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該不會打起來吧
第5章 該不會打起來吧
容琛停下腳步，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
頓時讓她脊背生寒，竟一時不敢再說下去。
“本皇子的大喜之日為何要傷心難過？”
說完，厲眸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蘇樂山身上。
“再者，本王既不是大夫，留在這裏又有何用？蘇大人若是顧念二小姐，該請大夫好生照料才是。而不是將心思放在一些無用之事上……”
楊姨娘渾身一抖，腿腳有些發軟。
為何她聽著九皇子這話，像是在怪罪他們派人去九皇子府將他請來這件事？
而且，今日的九皇子似乎有些奇怪。言語之間不見對她的媛兒有任何關切之情。
若是平時，不是應該立刻前去看望才對嗎？
為何今日會如此冷淡？
難道他是信了剛才梁之柳的話？
不可能。
就算他信了又如何？九皇子喜歡的是她女兒。而那個蘇莫離，隻是占著嫡女的身份搶了媛兒的九皇妃之位而已。
九皇子的心裏，隻有媛兒一個。就算蘇莫離嫁進去了又怎樣？就算將來讓她當了皇後又怎樣？她的女兒媛兒會是九皇子的寵妃。那才是尊貴無上的女人。
回府的馬車上，容琛閉目養神。
冷峻的臉頰不見一絲情感，淩厲的眉眼此時微擰著，似乎在顯示此時他的心緒未寧。
“冷劍。”
他沉聲。
一個冷酷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屬下在。”
“方才行禮之時，你可感覺到九皇妃是何心情？”
馬車外是短暫的沉默。
“回殿下，屬下未曾留意。”
這話一出，容琛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就連冷劍自己也知道，他家殿下並不會相信他這話。
作為九皇子的貼身侍衛，冷劍自小跟在容琛左右形影不離。
莫要說其他，今日的喜宴之上，但凡在場的人即便是一個下人丫鬟，他們的細微舉止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
他能觀察到有哪些人是真心祝福，哪些人又是虛情假意。哪些人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哪些人分明就是包藏禍心。
他們九皇妃，他自然也觀察到了。
隻不過……
冷靜，對，就是冷靜。
容琛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裏頭莫名地有些煩躁。
作為新娘，她的反應太過冷靜。從始至終一絲不苟，沒有出一點差錯。可是，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嫁人的喜悅，反而像是完成任務一般，冷情古板。
“本皇子是薄情寡義之人？”
他冷聲問出口。
方才梁之柳對他的控訴仍猶在耳，他並非沒聽到。隻不過當時不想去理睬這些無聊的婦人之爭罷了。
如今聯合起蘇莫離過分的冷靜，他的心反而不舒服起來。
又是一時的沉默。
好一會，冷劍才再次開口：“殿下，自古情、義難兩全。”
容琛深邃的眸子裏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
難兩全嗎？
容琛回到府裏的時候，喜宴的賓客已經都離開了。九皇子府的下人正在打掃，看到他回來，趕緊跪下行禮。
“殿下。”
“皇妃呢？”
容琛墨玉般的眼掃了一圈，沉聲問道。
丫鬟和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色古怪沒有一個敢回答的。
“殿下，這個點皇妃自然應該在新房裏等殿下。”冷劍說道。
不曾想，他這話說出，那些個丫鬟下人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不解地皺了皺眉。
難道不是嗎？
這都這麽晚了，新皇妃除了新房，還能在哪？
等來到主廂房處，看到房門打開，裏麵空無一人的廂房，冷劍這才明白為何那些丫鬟下人們會有那種表情。
新婚之夜他家殿下跑去了別處，他家新皇妃也搬了出去。
隻留下放在房中桌案上，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套鳳冠霞帔。配上這房間裏瑩瑩燃燒的龍鳳喜燭，看起來竟是有些諷刺。
冷劍不用去看，也知道他家殿下的臉色會有多黑。
“殿下！殿下……”
劉管家趕過來，一下子跪倒在容琛麵前。
“求殿下恕罪，皇妃她、皇妃她執意如此……”
劉管家額頭磕到地上，冷汗直冒，後背都已經被一大片汗漬浸濕了。
容琛烏黑的眸子裏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潭，仿佛能把周圍的一切都吸附進去。摧毀，搗碎，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冷漠入骨。
“她人呢？”
他開口，像是摻著冰渣子。
劉管家顫巍巍：“西、西苑。”
容琛的眼神又是一沉，身上的氣息更恐怖了。
嗬，西苑。她這是在故意做給他看嗎？
大婚之夜新娘搬進九皇子府最偏僻最破舊的一個院子，傳出去會讓外麵百姓如何看他？
“殿下。”
劉管家叫住正準備抬步往西苑走的他家殿下。
“皇妃說了，她累了，今兒誰也不見。”
話一出口，劉管家就後悔了。
因為他分明感覺到他家殿下身上的氣勢沉了下來，仿佛一道淩冽的寒風，將他周身的空氣冰凍起來。隻要離得近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全身從頭到腳幾乎能被冰封住。
劉管家知道，他家殿下是真動怒了。
也難怪，就算不喜歡。在大婚之夜新娘不僅搬出了新房還拒絕相見。換做哪個男人的自尊心都受不了。
再抬頭時，他家殿下已經朝西苑而去了。
劉管家是急得滿頭大汗啊。
壞了壞了，這大喜的日子，這兩位主子該不會打起來吧？
他家殿下就不用說了，素來是位說一不二肅殺的主兒。今兒被下了這麽大的麵子一定惱火得很。
而西苑的那位，之前看著溫溫柔柔連說話都沒見大聲的。可今兒的言行卻和之前給他的印象大相徑庭。
能在大婚之夜搬出新房還下了命令不準他家殿下入內的女子，似乎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
這兩人撞一起，該不會真打起來吧？
他家殿下倒還好，戰場上下來的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可是皇妃她就那麽一個細胳膊細腿兒的小姑娘，可別被他家殿下給傷著了！
“冷侍衛，快去阻止殿下啊。萬一打起來可怎麽辦？”他一邊追著往西苑趕，一邊焦急地催促冷劍。
冷劍好笑地看他一眼，不緊不慢。
劉管家是怎麽會認為他們殿下會和皇妃動手的？
完全不可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