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罪名確鑿

第293章罪名確鑿

如果此時郭闡看到這個人的臉,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竟然是袁曉宇,水利廳廳長,郭闡的頂頭上司。

這段時間,郭闡跟袁曉宇之間的關係十分融洽,上下級關係也維持得十分良好。可是,這個袁曉宇從頭到尾都是鍾豔明的人。自從鍾豔明因為鬆本一郎調戲竹美玲的事情被郭闡頂撞了過後,他一直耿耿於懷,於是袁曉宇便毛遂自存,讓鍾豔明把郭闡調到他的手下,由他來收拾郭闡。

袁曉宇做事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他從來不直接攻擊對手,而是會事先布下一個大大的圈套,然後再慢慢地把對手引進去,再突然一下將圈套收緊。

現在,就是圈套收緊的時候到了,所以郭闡便被請到了廉政署。

坐在警車上的郭闡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麵,安娜的事情到了火燃眉毛的地步,另一方麵,現在自己被廉政署帶走,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來。如果不能的話,那就要想辦法忙通知黑子,否則到時他找不到自己,不知又會生出什麽枝節來。但是,如果廉政署認為自己罪行確實,還會讓自己隨便打電話嗎?

想到這裏,郭闡慢慢掏出了手機,他想在路上先打個電話告訴黑子一聲。可是他剛剛把電話拿出來,就別坐在旁邊的檢察官製止了,並且一把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

本來以郭闡的身手,對方是不可能拿到他的手機的,但是郭闡並沒有反抗,因為他相信自己沒有問題,如果反抗就會事得其反,讓對方更加懷疑,從而就更難走出廉政署的大門了。

“郭處長,在您的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請您暫時中斷與外界的聯係。您的手機我會妥善保管,事情結束之後再交還給您。”那名檢察官的語氣十分客氣,但是這客氣之中卻帶著一絲不容違抗。

郭闡索性把身子向後一靠,把眼睛一閉,然後道:“好,全按你們說的辦,我也很想知道一下,我到底是怎麽收受賄賂的。”說實話,郭闡的心裏還真的挺奇怪,自己從來沒有拿一分錢,這個舉報又會編造出什麽樣的假話來呢?

兩名檢察官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油門一踩,車速一下提升起來,在街道上呼嘯而過。

廉政署應該是所有官員最不想進去的地方,但是偏偏一些官員做的事情是非進去不可的,這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了,的確值得人去深思。

現在,沒有做非進不可事情的郭闡,卻進了廉政署,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麵前坐著一個神色冷峻的中年女子,雖然她年紀已近四十,但是皮膚卻好得出奇,幾乎在她的臉上找不到半點歲月的痕跡,但同時也看不到半點表情。

她冷冰冰地看著郭闡,讓郭闡情不自禁地覺得自己就是個貪汙受賄的犯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近三分鍾,這名女檢察長才開口道:“郭闡同誌,我叫杜孜玉,是廉政署的檢察長。現我們接到舉報,你在最近興建水利水電工程期間,利用手中的權力之便,大肆收斂錢財,收受他們賄賂,你認罪嗎?”

郭闡看著她嚴肅的表情,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數學老師,差點笑了出來。

那女檢察長杜孜玉把桌子輕輕一拍,喝道:“郭闡同誌,我提醒你注意現在的環境,你是在廉政署,不是在茶樓酒店,請你嚴肅一點。”

郭闡收斂笑容,然後道:“杜檢察長,我很尊敬你的工作,也很欽佩這份工作,但是我個人從來沒有做過收受賄賂的事情,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杜孜玉冷冷一哼,像是早就預料到的一樣,她不緊不慢地道:“每一個進來這裏的人,最開始都是這樣說的,原以為郭處長會與別人不一樣,現在看來,是讓我失望了啊。”

郭闡微微一笑道:“你以前就認識我?”

“認識,我知道你在陽原縣做出一些好事,但是過去做好事,並不意味著一輩子都在做好事。現在既然你做錯了事情,我的責任便是查清案情,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杜孜玉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冷冰冰的,這或許與她的工作性質有關。

“杜檢察長,希望你不要在事實沒有查清楚之前,就給我扣一頂大帽子,這樣不公平!”郭闡抗議道。

“公平?你們僅用老百姓賦予你們的權力,去謀取私利的時候,你想過這兩個字嗎?”很顯然,在杜孜玉的眼裏,郭闡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貪汙犯人了。

“既然你一口一個貪汙受賄,那麽現在請你拿出證據來吧。”郭闡不想與她過多糾纏,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對方的證據一定是假的,所以直截了當地與對方攤牌。

“好,既然你放棄坦白的機會,那我就給你出示一下相關的證據。”杜孜玉底氣十足地說道,接著便將桌子上的放映燈打開,翻找了一下,屏幕上出現一張紙片。

郭闡定睛一看,看清這是一張收據,上麵寫著安娜國際投資公司收到一筆款項,數目挺大,有三百萬元。

不過,郭闡就更奇怪了,自己與安娜是情侶不錯,但是跟安娜國際投資公司卻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樣一個收款的字條又能說明什麽呢?難不成對方還能證明自己是安娜國際投資公司的幕後老板?

“郭處長,怎麽樣,現在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嗎?”杜孜玉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得意,好像這是一張鐵證似的。

郭闡有些不明白地道:“杜檢察長,你拿出這樣一張與我沒有半點關係的收據,就能證明我貪汙受賄,這是不是在開玩笑?”

杜孜玉一聽,臉色突變,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厲聲喝道:“郭闡,到了這裏,你還想蒙混過關嗎?你好好看一看,這個交錢的人是誰?”

郭闡看了一下交款人姓名一欄,隻見上麵寫著向玉玲三個字,不禁有點迷糊起來。這個名字好像是聽說過,但是絕對不熟,因為跟自己來往甚密的女性並不多,否則一定能記得起來。

杜孜玉見到郭闡一臉迷茫的樣子,冷冷一笑,然後道:“郭處長,你不會是不記得這個女人了吧?”

郭闡實在是想不起來,於是道:“我還真的想不起來,請你不妨直說。”

杜孜玉臉色一寒,看樣子這家夥是根老油條,準備從一開始就什麽都拒不交待,不過她從事廉政工作已經多年,對這種死不認賬的貪官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杜孜玉站起身來,圍著郭闡走了幾圈,一步一步,不緊不慢,隨著她的走動,一股強大的氣壓產生了,郭闡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種東西重重包圍,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杜檢察長,你就別再轉了,快告訴我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郭闡說道。

杜孜玉冷哼一聲道:“郭闡,你的心理素質很不錯,不過在事實麵前,任何僥幸心理都是徒勞的。既然你不認識她,那我就再說一個人,說不定你還是不會認識,這個人姓黎,你想起來了嗎?”

姓黎?

郭闡使勁想了想,可是他還真的沒有想起一個姓黎的人來,於是再次茫然地看著杜孜玉。

這一下,杜孜玉可是真的惱了,這家夥居然睜眼不認,看來是想頑抗到底。她將桌子猛地一拍,喝道:“郭闡,你變相收授黎莫愁夫婦三百萬賄賂,難道以為不認識三個字就能抵過去嗎?”

聽到黎莫愁三個字,郭闡一下想起來了,是有這樣一個人,而且自己跟他還比較熟悉,但是平時大家都開玩笑叫他李莫愁,所以他剛才沒有想起來。而那個叫向玉玲的女人正是這李莫愁的老婆。

看著郭闡震驚的樣子,杜孜玉知道自己達到的效果,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郭闡,這回想起來了吧。”

郭闡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一隻蒼蠅,而這隻蒼蠅不知怎麽的,就墜入到了一個巨大的蜘蛛網裏麵,四麵八方都像是敵人,都有可能會突然出現致命的一擊。

郭闡想起來了,李莫愁是水利水電工程招標辦公室主任何大彪的老朋友,如果說李莫愁暗算自己,那麽何大彪也一定有份,但是何大彪跟自己無怨無仇,他為什麽要害自己?

不過,這也許隻是一種可能,還可能何大彪根本與此事無關,李莫愁是別的人,比如說鬆本家族收賣過去的,所以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但是他再轉念一想,現在鬆本家族急於要救鬆本一郎出來,正有求於自己,就是要報仇也要等到鬆本一郎出來之後,又怎麽會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搞這麽一出?這不合常理啊。

一時間,千頭萬緒全都湧上心頭,但是卻沒有一條線能解釋當下的情況。

杜孜玉在這個時候沒有再說話,依照她的經驗,貪官在這個時候大多會越想越多,而想得越多,他們的心裏就會越來越怕,這樣就會為接下來的審訊打開通道。

其實在杜孜玉的心裏,很為郭闡感到可惜,因為郭闡曾經是那麽優秀的一名政府官員,有如一顆新星一樣冉冉升起,沒想到轉眼就倒在了貪腐的關口之上。雖然杜孜玉見過很多貪官汙吏,但是郭闡絕對是她最惋惜的幾個,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郭闡無罪。

隻不過,她的職責在此,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認定對方有罪,然後再由對方做無罪辯述,如果能推翻之前的證據,那麽她的審訊就宣告失敗。而每當這個時候,她的心裏並不會因為失敗而沮喪,相反會莫名的喜悅,因為她又看到了華夏官場的希望。

郭闡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整件事情是如何產生,又是如何進行的,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安娜和美娟還在朱鐵其的手上,無論這件事情是怎麽產生和進行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不能困在廉政署,他要趕快出去,要去把安娜和美娟營救出來。到那個時候,就是讓他背負這個罪名,他也心甘情願!

他鎮定了一下情緒,問道:“杜檢察長,僅憑這一張收據,恐怕還不能證明我犯罪,因為我跟安娜國際投資公司沒有半點關係。”

杜孜玉道:“是嗎?那我問你,你跟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安娜是否認識?”

“認識。”郭闡老老實實地道,跟著又道:“公是公,私是私,這並不能證明我跟這家公司有關,希望你能分清這個區別。”

“當然,我們當然分得清楚。你身為水利水電建設管理處處長,而黎莫愁在你的手下包攬了數十億的工程,這三百萬的款項恐怕就另有他意了吧。”杜孜玉不緊不慢,就像在講述別人的事情一樣。

郭闡把手一揮道:“荒唐,黎莫愁夫婦與安娜投資公司之間的事情,怎麽能跟其它的事情混為一談,這太牽強了,隻怕法官也不會采信。”

“對,你說的一點不錯,如果僅僅隻是一張收據,的確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但是如果加上了證人的證言,你認為是否可以稱得上是證據呢?”杜孜玉的話有如一枚炸彈,在郭闡的耳邊響了起來。

郭闡有點不敢相信,這黎莫愁夫婦是瘋了還是傻了,居然自己承認這種事情,要知道行賄也是一種犯罪,難道他們吃多了沒事幹,自己跑到廉政署來自首?並且最關鍵的是,自己根本就從來沒有指使他這樣做過。

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一定是有人指使,並且這個人的權力極大,以至於黎莫愁寧可把莫須有的罪名攬在身上都不敢違抗他的旨意,而目的就是為了整倒郭闡!

在這一瞬間,郭闡似乎明白了一點,不過現在他不能在此事耽擱太多的時間,於是道:“杜檢察長,我想知道一下,黎莫愁夫婦是在哪種情況下招認通過安娜國際投資公司向我行賄的?”

杜孜玉怔了一下,本來按照相關規定,這些事情是不隨便能講給當事人聽的,除非是有助於案件的偵破。可是杜孜玉的心裏還是希望郭闡是清白的,於是給了他一次機會,說道:“我們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說你通過安娜國際投資公司收受了黎莫愁夫婦巨額賄款,並且提供了剛才的那張收據。於是我們便對向玉玲進行了審訊,結果她交待的確有過此事。她的丈夫黎莫愁隨後交待,說這是在你的授意之下,將這三百萬的賄款交到安娜國際投資公司的。”

說到這裏,杜孜玉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道:“這個證據對你非常不利,因為人證物證俱全,如果你沒有合理的解釋,你的罪名基本可以確定。”

郭闡搖了搖頭,笑道:“不,我認為你錯了。雖然這裏麵既有人證,也有物證,但是真正與我有關的,卻隻有人證,缺少物證。因為那張收據,隻能證明黎氏夫婦與安娜國際投資公司有過金錢交易,而不能證明我也參與其中。”郭闡突然指向杜孜玉桌子上麵的台燈,然後道:“比如說,這個台燈是一個物證,而我是一名證人,現在我說這個台燈是大街上隨便某個人的,這能證明台燈就是他的嗎?”

聽到前麵的時候,杜孜玉的表情不以為然,因為每一個貪官都會有這樣的表現,但是當她聽到後麵的這個比喻時,臉色微微一變。

其實,這是一個邏輯推理,比如說其個人把自己的東西送給甲,然後他回頭告訴別人,這件東西是丁讓他送的。那樣,東西是存在的,可以稱之為物證,因為甲的確是收了這個東西,而這個人的證詞也是存在的,可以稱之為物證,那麽是否就可以認定東西就真的是丁讓這個人送的呢?

現在黎氏夫婦所做的事情就跟上麵說的一樣。他們把自己的錢送到安娜國際投資公司,然後告訴廉政署的人,說是郭闡讓他們送的,目的是行賄。

整個過程雖然有所出入,但是基本上的邏輯關係就是如此,隻不過,在黎氏夫婦的事件當中,有一個最能迷惑人的事情,那就是黎氏夫婦承認了此事,會受到相應的法律製裁,所以人們便會輕易相信他們說出來的話。

杜孜玉是受過高級訓練的審察工作人員,當人了聽到郭闡的這個比喻之後,內心立即起了劇烈的波動。

不錯,她也是因為受到了黎氏夫婦的迷惑,以為他們在畏罪的情況之下承認這件事情,所以是真的。但是郭闡說的也是極有可能的,那就是這夫婦倆是受人指使,如此一來,郭闡就落入到一個圈套之中。

但是,這一切都隻是推理,並不能證明郭闡就完全無罪。因為他與安娜國際投資公司董事長的關係在那裏,而黎莫愁夫婦在他手下包攬工程也是事實,然後再出現這三百萬,就是傻子也會想到是怎麽回事,她杜孜玉又憑什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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