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山風欲來
第263章山風欲來
三人一起到了土家菜館，郭闡讓服務員把幾樣招牌菜全端了上來，嚐了一下，味道還真的挺不錯。
郭闡這一次來到省城，黑子有事沒能跟來，安娜也有工作要做，胡芳芳旅遊歸國後便立即回了部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還真是有些寂寞。加上今天在邊境管理局受到冷落，心裏就更不是滋味，沒想到現在居然碰到了一個“熟人”。
雖然竹美玲跟他之前隻是一麵之緣，但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地他鄉，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郭書記，我敬你一杯！”竹美玲端起了酒杯。
“再別這樣叫了，咱們可算是半個老鄉呢。”郭闡跟她碰了一杯，笑著說道。
竹美玲眨了眨眼睛，說道：“那怎麽叫？我記得我好像還比你大一歲吧，難不成叫你郭弟弟，嘻嘻嘻嘻。”竹美玲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於是在那裏笑個沒完。
郭闡也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問題。雖然自己的職位比竹美玲要高出許多，但年齡的確比她小一歲。可是如果真的這樣叫的話，隻怕在省政府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這時，一旁坐著的小清突然道：“你們不是半個老鄉麽，那就叫郭老鄉，竹老鄉唄。”
郭老鄉，竹老鄉，這也太有創意了吧。
不過好像也沒有更合適的稱呼，於是郭闡笑道：“來，竹老鄉，我敬你和小清一杯。”
話一說完，兩個姑娘便笑得前俯後仰，郭闡這才發現自己是被這個文文靜靜的小清給耍了。這還真看不出來，小清這丫頭看上去一臉純潔，但肚子裏卻滿是鬼點子，隨便一招就把郭闡這個人精給算計進去了。
“小清，你這可不太地道啊，至少要罰三杯。”郭闡說道。
小清忙搖手道：“不不不，我不能喝酒。”
郭闡道：“不會吧，現在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能喝一點吧，你就別客氣了。”
竹美玲道：“小清真的不喝酒，她媽媽管得嚴，要是發現她喝酒了，非得把她鎖在房裏三天三夜不可。”
郭闡聞言有些訝異，看這小清的年紀也不小了，跟自己和竹美玲應該相差不多，沒想到她老媽還管得這麽嚴，這倒真是挺不多見的。
郭闡和竹美玲喝了兩杯之後，竹美玲問道：“郭書記，你怎麽到省城來當警察了，我都沒有聽說啊。”
郭闡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想來，可是上級有安排，我必須要服從分配。”
“那你現在哪個部門工作？”
“邊境管理局。”
“局長？”
“副局長。”
“哦，我對省公安廳不是挺熟，對了，小清，你表哥不是在公安廳嗎？”
小清自從開了那個玩笑之後，再也不有說話，此時聽竹美玲一提，應了一聲道：“是，表哥在禁毒總隊。”
竹美玲道：“以後有機會介紹認識一下，郭書記可是一個大能人，也是一個大好人，咱們陽原縣的老百姓都誇他好呢。”
郭闡忙道：“快別這樣說，我在陽原縣待的時間太短，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做啊。”
竹美玲道：“上次我打電話回家，我爸在電話裏提了你至少十次，每提一次都說你的好。唉，沒想到你一下就離開了，我爸的心裏肯定非常失落，要不下次我爸來省城看我，你也一起來，讓我爸好好看看你，到時不知他有多高興呢。”一說到陽原縣，一說到家鄉，竹美玲的話就特別多，這也許是所有遊子的共同點吧。
郭闡笑道：“沒問題，我也很想見一見陽原的老百姓呢。”
第二天，郭闡準時上班。走進邊境管理局的辦公室，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翹著二郎腿，翻起了昨天的報紙。
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是局裏的小王，她手裏拿了一份今天剛到的報紙，放在桌子上道：“郭局，這是今天的報紙。”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郭闡苦笑了一聲，這日子過得，可真是跟白開水一樣，沒有半點滋味啊。不過他相信，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因為這不正常，而不正常就意味著有事情，隻是現在事情還沒有發生而已。
他站起身來，在窗台前稍稍活動了一下，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郭局，王局請您過去一趟。”
王東生是齊魯省公安廳邊境管理局局長，也是郭闡的直接上級，不過兩個人的級別卻是一樣，都是副廳級。按常理來說，郭闡這個邊境管理局副局長，一般都是正處級，副廳級的極少，這也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地方——在級別上提升了，可是在實權上卻削弱了。
王東生今年五十二歲，頭發已經花白，不過人看上去還是挺有精神的，畢竟長期在領導崗位，有一種老百姓常說的官威。
郭闡很平靜地道：“王局，您找我有什麽事？”
王東生臉上掛著笑，但一看就知道隻是一個樣子，他說道：“郭副局啊，你這次調到咱們邊境管理局來，本來應該給你接個風，洗個塵的。隻是現在中央有令，禁止宴請之事，咱們省也抓得挺緊，所以這事就隻能再找機會了。”
郭闡微微一笑道：“謝謝王局的關心，其實沒事兒的，我這個人對吃喝方麵，還真沒有太大的興趣，王局千萬不要為此事介懷。”
王東生點了點頭，突然道：“那你對哪方麵比較感興趣呢？”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郭闡愣了一下，隨即道：“您這麽一問，我倒覺得自己還真沒有什麽興趣和愛好，真是慚愧啊。”
王東生擺了擺手道：“哪裏話，這說明你一心撲在了工作上麵，值得我們學習啊。”
郭闡忙道：“不敢不敢，王局言重了。”
王東生又歎了一口氣道：“不過在咱們邊境管理局，事情倒是不多，希望你能盡快適應。”
郭闡道：“是啊，我雖然隻來了一天，但已經感覺到了。不過這樣也挺好，我想我會適應的。”
王東生嗯了一聲，然後道：“那就這樣吧，以後工作或生活方麵有什麽問題，都可以直接來找我。”
郭闡退了出來，心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個堂堂的局長，把一個剛剛上任的副局長叫到辦公室，就說那些話，是不是有點兒戲？
剛才王東生其實就隻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沒有給郭闡接風洗塵，解釋了一下原由。這本來是一件比較正常的事情，但是擱在此時此地就不太正常了，再聯想到後麵的話，郭闡覺得這王局長是有所指意的。
王東生說，邊境管理處的事情不多，要他盡快適應。這跟前麵的事情聯係起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個王東生是怕他搞出什麽事情來，所以才特地解釋了一下沒有宴請的事情，以免他鬧情緒，捅出什麽漏子來。
郭闡坐在辦公室裏，慢慢回味著剛才的事情，越想越覺得這裏有大有文章。難不成是這王東生已經收到上麵誰的指示，要故意冷淡自己，但是又怕自己鬧事，所以才有剛才那一番對話。
就在這時，辦公室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由於邊境管理局的事務清閑，所以他這個副局長也沒有配備秘書，電話是直接打進來的。
郭闡接過電話道：“喂，你好，請問找哪一位？”
“請問您是邊境管理處郭副局長嗎？”
“對，我就是。”
“郭副局長，我是歐陽秘書，請您馬上到鄭廳長辦公室來一趟！”電話裏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鄭廳長，省公安廳一把手，他找自己做什麽？郭闡的眉頭緊鎖，隱隱有一絲不祥的感覺。
在走道的時候，剛好碰到王東生，隻見他臉色低沉，看了郭闡一眼，似乎有許多無奈，竟然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擦身而過。很顯然，他應該知道了鄭廳長找郭闡的事情，隻是郭闡這才第二天到公安廳邊境管理局上班，又會有什麽事情呢？
鄭廳長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他的麵前是一張更加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四平八穩，與鄭廳長那略顯發福的身體倒是十分匹配。
郭闡站在他的麵前，說道：“鄭廳長，我來了。”
鄭廳長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來，目光淩厲，一看就是幾十年的老公安。
“你就是郭闡？”
“我就是。”郭闡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幹脆坦然相對。
“坐下吧。”
郭闡一屁股坐了下去，兩眼平視前方。此時他的心裏一點不緊張，畢竟無論前世今生，他見過的大官不止多少，一個廳級幹部還真不放在眼裏。
“郭副局長，你是昨天剛到的邊境管理局，對吧？”鄭廳長不緊不慢地說道，但語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設一個圈套，等著郭闡往裏麵鑽。
郭闡點了點頭道：“是，昨天剛到。”
“聽說你以前在陽原縣做縣高官，幹得倒是蠻不錯的。”
“鄭廳誇獎了，我隻是盡自己的能力，為陽原的百姓做一些事情罷了。”
“嗯，做事情是好的，但是要講究方式方法。”鄭廳長的口氣開始發生了變化：“剛才省委打了個電話過來，點了你的名，你想知道是什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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