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主基地
第15章 主基地
公元2014年9月3日夜。
馮祚夢到自己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是高一入學剛分班時候，因為是學校等級係統裏檔次最低的普通班，收進來的基本就是各種勉強跨過中考分數線的渣渣和各種花錢進來的關係戶，紀律一團糟，老師也不怎麽管得住。
就在那天下大亂般的半小時裏，馮祚一眼就發現了心儀的目標，那是個短頭發的可愛女生，眼睛大大的，看上去挺秀氣，可是笑起來卻相當猖狂，可以說形象全無。
於是，在其他新生還在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老師全力維持秩序的幾分鍾空隙裏，馮祚迅速湊上去，和女生保持一米左右距離，等到她最終選定了自己的座位，然後最終坐上去後，馮祚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身衝上去，一下搶占了她的前排陣地，並發出老大一聲響。
女生有點吃驚地抬頭看著他，馮祚笑嘻嘻地開了幾個玩笑。記憶到這裏有點模糊了，馮祚無論怎麽使勁也回憶不起自己究竟說了什麽，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如願以償看到了對方露出開心的笑臉。
大概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又有一個男生湊上來，一屁股占據了女生旁邊的座位，可是還沒等他拉上近乎，從講台上就猛然傳來班主任的怒吼：
“防早戀，男女生不許坐同桌！”
突然，馮祚覺得自己的屁股上傳來猛烈的踢擊感，而且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幾腳就把馮祚踹回了現實世界。
馮祚掙紮著從充滿黴味的被窩裏爬出來，一睜開眼睛，馮祚就看見了苦哥的大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上方。
“幹什麽，笑那麽開心，吃屁了？”
“沒有，我沒笑。”
馮祚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嘴角，好像要把表情從臉上抹掉一樣。
“不，你肯定笑了。”
“絕對沒有，本來也沒夢到什麽好事………..”
“絕對有，剛剛你的嘴角上揚了至少二十度，根據科學分析，這是人類愉快放鬆感覺在身體語言上的表現之一。”
苦哥堅決地說道。
馮祚突然想起來，和苦哥頂牛哪有什麽好果子吃，於是他識趣的服軟並且閉上嘴巴。
“老大，什麽事嗎？”
“你腦子睡壞掉了？昨天不是都跟你說過，這周是要舉辦新的主基地落成儀式，我們警衛隊是重頭戲，現在就要去現場排練儀式，這事老板高度重視，要是搞砸了，他非生劈了每一個人不可。”
馮祚渾渾噩噩的腦子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他趕緊爬起來，手忙腳亂收拾起裝備。把短步槍，兩把手槍，一把軍刀，一套備用彈匣，還有諸如換洗衣物，水壺，餐盒，戰術手電等零零散散一大堆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感覺就像是過年時往餃子皮裏塞肉餡。
一開始苦哥還在看著，最後實在是不耐煩搭檔的笨手笨腳外加手忙腳亂了，直接自己擼起袖子動手，這才讓馮祚能趕上登機時間。
基地大門打開，一共六輛BTR-80裝甲輸送車拉著執行任務的警衛隊成員跑出了基地。這是馮祚第一次坐這種蘇製裝甲車，感覺還頗為新鮮，可是等車輛開出硬路麵，駛上林間小路時，這種新新鮮感就完全被痛苦取代了，車內空間實在是太狹小了，完全是人擠人狀態，空氣惡劣到極點，充滿一股機油和皮革混合的怪味，往上連脖子都不太伸得直，一個顛簸頭盔就和車頂撞得咣咣作響，實在是各種難受。
等跑到機場時，一打開車門馮祚第一個衝下車，把頭埋在草地裏就開始狂吐。
長那麽大以來，馮祚還是地第一次暈車。
現在，馮祚總算明白了，新聞裏的毛子步兵為什麽總喜歡坐在車頂上而不是車裏，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給人呆的嘛！
這是一個隸屬於軍方的小型機場，當地空軍力量並不強，小機場裏隻停著兩架強5，一架K8教練機和一些說不出型號的雜役飛機，越過這些小飛機裏，一架安-24猶如巨人般停在機場的西北角，顯得格外紮眼。
“政府軍還真熱情，給錢不說還給我們包機。”
馮祚剛說完，後腦勺就被推油大神扇了一巴掌。
“包你媽個頭，這是我們自己的飛機，隻是臨時借人家的地方停一下而已。”
“我………我們還有飛機？”
“這算什麽，我會說我們還有潛艇嗎？拜托我們可是這一行裏一等一的精英部隊，有點現代化重型裝備很正常，給你開開眼界小子，別幹了這行快一個月了還像個鄉巴佬似的，丟瘋鼠的臉。”
一群人在吵吵嚷嚷中爬上了登機梯，伴隨著發動機猛烈的轟鳴聲，體型龐大的軍用運輸機晃動著機首一飛衝天。
一路無話，眾人在百般無聊中度過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直到有人看到窗戶下麵碧藍的海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廣袤的非洲荒原，機艙裏的華裔雇傭兵這才想完成冬眠的動物一樣恢複了活氣。
運輸機在龐特蘭省唯一的正規機場降落了，在破敗的機場跑道上踉踉蹌蹌地彈跳著，就像是在玩橡皮筋一樣，華裔雇傭兵們個個麵如死灰，生怕這破跑道一下把運輸機顛飛出去，那樣整架飛機的人一個都跑不了，都得上西天。
好在畢竟是設計用於戰時野戰機場簡陋環境使用的機型，再加上軍用貨皮實的品質，一群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等到了停機的時刻。
一下飛機，馮祚就感到一股荒涼的氣息撲麵而來，偌大的機場空空****，綠化帶裏雜草叢生，金屬護欄開始生鏽，基本看不到幾架飛機，周圍竟然沒有一座建築能高過機場的兩層候機大廳，所以給人的空間感一下顯得特別廣闊。
馮祚一下飛機就看到幾個地勤人員迎麵而來，條件反射的一下慌起來，因為現在畢竟是在個主權國家地盤上啊，他們一大幫人直接全副武裝登陸，不是和入侵差不多嗎？
馮祚連忙捅了兩下旁邊的V仔。
“喂喂，我們現在還帶著槍呐，怎麽辦？”
V仔滿不在乎道。
“筆直走就好了，怕什麽，當年要不是瘋鼠幫忙，這幫飯桶早連首都都丟了，現在更加有求於我們，我們別說帶槍，帶門大炮都沒人有意見。”
果然，幾個地勤非但沒有對他們持有武器提出質疑，反而熱情的向推油大神打招呼，別的飛機也不管了，一群人呼啦啦上來跑去維護瘋鼠的安-24。推油大神付了領頭的一百美金小費，打聽清楚停車場在哪裏後，率領一幫夥計徑直從安全通道離開了這個縣城車站似的機場。
停車場裏停著輛旅遊大巴，一個魁梧的男人抱著胳膊站在車門口，看樣子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哎呀，暉哥，抱歉抱歉，這破飛機速度太慢了，有點耽擱。”推油大神滿臉歉意的上去敬禮。
“沒事，習慣了，都上車吧，運氣好你們還能趕上新基地食堂落開出的第一頓午餐。”
被稱為暉哥的男人似乎有著非常好的脾氣，一點也不以為意。
馮祚不得不又找V仔谘詢了。
“唉，老弟，這家夥是誰啊？”
“家夥？拜托，老兄，這是瘋鼠的副隊長，暉哥，瘋鼠僅存的幾個一期成員之一！”V仔直接翻了個白眼。
原來瘋鼠的主官也有副職。
馮祚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在那之前，他還以為鐵老板就是瘋鼠獨一無二的元首，不過，大家都在上車，他也不方便多問，扛起行囊也跟著往車上爬。
說起來，龐特蘭省號稱當地發展水平最好的幾個省之一，不過，沿途的景象實在是慘不忍睹，甚至可以說是一地破爛，沒有任何市政規劃，到處都是擺地攤的小販，建築設施活得像是半個世紀前的東西，馮祚覺得這可能還不如他老家那塊的城鄉結合部。
自從1991年全麵內戰爆發以來，這個國家已經經曆了二十多年無政府狀態，大大小小的軍閥派係多如牛毛，中間甚至還爆發了把維和部隊打得血流成河的大事件——“黑鷹墜落”，直接導致大部分維和部隊撤離，引發了全國範圍內更大規模的混戰，一直到今天還在亂鬥不休，唯一被承認的“中央政府”幾乎成了一個空架子。
馮祚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麵的亂象，心裏第一次無比懷念老家那個破四線小縣城。
突然，一片規模宏大的建築群從華裔雇傭兵們的視野裏拔起來，這片玩意兒的規模實在太大了，對比之下，旁邊那些一二層小建築簡直就像是小石子。隻是這造型風格怎麽都忍不住讓人想到南京總統府，甚至連正門掛的大牌匾都模仿得無比神似。
車廂裏有人暗中咕噥道：
“臥槽，老大這是要造反啊。”
暉哥歪了下嘴角，似乎對這種誇張的建築風格非常不滿。
“我跟老板說過無數次了，他就是不聽，一定要搞大的，還有豬頭那混球，唉，果然，他的電話來了。”
暉哥一按旁邊的一個開關，鐵老板雄渾的聲音立刻從車內廣播裏響起，震得每個人耳膜都在嗡嗡響。。
“嗨，中午好，夥計們，歡迎來的我的新主城，新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