蹋死了!”

張驍軍一聽頓時氣血上湧,雙眼通紅的望了過去,雙手握緊拳頭吱吱作響,周圍的青壯聞言也都是氣憤難平,剛才的膽怯之氣瞬間驅散了不少,幾個膽子大的青壯甚至叫嚷著要去找蘆葦**中的土匪拚命。

可是,張驍軍雖然憤恨難平,但是心中也明白,此時將身受重傷的劉君韜和靜姑遺體帶回村子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張驍軍招呼眾人抬著劉君韜和靜姑遺體向北撤走,眾人擁著張驍軍、劉君韜朝著北麵快速趕去,最終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魚山集。

魚山集。

郭永忠和張白圭一同站在村口觀望著,二人眼見張驍軍一行已經出去兩個多時辰還不見蹤影,心中都是焦急不已,暗道:“後生們莫不是真的遇上了魚山的土匪?”

就在這時,張驍軍一眾出現在遠處的小路上,郭永忠和張白圭見狀心中一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但是,當張驍軍一眾來到近前的時候,郭永忠和張白圭眼見劉君韜渾身是血,好像是從廝殺場上爬出來的一般,看到靜姑衣衫不整、死不瞑目,二人都是心中發涼,對視一眼、默然無聲。

“郭員外、父親!劉君韜孤身一人進入蘆葦**為大夥探路,隻找到了靜姑的遺體,我們衝進去的時候,劉君韜隻說了一句:靜姑遇到土匪了。之後劉君韜便暈倒了,看樣子應該是和土匪糾纏了一番。”

郭永忠和張白圭聞言都是吃了一驚,特別是郭永忠,一聽到真的遇上了土匪,急忙問道:“你們可見到了土匪?可別被土匪跟了上來!”

“沒有!我們隻見到了劉君韜而已,並沒有見到土匪的蹤跡。不過,劉君韜身上帶著三把短刀和一副雙插,估計是土匪的!”

張白圭震驚的說道:“難道是劉君韜殺了土匪,繳獲了土匪的兵刃?”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吃驚不小。

就在這時,一名病病殃殃的老婦人從圍觀的人群中撲了出來,趴在靜姑的身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天啊!殺千刀的土匪啊!可憐我那孝順的女兒,才二十歲就死於非命啊!”

“姐姐!”

隨後,一名十七、八歲的強壯少年也衝了過來,卻是靜姑的弟弟嚴虎。

這嚴虎在魚山集也是有一號的,雖然隻有十七、八歲,但是卻長得身強力壯、身手不凡,甚至能夠獨自獵殺野狼,而且和張驍軍關係很好。此番張驍軍帶著人馬出村尋找靜姑,正是擔心遇到危險,強行將嚴虎留在了村子裏看守,並沒有帶在身邊。

看著痛哭流涕的母子二人,郭永忠、張白圭二人唏噓不已,正要上前安撫一番。

誰知老母親卻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猛然間一口鮮血就噴在了靜姑的遺體上,整個人也是雙眼失神倒在了靜姑遺體旁邊。

“娘親啊!”

嚴虎見狀瘋了一般的抱著老母親痛哭起來,張驍軍也是淚流滿麵,上前拉住嚴虎不停的勸解著,但是卻無濟於事。

張白圭平日裏懂得一些簡單的醫術,急忙上前查看了一番,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臉色鐵青的對著郭永忠微微搖了搖頭,便站到一邊重重的歎著氣。

郭永忠見狀也是長歎一聲,大聲說道:“來人啊!去找人打兩口好壽材,將靜姑母女收斂了,所需銀兩我出了!”

張白圭也是說道:“喪事就由我來操辦吧,一定風風光光的送走靜姑母女。”

正說話間,劉君韜也是轉醒過來,看著哭聲震天的場麵也是明白了過來,勉強坐起來之後便一聲不響的看著眼前的慘劇,心中也是悲切不已。

好一會兒之後,嚴虎才堪堪止住了眼淚,見劉君韜已經蘇醒,便連爬帶跑的衝了過去,一把跪在地上磕起頭來:“謝恩公將我姐姐帶回來,謝恩公!”

劉君韜哪裏見得了這些?急忙掙紮著起來將嚴虎扶起來:“慚愧啊!我去晚了!”

說完,劉君韜也是雙眼微紅。

嚴虎卻是感恩戴德,大聲說道:“如今我姐姐沒了,娘親也沒了,以後恩公就是我的至親,從今以後我當牛做馬報答恩公!”

劉君韜說道:“也後不要恩公、恩公的叫了,你我年紀相差不多,咱們以後就兄弟相稱好了。”

嚴虎見劉君韜說得懇切,便抱拳說道:“全聽大哥的!”

這時,旁邊的張驍軍也是動情的說道:“劉兄弟說得對,咱們三人一起拜把子!”

說完,張驍軍就要拉著劉君韜、嚴虎磕頭拜把子,卻被張白圭攔住:“拜把子的事等一下再說,先將土匪的事情問清楚!”

郭永忠言道:“沒錯!咱們先去我家吧,坐下來慢慢說。”

片刻之後,郭永忠領著張白圭、張驍軍父子,以及劉君韜回到家中,而村中其餘的村民也是各自散去,幾個被張白圭安排好的村中青壯將靜姑母女二人的遺體暫時收斂了起來。

而嚴虎卻沒有留在靜姑母女的遺體邊,而是跟著來到了郭永忠家,顯然是想知道土匪的事情,想要報仇雪恨。

此時,聽聞消息的郭沐英已經準備好了金瘡藥和飯食,郭永忠家中的兩個仆人在一間偏房中為劉君韜敷好了藥,之後便扶著劉君韜回到了正廳裏麵。

郭永忠見劉君韜回來,便說道:“好了,君韜說說吧,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君韜坐了下來,便將自己在蘆葦**中的遭遇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得在座眾人都是冷汗直冒、後背發涼。

張驍軍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武力超群,眼中向來存不下別人。可是今日,張驍軍聽聞劉君韜不但宰殺了數頭吃人的灘塗狼,而且還突襲擊殺了三個土匪,心中震驚不已,看向劉君韜的眼神都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但是張驍軍這副表情,一旁的郭沐英也是嘖嘖稱奇,萬萬沒有想到劉君韜竟然有這樣的武力,上下打量了劉君韜一番,眼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

一旁的嚴虎聽完之後則是再次痛哭了起來,對自己姐姐的慘死無法忘懷,更對魚山的土匪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殺上魚山,將那裏的土匪斬盡殺絕。

而郭永忠和張白圭則是對視一眼,二人都是吃驚不小。其實,不論是張白圭還是郭永忠,雖然生活在這小小的魚山集,但是二人都不是沒見過世麵之人。

當年,張白圭原本是濟南府城內的一名匠戶,專門為駐紮在城內的守軍打造兵備。隻是後來朝廷對匠戶的盤剝越發深重,於是張白圭便帶著尚且年幼的張驍軍逃出了濟南城,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查便跑到這窮山僻壤的魚山集隱居。

而郭永忠原先也不是魚山集的土著,而是南直隸的一名商人,後來和南直隸的一名勳貴發生了衝突,不得已變賣了家財來到了這魚山集避難。

此時,二人心中都是對劉君韜非常上心,這樣的武力,就算是在營兵之中也是少見啊!完全能和那些將官的家丁相提並論了!

不論是張白圭還是郭永忠,都已經準備對劉君韜進行籠絡了,想要將劉君韜留在魚山集。

這時,劉君韜有些猶豫的問道:“對了,不知道咱們這魚山集歸屬哪個州府管轄?”

眾人聞言一愣,張驍軍搶先回答道:“咱們魚山集是歸山東布政使司兗州府下轄的東阿縣統管,具體事務是東北方二十裏遠的滑口鎮直轄,怎麽了?”

郭永忠聞言急忙關切的問道:“君韜是有什麽親友在附近州縣嗎?我立刻派人去尋來!”

張白圭也是說道:“以後咱們魚山集就是你的家,你的親友就是我們的親友,君韜你隻管說話就好,我親自帶人去尋來!”

劉君韜一看眾人的架勢頓時啞然,搖了搖頭,說道:“我是擔心魚山上的土匪,之前那把火燒得太大,數裏之外都清晰可見,我怕會驚動魚山土匪,到時候咱們魚山集的處境就不妙了!所以,我想著咱們是不是先去報官,有官府介入進來,咱們也算有個保證?再有,我殺了三個土匪,會不會有事啊?”

看著劉君韜一臉擔心的樣子,郭永忠笑著說道:“君韜你大可放心!你殺了三個土匪,朝廷隻會嘉獎你,又怎會為難於你?隻是……”

張白圭白了郭永忠一眼,接著說道:“隻是這滑口鎮雖然離得不遠,鎮上的官軍也有一個百戶所,但是這百戶所的兵力始終沒有滿員,充其量也就是幾十號人而已。我估計,那些衛所兵敢不敢前來勘察一番都是問題,更別說幫著咱們抵擋可能殺來的魚山土匪了!”

劉君韜一聽頓時泄了氣,心中暗道:“不會吧?這還沒到明末呢,各地駐軍吃空餉的問題就已經這麽嚴重了?那魚山土匪萬一真的殺來了,又該如何應對?”

一時間,眾人都是沉默了下來。

嚴虎眼見眾人都沉默了下來,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叫道:“怕什麽!咱們魚山集也有百十號青壯,更何況還有君韜大哥和驍軍大哥這樣的狠人在,隻要是魚山土匪敢來,咱們就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張驍軍聞言很是振奮,也大聲叫道:“說得對!咱們魚山集從今天開始便全力戒備,我就不信那魚山賊匪全都是天兵下凡不成!”

不過相對於張驍軍和嚴虎的熱血而言,郭永忠和張白圭就顯得異常冷靜了,二人都是微微搖頭、一言不發。

這時,劉君韜高聲說道:“要是魚山賊匪一年不來、三五年都不來,難道咱們還要永無期限的防備下去嗎?大家終歸還是要過太平日子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此話一出,一旁的郭沐英不禁微微點頭,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郭永忠皺起眉頭,問道:“那依著君韜之意,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劉君韜昂首言道:“主動出擊!咱們打下魚山匪寨!”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駭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