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之卷 老子退學了!

第1章 花之卷 老子退學了!

新年剛過不久,就在春風已經吹遍整個大慶國土的時候,有人卻依舊沉睡在冬日那凜凜的寒風中……

二月清晨的金陵,正是車水馬龍,一片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街道深處一座書院中,那教書的先生正在搖頭晃腦的讀著手中的書本。

隨著“啪”的一聲,朗朗的讀書聲便嘎然而止。

“大好春光,朗朗晴天,你不讀聖賢之書,在此憨憨大睡,成何體統!?”

聽到先生的責問,卻見一個麵色黝黑,長相俊朗,雙眼有些朦朧的書生不得已從座位起身——這書生名叫石遠,之所以會呼呼大睡,便是因為此時他心中正處在凜凜的寒風中……石遠起身站在原地,並未言語。

“果真朽木!好好思過吧!”

石遠聞言,卻低聲答道:“謝過先生教誨。”

那教書先生看石遠已經認錯,便也不再出口責難,隻是搖了搖頭,隨步走到課前的書桌旁,這才轉身說道:“下月便是江南四年一次的詩會盛事,到時候各地才子都會前來,諸位應當好好努力,切莫丟了我們“文華書院”的顏麵!”

“先生且放心,弟子定當竭盡全力,為我“文華書院”掙光!”

“好好好!即有羅公子出麵,我“文華書院”必會奪得頭彩!你們應當向羅公子多多學習才是!”教書先生一臉諂媚的對著羅公子說道,下麵的眾多書生也是一片迎合。

“是啊!有羅公子出麵,我們文華書院定會大方光彩的!”

“羅公子的才華當以日月爭光輝啊!”

“我願為羅公子效犬馬之勞!”

聽著這些討好的言論,羅文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顯得很是滿足。

“這些人馬屁拍的還真是挺不錯的……”站著的石遠搖頭輕輕歎了一聲,轉頭向窗外看去。

遠處的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小販的吆喝聲很是響亮,恍惚間石遠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高樓聳立的都市……“哎,已經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前,石遠受自己“哥們”的邀請,在二十層的高樓上吃著燒烤唱著歌,卻沒想到在自己酒過三巡之後,原本充滿“市儈”氣息的燒烤攤居然響起了浪漫的音樂,然後……他就被自己的“哥們”表白了!被嚇壞了的石遠嘴中叼著一隻雞翅膀,一邊緊盯著靠近自己的“哥們”,一邊哆哆嗦嗦的向後麵移動著……

“本姑娘很中意你!”

“你不能這樣啊!我一直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要占我便宜!”

“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就便宜你小子了!”

隨著石遠的慘叫,他踩到了地上的啤酒瓶子,然後便直直的滑下樓去了……他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穿越了……是的,他穿越了!石遠穿越到了一個類似是中國古代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的曆史卻和那曆史書上的完全不同……穿越而來的石遠相貌雖沒有什麽變化,可年齡卻是年輕了好幾歲……

“哎!要是能重來一次,老子肯定會答應那個小妞的表白,畢竟那個小妞也是個美女的!”石遠心中後悔的感慨著,一時走了神,竟然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

原本正在討好那位“羅公子”的眾人被石遠這憤然的一擊打斷了吵鬧,吵雜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身望著石遠。

“靠!麻煩來了!”石遠心中輕呼了一下。

“豎(庶)子,你可是有什麽不滿意的?”最先發難的卻是那教書的聞言先生,這句話卻是一語雙關,暗地裏嘲諷石遠的出身。

其它的人聞聲,便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們文華書院怎會有如此不知輕重的小子?”

“你知道什麽!那小子是可是林家的人!”

“不過是庶出而已,有什麽好怕的!怕是林老太爺自己也不知道有這麽個兒子吧?”

“什麽庶出!聽說這小子是林老太爺前些天撿回來的野小子罷了!他是姓石的!”

“那怎麽會被送來文華書院讀書?說不定是哪林老爺子年輕時的風流債呢……”

石遠聽著周圍鵲起的譏諷之語,卻暗暗歎了口氣:這那是什麽清福之地,分明是是非之所嘛!這次被那老頭子坑慘了……

“你一個無名無份的小子,能得到林老爺的垂青那是祖上積德!你不好好讀書,卻還想做那低賤之人嗎?你……”

石遠本來心情很是平淡,他不想出什麽風頭,他這些日子也是這樣過的……因為他還完全沒有接受自己目前的狀態,而且剛才也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他是想息事寧人的……隻是這聞言先生,竟是越說越過分了!石遠一時間心中燒起一股怒火:“哥隻是不發威而已,還真以為哥是好惹的!哥可是穿越者,穿越者牛B不解釋啊!是時候展現下作為穿越者的優勢了!”

“先生你吃飯了沒?”

葉聞言平地裏很少去說教這書院的學生,畢竟都是些富家子弟,自己也能掛著為人師表的牌子撈到不少好處的。隻是昨日他發現自己的小妾和別人私通……而現在又剛好碰到了石遠這檔子事,他是知道石遠身份的,便沒有多想,將自己這一肚子火氣發在了石遠身上,卻沒想到這次他是踢到了鐵板……

被石遠打斷話語的葉聞言很是不爽,但他卻不知道,眼前的這小子詢問他這個問題做什麽。於是便淡淡的答道:“吃過了。”

“哦,先生你吃的什麽?”

“當然是飯了!”

“哦,先生可知飯是什麽做的?”

“當然是那五穀之物!你到底要說什麽?”

“好的很啊!先生倒是清楚的很!那你可知那五穀之物皆是出於你口中的“低賤之人”?我還以為先生你不食五穀呢!卻沒想到你也是要吃飯的。先賢有言: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就連我朝先皇也是自民間揭竿而起的,你這一句“低賤之人”卻是連皇室也一起辱沒了!你倒是好大的膽子啊!”對於目前自己所處的朝代,石遠還是做了些了解的……

石遠這一頂辱沒先皇的帽子扣下來,林聞言便當場愣住了。“你這是血口噴人!你……”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在場的眾位同窗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看到林聞言頭上的點點汗漬,石遠就知道這老小子是害怕了,於是他打算再嚇嚇這個老小子。

“哼!呈口舌之利,宵小鼠輩!”先前出盡風頭的羅文豐看到石遠搶了風頭,便開口譏諷道。

“哦?這位兄台倒是很了解我啊!我是宵小鼠輩,兄台怎會與我這老鼠共處一室?”石遠卻是沒有示弱,笑嘻嘻的看著羅文豐,他這是將羅文豐引為眾矢,若說自己是老鼠,那在坐的這些人便也是與自己共處一窩得老鼠了!

羅文豐倒也聽出了石遠的用意,便連忙將話題轉開說道:“我朝先皇雖自民間揭竿而起,卻也推崇儒道,其用意可見一斑。若照你所言,那天下讀書人便都成了罪人不成?”

石遠聞言暗暗歎道:這個羅公子倒也不是草包,隻可惜讓你碰上了石哥我了!

“讀書當然沒錯,隻是讀聖賢書,當做聖賢之事!倘若五穀不分,四肢不勤,隻會譏諷天下百姓,這書不讀倒也罷了!”石遠說完便將拿在書中的書本重重的摔在了桌上,起身向著那聞言先生走去。

葉聞言看到石遠突然發飆,黑著臉向自己走了過來,一時不知所措,身子連忙向後退著,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你不能打我!我……我……”

石遠黑著臉走到葉聞言的身前,直直的看著眼前這位衣著華麗的老頭,良久,他淡淡的歎了口氣。作為一個現代人,果真還是不能接受這種階梯製度……不過似乎在自己那個年代也是如此的,隻是程度不同罷了……天下大同,隻不過空談而已,他之所以動這麽大火氣,隻是自己在“上一世”也是出身山野,自己卻是聽不慣那聞言先生一口一個“低賤”之人的叫法而已。

轉過神來,石遠看了眼眼前還在哆嗦的老頭,又轉身看了眼身後那群噤若寒蟬的公子哥們,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將那老頭的衣衫整了整,說道:“先生不必害怕,我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葉聞言聽到石遠的話後,也猛地回過神來,剛才一時被石遠鎮住,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可是這文華書院的先生,雖無官無爵,但在這金陵城中也是有些聲望的,怎會被一個石遠所懼?他這樣想著,一時倒也有了膽氣,開口說道:“諒你也不敢!今日之事你若好好賠個不是,念在林老太爺的麵子,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倘若……”葉聞言剛回過神,便向石遠發難,要找回顏麵。

石遠輕聲一笑,卻沒有立即開口,隻是伸出手拍了拍葉聞言的肩膀,開口說道:“先生這衣服可真是好綢緞啊!”

葉聞言聽到石遠的話,下意識回道:“那是當然,這可是出自金陵白家的上好綢緞!”

石遠聽到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綢緞是好綢緞,隻是卻穿錯了人!”

葉聞言聽到石遠的話,正想出口責問,卻沒想到石遠說完便向著室外走去……

“昨日入城市,

歸來淚滿巾。

遍身羅綺者,

不是養蠶人。”

詩剛好讀完,石遠也剛好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轉身對著還在發呆的葉聞言等人淡淡說道:“老子……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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