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賣鞋的老頭

第二十一章賣鞋的老頭

隨著越走越下，四周的空氣也開始變得冰涼起來。怪不得有些人喜歡住地窖裏，這確實要比上麵涼快多了，炎炎夏日的躲在這裏麵可要比吹空調舒服啊。在繼續走一段路後，石階也開始不在往下陡了，而是平行的朝前延伸。看來，我已經快要接近第一個目的地了。我的心跳也開始變得劇烈，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興奮。未知會給人帶來恐懼的同時，也會給人帶來刺激。或許此刻的我，就是這樣的心情。

石階走完了，在我踏出這石階出口後的一瞬間，我也呆住了，我現在身處的地方，按照路程來推算，這地方應該是在地下五百米甚至還要深的地底。

剛剛在路上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會進入一個像洞穴般的地方，昏暗無比，要借助火把才能前進。可是此刻，我的眼前不但明亮無比，其規模之大也遠超乎我的想象。

如果說剛剛條石階就像是一口井，那麽我就是這口井裏的一隻小青蛙。石階的出口就像是通往外麵美好世界的一個井口。

我去過北京，去過天安門，也見識過紫禁城之大，感受過它的雄偉壯觀。紫禁城和萬裏長城可以說都是中國標誌性的建築和驕傲。尤其是萬裏長城，更被列為了世界奇跡。如果說紫禁城也想被列為奇跡的話，那麽恐怕我眼前這座地下皇宮就是頭一個不能答應的。紫禁城的規模之宏大雖然也令人歎為觀止，可是在這座地下皇宮麵前就顯得渺小了，說秒殺有些狂妄了，但以我這樣放眼望去估計，其規模恐怕要比紫禁城大上一倍還要多。

可是在我細細的觀察之後，我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這裏的建築風格，跟紫禁城的很像，全是木質結構的複古風格，但聽沈小姐說，這裏已經有了千年曆史，那應該是宋朝時期，可是這的建築風格卻更像是唐朝時期，也許是後麵翻修的時候，是以唐朝為模樣的吧。但最為古怪的並不是這一點，而是這裏的染料用色。

在古代，一些達官貴族用喜歡用的建築染料就是棕黃色，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紅木，它是最天然，最純正的棕黃色。可是眼前的這座皇宮，雖然也都是木質材料建築，可是它的著色用料竟然全都是黑白兩色。無論是樓瓦還是頂梁門柱，甚至圍牆板磚，全都清一色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整個一眼望去，這座地下皇宮就像是一個沒有色彩的黑白之地，弄得像是給死人住的一樣。

看一眼還好，可當我看久了，我就感覺好壓抑，胸口很悶像是有點踹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把目光移到了我的眼前，我的麵前是一個類似玄關的城門，跟這裏的色調一樣，原本是水泥色的牆體，也被塗成了墨黑色。原本氣勢逼人的城牆，此刻給人看上去的感覺顯得格外的壓抑。它的牌匾掛的很高，我必須得揚起頭才能看的見。

“宣德門”同樣的，也是一塊黑色的牌匾上，寫著三個白色楷體大字。

看來沒走錯地方，就是這裏了。

我也不再糾結這裏的色調了，沒準這裏的第一代主人，他就好這一口黑白色調呢，有錢人的想法誰又能琢磨的透呢。

我一邊朝裏走著，一邊打量著這裏的環境。

沒想到，這裏除了外麵是黑白色調外，就連牆體內部，也都塗成了墨黑色。恕我實在難以接受這顏色風格，我就索性不看了，專心朝前走去。

“呼……”

“呼……”當我穿過城門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冷風頓時就從我身邊吹來，這股風，很冷，很陰。吹在我身上，使得我整個身子都不禁顫抖了一下。

“呼……”

“呼……”我以為這股風隻是突然吹過而已，可沒想到它卻是一直在那裏吹動著。沒吹幾下，我就有點受不了了，這風吹在身上，就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

“啊……”

“啊……”風不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還變得越發越猛烈，不一會兒，風中仿佛像是有人在咆哮，在嘶吼一樣。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現在讓我走，我是不可能走了，反正也就八百米的路程，我就趕緊跑一下吧。朝左，對，就是那裏了。

看對方向後，我就趕緊朝著那裏跑了過去。兩邊都是漆黑的城牆，八百米的距離並不長，我也已經看到了盡頭處那堵牆。

冷風依舊如刀鋒般的在我耳邊呼哧著，誰能想象，頭頂是一片大晴天，身子卻在咧咧寒風中顫抖。為了能快點消減這份痛苦，我的雙腳更是奮盡了全力的奔跑。

八百米的距離隨著我的步伐正被快速的縮短著，我也已經看到了那三個黑色字體，龍門牆。看到這三個字的我，就像是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砰……”

“砰……”可是我，隨之發現了異樣，一種足以我陷入恐慌的異樣。我的雙腳突然變得無比的沉重，我要非常吃力的才能抬起一腳，而且當我放下去的時候，這雙腳也有如千斤石塊般的沉壓在地麵之上，並且還發出了沉悶無比的聲響。

“這……怎麽會這樣！？”雖然驚恐萬分，但這一路的經曆，已經讓我有所頓悟，所以我並沒有顯露出慌張的神色。而是立馬停下了腳步，檢查著我的雙腳。

鞋子一直是我所穿著的那雙鞋子，所以出問題的應該不是我的鞋子，而是這裏的地麵，這裏的地麵都是用磚塊所鋪墊而成，也跟這裏的城牆一樣，都被刷成了墨黑色。

可是當我彎下、身子去檢查後，發現不論是我的鞋，還是這裏的地麵，都沒有問題。於是我又試著甩動了一下我的腿腳。

一切正常，輕鬆自如啊。奇怪，難道剛剛是我產生錯覺了？

既然沒事了，我也不想再去研究了，反正龍門牆就在前麵了，我還是趕緊跑過去吧。

“砰……”

“砰……”可當我再次跑動起來的時候，我的雙腳又再次變得沉重無比起來。

這種如真似且的感覺，使我明白，我絕不會產生了錯覺，一定出了什麽古怪，於是我又停下了腳步，再次彎下、身子，檢查著我的鞋子和地麵。可結果跟剛剛一樣，兩者都沒有問題。

娘的，這分明是在戲弄我啊。

好，你有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橋梯，我看了一下剩餘的路程，估計也就還剩兩百米的路程，我心一橫，幹脆直接脫下了鞋，徒步前行。反正這裏的地麵還算幹淨，並不用擔心會有玻璃渣子紮到我的腳底。

拿掉鞋子後，我又試著走動了幾步，果然，腳步也沒有變得沉重了。冷風還呼呼的在那裏疾馳著，光著腳的我，更是給這股寒意增加了幾分。兩百米，我決定咬咬牙，一口氣衝刺完了。

“小夥子，光腳走路很疼的，鞋子不合腳的話，就買一雙吧。”還沒當我抬起腳步，我的身邊突然間響起了一個聲音，聲音很蒼老，很無力，像是一個老頭的聲音。可是卻著實的嚇了我一跳，臉色都給我嚇的雪白。

我被嚇得直接向前跳了過去，在落地的同時，才敢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一個老頭，一個滿臉滄桑的白發老頭，正站在我剛剛所站的位置旁，一臉微笑的望著我。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慈祥，但他的服飾卻給人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那是一種黑白相間的漢服，服裝風格雖然很溫文儒雅，可是這黑白相搭的顏色卻給人一種像是服喪的感覺。

雖然我也尊老愛幼，可是望著他這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我實在動不了我的惻隱之心，因為我敢十足的肯定，剛剛我過來的時候，這條道路根本就沒什麽人影，我不會看錯，這條路本身就隻有這麽寬，一切事物都能盡收眼底。所以我知道這一定是沈小姐所說的幻覺了。

既然知道是幻覺，於是我也不打算理他，繼續趕我的餘下路程了。鞋子我不打算穿了，於是我一手拿著我的兩隻鞋，一邊快速的朝前跑著，近在咫尺的目的地，隻要我再堅持幾下，我就能到達了。可好奇心害死貓啊，明明知道是幻覺的我，卻還是忍不住的想回頭看看那位老頭怎麽樣了。

“嗡……”就在我回頭的一霎那間，我差點被活活給嚇死。因為那個蒼老的白發老頭，就這麽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在我回頭時候，我的鼻子跟他那副鄒巴巴的臉差點撞在一起。尤其是他的嘴角和臉色，仿佛他天生就是這幅模樣，一直保持著那份微笑望著我，死死的望著我。望得令我發寒，望得令我感到發毛。

“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麽！！！！”我幾乎本能般直接對著他咆哮而出，就算知道他是幻覺，是假象，可這也太過分了。這分明是想把我活活嚇死啊。

麵對我這吃人般的怒吼和咆哮，那老頭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仍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對著我說道：“小夥子，光腳走路不舒服吧，如果是鞋子不合腳的話，就來挑一雙吧。”說著，還一邊把他的攤位拉了過來，讓我選擇。

看著他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說真的，我現在完全能理解有些執法人員為什麽會暴力執法了。娘的，簡直是不知好歹，我真的想上去掀翻他的攤位。做生意還有這樣做的？買主都差點讓你給嚇死了。

“滾！不買……”但我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隻是再次憤怒的對著他吼了一句，希望他能死心的就此離去。

可是對於我的話，他卻是絲毫不理會，仍是一動不動的微笑的站在那裏。看著他不走，都嚇得我也不敢繼續走了，深怕他還會繼續跟在我的身後。

“老人家，這雙我要了。錢給您，好了，生意已經做好了，早點收拾收拾回家去吧。”這不是我說的話，我現在也沒有那麽好的脾氣跟他這麽說話，我也更不會去買他的鞋。而且這個聲音很很溫柔,很柔和，一聽就能聽得出這是個女孩的聲音，當我聽到這個聲音後，我立刻望了過去，因為我不但好奇這聲音的憑空出現，而且這聲音我還十分的熟悉，這個主人我一定在哪裏見過。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在見到自己的鞋子賣出去後，那老頭高興的不得了，一邊不停的對著那女孩鞠躬，一邊拉著自己的攤位淩空飄去了，沒錯就是飄走的，剛剛他是怎麽跟著我的我沒看清，但此刻他離去的身姿我看的很清楚，他就這麽在半空中直接飄離而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而我在看到這個善心姑娘的臉龐後，又一次的被震驚的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