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吞氰化物

第064章吞氰化物

無聊,陰鬱,這就是監獄的生活,尤其是到了晚上,一片死寂裏隻有嗡嗡叫的蚊子和蒼蠅,我心情本就欠佳,這會兒更是難以入睡。

沒有去回憶,也沒有去想將來會怎麽樣,我就瞪著眼睛,瞧著昏暗的屋頂,蚊子和蒼蠅趴在臉上也是懶得伸手去招呼。

約莫到了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透氣孔裏飄來一陣肉香,饞得我咕嚕一身爬起來,赤著腳走到鐵閘門邊,透過縫隙往外瞧。

也不知道為什麽,過道裏來回走動著幾個刑警,他們端著饞得人流口水的美酒佳肴,比如燒鵝,回鍋肉,紅燒大鯉魚等。

我伸出手,拉住一人,提著眉頭,諂媚說:“哥們,這是幹啥,他們不吃,你給我吧,就當是施舍了!”

男人很英俊,斜臉看了我一眼:“哦,斷頭犯,你想吃嗎?”

斷頭飯?

我吃了一驚,急忙縮手回來,尷尬的道:“算啦算啦,閻王爺不收我,你還是留下來自己吃吧!”

男人冷笑了幾聲,端著飯菜,一邊走,一邊說:“切,有人不想吃,有人連吃了好幾碗,這人啊,有時候就是賤!”

瞅著他的背影,我豎起手指,作了個不雅的動作:“去死吧你,賤,我看你才賤!”

睡不著,肚子也叫這香味熏得呱呱叫,我很是無奈,搖搖頭,轉身貼誌門坐下,望著那蒙蒙亮的燈光發呆。

這一呆,愣是呆到了清早!

沅星可能是擔心我吃不好,一大早就提著十幾個大肉包來探監,不同的是,這次她沒能進監獄,而是在候審室內,以辯護律師的身份與我談論了很久。

清早的肉包,很是香甜,我抓起一個準備咬,沅星突然眉頭一皺,我吃了一驚,想起寫給她的幾個字母,尋思道:“什麽意思,難道以為我要自殺,放在包子裏了?”

身後一個刑警,可能是新來的,他不認識我,哢嚓一步走上來,抓起一個肉包,三下五除二的塞進嘴巴裏,砸吧著說。

“你是重犯,所有物品都需要經過檢查,食物也不能例外!”

包子被搶,沅星並無太大的反應,我頓覺得包子裏一定有古怪,摸著鼻子就說。

“媽的,老子的東西,你說吃就吃,沅星,替我記下編號,我要告他!”

沅星撐著桌子,捏著圓滑的下巴,聰慧的眼睛裏不見一絲波動。

“哥,鄭重了,我能為你做的,也就一頓早餐和毫無意義的辯護,如果你想活,那就自己爭取吧!”

說完,提起黑色的公文包,踩著扭捏的步伐,將那迷人的後背留給我瞅了兩三秒就走了,我舉起手,對身後的刑警說道。

“麻利點,上手銬,替我拿著包子,我要回那一畝三分地!”

那個刑警果然是新來的,被我盛氣淩人的樣子唬住,摸出手銬,手銬確落在地上,我冷哼一聲,彎腰拾來,很是自覺地給自己戴上。

他提著那幾個滾燙的肉包子,跟在我屁股後麵,穿過走廊,眼瞅著快要到牢房了才問我。

“你很囂張,難道有什麽背景嗎?”

我嗬嗬一笑,接過他手裏的早餐,指著牢房說:“有興趣嗎,進去聊會兒,我給你講個故事!”

他想了想,打開牢門,側身讓我先進去,而後也跟了進來,手一帶,門哐啷一聲,震得水泥渣往下落。

“你輕點,門弄掉了,他們還得給我加一條企圖越獄罪!”

他尷尬的摸著頭,瞅了瞅四周,見梅什麽地方可以坐,也隻好站著。

“那個包子我可以再吃一個嗎,第一天當班,早上都忙得忘記吃飯了!”

一個包子而已,我本不該拒絕他,可誰知道那幾個字母藏在哪兒,萬一吃死他,我可付不起責任。

“包子,我看你還是別吃了,給你說個故事,往後你每天給我帶一份早餐如何?”

他年紀不大,秀氣的臉還很稚嫩,但烏黑的雙目非常傳神,可能是在權衡故事和早餐能否等價吧,他抿嘴想了好久才說話。

“可以,故事若是出彩,日日肉包加牛奶,若是平淡,估計隻能帶個屁給你了!”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笑了,我也笑了:“嗬嗬,行,我這故事比較長,得從一個老道兒說起,那一年,我五歲……”

扒扒拉拉的說到繡花鞋之後,我便停下來,轉身往**躺下:“走吧,明天拿早餐來換,監獄裏的夥食,哎……”

或許我的故事還算出彩,他一臉驚喜,噠的一聲打了個響指:“精彩,有故事就有好早餐,我們明天見!”

注視著他遠去的後背,我急忙將冷卻的肉包倒在**,逐一掰開來看,果不其然,有個包子裏裹著青黴素的小瓶子。

抹掉上頭的麵粉渣,青黴素三個字非常搶眼,原本被鋁箔覆蓋的瓶蓋隻有一個橡膠塞!

“氰化物,沅星果然厲害,劉大頭,陳慧,老子縱是死了也呀跟你們同歸於盡!”

攥著小小的青黴素瓶子,我抓起包子碎片,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心情美得就跟見了小姑娘似的。

可不等包子吃完,牢房外麵就聽到眼鏡的聲音。

“立刻對所有牢房突擊檢查,危機物品就地銷毀!”

我鼓起被包子塞得滿滿的嘴,後背上驚出一聲冷汗,入獄一來,這可是頭一次。

眼珠一轉,尋思道:“怎麽辦,若是被查到,計劃落空不說,沅星也要被連累!”

掃了一眼,桌子,狹窄的床,甚至是糞坑,全他娘光溜溜的,竟是無處可藏!

這時候,門擱置一聲唄打開,幾個刑警提著黑色的橡膠棍,氣勢洶洶的衝進來,也不看就吼道。

“李山,別動,把衣服脫了,突擊檢查!”

別動,傻子才別動!

我白了一眼,見他倆走到糞坑上去了,心一橫,張嘴就將青黴素的瓶子給吞了,哽得我伸長脖子。

“李山,幹什麽,你想幹什麽,讓你脫衣服,咱要突擊檢查!”

我沒有理會他倆,用力的將瓶子咽下,而後才默默的祈禱:“老天爺,千萬別讓橡膠塞子開了,這玩意兒可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