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蘆葦蕩

第五章蘆葦**

劉君韜一路小跑,沒過多久就來到了蘆葦**外麵,回頭一看,隻見張驍軍也帶著眾人跟了過來,心中稍稍踏實了一些,畢竟自己還是有後援的。

剛才跑過來的時候,劉君韜也趁機從觀望了一番,隻見這處蘆葦**竟然一眼望不到邊,占地極廣,而且裏麵的蘆葦長勢極好,全都長得高大茂密,隨風搖曳之時就仿佛巨大的軍陣一般,密不透風!這就給劉君韜的搜尋帶來了非常大的困難,一個不留神不但找不到靜姑的蹤影,就連劉君韜自己都會在裏麵迷路!

這一帶的蘆葦**之所以如此繁盛,一者是因為這邊水源較多,蘆葦的生長條件非常好;再者就是官府下了嚴令,不許民間破壞這邊的蘆葦**,因為蘆葦**中的蘆葦都是官府熬製官鹽的燃料!

“這處蘆葦**長勢這麽好,就算是近在咫尺藏著土匪都不一定能發現,這下可是麻煩了!”

不過想歸想、擔心歸擔心,劉君韜握了握手中的長刀,心中還是踏實了許多。

“死就死了,不管如何今天必須要找到靜姑的下落!隻有帶著靜姑回去,我才能融入魚山集,否則我孤身一人如何在這陌生的大明活下去!”

劉君韜心中一橫,提著長刀便衝進了蘆葦**,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茂密的蘆葦之中。

隨後趕來的張驍軍一眾望著隨風搖曳的蘆葦海洋,哪裏還看得到半點劉君韜的蹤跡?眾人隻好在蘆葦**外麵耐心等待了。

話說劉君韜孤身一人鑽進了蘆葦**之後,便用手中的長刀來回猛抽前方的蘆葦給自己開路,否則的話還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劉君韜才走出了蘆葦比較密集的地帶,來到了一處麵積還不算太大的小池塘邊。

可是,還沒等劉君韜喘口氣,就發現這處蘆葦**遠比自己預想的要大得多,極目望去蘆葦**竟然一直綿延到了遠處的山腳下!

而遠處的山峰,應該就是張驍軍口中所說的魚山了。

“我的天啊!這處蘆葦**該不會比梁山泊還要大吧?這下可真的是大海撈針了!”

劉君韜感歎之餘,心中也是哀嚎了一聲,光靠自己探路的話,別說是一個時辰了,就是三五天也轉不完啊!

“這處蘆葦**這麽大,估計就算是有土匪進來,也不會運氣這麽差就被我給遇上吧?”

劉君韜一麵安慰著自己,一麵繼續向深處走去。

可是,還沒走出多遠,劉君韜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蘆葦被撥倒的聲音,有什麽東西正在朝著自己這邊衝過來!劉君韜心中頓時一驚,猛然拔出了手中長刀,回身橫在了胸前。

還沒等劉君韜站穩腳跟,就見一頭銀灰色的灘塗狼從蘆葦叢中衝了出來,朝著劉君韜的腦袋就撲了上來,劉君韜甚至已經看到了狼嘴中那鋒利的獠牙!

“靠!”

劉君韜大吼一聲,身體卻是不退反進,整個人在行進中猛然下沉,一個閃身就躲過了那頭灘塗狼的襲擊。

與此同時,劉君韜手中的長刀順勢朝著灘塗狼的下腹狠狠劃過,頓時就帶走了一抹鮮紅,在那頭灘塗狼的下腹被長刀劃開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腸子混雜著鮮血流了一地。

“嗚~~”

劉君韜收刀警戒著,心髒還在通通直跳。

隻見那頭灘塗狼已經癱軟在地上,嘴裏隻有出的氣而沒有進的氣了,從肚子上的長口子裏湧出了大股大股花花綠綠的腸子、內髒,混合著鮮血鋪滿了一地,刺鼻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隨著微風向四周擴散而去。

“壞了!”

劉君韜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將這頭已經咽了氣的灘塗狼拖拽到小池塘裏,想要用池塘中的清水來掩蓋血腥氣。

但還是為時已晚,四周突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讓劉君韜的心弦為之一緊,聽聲音判斷四周都有灘塗狼在不斷的飛速靠近。

劉君韜緊咬牙關,雙手緊握長刀,就站在池塘邊上背靠池塘全力戒備著。沒過一會兒,就見不斷有大大小小的灘塗狼從四周的蘆葦**裏躥了出來。

劉君韜一麵戒備一麵觀察了一番,隻見這些灘塗狼的眼睛無一例外都是透著血紅色,讓人看了就異常膽寒。劉君韜心中明白,這些灘塗狼都是吃慣了人肉的,所以雙眼才會冒著如此不正常的血紅色!

“難怪張驍軍說魚山上的土匪會來這裏埋屍,原來都是喂了這裏的灘塗狼!”

正想著,一頭不算太大的灘塗狼等不及率先衝了上來,劉君韜見狀猛然將長刀舉起就穩在自己前方,雙腳穩紮馬步,待到那頭灘塗狼竄到近前之時,劉君韜猛然一聲低吼,手中長刀如同流星一般猛然砸下,頓時就將這頭灘塗狼一劈兩半,鮮血和兩半的屍體灘濺了一地,刺激得其餘數頭灘塗狼更加興奮、嗜血,紛紛朝著劉君韜嚎叫了起來。

劉君韜明白此時此刻自己隻能力戰而絕不能跑,在這蘆葦**裏,兩條腿的人是絕對跑不過一群灘塗狼的,現在逃跑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

於是劉君韜也是發了狠,猛地衝向前方,手中長刀上下翻飛將自己完全護住,閃電一般的刀刃不斷劃過狼群四周,讓數頭灘塗狼躲閃不已。

隻見周圍的幾頭灘塗狼不斷的低聲吼叫著,卻是始終無法咬到劉君韜。兩頭性子急的灘塗狼想要撲過去,緊接著便全都被劉君韜揮舞長刀直接砍死。

就這樣,劉君韜揮舞著長刀和剩下的四頭灘塗狼僵持了好一會兒,猛然發覺自己漸漸的有些氣力不支了。

而那四頭灘塗狼也全都變得異常謹慎,不斷的在劉君韜周圍呲牙吼叫,就是不肯上前進攻。但是一旦劉君韜揮舞的長刀露出了破綻,這四頭灘塗狼便會衝上來試探一番,驚得劉君韜急忙將長刀揮舞得更加密集,加速消耗著自己的氣力。

“奶奶的!這些畜生竟然學得這麽精,還讓不讓人活了!”

劉君韜不敢怠慢,明白再這樣耗下去的話,自己就要變成這些灘塗狼的盤中餐、嘴中食了!

於是,劉君韜拚盡全力主動出擊,看準一頭體型較小的灘塗狼猛衝過去,手中的長刀如同閃電一般橫掃而出,瞬間就將這頭灘塗狼的狼頭劈下一半。

“啊!”

還沒等劉君韜站穩回身防備,便感到自己後背一陣劇痛,忍不住大吼一聲。原來劉君韜的後背讓一頭灘塗狼的利爪劃出了數道血印,一時間鮮血橫流,染紅了劉君韜的上衣。

“畜生!”

劇痛刺激著劉君韜的神經,一時之間也忘卻了恐懼,揮舞著長刀就衝向了剩下的三頭灘塗狼,幾個騰躍之間,劉君韜一連斬殺了其中兩頭,最後一頭灘塗狼竟然也感到了恐懼,朝著劉君韜低吼一聲便調頭而逃了。

眼見危機暫時解除,劉君韜頓時泄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累得癱坐在了滿是血水的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了,被微風一吹冰涼無比、十分難受。

劉君韜看了看四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會兒要是再冒出來幾頭灘塗狼的話,自己恐怕就真的要交待在這裏了。

於是,劉君韜忍著傷痛站了起來,慢慢的沿著原路返回。

在密集的蘆葦叢中穿行了許久,劉君韜忽然察覺出一絲異常:周圍的景物似乎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從這裏經過了一般!

“糟糕!怕是迷路了。”

劉君韜環視四周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在原地繞圈子,看了看周圍也分辨不出東南西北,索性便直接坐在了地上休息一下,想著等緩一緩再繼續趕路。

突然,從劉君韜身後的蘆葦叢中傳來了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朝著這邊靠過來。

劉君韜心中一驚,急忙抄起長刀閃向了一邊,抱著長刀就趴在了蘆葦叢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雙眼緊盯著聲響傳來的方向。

沒過一會兒,隻見三個匪裏匪氣的健壯漢子從蘆葦叢中走了出來,這三人身上都帶著利刃,其中一人竟然還帶著雙插!(弓袋和箭袋)

“真是活見鬼了,好幾頭灘塗狼死在那邊,到底是什麽人做的?身手還真是不一般啊!”

“哼!反正不是咱們自己人就對了,要是讓咱們哥仨撞見了,直接一刀捅死了事。”

“就是,敢上咱們這蘆葦**裏瞎轉悠,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三個漢子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西麵走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消失在了茂密的蘆葦叢中。

這時,劉君韜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出了密密的一層冷汗。

劉君韜心中十分清楚,那三人多半就是蘆葦**中的土匪,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對上三個悍匪,特別是其中一人還是弓箭手,自己活下來的幾率會無限接近於零!

“還是抓緊時間找靜姑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驚動那些匪類為好!”

劉君韜心中想著,慢慢的朝一邊爬了過去,腳底下也沒有停下,急忙朝著東麵跑去,想要再轉一會兒,就趕緊返回和張驍軍一眾匯合。

誰知沒過一會兒,劉君韜就在蘆葦叢中發現了一支銀質發釵。

劉君韜知道,明代的女子不論是富有還是貧窮,都是要有或多或少的銀質首飾的,這也是明代民間的風氣使然。

看著手上的這支銀質發釵,劉君韜覺得很是眼熟,越看越覺得是昨日見到靜姑時,靜姑頭上帶著的發釵。

於是,劉君韜此時也顧不上匯合張驍軍一眾了,繼續朝著前麵搜尋。誰知茂密的蘆葦叢幹擾了劉君韜的視線,再度讓其徹底迷失了方向,轉了半天之後竟然轉向跑到了蘆葦**的西麵!

“咦!”

忽然,劉君韜發現地上有一些拖拽的痕跡,急忙蹲下來仔細查看,肯定地上的痕跡是拖拽人體劃出來的,而且看地上痕跡的範圍和印痕深淺,劉君韜能夠判斷出被拽走的應該是一個女人!

“多一半就是靜姑了!”

劉君韜猛地站了起來四下觀望了一番,發現自己距離北麵張驍軍一眾所在的蘆葦**邊緣太遠,要是先去叫人的話太耽誤時間了。弄不好等劉君韜叫人回來,靜姑都已經遇害了也不一定。

於是,劉君韜深呼一口氣,提著長刀衝了過去,追尋著地上的痕跡在蘆葦叢中快速穿行著,準備憑借自己一人之力救下靜姑。

“要是對方人數不多的話,我應該能夠憑借突然襲擊救下靜姑!到時候這蘆葦**到處都可以藏人,我帶著靜姑也能夠趁機逃走!是死是活也要拚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