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貪婪(31)

第256章意外(21)

我們拐了最後一個彎,一道強烈的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混凝土濕滑,我跪倒在地,我的手電筒在石頭地板上回響。當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我的手躺在濃密的黑發中。我把我的手從纏結中扯了出來,連接著的頭骨、大腦和受害者臉部的殘留部分在這個小房間裏瀑布般地噴湧而出。亞曆克斯就在我身後,在大屠殺中翻滾著,她的胳膊和牛仔褲上沾滿了血。

我把她拉上來,把她拉到一個角落,擋住她的血跡。過了一會兒,亞曆克斯沉重的呼吸穩定下來了。我感覺到燈光在我身後閃過,轉過身來,看到了這一幕。在直徑10英尺的被血浸透的混凝土中發現了十五具屍體。亞曆克斯的手電筒正好放在大屠殺現場的ZhōngYāng,光束中無疑有一隻海豚的紋身。

艾希禮死了,她的屍體被毀了,我閉上眼睛,感覺到胸中的怒火在燃燒。感覺就像我身體裏的每一個紅細胞都停止了它們的運動軌跡,進入了一個死亡的衝刺狀態,衝向我的心髒。我情不自禁地認為艾希禮已經死了,因為她和我同班,因為她和我有聯係。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我殺了她。

幸運的是,我承受不起絕望的奢侈,我掙紮著拿起我的手機,給凱特琳打電話。她沒有回答,我按照指示留下了詳細的信息。幾秒鍾後,我的手機震動了,我把它彈開了。凱特琳脫口而出,"我在路上了。"

燈光轉了一圈,亞曆克斯按下了一個大大的紅sè開關,喇叭開始咆哮起來。燈滅了,吼聲減弱了,發動機熄火了。亞曆克斯從大屠殺現場拿起手電筒,慢條斯理地打在鏡頭上,停了下來。透過鏡頭反shè出的微弱光線,我目睹了亞曆克斯jīng致的五官完全驚呆了。她喊道,"我靠!"

凱特琳還在打電話,大喊:"什麽?"

艾希禮的眼睛被固定在旋轉的燈塔鏡頭上,就像兩個煎蛋。眼睛周圍的肉在冒泡,裂開,發出嘶嘶聲。

過了一秒鍾,阿曆克斯才注意到這個可惡的東西。她手裏的手電筒砸在地上,把我們吞沒在一片漆黑之中。我爬到她身邊,帶著她走下燈塔的樓梯。我們從燈塔出來,一起呼吸著期待已久的清新的海洋空氣。

我把自己拉到欄杆下麵,順著混凝土地基往下滑。亞曆克斯進入了旅鼠模式,跟著我來到了小小的木製燈塔碼頭。我在那個十英尺寬的小碼頭邊上彎下腰,把錨從水裏拔了出來。兩條繩子的邊緣都很幹淨,它們最好分開航行,消失在夜sè中。

我坐在碼頭邊上,心不在焉地把腿擱在邊上。亞曆克斯一屁股坐在我旁邊,雙腳陷入死一般的深藍sè裂縫中。我的手掌之間掀起了一個浪,把水潑到我的臉上,試圖以某種方式洗掉我眼瞼上的圖案:艾希禮那雙Jǐng惕的眼睛附著在他們的人造眼睛上。

我能感覺到亞曆克斯在我旁邊搖頭。她問:"誰是ー曾經是ー她?"

"阿什利·安德魯斯,她是我的學生。"

"對不起。"

"我也是。"

這是他喃喃自語的唯一話語。

十分鍾後,遠處的Jǐng報器開始鳴響,聲音越來越大。霧已經消散了一些,如果我眯起眼睛,幾乎可以辨認出亞曆克斯就在我旁邊。

亞曆克斯說,"是時候扮演導遊了。"

我點點頭,把腿從水流中抽出來,把我的新跑鞋踢進了海裏。亞曆克斯也打算這麽做,我說,"不用麻煩了。你不能回去。"

她點點頭,把她的腳後跟推回到她的鞋裏。"你要我做什麽?如果凱特琳看到我,她會殺了你。"

亞曆克斯是對的。凱特琳會對亞曆克斯在工作上和私人生活上的表現皺眉。我環顧四周,"你為什麽不去倫敦西區。在燈塔前麵有一個小平台。再過幾分鍾我們就進去了,你可以開始了。"

亞曆克斯猶豫了一下,走近我,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就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半分鍾後,三個彈跳的光球變成了羽毛豐滿的照明霧流。我轉向燈光,遮住眼睛,聽到韋德·格裏森慢吞吞地說:"運動衫不錯。我希望維尼有不在場證明?"

我覺得我看起來很傻,因為我光著腳,褲子卷到膝蓋以上。我把運動衫從底部拿出來,說:"他的手卡在蜂蜜罐裏了。而且,我認為他拿不住斧頭。"我在聚光燈下無所事事。"沒有對生拇指。"

燈光從我身上消失,爬上燈塔的地基,然後繼續爬上東牆。從我的眼角,我看到亞曆克斯的身影躲進了yīn影裏,其他三個人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我把自己拉到地基上,我們四個人聚集在入口的邊緣。

凱特琳問:"你肯定是艾希禮嗎?"

不,我不確定。許多女xìng有黑sè的頭發和海豚紋身並不罕見。但是,我不知道還有其他符合描述的女人,她們和我有真正的關係,或者更**的,特裏斯滕·格雷爾會從殺戮、強jiān和祈禱中獲益。

"是的,就是她。"

"對不起。"

格雷戈裏和格裏森都點頭表示同情。他們三個興奮地跟著我上了燈塔的樓梯。一個凶殺案偵探走上樓梯到犯罪現場就像一個小孩在聖誕節走下樓梯,隻是禮物沒有包裝。我偷偷摸摸的,我知道現在的情況,我感到更多的是一種解決不了的感覺。

我們從螺旋形的樓梯出來,三盞手電筒的燈光打在那汙穢的地方。這比第一眼看上去更加可怕。簡短的一分鍾過去了,我們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個場景中。凱特琳打破了沉默,"這是什麽?"

她站在燈塔的鏡頭旁,指著玻璃上的兩個冷凝口袋。我簡直不敢相信。艾希禮的眼睛不見了。

我走到凱特琳站的地方。眼睛所在的玻璃後麵凝結成水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二十分鍾前艾希禮的眼睛已經轉向向陽鏡。我尋找某種解釋。眼睛會不會掉下來了?即使他們有,他們也無處可去。也許是馬達啟動了,旋轉的晶狀體把眼睛帶到了外麵。不,亞曆克斯和我會看到燈繼續亮著,鏡頭會在完全相同的位置停下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三個盯著我的人,我不懷疑他們是否認為我得了帕金森綜合症。我彎曲我的太陽穴,使我的頭停止搖晃,並說:"她的眼睛。艾希禮的眼睛就像兩個煎蛋一樣粘在晶狀體上。"

格裏森看起來不像是買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看起來像是有人用抹刀把它們刮幹淨了。"

他的話在燈塔的房間裏回**。"用抹刀把它們刮幹淨。"我自己說過,他沒有回來,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總是躲在暗處,潛伏著。

我看到的影子不是亞曆克斯,而是特裏斯滕·格雷爾。

我像根火柱一樣沿著螺旋樓梯走,如果沒有門對麵的欄杆,我可能已經在大海的舞台上做了一次可怕的基督教青年會表演。我猛地跳到欄杆下麵,大步走到七英尺以下的花崗岩上。我有多久沒看到這個身影了?三分鍾?五分鍾?

霧消散了,但天還是一片漆黑。不可能看到每一塊花崗岩石頭的終點和下一塊石頭的起點。他們在這裏建燈塔不是為了鬧著玩的。我沒有看到任何燈光在黑暗中搖晃和編織。如果特裏斯滕要去朝聖,他是在沒有手電筒的幫助下完成的。

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要我打電話給亞曆克斯嗎?不,亞曆克斯很可能已經死了。我給康納打過電話,但他沒接。我隻能想到另一個人,撥通了電話。

在第一聲鈴響時,另一端接了起來。我當時離燈塔大約四十英尺,用耳機在石頭上打電話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能聽到他在電話裏的呼吸聲,我說:"凱文?你在嗎?"

最後他氣急敗壞地說:"嗯,是的。怎麽回事?我們聽到了所有的Jǐng笛聲,看到兩輛Jǐng車開了過來。有人死了嗎?"

"你在哪兒?"

"在紀念碑前。有人死了嗎?"

紀念碑大概隻有防波堤的八分之一高。我告訴他真相:"是的,有人死了。凶手正朝你那邊去了。開始向岸邊走去。現在就去吧。"

他沒有回應,我想他可能拉在褲子上了。

凱文接著說,"我想我拉褲子上了。"給你。

我聽見他走過來,問道:"你看見我停下來的那輛車了嗎?"

"是的。"

"旁邊的密碼是1。重複一遍給我聽。"

"對。煙灰缸裏有把備用鑰匙。"我並沒有把這些孩子扔進鯊魚吞噬的瘋狂世界。他們坐在路虎攬勝裏會比現在更安全。這更像是把浮遊生物扔到座頭鯨的路徑上。"當你進去的時候,把門鎖上。然後我要你開到水邊,把車燈打開。"我給了他指示。

他重複道:"1。煙灰缸裏有備用煙灰缸。開車到水邊。當我看到一個人影時,就把他照得亮一點。"

"完美。"

當時我正在趕路,我估計自己離岸邊還有四分之三的路程,這時路虎攬勝的燈亮了,照亮了最後衝刺階段的大部分路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