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寒而栗（40）

第224章貪婪（28）

我想念我們的母親，希望我們能夠救她。我希望我們能有機會讓她安息，像我們為父親那樣為她悲傷。我不能想象她永遠被困在廢墟下，那太痛苦了。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詹娜不必知道她現在在哀悼和痛苦的海洋中輾轉反側的感覺。我們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對方，但是她現在所經曆的悲傷並不是我希望發生在我最討厭的敵人身上的事情，如果我曾經有過的話。

"總有一天詹娜不會那麽痛的。"凱德的目光越過珍娜的頭頂與我相遇。這些都不是很久以前他對我說的那些話，但是它們都沿著同樣的路線。"總有一天，這種痛苦不會如此強烈。"

這些話是真的，但是他們並沒有暗示這種損失會留下多大的漏洞。

我試著用我的襯衫蓋住我的鼻子，它起了一點作用，但是它帶來的煩惱不值得它提供的一點幫助。"糟透了,"艾比低聲說。

我完全同意，但我覺得"糟糕"這個詞並不能完全描述這種令人沮喪的經曆。這堆東西開始變得平整，平整了地麵。盡管我確信我們永遠無法擺脫這股臭味，但是我們似乎已經看到了廢物海洋的盡頭。我的舌頭可以感受到它的可怕。這個地方會一直縈繞在我的記憶中，直到我生命的盡頭。我顫抖著，從艾比纖細的身軀裏汲取了力量，因為我們選擇了穿過那層較小的垃圾的路。

我向天空瞥了一眼，驚訝地發現空中沒有海鷗和烏鴉。他們總是繞著垃圾場，呱呱叫，潛水尋找食物。我們在名副其實的垃圾山中跋涉，但是我們沒有遇到任何生物。沒有鳥類，沒有齧齒動物，甚至沒有幾隻流浪貓狗到處尋找食物。

當我快速掃視我們周圍成堆的土堆時，我愣住了。鳥兒今天早上一直在歌唱，現在..。

現在又什麽都沒有了。

我把艾比拉回來，在她繼續前進之前阻止了她。"貝瑟妮!"她發出嘶嘶聲。

我向她搖了搖頭，再次審視著純淨的天空。天氣很熱，也許動物們正在尋找蔭涼的庇護所。但是他們所有人？這似乎不僅不可能，而且幾乎不可能。

"貝絲，快點，我要離開這裏!"

"噓，艾比!"

凱德和詹娜停下了腳步，她們困惑不安地盯著我。"來吧，貝瑟妮。"

"有點不對勁,"我喃喃自語。

"別開玩笑了!"詹娜反駁道。

我沒有采取她傲慢的態度;相反，我釋放了艾比，朝我們來的方向回去了。"貝瑟妮!"

我舉起一隻手阻止凱德的話。在過去的一天裏，我經曆的最偉大的事情之一就是最終下到了這座名副其實的垃圾山，而現在我正瘋狂地爬上去。垃圾從我身下滑出，使得攀爬更加困難。我的雙腿疼痛，我的肺又開始燃燒，但最終我在廢墟中爬上了一個小山峰。

我慢慢地站起來，掃視著麵前延伸開來的群山。我回頭看了看天空，但那裏仍然什麽也沒有。穿過成噸的垃圾，我發現垃圾堆的另一邊有動靜。我睜大眼睛想看清路對麵是什麽。那堆東西散發出的熱量和一陣陣腐爛的氣味，使得那些東西模糊不清，難以辨認。可能是任何東西，可能是失蹤的動物，可能是更多的人，但一種毀滅即將來臨的強烈感覺開始向我襲來。

恐懼在我的身體裏蔓延開來;我不用看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知道不會是好事。我滑了一下，滑了一下，然後在這令人作嘔的混**中跌倒了。我的腳從身下滑了出來，我失去了對身體的完全控製，哭了出來。我跌倒，滾動，在汙穢中顛簸。

他們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從瀑布般落在我身上的汙物中拉出來，讓我免於被埋在土堆裏。那些垃圾從我身上被扯下來，刷掉，扔到地上，都是為了給我擦屁股。"怎麽了?"當他的目光落在山上時，凱德要求他的手令人驚訝地溫柔地撫摸我的皮膚。"貝瑟妮，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氣喘籲籲地說，盡量不去想我剛剛碾過的那些髒東西和蟲子。"不過，情況並不好。我認為他們仍在追蹤我們。"

凱德抓住我的胳膊，跑著穿過垃圾堆，我們試圖盡快穿過堆得高高的小牛糞。我們到達艾比和詹娜，但凱德沒有釋放我，他繼續拖著我前進。我抓住艾比的手，拉著她和我一起。我的心跳比全國汽車比賽協會的賽車還要快，因為垃圾似乎比以前更加吸引我們。我們永遠也逃不出去，垃圾也永遠不會放我們走。它會把我們拖到泥坑裏，直到那些東西壓在我們身上，直到我們隻剩下無用的屍體，再加上散落在我們周圍的那些腐爛的碎片。

理xìng地說，我知道垃圾堆裏沒有思想，也不是站在外星人一邊，但現在看來，它就像跟蹤我們的怪物一樣，是我的敵人。我相信它正在竭盡全力確保我們留在這裏滋養它。

垃圾突然把我們放了出來，我差點跪倒在地，因為垃圾已經排出去了，人行道衝上來迎接我們。"這邊走,"凱德命令道，他放開了我，向右邊衝去。

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我不希望我最後的安息地在垃圾場。一個巨大的倉庫隱約出現在我們麵前;一扇巨大的車庫門打開了，露出了yīn暗的內部。當凱德一頭紮進黑暗中時，我猶豫著不敢進去。我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被困在巨大的城牆之中，被殺死。

"貝絲,"當我猶豫的時候，艾比低聲說道。"請叫我貝瑟妮。"

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恐懼壓倒了我對被困在這座巨大建築裏的恐懼。我跑過敞開的門口，看到凱德開始拉繩子，迅速把車庫的大門拉下來。"等等!"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必須這麽做。"他的下巴繃得緊緊的，一塊肌肉在他的臉頰上跳動，臉sè變得紅潤起來。他迅速地把門放下來，我沒有意識到它很重，他努力不讓它摔下來。它安頓下來，隻有一小片金屬碰撞在人行道上的聲音。"這邊走。"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去哪兒?"艾比問道。

"我不知道,"他直截了當地回答。

聽了凱德的話，我不寒而栗，但當他領著我們穿過大樓時，我跟在他後麵。在高高的牆上有幾個小窗戶，但是沒有照亮多孔結構的大部分。腐爛垃圾的臭味縈繞不去，但我在大樓裏沒有看到它的蹤影。我們四個人把這種氣味帶來了，這種氣味很容易就能在這些牆內找到。如果我認為脫掉我們的衣服會有所幫助的話，我會很高興地脫掉那討厭的衣服，但是那令人厭惡的氣味現在已經進入我們的皮膚和頭發裏了。

地上有五個大洞，周圍都是鋼管。我斜靠在管道欄杆上窺視yīn暗的深處。陽光下有什麽東西閃閃發光，但我看不清楚是什麽。"可回收物品,"凱德解釋。

我意識到，這就是為什麽這棟樓沒有發臭的原因。不幸的是，事實上這是可回收物品被帶來的地方，對我們的事業幫助不大。凱德走過垃圾桶，朝後牆走去。當凱德消失時，艾比的手幾乎斷了骨頭。珍娜跟在後麵，然後艾比和我溜進後麵的小房間。

這看起來像是工人的休息室，因為有兩張桌子，周圍塞滿了五把椅子。一台微波爐，一台電視和一台收音機，還有四台不同的自動售貨機靠在牆上。凱德停了下來，一邊研究機器，一邊把頭歪向一邊。他迅速地把襯衫拉過頭頂，迅速地把它裹在手上。這可能是最糟糕的時刻，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欣賞他瘦弱肌肉的柔韌xìng和運動能力，以及他昂首闊步走向玻璃前機器時脊狀的腹部。

直到他開始敲碎玻璃，我才明白他的意圖。玻璃慢慢地落到地上，我皺起了眉頭。我聽到的聲音就像槍聲一樣響，但我試圖向自己保證，聲音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大。

他抓住那個裝槍的袋子向他拖過來。鬆開艾比的手，我趕緊幫他拉開袋子，開始塞滿薯條、餅幹和糖果。這不是最健康的食物搭配，但比饑餓要好得多。

凱德拉上拉鏈，把袋子合上，往後靠了靠。我知道我應該停止欣賞光滑的彎曲和皮膚在他的瘦肌肉，但我不能把我的目光離開。當他發現我在欣賞他的時候，他的目光中沒有自鳴得意的男人的驕傲。相反，一種強烈的饑餓感燃燒著我的生命，我發現我無法呼吸。

詹娜凝視我的感覺終於把我的注意力從凱德身上轉移開了。我低下頭，轉身朝著我們走過的那扇門走去，沒有看她一眼。在我竭力想聽到任何聲音的時候，我不得不強迫我的思想離開他，但是在這座大樓裏，卻安靜得令人擔憂，太安靜了。

也許我隻是想象有什麽東西從垃圾堆上向我們移動，但我不這麽認為。我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完全沒有動物是不可能被忽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