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家興,一家衰(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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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我還有幾句話要對蟬兒姑娘說。”

寇季從劉亨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對著站在床邊的蘇蟬兒拱手一禮。

在蘇蟬兒神色異樣的回禮的時候。

寇季笑眯眯的道:“今晚我跟劉亨兄弟所談的事情,還希望姑娘保密。汴京城雖大,路卻不好走。”

蘇蟬兒半蹲著的身子一僵,抬起頭,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小女子記下了。”

寇季的話,外柔內剛。

看似是在懇求蘇蟬兒,實則是在威脅她。

‘汴京城雖大,路卻不好走’這句話是在提醒蘇蟬兒,隻要她敢泄露今晚寇季跟劉亨商量的秘密,汴京城將再無她容身之地。

以寇、劉兩家在汴京城的實力,碾死蘇蟬兒,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蟬兒是我的人,你不用擔心她會泄露我們之間的謀劃。快些走,我爹今夜照例要去城外的軍營巡視,剛好不在家。”

劉亨回護了蘇蟬兒一句,拉著寇季就走。

寇季意味深長的瞥了蘇蟬兒一眼,跟著劉亨出了蘇蟬兒的閨房。

“少爺!”

“小少爺!”

“三爺!”

“……”

閨房外,二寶、寇府長隨、劉亨的跟班,在看到他二人出現以後,立馬迎了上來。

瞧二寶跟劉亨跟班橫鼻子豎眼的,顯然他們中間有些不對付。

寇季笑著衝二寶、寇府長隨點了點頭。

劉亨則揮著手,喊道:“打道,回府!”

“得嘞~”

那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們瞪了二寶一眼,答應了一聲,如同螃蟹一樣,橫著下了樓,幫劉亨掃清了擋在樓道回廊裏的人。

“小少爺……”

寇府長隨湊到了寇季身邊,低聲輕呼了一聲,似乎在提醒他什麽。

寇季一愣,笑著對劉亨道:“現在出去,恐怕不合適吧?這個時辰,城裏已經宵禁。”

劉亨聞言,不屑的撇撇嘴,“巡檢司的人,都是我爹的屬下,他們敢攔我?”

劉亨這話,紈絝本色暴露無遺。

寇季非但沒有覺得討厭,反而一臉欣賞的看著他。

有權不用,過時作廢;有勢不仰,過時作廢。

似劉亨這種紈絝子弟的做派,是寇季最向往的。

可惜他空有一個天大的靠山,卻仰仗不了。

在劉亨的引領下,寇季主仆三人跟著出了萬花樓。

……

入夜的汴京城,靜悄悄的。

白日裏的喧囂一掃而空。

遠處河裏的潺潺流水聲,依稀可聞。

有文人墨客,躲在漁船的甲板上,吹著洞簫,空穀幽揚。

清風吹動著柳枝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為洞簫伴奏。

“當當當……”

年邁的更夫,挑著燈籠,敲著木梆子,似乎在隔岸附和。

然而。

場麵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隊披甲持刃的禁軍將士們破壞了。

“什麽人……城內已經宵禁,還敢在街上晃**,給我拿下。”

劉亨、寇季一行明顯被禁軍將士們注意到了,在為首的都頭吆喝下,一群禁軍將士手持著長刀圍了上來。

“嘭!”

劉亨拽著前襟,上去就是一腳。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小爺我是誰?”

劉家豪仆立馬挑著燈籠,照亮了劉亨的麵孔。

禁軍都頭生抗了劉亨一腳,眼看要生怒,可當他看到了劉亨的麵孔以後,立馬換了一張臉。

他一臉討好的卑躬屈膝道:“哎呦喂,原來是將軍府上的三公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差點大水衝了龍王廟,還望三公子勿怪。”

然後就見他轉身,對身後的禁軍將士們喊道:“你們這群狗才,圍著三公子做什麽,還不把路讓開,讓三公子過去。

要是三公子因為你們的疏忽,掉了一根頭發,老子要了你們的腦袋。”

禁軍將士們聞言,立馬讓開了道路。

劉亨不屑的又踹了禁軍都頭一腳,罵道:“你算什麽大水,你隻不過是一條亂吠的狗。”

禁軍都頭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討好的笑道:“三公子說的對,小人就是一條狗,公子府上養的狗。”

劉亨嫌棄的撇撇嘴,“找兩個人頭前開路,小爺我可不想再被人攔下了。”

“您請,小人親自為您開道。”

“……”

禁軍都頭也不去巡邏了,他率領著手下的禁軍將士,一路護送著劉亨、寇季到了劉府。

劉府在城西,距離金明池不遠。

金明池邊上,除了劉府,還有一座府邸。

天波楊府。

昔年,大同軍節度使楊業,在雁門關一戰成名,奠定了楊家在汴京城裏的勳貴地位。

太宗皇帝趙光義賜給了楊家這一座府邸。

當時的楊家,可以說是汴京城裏的新貴,門庭若市。

然而,隨著楊業戰死在宋遼戰場上,楊府繼任者楊昭英年早逝,楊府就開始沒落了。

偌大的楊府內,燃起的燈火隻有兩三盞,門楣上掛著的燈籠,伴著清風搖曳,似乎隨時都能被風吹滅。

相比而言。

劉府就顯得貴氣逼人。

萬盞燈火齊燃,照耀的劉府金光璀璨。

房頂上的琉璃瓦,在燈光下都清晰可見。

劉亨到了劉府門前以後,並沒有急著進府,而是到了府對麵的酒樓前,敲開了緊閉的門戶,請寇季主仆三人進去稍作歇息。

在劉亨回府前,寇季叫住了他,說道:“順便將澄心堂紙、筆墨硯台備好。”

“明白……”

劉亨答應了一聲就匆匆回府了。

寇季在酒樓掌櫃的陪伴下,登上了酒樓的二樓,倚著欄杆,看著遠處的劉府、楊府。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楊府上。

“楊家將……哎!”

看著沒落的楊府,寇季心裏五味雜陳。

從小他就是聽著《楊家將》的故事長大的,對於楊家,他有特殊的感情。

有劉家做對比,他胸膛裏的特殊感情就更濃烈。

滿門忠烈,卻不敵裙帶關係!

一府熱血,卻不敵溜須拍馬!

何其可悲,可歎!

他同情楊家,可卻沒辦法給楊家應有的榮耀,至少現在沒辦法。

因為他那個便宜父親惹出的爛攤子,他還沒收拾完。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他現在自顧不暇,何談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