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臨產詭夢

第1章臨產詭夢(1/3)

我娘在懷了我九個月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我們村後山的天坑,在夢中,她看到天坑邊的一塊岩石上,生長著一顆血色的樹,樹上沒有樹葉,隻有一顆血紅色的果實,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我娘情不自禁的來到了天坑邊,這時候她才看到,在天坑下麵,有無數張猙獰的臉,他們的目光放射著貪婪,扭曲,死死的盯著血樹上的那顆果子。

我娘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臉色慘白,但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之下,她摘下了那顆果子,並且一口吃了,然後她就驚醒了。

醒來後,我娘滿頭大汗,將這個故事告訴了我爹,我爹也沒當回事,以為我娘是臨產了,心思不穩,但僅僅過了一天,我娘突然發了高燒,並且臉上出現了詭異的血絲,當我爹扒開我娘身上的衣服,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我娘全身都遍布血絲,這些血絲中還帶著點點的漆黑色。

我爹被嚇得不輕,連滾帶爬的去找我大伯,我大伯說起來,算得上是個奇人,從我祖爺爺那輩,就傳承下來的中醫,到了我爹這代,在我大伯身上發揚光大到了頂點,十裏八鄉的村民都喜歡找我大伯看病,而且我聽我爹後來說起,我大伯不但中醫精湛,還會一門從上古傳下來的鬼旋針,這門針法幾乎沒有人見到大伯施展過,因為這門針法不是給活人用的。

不一會,我大伯帶著藥箱和我爹回來了,我大伯一看我娘的臉,臉色就白了,原來,就這麽一會的功夫,我娘的臉和身上,全都仿佛爬滿了血色的蚯蚓一樣,猙獰恐怖,我娘此刻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口中喃喃自語,我爹仔細聽,隻聽到三個字“降臨了,降臨了。”

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我爹摸不著頭腦,我大伯也是滿臉都是凝重,再給我娘把了脈之後,什麽也沒說,轉身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拿出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我爹可急壞了,說“哥,都這會了還有心思抽煙,趕緊看看紅袖這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沾染了什麽傳染病,現在紅袖還懷著娃兒,可不能有事啊。”

我大伯沒有理會我爹,在抽完了旱煙,用鞋跟打滅火星之後,吐出了三個字:“動針吧。”

我大伯從藥箱裏拿出一個蛇皮卷,把蛇皮卷攤開,可以看到上麵斜插著密密麻麻的骨針,這針存在了多少年,連我大伯都不知道,而且磨成針的骨頭也十分奇怪,要是普通的骨頭,經曆了這麽長的歲月,早就成粉了,而這骨頭不但沒有成粉,還散發著潔白的光暈,大伯抽出一根繡花針細的骨針,讓我爹把我娘扶起來,扒開上衣。

這時候我爹也顧不得避嫌了,一心隻想保住我娘倆的命,在扒開我娘上衣之後,可以看到上麵的血絲差不多都有小手指粗,密密麻麻,看得我爹手都在哆嗦。

我大伯找準了穴位,就將骨針狠狠的紮下,在骨針紮入我娘身上穴位之後,我大伯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煞白,原來那根插入我

娘穴位的骨針,竟然浮現出一絲紅暈,緊跟著悄然化為虛無,就那麽消失了。

“這…這是?”看到這一幕,我大伯都有些語無倫次,眼神露出驚恐的神色。

我爹看到大伯表情,“哇”的一聲就哭了,哭的像個孩子,不停地哀求我大伯,讓他一定想想辦法,救下我們娘倆。

“啪”我大伯直接給了我爹一個大嘴巴子,“哭什麽哭,還是不是男人,跟我說說,紅袖在昏迷之前,都跟你說了什麽?”

“說什麽了啊?沒說啥啊,這幾天都挺正常的。”我爹哭喪著臉,哭聲止住了,但眼淚還是不停的趟下來。

“啊~我想起來了。”我爹突然一拍大腿,就將我娘昨天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告訴了我大伯。

聽完之後,我大伯臉色有些難看,抓著我爹就朝著後山走去。

我們村後山的確有一個天坑,裏麵漆黑一片,在以前,不少人下去探險,但去了之後就沒再上來,這樣一來,更吸引了一些外麵的人來探險,無一例外,有去無回,聽說以前還有國家工作人員來探查過,結果怎麽樣沒有人知道,反正從那之後,基本上沒有人再去了。

我們村的人更不會去。

村裏老人更是說那天坑之內,怨氣衝天,人下去了,根本不可能上來,甚至有老人說,那裏根本已經成了聯通人間和地府的通道,活人進去,直接就會迷失在裏麵。

來到了天坑,我爹和我大伯一眼就看到,在天坑邊上,竟然真的有一顆血樹,血樹已經幹枯,沒有枝葉,看起來也就一人多高。

看到這一幕,我爹當場頭皮發麻,渾身冰涼,口中念叨著:“不就是個夢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我大伯臉色慘白慘白,手都在顫抖,他看了我爹一眼,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來紅袖是招惹了邪靈了,命保不住了。”大伯拍了拍我爹的肩膀,沉痛的說道。

當我爹和大伯回到家裏,發現我娘已經咽了氣,我爹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我大伯則在旁邊默默的垂淚,大伯一輩子沒有子嗣,指望著我爹生個種延續祖宗香火,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

我娘是在七月初七這天下葬的,我爹花了一萬多塊錢,請鄰村最好的木匠,做了個紫檀木的大黑棺材,將懷了孕的我娘葬在裏麵,我爹說,生前沒讓我娘跟著他享一天的福,死了絕對不能委屈了娘倆,說這話的時候,我爹那眼淚嘩嘩的。

那一天,天很陰,村裏的人來的很少,稀稀拉拉幾個,很多人都聽說了事情的經過,認為我爹一定是做了什麽虧心的事,才招了報應,讓我娘招了邪靈,才被害死,甚至有人說我娘肯定是偷了人才懷的孕,不幹淨招了天譴。

我爹當時一聽這話,直接就爆了,提著?頭就去找了那些村裏的碎嘴老娘們,指著她們的腦門就是破口大罵。

“老子摸你們胸了,還是**們下邊了,得報應也讓它來找我,紅袖從小到大,

哪裏招惹你們了,再敢壞她娘倆的名聲,老子真拉你們一起跳天坑去,反正老子活著也沒意思了。”

我爹這一通話,讓那幾個老娘們滿臉通紅,又不敢反駁回罵,他們知道我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誰在這節骨眼上惹他,絕對是找死。

我爹回去之後,鬱鬱寡歡,天天躲在屋裏,要麽不停地抽煙,要麽就是摸著我娘的照片垂淚,兩天的功夫,瘦的眼眶子都爆了出來。

第三天,村裏的王二麻子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村子,說村裏後山的墳地裏鬧鬼了,大白天竟然有小孩哭聲。

我大伯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怪異的神色,拉著我爹,帶上村裏的幾個小年輕就朝著後山跑去,在仔細的找了一番後,果然聽到地下有小孩哭聲,而且哭的聲嘶力竭。

“是紅袖。”我爹大喊一聲,直接對著我娘的墳就掄起了撅頭,村裏的幾個小年輕雖然感到有點害怕,但在我大伯的催促下,也和我爹一起,把泥土扒開。

當他們把我娘的棺材撬開之後,看到我娘渾身都是血,而在她懷裏,則緊緊地抱著我,我的小臉凍得烏青,一隻小手緊緊的抓著我娘,另一隻小手則死死的攥著一個東西。

後來,我才知道,我手上死死攥著的東西是一塊血玉。

就這樣,我被大伯和爹從我娘的棺材裏挖了出來,保住了一條命,本來還想著我是不是會被我娘傳染,但我大伯給我把過脈,跟我爹說不用找醫生了,孩子沒事。

我爹看到我大伯臉色有點發白,但大伯說沒事了,那應該就沒事了,我爹在那一刻,十分開心,笑的像個孩子。

我出生時手上攥著的那塊血玉,我大伯看了之後,說這個東西不簡單,就用一根紅繩串起來,給我戴上,說是能夠趨吉避凶,並且叮囑我,一定不能丟了,就這樣,我成了沒娘的孩子,我爹雖然有了我,但還是經常想起我娘,我好幾次半夜醒來發現爹在摸著娘的照片流淚。

我大伯本來在縣城開了個診所,由於擔心我爹,幹脆不開了,就搬回來和我爹一起住,想著怎麽也得開導開導我爹,順帶照顧我。

但不知道怎麽了,我感到我爹思念娘的情緒越來越強,幾乎每天我都會被爹的哭聲驚醒,我大伯也感到有點不對,要說我娘都死了十八年了,我爹也應該好一些了,但我爹卻正好相反,思念我娘都成魔了,茶飯不思,瘦的都皮包骨頭,嘴裏天天念叨著:“紅袖在下麵說很冷,讓我去陪她。”

到後來我大伯也被嚇著了,匆匆忙忙的去了縣城,想要請個陰陽先生給看看,但我大伯前腳一走,我爹就朝著後山跑去,我急忙追了上去,邊哭邊喊,但我爹仿佛沒聽見一樣,跑到了天坑,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我“哇”的一聲嘶嚎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悲傷衝昏了頭腦,還是爹娘都跳進去了,讓我感到極端的害怕和對人生的恐懼,迷糊中我緊跟著我爹後麵也跳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