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拜佛信道亦無用

第三章拜佛信道亦無用

張小雷進了周城。

這周城不大,隻有八千戶人家。

周城三麵環山,生活補給全靠洛陽,若是離了洛陽,隻怕城內之人隻能遷居。

隻是周城有一優點,那便是煙草。

周城的煙草,在洛陽一帶算是上乘,他們依靠販賣煙草為生,八千戶人家裏,有三千戶種煙草。

而這其中一千五百戶,都為張員外種植。

一進城,便能嗅到淡淡的煙草香味。

周城人喜好抽煙,無論男女老少,都喜好整上兩口。

不少人坐在街邊吞雲吐霧,張小雷嗅到這味兒,難免有些想咳嗽。

不多久,他便見到了醉月樓。

這醉月樓有兩層,看著不大不小,一樓可擺十二桌,門口有一彌勒佛,兩麵牆上掛著各種畫像。

張小雷壯著膽子進了醉月樓,等坐下來後,劉秀秀迎上來,與張小雷笑道:“客官,要吃點什麽?”

張小雷問道:“你們這店裏,有什麽值得說道的菜色?”

劉秀秀嬉笑道:“我們店裏都值得說道,你若是不信,讓我夫君做些給你嚐嚐就知道。”

“既然這樣,先割三斤牛肉,再來一壇酒……”夜屠夫大笑道,“老子今日吃個痛快!”

他的話語讓劉秀秀一愣,隨後劉秀秀連忙對外喊道:“把門關上,去報官!”

“他說的是瞎話……”張小雷連忙道,“麻煩來二葷二素,水酒一壺。”

“那好。”

劉秀秀鬆了口氣,連忙就進去幫忙忙活了。

張小雷閉上眼,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

“有香的味道……”張小雷與夜屠夫問道,“聞到了麽?”

夜屠夫連連點頭:“那小娘子真的香,先前她背對著我,我偷偷湊近她的屁股嗅了嗅,也不知這浪**的小娘子在身上撲了什麽粉……”

“你能不能閉上你那令人作嘔的嘴,我說的是燒香拜佛的那個香!”

夜屠夫啞然失笑,他抓抓後腦勺:“這個我沒注意,待我仔細嗅嗅。”

他用力地呼吸幾下,最後點頭道:“還真有。”

“外邊都是煙草味,這邊卻是香味……”張小雷冷笑道,“拜的可真是虔誠。”

夜屠夫好奇道:“人家燒香拜佛,說白了關你鳥事,你怎麽這個也要報以冷笑?話說……你有鳥麽?嗯?你有鳥麽?小鳥還是大鳥?”

張小雷隨口道:“小鳥。”

“多小的鳥?”

張小雷尋思一會兒,最後伸出完好的手,豎起小指:“大概這手指的一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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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屠夫恍然大悟,感慨道:“將來你妻子無福,上輩子造了孽!”

張小雷陷入了沉思。

他還記得,八年前他因為走鋼絲失誤,被連鶴抽得逃到樹上躲著。

那樹上有一個鳥窩,裏邊有隻剛孵出來的小鳥。

後來鳥媽媽回來,被連鶴給抓去烤了吃,張小雷便細心養著那小鳥。

他覺得小鳥與自己一樣,都沒有母親照料,一人一鳥是同病相憐。

後來他有一次走鋼絲又失誤,連鶴直接抓起那隻小鳥,塞進嘴裏嚼了幾口,將一坨爛肉吐在他的臉上。

他還記得真切,那個童年時的小夥伴,隻長到了小指的一半大小。

不過他不明白這件事關他將來的妻子什麽事。

罷了,反正夜屠夫總是說話不著邊際。

這時上菜了。

李秋風從廚房裏出來。

他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將一盤菜放在張小雷麵前:“客官好口福,剛從河裏撈出來的魚。”

“那是好口福。”

張小雷點點頭,抬頭看了李秋風一眼。

那模樣,哪怕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

而李秋風嗬嗬一笑:“別的菜很快就好,先給你們把酒拿來喝著?”

“有勞了。”

“客氣。”

他端來一壺酒,隨後又回了廚房,將剩餘的菜也都做好。

等張小雷與夜屠夫吃起來後,李秋風便回了廚房。

劉秀秀笑吟吟道:“兩位客官,味道怎麽樣?”

“味道不錯……”夜屠夫砸吧砸吧嘴,“就是有些美中不足。”

“哦?怎麽美中不足?”

“沒個姑娘唱曲兒。”

劉秀秀捂嘴直笑:“那客官真是走錯了店,而且整個周城都沒有那樣的店。”

“那還真是白來了,還不如去洛陽待著。”

夜屠夫一陣歎氣,此時張小雷隨口與劉秀秀笑道:“吃著不像是洛陽本地的味道。”

“呀,吃出來了,看來客官也是走南闖北的人呐……”劉秀秀笑道,“我夫君老家在川地。”

“川地到洛陽,那可真是夠遠的,你夫君顛沛流離。”

“是啊,剛來到這兒時,過得那可叫一個落魄。後來好好做工攢了些錢,就開了這醉月樓。”

“他一個外地人,在這兒做事,方便麽?”

“還好,我夫君人好,鄉親們都給麵兒,常有人來吃。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等再過半個時辰,店裏可就水泄不通了。”

張小雷笑道:“你夫君有能耐,你也有福。”

“嘿嘿,客官你慢吃,我先去忙活。”

“不打攪你。”

劉秀秀打掃起了旁邊的桌椅,又樂嗬嗬地進了廚房。

當她進來,卻見李秋風坐在板凳上,似乎是在沉思。

“你呀,又在偷懶……”劉秀秀刮了下他的鼻子,嗔道,“等會兒客人們就來了,你還在這兒發呆,菜切了麽?”

李秋風緩緩抬起頭。

他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也許拜佛是錯的,拜了兩年,還是來了。”

“啊?”

“太上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劉秀秀不高興地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李秋風的腦門上:“呸呸呸,怎麽能在佛眼皮底下說太上老君的話?”

“長壽者從慈悲中來,短命者從殺生中來。”

“怎麽又說佛的話了?”

劉秀秀察覺到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對勁。

她疑惑道:“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看你說話語無倫次,這般奇怪?”

李秋風沉默一會兒,他喃喃道:“如果你忽然發現,我與你認識我截然不同,你會怎樣?”

劉秀秀誠實道:“那要看是哪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