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互賠罪

第18章 相互賠罪

李文靜的電話響了,一看居然是趙自強,這讓她頗感意外。自結婚以後,他幾乎從未主動打過電話,這個時候打電話會是什麽事?應該是葛瀟的事吧,斷然不會是因為他們兩個的事。想到這裏,李文靜緊張地接了電話。

“文靜,我是趙自強,說話方便嗎?”

“方便,什麽事說吧。”

“嗯,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晚上看你有時間沒,一起吃個飯。哦,別誤會,是關於葛瀟的事需要當麵跟你講下。對了,把東升也一塊兒叫上。”趙自強盡管做足了準備,但跟李文靜打電話依然免不了緊張。

“葛瀟什麽事?打電話講不清楚嗎?”

“比較複雜,恐怕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那行吧,什麽時間,在哪裏?”

“一高南邊那個狀元府酒樓知道嗎?晚上七點半在那裏見,你看可以不?”

“狀元府酒樓,當然知道,葛瀟高中開學的時候不是我在那裏請的你嗎?”

“哦,對對對,差點都忘了,是那裏。”麵對李文靜冷冰冰的聲音,趙自強心裏不免心虛起來,這茬事都忘了。

“好,我們準時到。”

掛了電話,李文靜心裏有些不平靜,與趙自強過往的一幕幕再一次湧上心頭。從高中時期的曖昧交往,到大學時期的確定關係,從他畢業前的不辭而別,到她結婚後趙自強的突然到訪,再到後來為了葛瀟上學狀元府的會麵,一直到剛剛的那通電話。有些人錯過就錯過了,至於孰是孰非已經不再重要。李文靜強行壓製住情緒,把思緒趕快轉移到葛瀟身上,現在他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自從十幾年前的某一天,趙自強突然到實驗小學找她,兩個人自此徹底鬧翻後,他就從來沒主動聯係過自己。即便是葛瀟上學的事,也是她拉下臉麵主動找的他。這次他居然主動來聯係自己,看來應該是有事發生,恐怕還不是小事。想到這裏,李文靜趕快給葛瀟的父親葛東升打電話,確定好了晚上見麵的事。

對於趙自強和李文靜的事,葛東升是不知情的。李文靜從來沒在他跟前提起過,況且兩個人也從來沒交往過,隻是在葛瀟升高中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那個未來的班主任。不過,對於他們倆的關係,葛東升也有過疑惑。正常來說,如果是同學,那關係應該是非常好,見麵很熱情才對。可跟趙自強吃飯的那晚,兩個人不僅感覺很生疏,而且還很尷尬,基本不怎麽說話。都是他在中間打招呼,顯然這不是正常的同學關係應有的樣子。而且葛瀟上學後,學校有什麽家長活動,李文靜每次都是借故推脫,都是讓他去參加,這顯然也是不正常的表現。但是,李文靜在家中一向比較強勢,葛東升平時也比較怕她,她不說他自然也不敢問。反正兩個人也幾乎沒怎麽交往,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剛李文靜打電話說趙自強請他們吃飯,葛東升心裏咯噔一下,他猜測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晚上七點半,李文靜夫婦準時赴約,趙自強已經恭候多時了。照例,還是葛東升熱情地打招呼,李文靜依然繃著臉。上次在這裏吃飯,是葛東升以李文靜的名義聯係的趙自強,經過這三年來的交往,兩個人也熟識了不少。相互客套之後,賓主互相落座,片刻之後菜已上桌。

葛東升舉起了酒杯,“來來來,我先敬趙老師一杯,這三年來,感謝您對葛瀟的照顧和栽培,感激不盡。”

趙自強趕緊伸手按住葛東升的酒杯,“慚愧...慚愧啊,我沒資格喝這杯酒。”

趙自強這麽一說,葛東升和李文靜都頗感疑惑,客氣也不是這麽個客氣法啊。

“趙老師怎麽能這麽說呢,您對葛瀟的付出,我和文靜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哪有慚愧一說嘛。”葛東升不明所以,趕快解釋道。

“東升,你先把酒放下,我今天找你和文靜不是來邀功的,是有大事要說,關於葛瀟的。”

聽到這話,葛東升看了看李文靜,同時也放下了酒杯,兩口子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看趙自強這架勢,不像是好事。

“葛瀟什麽事?”葛東升緊張地問道。

“葛瀟報考西航的事你們知道嗎?”

葛東升與李文靜對視了一下,回道,“知道知道,他說他沒考好,估計考不上清華。文靜想讓他複讀一年,葛瀟死活不願意,兩個人為此還吵了一架。後來他說他已經填好誌願,我們也就不再堅持了。再說西航雖說比不上清華,也算是很不錯的大學。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我們都被他騙了!”

說著,趙自強把錢校長給他打電話以及在辦公室裏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向兩個人複述了一遍。同時,把葛瀟與郭逍的事也說了。

還沒聽趙自強說完,李文靜已經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啪地一聲拍案而起,“趙自強,你這班主任是怎麽當的!”

看李文靜這麽個反應,葛東升趕緊站起來安撫道,“文靜,文靜,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嘛,再說這事不怪人家趙老師,是咱們的葛瀟自作主張的。”

“不怪他怪誰,他做了葛瀟三年的班主任,難道不了解他的學生?”

“我們當了十幾年家長,不也是沒了解自己的兒子嘛。”

“葛東升,你……”李文靜氣的說不出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這粗氣。

“東升,文靜說的沒錯,是我的失職,於公於私我都有罪啊。來,我向你們賠罪,罰酒三杯。”說著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老師,言重了,言重了,千萬不要這麽說。什麽罪不罪的,要說有罪,也是我們做家長的失職,是我們葛瀟給您和學校添麻煩了,我代他給您謝罪。”說著,葛東升也趕忙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個人連飲三杯,互相坐下。

“來,吃菜,咱們邊吃邊聊。”葛東升主動給趙自強夾菜,看李文靜不動,也給她夾了一點。“我覺得複讀這個辦法好,葛瀟年齡還小,再讀一年也不是問題。隻是之前文靜跟他提過,他不願複讀。趙老師跟他談過沒?”

趙自強歎了一口氣,說道,“唉,談了,下午打了很長時間電話。”說著,又把下午跟葛瀟打電話的內容講了一下。“就是因為他不同意複讀,所以才把你倆也叫過來,看怎麽樣才能說服他。”

“他這次必須複讀,沒有其他選項。”沉默許久的李文靜開口說話了,話語中依然透漏著怒氣。

葛東升看了看她,又轉向趙自強,“這孩子平時蠻聽話的,這次怎麽這麽倔呀,難道真是因為那個女同學的問題?這女孩兒是什麽情況,她家裏父母都幹什麽的,趙老師了解嗎?”

“這女孩兒吧,長相各方麵還可以,性格很外向,跟葛瀟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一起。學習方麵偏科嚴重,文科還行,理科就很差了。去了四高後,剛好遇到高三分班,她就上了文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報考的是西安的一個文科大學,聽她班主任講,她的成績考不上北京的大學,加上家裏條件差北京那地方也上不起。葛瀟是不是因為這個,我覺得八成是,要不然為什麽去西安上學呢。即便他說當初考的不好,除了清華那北京上海還有很多名校啊,什麽人大、複旦哪個不比現在的好?至於說她家裏的情況,”趙自強頓了頓繼續說道,“她爸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從小都是她媽一個人拉扯她長大,生活自然也是很艱苦。她媽也是老師,在她們鎮上的初中教語文。我知道的大概就這麽多。”

“哦,這麽看來家庭條件應該很不好,是個苦命的孩子啊。不過,苦命的孩子應該都蠻懂事的,這麽來說做我們家兒媳婦還挺不錯的嘛。”

“瞎扯什麽呀你...”李文靜瞥了他一眼,然後轉向趙自強問道,“她家裏的聯係方式你有沒有?”

“有倒是有,不過我得回辦公室去查,你要這個幹什麽?”

“你不會是去找她媽吵架吧,這事也不能怪人家,你可別衝動。”

看到李文靜問這個事,趙自強和葛東升不免都緊張了起來。

“我是老師,又不是流民,我知道分寸。我希望她媽媽跟那個女孩兒談下,讓她去說服葛瀟複讀。這孩子現在正在叛逆期,來硬的不行,講道理也聽不進去,現在恐怕隻有那個女孩兒能說服她了。”

“那人家會聽你的嗎?如果是那個女孩讓瀟跟著她一起去西安,又怎麽會幫你說服葛瀟呢?”

“那女孩兒的家長既然也是老師,那就是講道理的人。在那樣的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肯定很聽她媽的話。隻要她媽能說話,她就不得不聽。”說到這裏,李文靜抬頭看了他倆一眼繼續說道,“如果那女孩兒不願意或者說話不管用,那就別怪我翻臉,隻好給這個兔崽子來硬的了。”

葛東升與趙自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緊張的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