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漏網之魚

第295章漏網之魚

朱鐵其曆來是個喜歡享受的人,他之所以追逐名利,為的不就是能過得更奢華一些?現在他卻窩在這個亂七八糟的貨倉裏麵,這實在讓他感到非常的憋屈。但是也沒有辦法,因為這一仗他已經徹底的輸了。

現在的他越想越不心甘,明明已經占盡了優勢,隻要再熬一天,那麽他就將成為鬆本家族最大的功臣。可隻是一個小小的疏忽,對方就突然全翻了盤,把他變成了一隻落水狗。朱鐵其坐在那裏臉色鐵青,心情糟糕至極。

瓜皮可不知道他心裏想著這麽多事,還以為他是在怪自己招待不周,心裏暗暗罵了幾句,不過臉上還是表現得十分恭敬,畢竟這是老大交待下來的人,他可得罪不起。但他明裏得罪不起,暗裏卻會使小絆子,他早就想好了,一會兒就讓這個高傲的家夥扮做船夫上船,讓他跟那幫臭哄哄的船狗子住在一起,讓這家夥好好地高傲一把。

當瓜皮把一套油兮兮的搬運裝放在朱鐵其的麵前時,這家夥立即叫了起來:“什麽,要我扮船狗子,不行,我怎麽能做哪種事情!”

瓜皮一臉恭敬地道:“大哥,隻有這樣才能不被人發現,您就委屈一下嘛,常言道好漢能屈能伸,等出了這個地頭,您不照樣還是光鮮照人的嘛。”瓜皮一邊說一邊偷笑。

朱鐵其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我朱某人也有今天,算了,忍一時之氣,得百日之安。”說著便把自己身上的那一套名牌脫了下來,然後把髒兮兮的船狗子衣服穿上了。

江麵上的貨輪來來往往,朱鐵其在瓜皮的安排下,登上了一艘名為“華運”號的貨輪,角色是一個搬運工,住在貨輪底層的小黑屋裏。本來瓜皮完全可以把他安排到其它舒服的崗位,但誰叫這家夥高傲呢?

按照相關規定,貨輪在離開本市時,必須要海事局接受檢查,然後簽字放行。這華運號離開碼頭之後,在江麵上轉了一個大圈,然後掉頭向海事局而去。

現在劉美君已經把朱鐵其綁架下毒案報了上去,朱鐵其的通緝令也在最短的時間發布了,在離開省城的各大路口都設置了專人檢查。江麵上的水上公安也得到通知,奉命嚴查每一艘出去的船隻。

朱鐵其站在船舷邊上,遠遠地看著海事局的泊輪,隻見外麵站了一排海事局的工作人員,嚇得他趕緊縮回了黑洞洞、臭哄哄的搬運工休息艙。

華運號慢慢地靠了過去,船工將船固定好之後,海事局和水上公安的人登上了貨輪。

這裏的負責人是海事局的副局長李德明,還有水上公安的一個所長,名叫陶大偉。兩人帶著屬下登上貨輪,先是叫船長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甲板上,然後分出一拔人進入船盤貨進行搜查,另一部分人則開始對甲板上的人進行辨認。

陶大偉看了所有船員一眼,然後提高聲音道:“把帽子、眼鏡都戴下來!”

朱鐵其也站在人群中,他沒有想到對方查得如此嚴密,心裏不由得暗暗著急。不過他事先經過了簡單的化妝,隻看能不能瞞得過這些人的眼睛。他慢慢地把頭上的破草帽摘了下來,兩隻眼睛低垂著,以免引起對方的注意。

陶大偉帶著兩名公安,一個一個地查看。劉美君跟他是同期學員,事先曾專門給他打過電話,要他一定嚴密把關,絕不能漏掉任何一個人。要知道,這個朱鐵其不僅是主犯,而且更關係到美娟的性命,所以劉美君發動了她所有的人際關係,一個一個的叮囑,要大家務必仔細又仔細。

陶大偉走到了朱鐵其的麵前,朱鐵其壓住心頭的不安,強做鎮定地站在那裏,一臉的平靜。朱鐵其做過簡單的易容,他的臉上有一道疤,這是後來加上去的,做工很逼真,即使在陽光下也看不出破綻,另外他給了自己眼睛兩拳,但是力道用得十分適當,這樣眼睛就有些浮腫,把原先的雙眼皮變成了單眼皮。除此之外,他的臉還有一層油汙,這是搬運工的特點,既能掩飾麵貌,又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此時,朱鐵其還真有點感謝瓜皮那小子,幸虧把自己扮成一個搬運工,否則被認出來的機率將會大大增加。

陶大偉大看了他兩眼,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下,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照片。朱鐵其的心一下揪了起來,身體迅速提升到警戒狀態,隻要陶大偉稍有動作,他就會立即做出反應。

這時陶大偉卻向下一個走了過去,朱鐵其的心裏一下鬆了口氣,額頭上卻已滲出細細的汗水。

陶大偉檢查了一圈,然後對著另兩名水上公安道:“有發現沒有?”

那兩名公安回道:“沒有。”

陶大偉又道:“大家在這裏等一會兒,貨艙查完了就可以走了。”

於是,所有的船員都待在甲板上做自由活動,陶大偉坐在一邊,一名海事局的同誌遞了根煙過來,說道:“陶所長,辛苦你們了。”

陶大偉接過煙,回道:“別客氣,大家都一樣。”

兩人聊了幾句,船長也過來套近乎了。海事局和水上公安對各種船支有直接的管轄權,平時都是與下麵的警員接觸,今天所長親自出馬,他身為船長,自然要討好一翻。

“陶所長,好久不見,您又發福了啊。”船長笑咪咪地說道。

陶大偉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笑道:“沒辦法,吃啥都長肉,想瘦都瘦不了。”

“我老家剛捎來幾塊臘內,回頭我給您提一塊,那東西油少,吃了沒事兒。”船長道。

陶大偉忙擺手道:“這個可不行,上麵有規定,不敢要不敢要。”

船長笑道:“陶所長真是清正廉明啊,有您守在這裏,我們這些船夫子也安心得很了。”

陶大偉聽到奉承話,笑了笑道:“老賀,以後有江鯰,記得給我留著,老丈人剛得了一場病,得補一補。”

船長立即點頭道:“行行行,沒問題,過幾天閑了我就去撒幾網,包在我身上了。”

陶大偉一邊說,眼光一邊四處掃視,船長道:“陶所長,今天又是什麽事啊,都勞動您的大駕了?”

“大案子。”陶大偉說了一句,不再深說,因為有紀律管著,接著他又道:“老賀,你們船上有沒有新來的船員?”

本來隻是隨口一句,但是賀船長的臉色卻微微一變,然後道:“沒有沒有,都是老船員了。”

陶大偉雖然長得胖了一點,但是眼光一點都不差,賀船長的臉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並沒有動聲色,而是繼續跟賀船長閑聊,眼睛卻開始觀察船上的每一個船員。這時他發現在船的左邊有一個人,一直站在那裏,臉朝外看著對岸。再看其他的人,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議論。畢竟水上公安出動檢查,那麽就意味著有案子發生,所以船員們都在猜測。

“老賀,那個人叫什麽名字?”陶大偉指了一下站在船邊的那個人。

老賀的眼睛一縮,心裏暗暗佩服陶所長的眼光,不過他並沒有說明,而是道:“哦,他是一個搬運工,來的時間倒不是很長。您也知道,做搬運的都搞不長。”

陶大偉突然道:“老賀,咱們是熟人,所以我提醒一下,包庇罪犯可是違法的,你可不要一步走錯,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老賀心裏暗暗叫苦,因為在上船之前,瓜皮找過他,要他把這個人帶走。瓜皮是什麽人,老賀自然清楚,那家夥可是花豹的人,要是自己得罪了他們,丟了工作是小,搞不好還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所以,現在他是兩頭為難,誰都不想得罪,但是陶所長現在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人,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陶所長,您言重了。其實我這個船長,也不可能對下麵的每個船員都知根知底,隻要您覺得可疑,盡管去查。”老賀說道。

陶大偉沒有作聲,而是對旁邊的一名下屬道:“小沈,你去把船邊上站的那個人叫過來。”

小沈警官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全身一抖,回過頭來:“什麽事?”

“我們所長叫你過去。”

那人轉過身來,很鎮定地跟在小沈警官後來,走到陶大偉的麵前:“所長,您找我?”

陶大偉點了點頭道:“你叫什麽名字?”

“張富川。”

陶大偉聽他的口音像江南一帶的人,於是又道:“老家那裏?”

“江南安縣。”

突然,陶大偉站起身來,猛地一拳打了過去。旁邊的人頓時驚呆了。

這時,隻見那個張富川突然上半身輕輕一轉,便將陶大偉這一拳閃了過去,跟著他整個人便已經高高縱起,然後便如同一隻大鳥般向著船尾跑去。

這一下,整條船都炸開了,但是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朱鐵其已經從船尾跳了下去,隻聽卟通一聲,人已消失在浪花之中。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加上朱鐵其本身功夫很高,動作極快,所以根本沒有人來得及攔住他。等到他落水之後,這時所有的水上公安和海事局工作人員才急忙向船尾追去。陶大偉將腰間的槍一下拔了出來,鐺哢一聲上了膛,舉著槍奔向船尾。

由於貨輪吃水較深,所以一般都停靠在遠離岸邊的泊輪上,朱鐵其這一縱身躍下,便立即沉到水底。他是武術世家出身,從小就精通各門功法,對於氣功自然不會陌生,所以當他入水之後,立即將口鼻封住,然後運轉體內真氣,以此達到長時間屏息的目的。

陶大偉等人追到船邊,隻看到一串氣泡從水底冒起,然後便再沒有動靜。他急忙對賀船長道:“快給我找幾個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賀船上找了一下,倒有幾個水性好的,可是那些船員明知對方是被通緝的要犯,誰還有膽子下水?

陶大偉見狀,氣道:“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其中一名船員不服氣地道:“有本事你自己下,你不還有槍嗎?”

陶大偉氣不過,脫了鞋子就要跳水,海事局的同誌忙一把將他拉住,說道:“陶所長,我們那有小快艇,他跑不了的。”

此時,朱鐵其已經潛到水下,利用氣功將呼吸完全屏住,然後借著江水向前快速遊動。江南是魚米之鄉,那裏的人幾歲就能象魚一樣在水裏遊泳,所以朱鐵其很快就順流出去了近三十米。不過他不敢露頭,所以無法辨清方向,隻能靠感覺和江流。

陶大偉一行人登上了快艇,開始在江麵上搜尋,同時他把這個情況報告了上級,請求立即支援,並且要求趕緊派幾個水性好的潛水員來。

江麵湍急,時而卷起浪花。陶大偉的兩隻眼睛不停在江麵上搜尋,突然一個年輕的警員指著遠處道:“他在那裏!”

原來,這氣功憋氣也是有極限的。一般人憋氣的最長時間大約在一分半鍾,而氣功憋氣遠遠超過這個時間,最長可以達到半個多小時,不過這是根據個人的功力深淺來決定的。朱鐵其的氣功造詣比較高,所以憋了二十分鍾左右,但時間一到,他就非露頭換口氣不可。

陶大偉順著那年輕警員的手看過去,隻見朱鐵其的頭部竟然離貨輪有近一公裏遠,若不是這名警員眼尖,隻怕還真的讓他給逃了。

不過,朱鐵其的頭隻是在水麵上晃了兩下,然後便沉了下去,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會出現在哪裏。

陶大傳趕緊讓快艇跟了上去,並且在心裏計算朱鐵其的速度,以防他再次逃脫。

這時,岸上警笛聲大作,原來是支援的部隊到了。

劉美君第一個衝上快艇,帶著兩名潛水員在江麵上劃出一條白白的直線,向著陶大偉所在的方向駛去。

朱鐵其剛才露頭的時候,已經看到對方使用的小快艇,心裏暗暗著急,畢竟他是在水下不停遊動,體能消耗巨大,根本不可能和對方硬耗下去。於是當他再次沉入水中時,這家夥竟然反其道而行,對著貨輪的方向而去。

經過剛才的遊動,朱鐵其的體力已經消耗了一部分,再加上他之前是順水而行,現在要返回去,所以便是逆水而行了,這一下對他的體能將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此時,劉美君已經抵達搜尋地點,兩名潛水員迅速跳了下去,開始在江下搜尋。隻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朱鐵其居然如此大膽,竟然敢向回遊,所以搜尋工作陷入了困境。

劉美君道:“大偉,你沒有看錯吧?”

陶大偉拍著胸脯道:“當然沒有,那小子二十分鍾遊了近一公裏,現在應該在這附近,絕對不錯不了,再等一等,等他冒頭之後,老子馬上給他一槍!”

劉美君把眼一瞪道:“不準胡來,這個人必須要抓活的!”

陶大偉嘿嘿一笑道:“是,首長同誌。”

劉美君白了一眼道:“油腔滑調,沒個正型,怎麽當領導的?”

陶大偉湊上前來,小聲道:“要你當領導你又不幹,現在好了,我都成孩子他爸了,你也趕快一點啊。”

原來,這陶大偉以前曾經追求過劉美君,隻可惜美君的眼光很高,當年的警界小胖子沒能入她的法眼。如果,陶大偉已經結了婚,小孩子都快兩歲了,而劉美君還是單身一人。雖然說她現在的職位和級別都比陶大偉高,但是日子肯定沒有他過得滋潤。

劉美君突然一肘拐出,正好頂在陶大偉的腹部,疼得他差點失聲叫起來。

“叫你胡說!”劉美君得意洋洋地道。

兩人站在快艇上,背對著人,所以沒人看得見他們的小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二十分鍾一轉眼就到了,可是放眼江南,卻看不到朱鐵其的影子。

“大偉,要是這樣都讓人跑了,你這所長我看也別當了。”劉美君有些著急地說道。

陶大偉也急,他恨不得自己跳下江去摸人,但是這事急也沒有用,那家夥王八吃稱砣不上來,誰都沒有辦法。

見劉美君一臉沉重,陶大偉又拿出當年的詼諧道:“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是遇到鯊魚了,這倒也省了人民政府的一顆子彈。”

“去你的,現在還有心情說笑,趕快拉大搜索範圍!”

七八隻小艇在江麵上拉開,形成一個包圍了數平方裏的大陣,但是這個大陣對江麵進行了拉網式搜索,卻唯獨漏掉了貨輪。

朱鐵其已經潛回到了貨輪,他遊到了貨輪的陰影部分,揮出頭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剛才這段路途對他來說,差點要了命。要不是他功力深厚,隻怕就會一口氣緩不過來。

他回頭看了看一公裏以外的快艇,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江岸,發現有一艘小型的民用木船,從那裏上岸剛好可以避開船上人的視線,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沉入水中,向岸邊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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