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撞邪

第001章撞邪(1/3)

我是一個貨車司機,專跑全國各地貨物運輸。

貨車司機跑貨運有很多的禁忌,比如:遇到出殯的車隊,要閃幾下車燈;半路突然竄出小動物,過隧道時,特別是方形隧道口,不要吹口哨和說不敬的話;晚上住店時,一定要將鞋尖朝外,等等。

除了這些禁忌,還有就是在車裏掛一些辟邪的小物件,最常見的是掛毛爺·爺頭像。毛爺·爺頭像能辟邪?

我爸說,因為毛爺·爺南征北戰那麽多年從沒有受傷,是平安神。

當然,這話也當不得真,說說就算了,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卻沒錯,夜路走多了,總有遇見鬼的時候。因為人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犯錯誤,犯一些禁忌,招惹到不幹淨的東西。

也就是俗稱的撞邪,或者卡到陰。

我第一次撞邪是在開車半年後,那時我對這些鬼怪的事並不在意,認為這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自我催眠。

事情的起因是我隻要一上車就開始犯困,可下了車立刻困意全無,後來這種情況越來越重,甚至還差點把車開到山溝裏車毀人亡。

我爸是老司機,對這種事比較敏感,立刻就帶著我去找神婆看香。

農村找神婆看香和街邊的算命大師不一樣,街邊算命大師一般是先讓搖銅錢,而看香則是看燃燒著的香頭。

這位神婆大約七十多歲,在我們這一帶很有名,每天慕名而來的香客從淩晨五點就已經開始排隊。

見了神婆,她先問了我的姓名和屬相,然後閉上眼用幹癟的嘴唇無聲的念叨了幾句,片刻之後,又讓我點上了三炷香。

開始三炷香燒得很好,白色的煙無風直上,大概過了一分鍾,三支香中間那支就冒起了黑煙。

這讓我爸緊張的臉色通紅,我看得也是脊背發涼。

神婆抬了下眼皮,又問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後用幹枯的手指在桌子上不知所雲的畫了幾筆,眼皮翻了幾翻然後問了個令我臉紅的問題。

她問我是不是經常在車上撒尿。

人有三急,內急,性急,心急。後兩項還可以忍忍,但內急是生理上的。跑長途的都知道,如果在高速公路上內急來了,想停車都不行。基本都是在車上解決,要麽是開了車門,直接放水,含蓄點的就是在車上準備個大號飲料瓶子,當然這隻適合男性。

這兩樣我都幹過,。所以我尷尬的隻點頭,不吭聲。

神婆說我是被不幹淨的東西跟上了。接著燒了張紙符,又對空念叨了幾句,像是在對某人說話。說來也怪,當她做完這一切後,原本冒著黑煙的香,又變成了白煙。

神婆叮囑我說,以後不要在車上撒尿了,即使憋不

住也不要把尿隨意往車外扔,萬幸跟上我的東西不是凶靈隻是有些怨氣,不然肯定要大費一般周折。

她邊說眼睛還直往門口瞅,聽得我是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沒想到撞邪跟黃賭毒一樣,隻有沾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陷的深。

第二次撞邪是在兩個月後,而且情況還有些複雜。

那天我是早上十點左右發的車,拉了一車藥材送到安國一家藥廠。

我家有兩輛420馬力的天龍重卡。正常情況下,我們是很少接這種短途生意,不過這生意是個長久活,而且是老客戶介紹的也就接了下來。

說句題外話,跑貨運雖然是個辛苦活,但收入是相當可觀的,以我們家為例,一輛車刨去各種挑費,每年掙二十萬跟玩似的。兩輛車就是四十萬。

在農村一年四十萬的收入那是什麽勁頭?絕對算得上是個小土豪。像我這種未婚青年,要談對象那是隨便挑。

言歸正傳,在去安國的路上非常順利,也就用了不到四個小時。在工人卸車的時候,我就到藥廠外麵隨便找了餐館吃飯,同時打電話想聯係點返程的活。

現在已經不是多拉快跑的年代,用老司機的話說,多拉快跑凶多吉少,且不說上路開快車有多危險,就是被警察逮住罰款加扣分那也受不了。

跑貨車有自己的買賣經,既然不能多拉快跑,就要杜絕滿載去空車回的事情。聯係點返程活,即使隻有幾百塊那也是白給的鈔票。

打了七八個電話也沒聯係到,就在我感到失望的時候,有個陌生號打了過來,問我是不是找活。我說是,問他是什麽貨。

經過簡單了解,對方要送兩百個塑料桶,送貨地址也順路,最多繞路一個小時的路程,我沒有猶豫立刻應了下來。

發貨人是個中年男人,不但長得有點猥瑣,還是個斜眼,和他說話時,總是用半張臉對著你,讓人十分不舒服。

不過活是好活,塑料桶都是白色,尺寸一樣,隻有一米來高,而且都是空桶,裝在車上和沒拉東西一樣,省油。

不過斜眼男見我是天龍重卡,就開始嫌車太大。說送貨的地址路窄,重卡不好走,怕耽誤了送貨時間。

我立刻向他吹噓了一通自己技術如何高超,並誓言旦旦的保證,肯定會準時將貨送到。

廢了半天口舌,斜眼男才勉強答應了下來,並一再提醒我不要耽誤了送貨時間,否則後果自負。

也不知道對方是真著急,還是假著急,我將車停在了倉庫外麵,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裝貨,打電話也沒人接。

一直等到

下午五點多,斜眼男才姍姍來遲。我問他去了哪裏,為什麽打電話也不接。

斜眼男一臉歉意的說,他去找工人裝貨,沒想到工人嫌給的價格低沒人願意幹,而且路上手機還給摔壞了,聽不到聲音,同時還把手機掏出來給我看,手機是老掉牙的諾基亞,屏幕都摔花了。

我忍著心中不快說,沒人裝車,總不能讓我幫你裝吧。沒想到斜眼男嘿嘿一笑,說:“那就辛苦你了。”

我差點鼻子氣歪了,心說買賣人真是賊精,斜眼八成是故意不找工人,把我當免費小工使喚,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拉這趟活了。

雖然心裏不滿,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把這活扔了跑空車,好歹也是十張毛爺·爺。

我在車上接,他在車下遞。裝到一半的時候,我接過他遞給我的桶,他手一鬆差點把我給墜下車。

這桶至少有五十來斤,我問他桶裏裝的什麽,斜眼男說是精鹽,還說兩百個塑料桶都是要送到是調味廠用來裝成品醬油和醋的。

我費勁的將裝有精鹽白桶放好,看著斜眼男單薄的身體,說:“你勁可真不小,這麽重的桶,你跟拎小雞子似的。”

斜眼男用半張臉對著我,莊稼人力氣大。

兩百個桶全裝上車已經六點多了。斜眼男給了我收貨人的地址和係電話,又告訴我貨到了由對方付款。

貨到付款符合規矩,我和他道別,拉著半車輕飄飄的塑料桶就上路了。

上了高速沒多久天就起霧了,我給家裏打電話報了聲平安,說自己拉了點返程活,估計要後半夜到家。

跑貨運趕夜路一般都是兩個司機,也就是平常所說跟車。一是現在社會風氣不好,半夜攔路搶劫的比較多,有人作伴相對安全;二是開夜車費眼睛容易犯困,兩人換著開,可以緩解疲勞。

如果是一個人跑夜路那就要小心加小心了,路邊有人招手搭車絕對不能停,看到出車禍的見死都不救?救,打電話可以,但絕對不能停車。誰知道招手攔車的會是個啥玩意?

這也是我爸告訴我的。

在半夜十點多的時候我下了高速,右眼皮開始毫無征兆的亂跳,讓我一陣一陣的心慌。沒多久霧氣開始變得越來越厚,路也越來越窄,經常半天也不見個車影子,倒是緊挨著路邊的鐵軌,每十來分鍾就會有火車呼嘯而過。

恍惚間,我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霧光燈隻能看到前方大約三十米的距離,我忙將車速放緩,然後眯著眼睛看。

路麵上有一個小女孩,再仔細看小女孩穿著花裙子,還紮著兩個羊角辮。

我瞄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