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疑兵之計

第十六章疑兵之計

聽完劉君韜的一番話,郭永忠、張白圭等魚山集人等都是信心暴漲,但胡德興卻是皺起了眉頭,說道:“此戰咱們魚山集青壯雖然陣型嚴整,但以多打少還行,真要是對上兵力占優的魚山土匪主力,這仗還真是不好打啊,就算伏擊也是一樣的。”

胡德興的一番話頓時就讓眾人冷靜了下來,都開始思考如何對付魚山土匪那兩百多主力人馬。

劉君韜看了看眾人那嚴峻的表情,不由笑了笑,說道:“嗬嗬,伏擊有伏擊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哦?說說看!”

這下胡德興來了興趣,原以為劉君韜隻是操練青壯在行,沒想到用計打仗也有想法。

“我準備在蘆葦**中打這一仗,現在天幹物燥、氣候炎熱,說不定老天爺會幫咱們一把呢!”

胡德興順著劉君韜的話想了想,頓時就雙眼冒光,驚呼道:“君韜兄弟!你可是夠狠的!”

張驍軍和嚴虎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也是猛然想通了,相繼大笑了起來。

而郭永忠、張白圭、唐宇則是依舊不知道幾人是什麽意思,隻見劉君韜端起了桌子上的蠟燭晃了晃,然後往蠟燭上滴了幾滴蠟油,火頭瞬間就竄起了老高。

“啊!這可是有傷天和的!”

郭永忠和唐宇幾乎是同時驚呼了起來,而張白圭也是眉頭緊鎖微微的搖了搖頭,顯然也是覺得劉君韜的這個計策有點狠毒了。

劉君韜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要知道那魚山土匪都是些亡命之徒,這些人都是死後要下地獄的貨色,剿滅這些雜碎怎會有傷天和?隻會給咱們增福增壽!”

之後,劉君韜看向郭永忠、張白圭,胸有成竹的說道:“此戰,我準備再用個疑兵之計!還請郭員外、張師傅配合胡大人來實施一下!”

郭永忠、張白圭異口同聲地問道:“疑兵之計?怎麽講!”

劉君韜笑了笑,招呼眾人上前,自己趴在眾人跟前小聲說著什麽,沒過一會兒,眾人都是駭然變色。

“這太過危險了!君韜,你這是在玩火!”

郭永忠、張白圭再次一起喊出了聲,就連胡德興都是眉頭緊鎖,說道:“君韜啊!你這也太過危險了?”

“我料定那鎮八方走不出蘆葦**,不會貿然進村啊!再說了,除此之外,咱們還有什麽辦法?難道還要將全村老少遷走避禍嗎?”

眾人啞然。

次日,劉君韜和張驍軍、嚴虎一起集中了魚山集所有青壯,出去前一日激戰中傷亡的十一人以外,共有一百二十四人列陣打穀場。

同時,在打穀場的外麵還堆積著大大小小數十個包袱,裏麵裝的都是木炭、油脂等引火之物。

而胡德興則是和孫緒、孟凡臣等六個手下留在了村子裏,郭永忠、張白圭也是帶著村子裏的老老少少前來送行。

劉君韜眼見眾人臉色凝重,便大笑著說道:“我們是去剿匪,又不是去赴死,大家不要這麽嚴肅,哈哈!”

接著,劉君韜對著胡德興抱拳說道:“村中之事有勞胡大人了!”

“哈哈!好說、好說!”

“弟兄們!出發了!”

說完,劉君韜便大吼一聲,和張驍軍、嚴虎一起領隊出發了。

臨行前,劉君韜忽然在人群之中看見了郭沐英的身影,正擔憂的望著眾人。當郭沐英發現劉君韜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忽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接著便轉身跑開了。

“那丫頭好像臉紅了啊?”劉君韜心中暗暗想著。不過大戰在即,劉君韜也隻是想想罷了,也沒有心思再去深究什麽。

此番,劉君韜、張驍軍、嚴虎三人並沒有領著大家直接向南出發,而是朝著魚山集的西麵開去,準備現在西麵的蘆葦**邊緣等待消息,再伺機出動。

而當劉君韜等一百二十多人出發之後,胡德興也是深呼一口氣,對張白圭、郭永忠說道:“郭員外、張師傅,咱們也開始準備吧,是生是死就看這一下子了!”

郭永忠和張白圭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便開始招呼村子裏剩下的老老少少做著準備,而唐宇和郭沐英則是帶著十幾個婦女搬鍋拿碗,就在打穀場上準備生火做飯,保障全村人的飯食。

隻見村民在張白圭和郭永忠的指揮下,不斷搬出昨天晚上加緊趕製出來的旗幟和稻草人,三五一組、七八一群的擺放在魚山集四周。這些旗幟都是仿照大明官軍旗幟樣式趕製的,就連那稻草人身上都是仿照官軍鴛鴦戰襖的樣式畫上了顏色。

雖然眾人製作得不是很像,但是從遠處望去,這密密麻麻的旗幟、草人還真是有幾分相像。

與此同時,胡德興和手下的兵丁也沒有閑著,幾人早已經全副武裝,就在村子裏四處巡邏著,營造出了大隊官軍駐紮在魚山集的假象。

劉君韜在出發之前,已經將昨天繳獲的土匪裝備全部交給了胡德興,還包括那五副雙插、三件棉甲、一副罩甲。

胡德興當即將那副罩甲穿在了身上,剩下的三件棉甲分別裝備給了孫緒、孟凡臣等主力悍卒,而那五副雙插則是胡德興自己、孫緒、孟凡臣每人一副,剩下的兩副無人使用放在了一旁保存。

至於那“惡蛟龍”、“雲中鷹”、“雪地虎”騎乘的馬匹由於突襲魚山集之時並沒有帶來,所以已經不知所蹤了。

就這樣,一整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魚山集外麵風平浪靜沒有半點動靜,而且南麵的蘆葦**也沒見到什麽著火的跡象,劉君韜也沒有傳回任何的消息。

入夜時分,郭永忠、張白圭帶領全村老少完成了準備工作,一共紮了兩百多草人、數十麵旗幟,再加上胡德興等人不斷在村子中巡邏穿行,在昏暗的光線下遠遠望去,魚山集竟然恍若一座臨時軍營一般,十分的唬人!

胡德興眼看夜色已深,便下令點燃幾堆篝火,當然都是避開了稻草人擺放密集的地方,同時還讓郭永忠、張白圭組織了數十名村民、壯婦,也穿上短打一起巡邏,營造出魚山集青壯並未外出的假象。

此時,布置好一切之後,郭永忠和張白圭站在村口朝著南麵蘆葦**望去,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郭員外、張師傅,都布置好了,你們也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盯著。”胡德興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

郭永忠和張白圭回頭望去,二人都沒有離開。

郭永忠皺著眉頭說道:“胡大人,你說咱們這麽辦能行嗎?”

“當然行了!當年司馬懿都被空城計嚇跑了,那些土匪難道還比司馬懿厲害?哈哈!”

看著胡德興毫不擔心的樣子,郭永忠和張白圭稍稍安心了一些,便和胡德興客氣了幾句,各自回去休息了。畢竟二人年紀大了,一連忙活了這麽久,體力已經跟不上了。

胡德興待郭永忠、張白圭回去之後,臉上的笑意便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憂慮之色。

“君韜兄弟啊!希望你那邊進展順利,快一些帶著主力人馬回來,要不然我這心裏還真是沒底啊!”

其實,和胡德興一樣驚疑不定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已經率領二百八十多人在蘆葦**中紮營的魚山土匪頭子“鎮八方”。

此時,“鎮八方”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把楠木太師椅上,身邊左右站著五名頭領,這五人便是“鎮八方”手下的五名大將。

而在眾人周圍,兩百八十多個小嘍囉正在埋鍋造飯,而兩個土匪探子則是戰戰兢兢地站在“鎮八方”等頭目麵前,等候著發落。

“這麽說來,那魚山集還真是來了大隊的官兵?哼!老六、老七、老八這三個蠢貨,既然知道官軍來了魚山集,還傻傻的上去送去,白白折了我魚山好漢的銳氣!”

“鎮八方”怒火中燒的說著,四周的土匪頭目和小嘍囉沒有一個敢出聲答話的。

自從“鎮八方”率領大隊人馬下山之後,便派人先來尋找“惡蛟龍”一夥,但是得到的消息卻是“惡蛟龍”一夥被官軍剿滅了,氣得匪首“鎮八方”當即一刀砍了回來報信的小嘍囉,然後下令全部人馬進駐蘆葦**,非要看一看是哪裏的官軍如此大膽。

“定然不會是那滑口鎮上的官軍,滑口鎮的官軍隻有一個百戶所的兵力,而且還大多是酒囊飯袋,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個實力!”

“鎮八方”喃喃自語著,眼神之中滿是暴虐之色。

這時,“鎮八方”手下的老大“草不生”說道:“大王,難道咱們魚山好漢已經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了?竟然會從別處調集兵馬前來征剿!”

這老大“草不生”的外號取自寸草不生之意,可見此人的心狠手辣。

隻聽“草不生”繼續說道:“大王,我怎麽總是覺得那魚山集駐紮的兵馬有些奇怪啊?”

此話一出,其餘幾個頭目也是小聲議論開了。

老二“河裏闖”、老三“林中豹”相互爭論著那官軍是從何處開來,老四“山中狼”、老五“滅世猴”則是沉思不語,時不時小聲交換著意見。

“鎮八方”聞言想了一下,問道:“有何奇怪?”

“看那魚山集駐紮的官軍人數也不算少了,至少和咱們的人馬相差不多,但是那些官軍為何沒有乘勝進軍,則是繼續駐紮在魚山集不動彈?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鎮八方”皺著眉頭思索著,旁邊的老四“山中狼”說道:“大王!要不然我帶上一些兄弟前去試探一番?”

“糊塗!要是魚山集裏麵真的是數百官軍,那咱們派出去的兄弟豈不是送死?”

老四“山中狼”頓時縮了回去,不敢再說什麽。

“那……”

老大“草不生”、老二“河裏闖”、老三“林中豹”、老四“山中狼”、老五“滅世猴”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都是看向了“鎮八方”等候命令。

“咱們就在這蘆葦**等著!老子就不信那魚山集的人馬永遠不動彈,隻要是他們動了,到時候是真是假咱們就能看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