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色侍君

第13章 以色侍君

是夜，紅燭成灰。

皇帝並未踏入蕪歡殿，據說錦貴妃夜裏心絞痛突發。

同時，倚微故意將自己泡在冷水裏，染了風寒。

翌日，皇後命太醫來看倚微，太醫說：“風寒入體，易傳染他人。”

此後，內務監撤下了倚微的綠頭牌。淑妃成了宮裏的一個笑話。

蕪歡殿裏芳草萋萋，倒不失為一個幽靜之所，餘下的半生在此度過似乎還不錯。

剛開始，皇後還時不時地問了倚微的病情，見倚微遲遲未好，也不如何在意了。一個月後，宮中的人似乎皆忘了這個無寵的淑妃。倚微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向晚，你把蕪歡殿所有的人都叫到大殿來。”倚微端坐在主位，悠悠地品著茶。

“是。”向晚匆匆地召集了所有人。

倚微看著殿中的十餘人，麵色淡然地說:“你們也看見了，本宮身子不適，日後也是不可能得皇上寵愛了，今日你們想離去的自行離去。”

殿上一片私語，卻是無人離去。

“你們可想好了，跟著一個無寵的淑妃，今後的日子何其艱難。”倚微冷冷的眼神掃視一周。

一小太監顫顫巍巍走上前跪下：“娘娘，奴才家中還有弟弟妹妹需要奴才。”並用手不停地抹著淚。

倚微心中冷笑，道：“向晚，拿一錠銀子給他。”

小太監接過銀子，帶著掩飾不住的歡喜走了。

不一會兒，殿上除倚微外隻餘四人。

小林子、小喜子、碧桃、向晚。

倚微看了看四人，道：“你們不走嗎？”

四人皆說：“奴婢（奴才）不走。”

其中一小太監說：“小林子跟著娘娘即是最好的前程。”

倚微心中一驚，對他的話有些不解，問道：“哦？本宮一個無寵的妃子，何來前程一說？”

小林子繼續說：“隻要娘娘想要前程，就沒有不可得的。”

“你為何如此篤定？”倚微不解。

“娘娘且看日後。”小林子低著頭。

“是嗎？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看看本宮的前程如何，小林子這名字本宮給你改了，日後你就喚明暉。”

“明暉叩謝娘娘賜名。”

之後的日子過得極其艱難，宮中慣來是捧高踩低的，倚微卻不在意，她本以為自己的一生終將如此度過，卻未想到，注定的命運再如何掙紮也改變不了。

那天，倚微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宮外的信。

“小姐，自你入宮後，夫人的身體愈來愈不好了，看夫人的樣子，時日怕是無多了。”

信是母親身邊的若若寫的，拜托一個出宮采辦的太監轉交到明暉手上的。倚微看著手中的信，眼淚已是滿麵。

李宣離，他竟是這樣照顧娘的？明明隻是風寒，何以病至時日無多？倚微心中氣憤不已。

“本宮要回一趟丞相府。”倚微語氣肯定，她一刻也等不及了，她要去當麵質問那個男人！

“娘娘不可。”明暉勸道。

倚微心中亦是了然，一入宮門深似海，又如何能再出去呢？

“本宮當然知道，隻是本宮的母親在受苦。”此時的倚微隻剩無奈。

“其實娘娘要出宮也不是不可。”明暉抬頭看了眼倚微，帶著試探地說。

“你可是有辦法？”倚微按捺住心中急切。

“宮中妃子出宮自是艱難，但娘娘是一品淑妃，自是可以淑妃之榮回府省親。”明暉垂下頭，緩緩地說。

“以淑妃之榮回府省親？本宮一個無寵的淑妃，何來如此權利？”倚微不由自嘲。

“娘娘，宮中所有的女子所獲得的權利皆來自於一人。”

“你是說皇上？”

明暉不再言語，他知道倚微心中有數，這條路要如何走皆看她自己。倚微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中，她本想這輩子就一個人，也當保全了對慕予的念想，如今，為了母親，她即將走向一條不歸路。宮中所有女人的權利皆來自於一個共同的男人，要想獲得權利，就得先征服那個男人，而通常征服一個男人，女人隻有一個方法：美色。這一點，她毋庸置疑。

轉眼已是春天了

“向晚，為本宮梳妝。”倚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多久沒好好端詳過自己的容貌了呢？這個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資本，除了它，自己似乎一無所有呢？

“娘娘要如何的妝容？”向晚拿著桃花木梳輕輕地梳著倚微如瀑的青絲。

“美到能征服一個男人的心。”倚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古以色侍奉男人的女人，何其可悲，何其可憐？

漢時的一位寵冠後宮的李夫人，死時卻是不敢讓漢成帝見自己最後一麵，這是一個女人對自己容貌消逝最可悲的哀歎，卻也是最正確的的決定，她讓一個男人隻記住了她最美好的樣子，因此記了她一生。不得不承認，漢時的李夫人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她，就是那桃花仙子。

這是宜摯第一眼對她的感覺，那種震撼，他想，這輩子也忘不了。